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八十六章 水蛇屁股和苦命的小桃 文 / 張金良
也許那個興味索然的「水蛇屁股」,真的就是一萬個人中也難得見一個,離了「水蛇屁股」之後,趙進財再也找不到那種吸吮或撫弄的感覺,在惶惶不可終日的日子裡,他再次找到那個女人,並把她領到了自家的皮店裡。
趙進財興沖沖氣昂昂地找尋那份朝思春想時,卻發現胯下的「赤兔兒」只有進氣卻沒有出氣的份兒,他失落不已的心態,就好像在尋找昨日河裡的一滴水。
「水蛇屁股」說:「要不咱倆學驢吧,你看叫驢整天價都恁大的勁兒,或許管用哩。」
於是,兩個人爬下扮作驢狀,一個在前一個在後地攆了起來,進財忽然感到「赤兔兒」在漸漸地復活,就說:「快了,快了!慢點兒,慢點兒!親祖奶奶,你還真有兩下子。」
女人受到了表揚,就越發興奮,喘著氣兒說:「學學驢叫,你再咬咬,咬咬,咬咬。」進財越發激動地說「你也學學驢叫,往後尥個蹶子,踢踢,踢踢,踢踢。」
「水蛇屁股」上根本就沒有長眼睛,她伸腿猛地向後一蹬,正踢中進財襠部,進財「哎喲」一聲,蜷著身子在炕上翻起滾兒來。過了好大一會兒,那鑽心的疼痛才慢慢地減輕,往下一看,上面密密麻麻的紅膿皰兒,有幾個已經破了流著黃水……
這天,進財的希望又一次破滅之後,在梨花酒樓灌下了半罈子燒鍋酒,暈暈乎乎地往家走,回到家後小桃已經睡熟,他趁了酒興就去摸索,不知小桃早有防備,內褲上拴了個死結,生生的解不開,小桃雙手捂著一邊苦苦哀求:「你行行好,治治病再說,行行好,你要命耶——」
進財一腔的火氣全撒在了小桃身上,騎在身上就是一頓痛打,等打得手酸腳痛的時候,出了一身的汗,酒也清醒了大半,又叫起了魏老大,到街上硬敲開賣肉的鋪子買回了些熟牛肉和熟驢肉,喝下去半罈子燒酒。
當掛在夜空的半扇月亮離牛頭垴一竿子高的時候,進財又渴又想尿,就跌跌撞撞地爬起來,喝了一碗涼水後奔向廁所,小肚子憋脹得難受,卻淅淅瀝瀝地只滴了幾滴,提上褲子走出廁所後,不久又脹得生疼,就在院子裡來回轉悠,嘴裡還不住地嘟嚷:「俺這尿包兒,你啥時侯兒能和魏老大的屁一樣,也光當光當地弄個痛快?」
轉悠了一會兒,又嘟嚷著說:「這院子裡的茅子都叫魏老大給痛快了,也沾了那騷狐狸的血腥,不吉利,不吉利,換個地方兒試試。」於是又轉到了世喜居住的院子裡來,當他再次解開腰帶的時候,竟猛地尿出了好幾截兒來,頓感肚子輕鬆了一些,倒也還想尿,卻無論如何地努力再也尿不出來,他急得往起蹦了好幾蹦,低頭看時原來是尿在了世喜門前的石台階上。往裡一看,門兒開著,洋油罩子燈紅彤彤地閃亮,到屋裡轉悠一圈卻不見有個人影,就想往自己屋裡走,不想原來喝多了酒,竟迷迷糊糊走到弟弟趙老拐的院子中,聽得屋中一男一女正在說話,男的聲音有點像父親趙世喜,走到窗台就往裡偷偷看。
窗頭上一個大缺口,是上次老拐和紅梅打架時弄壞的,脫下的半片紙忽扇著,正好看到裡邊。進財一看正是父親趙世喜,紅梅脊背轉了外邊,世喜一隻手在紅梅的懷那邊,不知是在逗孩子還是在幹什麼。
進財先是一驚,緊接著就有些著急,又不便聲張,跺了一下腳就往回走。走到世喜的院中,忽然看見個黑乎乎的東西在台階上一閃一閃地晃眼,就走上前去看,原來是世喜的瓷夜壺映來的月光,進財心想:啥時侯兒了,提了夜壺不睡,淨做些沾腥帶臊的事兒。就順手提了那個瓷夜壺,隔著牆甩向了老拐的院子中。
世喜在紅梅房中聽見聲響後就開了門,四下瞅瞅,確定無人後就往自己院裡走,說也正巧,進財甩過來的瓷夜壺不偏不倚光噹一聲正好砸到了頭上,世喜只覺眼冒金星,腦袋脹得如水桶一般粗細,兩隻耳朵也尖叫起來,搖搖晃晃地扶住院牆,平靜一會兒後,才拼盡全力拉了一雙沉重無比的腿,勉強著回到了屋中。
世喜被砸的第二天就不見了進財的影蹤。魏老大和往常一樣早早地擔滿了水缸,清掃世喜的院子時就發現了滴在院中的血跡。到世喜房中看時,他正爬在床邊,半個身子在床下耷拉著,床上流了一大灘的血。小桃晚上挨了打,一身青紫起不了床,老拐又不在家,老大給請了先生包了,灌了世喜半碗紅糖水後漸漸地醒了過來。
老拐第二天回來後,世喜說好好兒的在院子裡,竟不知誰在頭上打了一悶棍。老拐先是懷疑魏老大要偷啥東西,叫父親發現了所以就打了棍子。世喜咬著牙,把頭搖得像那染布的招徠買賣時搖的撥浪鼓,後來老拐又說是鴿子嶺,便和紅梅大呼小叫地吵鬧起來。
接著,大坡地村又來了土匪的消息就到處流傳開來,有說擄去了趙家多少現銀和財產的,有說把趙世喜打了個半身癱瘓的,也有人說土匪連趙家的牲口也牽走了兩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