第一卷 第三百章廚子比山匪有前途 文 / 非風非雲
第三百章廚子比山匪有前途
眼看周圍的陰影不斷擴大，頭頂似乎也有股壓力正在醞釀，程豹一抬頭。
一個直徑不下二十來米的鐵球正在不斷膨脹，攜著雷霆之勢朝著自己的腦袋砸下。
這一情形，饒是以程豹的心性，也不由肝膽俱裂，靈力狂湧而出，朝著一側狂奔。
「想逃，你可沒我的速度。」
林東的頭頂，也被陰影遮蓋，雙腿微曲，卻頃刻間閃至驕陽照射的地方。同一時間，右臂揮出，一條板凳怒射而出，直追企圖逃離巨大鐵球籠罩的程豹。
金刀閃動，板凳四分五裂，而頭頂，駭人聽聞的巨大鐵球也隨之轟然砸下。
隨著鐵球落地，整個世界都彷彿震動起來，天地變色，地動山搖，整個官道急劇顫抖，碎石爆飛起來，遠遠的，劉華與伍光相擁顫抖，烈馬嘶鳴。
「應該，沒死吧？」林東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判斷，這麼大一個鐵球砸下來，就算是強者的實力，避開或許不難，可要是被砸中，恐怕也得變成一灘肉泥。
身旁，雲嵐徐徐搖頭：「我能感受到他的氣息，如果短時間內不能把鐵球移開，靈力一旦枯竭，才有性命之憂。」
林東咋舌，還真沒砸死？
彷彿是為了印證雲嵐的話，巨大的鐵球，竟緩緩顫動起來，雖然並不明顯，但以雲嵐和林東的實力，卻能感受得到，這鐵球，確實正在顫動。
一點一點，鐵球宛若一個正在上坡的古稀老人，緩緩的移動著，終於，這位古稀老人似乎到達的坡頂，速度驟然加快了少許，雖然不多，卻比之前明顯要快了幾分。
吼……
一聲猶如野獸般的怒吼在鐵球的下方傳來，整個鐵球，顫動驟然一滯，停了下來。
林東深吸了口氣，目光微凝，巨大的鐵球快速縮小，眨眼間，直徑便不足二十公分，而後急速延伸，變成一條板凳飛回他的手中。
再看官道，已然塌陷下一個巨大的凹坑，凹坑中，一塊塊碎石已然被碾壓成了粉末，乍眼一看，比起外面明顯要平整光滑了許多。
凹坑的側面，一個人形小坑格外清晰，小坑的旁邊，程豹仰躺著急促的喘著大氣，一旁的金刀，並未被灰濛濛的粉塵掩蓋太多的光芒。
林東忍不住嚥了口唾沫，牛得沒邊了，這都砸不死。
「你、你……」看著林東，程豹氣喘著難以說出半個字，突兀出現的巨大鐵球，再一眨眼又消失不見，無論是哪一種情況都讓他難以理解，想問一問好死得明白一點，卻怎麼也提不起力氣。
林東吐了口濁氣，從移動櫃檯中拿出一個銅板，徐步來到程豹的身前，在他面前展示了一遍銅板的兩面，而後徐徐道：「字還是光？」
程豹一怔，有些無法理解林東的意思。
林東並未解釋，食指在銅板的下沿驀地一彈，徐徐金輝的映照下，銅板急速翻轉著升空。
程豹下意識抬頭，目光緊追不斷上行的銅板，在林東手中的板凳開始徐徐抬起之際，忽然明白了什麼。
來不及多想，程豹急促道：「光」
翻轉向上的銅板力量耗盡，在半空中一滯，旋即翻轉著墜落下來。抬起的板凳停了下來，林東輕描淡寫道：「我以為，怕死的山匪不多，你會不屑賭這一把」
程豹苦笑，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喘著氣道：「我還不能死。」
嗆……
一聲脆響，銅板翻滾著落地，擊中被壓得平整結實的石粉面，彈了起來，旋轉著，竟穿入一條小縫當中。
林東愕然，瞧著那豎著露出半邊身子的銅板，好半天沒有回過神來。
一旁，雲嵐也有些哭笑不得，竟不是字也不是光？
林東遲疑了一下，手中的如意凳徐徐舉起。
「等等，這應該算再來一次吧？」程豹有些不樂意道。
「本來是打算讓老天決定的，既然老天不願意做決定。」林東徐徐道：「那就只能我做決定了，看我願不願意一板凳拍出後，不顧靈力反噬強行逆轉攻擊了」
「說吧想要什麼，只要你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全部答應了。」眼看如意凳越抬越高，程豹不敢再賭了，忍不住道：「要不是看中了我什麼地方，你應該不至於猶豫要不要殺我。」
林東高舉過頂的如意凳，有些拍不下去了。
「靈技，金刀，賣身……」程豹抬頭看著天空，目光迎向烈日，不閃不避，淡淡道：「再或者幾樣都要，什麼都行」
「條件是幫你，再或者放手讓你去救秋後問斬的同伴？」林東詢問道。
程豹目光不轉，開口道：「沒錯」
「沒可能」林東毫不猶豫道。
程豹微微蹙眉，旋即舒展開，毫不客氣道：「那你還廢話什麼？趁著我靈力沒有恢復之前殺了我，多痛快。」
林東搖頭道：「想問問你有沒有興趣做個廚子。」
「做廚子？」程豹怔住了。
「只要你能做到老老實實只做個廚子。」林東徐徐道：「工錢隨你開，我保證讓你四十歲之前突破心神期。」
程豹皺眉道：「你知道我的靈技？」
「不死訣。」林東點頭。
「你不要刀？不要不死訣？只要我做個廚子？」程豹大笑道：「這話，聽著怎麼有些荒謬？」
「在我眼裡，你做廚子才最值錢。當然，前提是給我做廚子。」林東笑道：「我們林記客棧還處在發展期，你要是肯加入，等到林記客棧遍佈大漢國，那就是林記客棧的功勳元老，別的不說，保證比你做山匪風光和愜意。」
程豹懵了，這世上，還真有人覺得自己的廚藝比實力更值錢？
「來吧加入我們林記客棧吧什麼楓林酒樓，什麼姜一廚，讓他們都見鬼去」林東繼續誘惑道：「只要你肯安安心心做林記客棧的大廚，我保證把你廚藝推廣到整個大漢國，百年千年……如果你能研究出千百道同一類型的菜，足以成為一個菜系的始祖。就算研究不出那麼多道菜，最起碼也是一個分支的始祖。山匪有什麼好做的？挨罵挨剿，一年到頭也就賺十萬八萬兩銀子，大部分還只夠供手下吃喝，你真要想存銀子，我保證你下半輩子的平均工錢每年不會十萬兩銀子。」
程豹愕然，眼中帶著濃濃的迷茫，像沒聽懂林東話，更像有些不太認識眼前這位年輕人會是自己認定的二寨主。
「再來，如果你對血腥充滿了期待。」林東悠然道：「我可以每月放你幾天假，我覺得，殺靈獸應該比殺人更有快感。到時候，一階靈獸、二階靈獸、三階靈獸……你想殺幾階靈獸，我就給你準備幾階靈獸，甚至於，以後還能點靈獸的詳細名字。」
程豹張大嘴巴，想說點什麼，卻怎麼也無法開口。
「最後，加入我們林記客棧，生活好、樂趣多、待遇高……下輩子更有保障。」林東笑吟吟道：「你的廚藝既然這麼好，應該也對做菜有極大的興趣吧？說不定，你兒時的夢想是成為大漢國最好的廚子。」
程豹默然，心中掙扎不定。
見程豹這神情，林東心中大定，繼續道：「做山匪，就得有山匪的覺悟。像我，既然打定主意做客棧的掌櫃，我就準備好了經營不善虧本，被同行打壓，被官吏欺詐，能應付就應付，應付不了，客棧真要開不下去了，那也是我自找的，怪不得別人。同樣，既然做了山匪，就該有被砍頭被剿殺的覺悟，死了也是自找的，怪不得別人。」
程豹張嘴欲言，被林東揮手打斷。
上前幾步，腳尖微微一挑，金刀旋轉著飛起，被林東一把抓住，而後收入移動櫃檯當中。
從移動櫃檯拿出幾條麻繩，在程豹莫名其妙的注視下，林東將其綁了個嚴嚴實實，而後抬頭看向雲嵐，詢問道：「有沒有吃過以後，能把人丹田內的靈力給壓制住的丹藥？」
雲嵐點頭，從儲物靈戒中拿出一個藍色的小瓷瓶，丟向林東。
「裡面是滯靈丹，服用一顆的話，如果不反抗，三天內將無法動用靈力。心神期四重，如果一直控制靈力強行突出丹田的話，只能堅持一天出頭的時間。」
「總共有多少？」林東揚了揚手中的小瓷瓶，追問道。
「十五顆，你要的話，我可以煉製一爐，材料應該能夠籌集到。」
林東點頭，一把拔開瓶塞。
程豹終於明白林東的意思，掙扎著爬起，尚未站穩，脖子便驟然一痛，被林東給抓在手中。
此刻的程豹，雖身強體壯，在林東手上卻不亞於一隻待宰的小雞，輕鬆撬開他的嘴巴後，瓷瓶塞入他的嘴中，不斷倒了下去。
硬逼著程豹將整瓶滯靈丹給吞下，林東湧入他的身體，確定正如雲嵐所說，程豹丹田內的靈力彷彿一層似有似無的屏障禁錮住以後，拍了拍手掌，大功告成一半。
林東明白，想要讓程豹放棄救人是不可能的，但同樣，他也能看出來，程豹明顯是對自己的話動心了。
既然如此，把程豹控制住，逼他無法去救人，誰也用不著為難了。
這麼做，唯一的後患就是程豹事後不服，乃至心生報復。對此，林東也只有賭一把了，好在客棧系統可以查看忠誠度，到時候不成再做打算也不遲，用不著擔心程豹會玩出陽奉陰違這一套。
「你這麼做，就不怕我到時候記恨你？」程豹掙扎了幾下，無法掙開麻繩以後，看著林東的目光冒著怒火。
可以查看忠誠度，林東壓根就不怕程豹報復，當然，這事是不能說出來的。盡量顯得真誠一些，林東看著程豹噴火的雙眼，徐徐道：「你應該明白，他們的死和我沒有半文錢的關係。我要是沒猜錯的話，你明知道能把你手上的金刀奪過來，就有足夠的實力殺你，還追過來，是因為憑你的實力絕對無法救出他們，只有借助金甲蛇的內丹提升一個境界才有一線希望。也就是說，現在放了你，他們也是必死無疑。」
程豹還欲爭辯，被林東揮手打斷道：「到時候，你真要想不通，覺得遷怒我比做大廚更有樂趣，儘管可以試試。現在……秋後問斬之前，閉嘴最好。」
程豹面露猙獰道：「用不著想，你今天要麼殺了我，要麼放開我，否則，到……」
林東難得聽廢話，揚起手中的如意凳，砰的一聲，將程豹給扇暈過去。
將如意凳收入移動櫃檯，林東抓起程豹，走向馬車。
「掌、掌櫃……」劉華二人結結巴巴，有些不知道該先問哪一樣。
「什麼都用不著問，靈技靈器方面的東西，跟你們解釋也解釋不了。」林東笑著將程豹壯碩的身軀給丟進馬車，若二人是武者，他相信鐵球的事情一定會將二人給震得一輩子都無法忘懷。可二人都只是普通人，聽多了靈器的奇異，親眼見到，反而不如武者來得震撼。不解釋，效果反而會更好。
二人滿肚子的疑惑，只得嚥回肚子裡去。正如林東所料，他們雖然驚訝鐵球的恐怖，卻絲毫沒有懷疑這是不是靈器。
上了馬車，林東拿出一個裝滿金甲蛇內丹的水袋遞向雲嵐，詢問道：「我突破到心神期五重，大概許多喝多少？」
雲嵐接過水袋，將心中早已計算好的答案說出：「半瓶應該足夠了，你最好幾滴幾滴一喝。」
林東一咧嘴，好東西果然吃不得太多，才提升了一個境界，第二次居然漲了這麼多。
無奈，拿出一個裝有金甲蛇內丹的小瓷瓶，晃動了幾下，確定裡面的容量以後，林東拔開瓶塞，一仰脖子，滴了幾滴到嘴中以後，盤膝坐下。
一旁，雲嵐也不再和上次一般出手助林東煉化金甲蛇內丹，拔開水袋的木塞，喝下一口以後，同樣盤膝坐下。
馬車快速前進，車輪急速翻轉，令人無法看清車軸的轉動軌跡。
四天後，馬車終於到達山葉城，來到尚未開張的林記客棧，確定將其增加為客棧系統的分店以後，揮退劉華二人，林東一板凳將程豹再度敲暈以後，獨自一人通過雜物間來到秋風城。
夜幕已經拉下，林東一路來到前院，見院子裡無人之後，逕直敲開了馬春的房門。
打著哈欠拉開房門，見門外站著的是林東，馬春不由喜道：「掌櫃，你們到山葉城了？」
林東點頭：「已經到了，明天一早就可以派新掌櫃過去。」
馬春忙不迭點頭：「不管是人手還是經營方法，都已經全部準備好了。」
「打算怎麼經營？」林東詢問道。
「和九虎城、交嶧城有些區別。」馬春解釋道：「自從楓林酒樓進到山葉城以後，和山葉城以前最大的酒樓原客酒樓拼得比較凶，一年多下來，兩家都是大傷元氣。按我估計，用不著徐徐漸進，以咱們客棧的各種優勢，跟著拼上三五個月，有三四萬兩銀子，只要楓林酒樓不會追加銀子，足夠搶到七八成的生意。」
「行，你看著辦黃老過來了沒有？」林東點頭，比起徐徐漸進，花錢搶人氣各有優劣，十幾家分店只有一兩家的話，不用擔心銀子的問題，倒也值得嘗試。
「大前天到客棧的。」馬春笑道：「一天時間，咱們客棧的賬目就被捋得一清二楚，這兩天，黃老嫌悶，我索性把張羅黃蓮、黃香進學院的事情交給他了。」
「黃老沒事的話，出冊的事情也交給他親自張羅，等分店全部開出來，應該夠他多打發幾天時間。」林東笑了笑，詢問道：「楓林酒樓那邊怎麼樣了？」
馬春眼中頓有期待之色閃爍，興奮道：「掌櫃上次走了以後，第二天我們就推出了紅酒和健康知識講座，各種小冊也滿天飛。效果都不錯，楓林酒樓第二天的食客數量就開始銳減，第三天就不得不把每位的費用降低到九百文錢和一兩八錢銀子。不到五天，每位的費用就一路降到五百文錢和一兩銀子。昨天的時候，楓林酒樓已經宣佈重新將經營方法更改成和原來一樣，酒菜價格只需要一折。」
林東追問道：「還有別的動作沒有？」
「再來就是貴賓卡多送了一些小贈品，對了……」馬春忽然想起什麼，開口道：「前天，凌正陽來過一趟，說找掌櫃有事，被我打發走了。看樣子，應該是無計可施了。」
林東點頭，馬春的眼力，應該錯不了。
沉吟了片刻，林東抬頭迎向馬春期待的目光，詢問道：「靈石扇的事情，準備妥當了沒有？」
「妥當了，一切都準備妥當了。」馬春興奮莫名，激動道：「掌櫃一句話，明天就可以開始推出。」
「那行，就明天」林東重重道。
馬春一拍巴掌，喜道：「明天，保管一巴掌把凌正陽徹底扇暈。」
「希望吧」
林東回頭看了眼緊閉的房門，將移動櫃檯中，上次從寧吉宗和興禮宗的藏寶閣弄到的世俗寶物一股腦拿出。
頃刻間，房間內光芒四耀，珍珠瑪瑙、字畫古董，堆積猶若一座小山。
「掌、掌櫃……」馬春瞪大眼睛，聲音有些結巴。
「我從青眉山弄到的，上次忘了給你。」林東笑道：「你收拾一下，有用的留在客棧，沒用的抽空賣出去。」
馬春咕咚嚥了口唾沫，天降橫財啊
（感謝卡拉卡沙的打賞，o(n_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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