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卷 分封天下 第1472章 ：驚詫的日本人 文 / 王寫意

    今井宗九是個圓臉胖子，有著一雙瞇縫小眼和開闊的額頭眉宇，身體看上去像個圓桶。兩隻胖乎乎的大手總是相互握在一起，見了誰都是滿臉笑容。

    第一眼看上去，就像是佛教中彌勒佛似的，給人一種親切和善的印象。尤其是開口說話的時候，語氣的誠摯和表情的忠懇，十分容易就讓人產生信賴感。

    只有東川友次看見他第一眼的時候，就從對方那雙瞇縫小眼中發現了隱藏其中的精明：「今井老闆，您好！鄙人東川友次，特點前來拜訪。」

    「哎呀呀，原來是有『近江之狐』美譽的『幕府第一兵法家』東川大人？小人能夠見到您一面，當真是三生有幸啊！」今井宗九簡直好像是看見了戰神在世，崇拜極了。

    「慚愧，慚愧，區區虛名竟然也被今井老闆這樣的豪商所知曉，惶恐啊！」東川友次也是表現的很特別，甚至對商人也沒有絲毫武士身上的天生派頭！

    一番虛情假意的寒暄過後，同時發覺對方是老狐狸的兩個人十分親熱的要了酒菜，單獨走進了宿屋的包間之中。

    菜過五味，酒過三巡之後，今井宗九依舊是絕口不提東川友次為何前來，好像就是見到了畢生崇拜的偶像，很是追星般的熱情攀談一些無聊往事。

    最後終於是東川友次感覺坐不住了，開門見山的直言不諱道：「失禮了，其實今日前來拜訪今井老闆，也是有些細節想要請教清楚，不知今井老闆可否賜教？」

    圓臉胖子使勁的拍打著自己結實的胸膛軟肉，大聲道：「東川大人親身前來，那是看得起小人。若是有小人可以效力的地方，萬萬不敢推辭，儘管直言好了！」

    「晤，今井老闆果然是爽快！倒是在下有些失禮了，初次見面就要拜託此等為難的事情，委實讓在下有些臉紅。」東川友次自罰一杯酒之後，才輕聲道：「這次今井老闆到底是如何遇到了明國的使者，其中細節尚不清楚，煩請今井老闆可以詳細說說麼？」

    儘管今井宗九掩飾的很好，不過東川友次依舊發現了圓臉胖子在瞬間小心的觀察了一遍周圍的空氣，也不知道究竟在看些什麼。

    「哎呀……真是……真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才好呢！在下也是生平第一次遇見這樣的事情，說起來簡直是……哎……事情還要從前天說起，那天小人剛好有筆買賣需要出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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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界町自開港以來，就始終是以自由商貿聞名全日本，更是關西最有名的商埠。若說平戶町代表著日本的對外貿易繁榮，那麼界町就代表著國內商業的強盛。

    每天從界町進出的商人數量之多，即便是平戶町也需要略遜一籌的。不過平戶町往來的都是外商，而界町大多數全是日本商人罷了。

    今井宗九的蒼阜部屋，算得上是界町有名有號的大商社了，所經營的棉布、木材、麻繩、染料、砂糖等商品，幾乎壟斷了關西的半壁河山。

    近來聽說有一筆大買賣就在鹿兒島，趕忙乘船親自前往商談交易細節。結果卻沒想到，剛剛出了界町不遠，甚至連四國都還沒過去一半，就被一隊殺氣騰騰的鋼鐵巨艦給包圍了。

    「那個……失禮了，先請打斷一下！假如在下沒有聽錯的話，今井老闆，您剛才說的可是鋼鐵巨艦？海上怎麼會漂浮著鋼鐵巨艦呢？」

    儘管東川友次不想打斷今井宗九的情況描述過程，但是這個形容詞實在太嚇人了。難道說，這些明國人還偷師學走了松浦家的鐵甲船技術嗎？那可是冠絕天下的獨門技術啊！

    今井宗九的脾氣非常好，一點都沒有計較東川友次的插話，這在日本可是很失禮的行為。

    「當然是真的鋼鐵巨艦啦！不過，可不是松浦家的那種鐵甲船。與這些鋼鐵巨艦相比較起來，松浦家的那種鐵甲船小人也是見過的，簡直就是玩具。」

    果然是不虛此行呀？東川友次心中暗自警惕了起來，心情更是急迫道：「不知是怎樣的鋼鐵巨艦？失禮了，還請今井老闆能詳細說說！」

    「不敢不敢，在東川大人面前，小人當然會實話實說的！怎麼說呢，那是一種就像是大山一般的巨艦，通體上下全部由鋼鐵打造而成，在陽光下反射著耀眼的銀芒。」

    「不可能吧？」東川友次即便想破了腦袋，也實在想不出來鋼鐵怎麼能製造海船：「或許是表面鍍上了一層銀光？」

    在鋼鐵海船的巨大震撼之下，他甚至忽略了有關艦體的形容詞是「山」。不過想來這也只是形容詞而已，難道說像山一般巨大，就真的和山一般巨大了？這明顯不可能嘛！

    今井宗九卻也沒有糾結其他，直接用手比劃道：「當然是真的鋼鐵海船，我的座艦也算是界町有名的大船了，當年可是耗資1700貫，由著名的神谷名人所造。那都是最好的材料，龍骨甚至專門去富士山上找了幾個月。結果這艘船，是直接被對方輕輕撞了一下就沉沒了。」

    「什麼？撞了一下就沉沒了？沉沒了？」今天帶給東川友次的震驚實在太大了。

    「是的，大人，只是輕輕一撞而已，小人的錦鯉丸號就直接被從中間給剖開成了2半。至於那根富士山上專門找回來的龍骨，甚至當場就粉碎了。」

    「不……不會吧？」東川友次今天感覺自己好像來到了另外的世界，不在日本了。

    「嘿嘿……」今井宗九冷笑兩聲，搖頭道：「那是當然的了！小人的船不過是只兩桅桿海船，雖說能夠裝幾千斤貨物，可是在那種鋼鐵巨艦面前，卻像是野豬面前的老鼠！若非他們相救，或許現在的今井宗九早就沉沒在海底了。」

    「絲……」越是聽下去，東川友次越是感覺到心中的震撼之情無以言表，今天只是來摸摸情況的念頭，現在想來，簡直感覺到再英明不過了。

    「若是向今井老闆您請教對抗他們的方法，不知道……」

    「失禮了，恕小人直言不諱！小人覺得幕府什麼都不要去考慮，直接老老實實的按照國師大人的要求去辦就行了。其他的任何想法，全都可以拋掉琵琶湖水底了。」

    「哎？怎麼會……」

    「東川大人請不要再問了，信不信儘管由您好了！小人言盡於此，不敢再說了。」

    直到與今井宗九分開後出去了很久，東川友次都還沒有徹底從失神狀態中醒悟過來。今天來這裡探探虛實的計劃，收穫早就超乎他的想像了。

    現在，只需要考慮該怎麼樣說服將軍大人，切莫輕舉妄動了。糟糕，將軍殿下應該已經開始舉行例會了，我得快點趕過去才行呀！否則，肯定就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