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兩百六十四章 變成傻子的危機 文 / 左右言它
第兩百六十四章變成傻子的危機
「記憶……」奈特一愣。
對於阿拉巴特這種百萬年前的活化石來說，他的記憶比力量更加珍貴。
神魔大戰，神秘失蹤的上古龍騎士和至高神，一大堆的各種秘辛……
奈特不由得嚥了一口唾沫，訕訕道：「我覺得……您還是不要信任我的比較好……」
上位巨龍這等存在，竟然還要處處提防。弄個靈魂分離沉睡百萬年，醒來之後連個名字都不敢說。隨便想想就知道這裡面的水有多深了。小黑龍現在可是連聖域級別都沒達到，一准淹死在裡面。
阿拉巴特似有些鄙夷：「我高看你了。想不到弗萊捨爾的子孫竟然會如此懦弱……要知道，當初弗萊捨爾只是中位巨龍的實力就有挑釁諸神的勇氣。」
「嗯，我給他老人家丟臉了，慚愧……」奈特嘴裡慚愧，心裡頗為不以為然。
弗萊捨爾，黑龍的老祖宗。自己才幾斤幾兩，哪裡敢跟他比？更何況，奈特對這位黑龍始祖的勇猛，一直是持保留意見。
奈特也「猛」過，但那是在自己實力絕對佔優的情況下，即使裝逼也無傷大雅。可要是有風險，尤其是在對方實力遠超自己的情況下還得瑟，那就真是傻x了。
見到小黑龍的反應，阿拉巴特也是非常膩味。
上位巨龍都有傳承記憶的能力，但正常情況下，那些記憶是可以選擇的。也就是說，不是所有的記憶都傳承，只傳承願意讓其他巨龍知道的事。很少有將全部記憶都融入血脈，不斷延續的。
但失去身體的阿拉巴特，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現在他是靈魂狀態，而且還是動了手腳的。像記憶傳承這種技術含量比較高的活，他根本幹不利索。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記憶全部灌入到黑龍腦子裡。
可看小黑龍那不情願的樣子，好像吃了多大虧似的。
這要放在過去，阿拉巴特連看都不會看奈特一眼。這樣的巨龍，簡直就是龍族的恥辱。但現在，自己的時間有限，也顧不得挑肥揀瘦。要是有充足時間的話，就算奈特是占卜中所昭示的巨龍，阿拉巴特也不會把那麼重大的事托付到他身上。
「你不用擔心，僅僅是傳承記憶而已。」阿拉巴特盡量放輕語氣，娓娓說道：
「我把眼睛留在這裡，一會送你出去。等到你成年之後，可以通過我記憶中的方法再次進入這裡，取走眼睛。至於記憶中其他的東西，你不用太過在意。很多事，你即使知道，也不會有什麼影響。以你的能力，是無法介入其中的。等你獲得記憶的時候就明白了。」
奈特皺著眉頭想了想，道：「就算你不能直接說，也可以把記憶分離一部分吧。只把打開祭壇的方法告訴我，其他的摘除掉不就可以了麼？」
「哪裡有那麼容易。」阿拉巴特苦笑道：「如果是完全體的我，做到這些當然沒問題。但我現在只是一縷殘魂，能調用生前的部分力量已經是極限了。現在的我連最普通的龍語魔法都不能施展，就更別說分離記憶。」
「那……真的沒別的辦法？」奈特不死心的追問道。
阿拉巴特這次沒有廢話，手一抬，一點星光射入了黑龍的額頭。
奈特摸了摸腦門，有些生氣的問道：「你幹什麼？」
「你沒有選擇的餘地，我也沒有。」阿拉巴特淡然道：
「我的記憶傳承跟弗萊捨爾的不同。弗萊捨的記憶傳承隱含在你的血脈中，只待成年你就會獲得。但我的是強行注入，可能會有些副作用。所以我在記憶上加了封印，在你三千歲前記憶不會自行開啟。在封印失效之前，如果你有了足夠的力量和自信，也可以自行解封。」
「這麼說的話，剛才你已經……」奈特眨了眨眼睛。
阿拉巴特點了點頭。
「我靠！」奈特除了嘴上宣洩一小下外，是無可奈何。
阿拉巴特這行事風格倒是蠻果斷的，想拒絕也沒機會了。不過還算有點良心，給記憶加了封印。三千歲……也就是說還有兩千多年的時間……
呃！奈特突然想到一件事。
什麼樣的副作用，需要兩千年的緩衝期？從阿拉巴特的舉動來看，所謀之事非同小可。可即使這樣，他還給了自己兩千年的時間……
奈特突然臉色唰白，驚疑不定的問道：「那個……副作用是什麼？」
阿拉巴特頓了頓，若無其事的說道：「或許，會將你的其他記憶衝散吧。也有可能會影響到你的神智，和日常的一些判斷力。」
「日，你直接說會變成白癡不就得了！」奈特手的都哆嗦了。
但阿拉巴特卻有些不以為然：「只要你的意志力足夠強大，是不可能被影響到的。更何況，那些記憶或許能幫助你成為上位巨龍。雖然不清楚如今的情況，但通過我的感應，現在的拜蘭斯似乎沒有上位巨龍存在了。中位麼，倒是有一個……」
奈特現在腦子裡一片空白，完全沒有聽清阿拉巴特說什麼。任誰腦袋裡突然多出個能把自己變成傻子的玩意，都很難在保持淡定。
不知道過了多久，奈特才從趨於崩潰的情緒中緩解過來，喃喃道：「你可真是送了一份好禮物給我。等那麼久，你就不著急麼？」
「已經等了百萬年，我還會在乎區區幾千年麼？」阿拉巴特幽幽道：「更何況，我只是盡我所能。將來是什麼樣子，我是看不到了。」
見到阿拉巴特的樣子，奈特又有些心軟，歎道：「我也盡我所能吧，能不能找到你的騎士……就看『命運』安排了。」
「對了，你不是說兩件事麼？還有一件是什麼？」奈特突然想到。
一件事就有變成傻子的危險，那第二件……
「第二件是私事。」阿拉巴特的聲音中似帶有一種懷念的味道：「我的靈魂很快就要煙消雲散，但我不想讓自己進入所謂的神墓。巨龍……應該在自己的家裡得到安息。」
「家麼……」奈特沒由得覺得心頭一痛。
「是的，巨龍的家，巨龍山谷！」阿拉巴特沒有注意到奈特的樣子，繼續說道：「我感覺的到。雖然百萬年過去了，但神聖的巨龍山谷依然存在。那裡是我長大的地方，我渴望自己能在那裡得到永遠的安息。」
奈特調整了下情緒，點頭道：「沒問題。我先把這座祭壇帶回去。等我有能力打開祭壇的時候，在將您的軀體取出，安葬在巨龍山谷中。」
「謝謝你。」阿拉巴特略帶感激的說道：「成年後我就開始跟隨那位大人，幾乎沒有為龍族做過任何事。希望巨龍山谷不會排斥我……」
「嗯……」奈特有些不好意思的哼了一聲。
現在的巨龍，除了莫爾斯之外，貌似沒有誰想為龍族做點什麼事。除了睡覺就是打架，要麼就是去收集財寶。要是阿拉巴特只是因為沒有做出什麼貢獻就自責的話，那現在所有的巨龍都應該被逐出巨龍山谷才是。
「灌入記憶又施加封印，我靈魂的力量所剩不多了，送你出去吧。」阿拉巴特的聲音越發顯得疲憊。
奈特猶豫了下，訕訕道：「如果您還有其他的願望，也可以跟我說的……」
阿拉巴特停頓了下，突然發出一陣極為爽朗的笑聲：「哈哈哈，小傢伙，真難得你有這個心……」
「有什麼好笑的！」奈特似有些惱羞成怒。
阿拉巴特止住笑，淡然道：「我想做的事有很多，但沒有一件是你能幫得上的。出去吧……」
阿巴拉特手一揮，奈特身形再度縮小，順著來時的隧道極速飛出。在小黑龍的身體消失後，隧道的出入口也隨之不見。
「呵呵，還真是出乎意料呢。一個匆匆而過的信使，卻如此有趣。命運也算帶我不薄，結束之際還能讓我開懷一笑……」
阿拉巴特靜靜的站在那裡，喃喃自語著。身形越發變得透明，似要馬上消失在空氣中。
「阿拉巴特能做的事都做了，剩下的，就看命運的安排了……傑拉爾丁大人，莫羅斯……」
阿拉巴特若有若無的聲音，緊隨著他的身體，一同消失到了空氣之中。
奈特飛出祭壇時候，明特爾也恰好從結界中脫困，見到了從祭壇中衝出的黑龍。
「咦？奈特，你進去了？那個靈魂呢？」
奈特長吁了一口氣，歎道：「說來話長，一會跟你說吧。」
小黑龍指了指那個祭壇：「你能把這個東西收進空間麼？」
明特爾翻了翻白眼：「開什麼玩笑，這麼大個的東西能裝進去？你當我是上位巨龍啊！」
「你當然不是，不過我剛見了一頭……」奈特嘀咕道。
「什麼？」奈特的聲音雖小，但沒有逃過明特爾的耳朵：「上位巨龍？你見到上位巨龍了？」
「你把祭壇背上，我就告訴你！」奈特陰險的笑了笑。
「奶奶的，背就背！」明特爾賭氣說道，但隨後也有些擔心：「可剛才我碰這個玩意的時候……」
正在這時，祭壇上籠罩的光芒突然變淡，猛然向下墜去，眼看就要重新落到沼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