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四十四章 湖邊心事（2） 文 / 唐跡

    第四十四章湖邊心事（2）

    夜風吹拂的湖面，蕩起一片磷光，湖邊的路燈，幽暗而靜洽！

    「教官，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

    「記得啊，怎麼會不記得呢？我上了火車在過道上倒頭就睡，如果不是你叫醒我，我可能會一個大夢睡到終點站！」

    湖邊有塊比較大的石頭，李然走到那塊石頭的陰影下面坐下，靜靜的望著夜空下的湖水，這丫頭回憶起原來的那些事，就像觸動了心裡不能碰的傷口一樣，顯得那樣脆弱！

    唐天賜跟著她在石頭的陰影裡坐下，她居然那樣自然的靠在了唐天賜的肩上，說話的聲音都充滿了疲憊：「教官，你知道你當時多流氓嗎？盯著人家看，但是在火車站廣場上，你向我提出那樣流氓的請求，你知道我為什麼會同意嗎？」

    李然好像在回憶那天的事，她沒有等唐天賜答話，居然接著道：「謝謝你，教官！」

    「這話怎麼說呢，應該是我要謝謝你才對！」唐天賜沒想到一直以來，這丫頭都不喜歡自己提起這事，這次她主動說了起來！

    「教官，你知道嗎？那天晚上是我覺得過得最開心的一晚了！」李然靠在唐天賜的肩上，唐天賜看不到她的表情，但她的聲音是那樣的淒然！平時看起來是那樣開朗調皮的女孩，現在像變了一個人似的，看來她的童年肯定不幸福！

    「我媽媽在我六歲的時候，就離開了我們！我現在都清楚的記得那也是一天晚上，媽媽做好了飯我們就準備吃晚飯，平時我們吃飯都是不等爸爸的，他一般都是半夜的時候喝得醉醺醺的才會回來！」

    「不過那天晚上他回來得很早，是被別人抬回來的，兩條腿被別人打斷了，也就是在那天晚上媽媽走了，就再也沒回來！」

    「什麼人做的？」

    「不知道，我爸爸……我爸爸不是個好人，我家雖然在山裡，可是我爸爸常和城裡那一幫地痞混在一起，我媽媽都是被我爸爸強迫了才嫁給他的，他會有這一天，應該是也早晚的事！」

    唐天賜只有默默的聽著！

    「媽媽原來怎麼勸我爸爸，他都不聽，我媽媽多說兩句就要被打，直到那次出了事，直到我媽媽走了，也許我爸爸才醒悟過來吧？那天我去山上撿柴火，回來看到我爸爸拿菜刀割破了他手腕上的動脈！」

    「那你呢？你怎麼辦？」

    「後面我就跟我們小村的李大叔住在一起，他原來參加過越戰，是偵察營的，在一次任務中遭到了埋伏被捕了，後來咱們的特種軍人在越戰中節節勝利，關押他的那個越軍基地在準備撤離的時候把他們拉出來，本來想把他們全部都殺了，那次他逃掉了，身上中了三顆子彈！他覺得自己被俘虜過，就再也沒回部隊，在越南、泰國那邊流亡了十年，他最後從泰國那邊回來，就是咱們那個小山村，他家裡一個親人都沒有了，別說親人，就是住的地方，都是他自己隨便搭的一個草棚！」

    「像他這樣的人，年紀四十好幾了，又沒錢，所以媳婦都沒娶到一個，我家裡出了事，他就把我認作了乾女兒！我從六歲開始練泰拳，就是他訓練我的，他說像我這樣一個女孩子無親無故的，要能自衛才不會被別人欺負！」

    「教官，你知道我14歲怎麼進的部隊嗎？」李然彷彿陷入了回憶之中，她完全是在自言自語，「你絕對想不到，我是因為殺人才進部隊的！」

    「我13歲那年，正在上初中一年級，是李大叔把我送到城裡去上學的，我們那個小山村離城裡學校三十公里的山路，我每天都是跑著去跑著回來的。那天我放了學從學校門口出來正準備回家，沒想到幾個人擠上來想佔我的便宜，我躲了幾次他們還是跟著我，有一個還從後面想抱住我，我氣極了一肘撞在他的胸口，沒想到他那麼不經打，一下就把他的肋骨撞斷了幾根，倒在地上兩分鐘就窒息死了！」

    「後來我被抓到了牢教所牢教一年。在那裡有幾個想對我動歪主意的傢伙，都被我幾拳打成了殘廢，到後來再沒有人敢來惹我，沒想到一年滿了，牢教所的人知道我父母都不在只跟著李大叔，怕我沒人管教，居然把我推薦給了部隊！」

    「在那個基地，除了地獄試的訓練，教官就根據我的性格和基礎教我狙擊和泰拳，整整六年，因為的前科不太好，沒讓我出過基地一步，就是我想回去看看李大叔，他們都不讓我回去！」

    「直到我20歲生日那天，教官突然給我說生日快樂，說我可以有一個星期的假回去看看！那一次我真的好開心，不是因為我可以回去，而是教官說我在那裡呆了六年，國家是給錢的，我拿著卡查了一下卡把我嚇了一跳！那次我回去把那些錢都給了李大叔，咯咯！」

    唐天賜聽著她先還是淒切的說著話，說一說的居然笑了起來：「笑什麼呢？」

    「你猜我把錢給李大叔，後來怎麼樣？他在我們那裡修了一個漂亮的房子，他都五十歲了，居然娶了個三十多的漂亮寡婦！」

    唐天賜見她笑了起來，怕她再去想那些不開心的事，逗她道：「你李大叔真行啊！五十歲了還晚年……」

    「流氓教官呢，你想到什麼東西去了，別亂說話！」

    「聽你說到這兒，我突然對你三天後的決鬥充滿了信心！現在不早了，咱們回去休息吧，明天這個交流活動就正式開始了，有麥克勞那個變態，可能就沒有這麼輕鬆自由了！明天晚上，我來檢驗一下你的泰拳，真想體會一下你這樣的女孩使出凶悍的泰拳是什麼味道！」

    「你會不會覺得我有點像野蠻……嗯！不說了，這個比喻不太恰當。」張晴說著挪了挪靠在唐天賜肩上的頭，好一會才坐直身體站起來，「回吧，教官，靠在你肩上好舒服，就像上次我受傷了你抱著我的感覺一樣安全！」

    「……」

    沿著湖邊的路，唐天賜和李然慢慢走回那幢七層青石大樓前面的廣場。

    廣場兩邊的宿舍裡依然透出燈光，但是廣場上人已經很少了，只稀稀落落的有幾個人，唐天賜把李然送到了她的宿舍門口，在李然推開宿舍門的時候，他順便往裡面看了兩眼。

    只見這個女兵的宿舍比唐天賜他們住的那間小多了，裡面就只有十多張床，還有好幾張床是空的，床與床之間的離距也不大，難怪早先那個金髮女兵和李然格鬥都覺得裡面不過癮，要跑到外面來！

    看來到這裡參加交流活動的特種小組，帶的女兵都沒幾個，應該就只有早先跟著金髮女兵出來的那七八個女兵和張晴、李然、虎牙、許男她們四個了，在這個宿舍，他們小組就佔了四個，應該是所有小組裡帶女兵最多的小組了。

    「回去吧，早點休息！」李然進去反手關門的時候，對唐天賜小聲道，「我們這裡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