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三十一章 一正一反 文 / 非風非雲
翌日午時，頂著陰沉沉的天氣，林東帶著馬春來到兩條街外的萬賓樓。
和劉浩打探的消息相差不大，一腳踏進大堂，富貴之氣便撲面而來。僅是一樓便堪稱富麗堂皇，貼金的窗花，雕龍畫鳳的橫樑，鮮艷奪目的花瓶……乍一看去，令人甚至懷疑到了哪個大戶人家的廳堂。
「感覺怎麼樣？」林東看了眼入座率大概有一半的大堂，問向一旁的馬春。
「這個……怎麼感覺有點俗氣？」馬春小聲道。
林東失笑，看來不是自己突然變高雅了，而是這萬賓樓確實俗氣，俗氣到連俗人都感覺俗氣。
正打量著大堂的擺設，一個夥計慢吞吞走了上前：「哪家的？」
「吃個飯還得報家門？」馬春淡淡道。
夥計咂了咂嘴，萬賓樓的客人，九成九是想跟彭家套近乎的人，在這裡花錢，買的是關係而不是酒菜，所以賬房在記賬時都會寫上客人的身份。
不知道這規矩，無疑是頭一次來萬賓樓。
「兩位這邊請！」
夥計一伸手，將林東二人引到一張空桌旁，也沒擦幾下桌子意思意思，更沒奉茶的舉動，直接詢問道：「想吃點什麼？」
「你們這最好的酒是什麼酒？最好的菜又是什麼菜？」馬春詢問道。
「最好的酒是百里香，最……」
「百里香？」二人頓感詫異，百里香在秋風城確實屬於排名前列的好酒，可在一家大酒樓，除非三十年期，否則不至於成為最好的酒才對。
馬春不由詢問道：「幾年期的？」
「五年期！」夥計隨口道。
林東忍不住問道：「多少錢一壺？」
夥計一問一答，面無笑容道：「三十兩銀子一壺。」
噗……
馬春一口氣沒提上來，嘴中的唾沫齊齊噴了出來，還好林東見機快，迅速矮身避開。
酒樓的酒壺，一壺最多也就一斤，五年期的百里香，一斤三十兩銀子……不止是馬春，連林東身藏近三十萬兩銀子的巨款，也暗暗慶幸還好問了一句，要不然，這冤大頭可就當定了。
林東詢問道：「最便宜的酒多少錢一壺？」
「藍酒，兩百文一壺。」
既然是來刺探敵情的，沒有不嘗嘗對方酒菜的道理，林東無奈道：「來一壺藍酒吧！」
「最好的菜是什麼？」想起五年期百里香的價錢，馬春又加了一句：「多少銀子一盤？」
「紅燒雪牛，六十兩銀子一盤。」
林東服了，雪牛他沒見過，但聽過，三階靈獸。一頭估摸著得百八十兩銀子才能買下來，但光是內丹就得佔據八成的價值，更何況，一頭雪牛重達數千斤，六十兩銀子來頭烤全牛還差不多，一盤……
「來幾個便宜的小菜吧！」林東再度敗退，只能勉強試探一下萬賓樓的廚藝了。
「行，稍等！」
彭家的酒樓，還從沒出現過敢吃霸王餐的。因此，夥計並未提醒最便宜的小菜也需要一兩銀子一盤，一個華麗的轉身，甩著乾乾淨淨的衣袖踱步而去。
片刻，酒菜上桌，一盤青菜，一盤油燜豆腐，一盤辣椒炒雞蛋。
酒差了點，乾澀燒喉。菜還算不錯，青菜嬌嫩，豆腐爽口，雞蛋鮮香。
就是太貴。
若只是家小菜館，加起來二三十文錢的話，絕對物超所值。
可就這麼點東西，硬得五兩銀子，若非事先就知道不便宜，林東還真有股想吃霸王餐的衝動。
好在雖然做了回冤大頭，倒也能確定這萬賓樓唯一的賣點只是彭家的面子。
出了萬賓樓，二人又馬不停蹄趕往客來酒樓。
比起萬賓樓，客來酒樓可謂一正一反。裝潢幾乎可以忽略不計，比起西蘭城的林記客棧，也好不了多少。夥計的態度也是一樣，剛一進門，便笑臉相迎一路小跑過來。
看著大堂座無虛席，馬春彷彿又回到了西蘭城的林記客棧，忍不住讚道：「生意不錯嘛！」
「哪裡，都是托各位客官的福。兩位客官，請樓上坐，二樓除了包廂之外，還有幾張空桌。」
林東點頭，在夥計的引路下，一路上到二樓。
擦桌凳，倒茶水，夥計又慇勤的介紹了一遍客來酒樓的酒菜。
無論是普通酒菜還是靈獸靈材，這客來酒樓的價格都非常實惠，除了紅燒鯉魚需要預定無法點之外，在萬賓樓的一頓吃了等於白吃，林東索性將客來酒樓的好酒好菜挨個點了一遍。
等到酒菜陸續上桌，林東雖然是個甩手掌櫃，但對於食材的成本還算瞭解，一看酒菜的份量便知道，客來酒樓確實公道實惠。靈獸靈材之類的菜，利潤也就一兩倍而已。普通菜，若連夥計大廚的工錢也折算進去的話，更是只有百分之十到百分之二十的利潤。
再嘗了嘗味道，色香味俱全，就是有點偏鹹，但也正好符合秋風城人的口味。
一頓下來，吃得結結實實，馬春摸著鼓脹的肚子，小聲道：「掌櫃，這家客來酒樓，比萬賓樓可強多了。客棧一旦開張，客來酒樓肯定是個勁敵。」
林東搖頭，客來酒樓靠的是廚藝、服務和價格，林記客棧的劣勢只在於靈獸靈材的價錢偏高，廚藝有楓桐葉燉甲魚和廚藝加成，並不輸於客來酒樓。
至於夥計的服務態度方面，林東相信，林記客棧有過之而無不及。加上舒適度加成，林記客棧只強不弱。
更重要的是，無論是廚子的廚藝還是夥計的素質，林記客棧都有巨大的成長空間。假以時日，能良性競爭的話，林記客棧完全可以將客來酒樓遠遠甩下。
林東反而覺得，萬賓樓才是最大的勁敵。
就那服務態度和廚藝，入座率還能達到五成以上，彭家的關係網，不可謂不強。而這些關係網，林記客棧再怎麼努力，恐怕也無法鬆動分毫。
這還是彭家只把萬賓樓當成收禮的工具，若真要好好打理經營，萬賓樓同樣有著不小的提升空間。
「掌櫃，好像已經過了午時，晚點是去迎風樓還是回客棧？」馬春詢問道。
刺探敵情，自然得看看對方生意最好的時候有多少入座率，想了想，林東開口道：「先回客棧吧！傍晚再去迎風樓。」
「嗯！」
馬春點頭，喚來夥計，一結賬，總共是十八兩銀子。價錢雖然不菲，但滿桌子菜有大半桌是靈獸靈材，同樣稱得上公道實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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