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卷 分封天下 第1071章：禮儀之邦新形象 文 / 王寫意
天色已經放晴，而經過雨露洗刷的青青長草在陽光下格外的青翠欲滴-_)天空上看不見一絲雲彩，碧藍的蒼穹看上去剔透和深邃
昨夜的狂風暴雨就像從未有過，一切看上去都顯得生機盎然只有地上的積水，提醒著草原上氣候的變化無常一群飛鳥滑翔著從天際俯衝，接近地表時候大弧度轉彎再次升高
陣陣微風吹過，草原上隨即浮動起雨後初晴的花草清香任何人深深吸一口進去，都會就此感覺到心胸的開闊和清爽
這是一種無限貼近大自然的獨特享受，會讓人情不自禁間便陶醉其中
可對於脫火赤及身邊的韃靼慘敗騎士們而言，每個人都在失魂落魄間如同行屍走肉般慢慢移動的步伐，絲毫也沒有任何輕鬆之情
這草原上最讓人心動的雨後風情，此時此刻卻只讓人感到無盡悲涼這美麗的大草原，在此戰過後，還能繼續成為所有部落牧民的樂園嗎？明廷，會不會血洗整個草原？
無精打采的敗軍們提不起絲毫精神，腦子裡面也沒有關於未來的任何希望昔日引以為傲的騎射功夫，現在居然已經落入了毫無用處的境地
以前每每嘲笑中原漢人們進兵大草原，是依仗著人多勢眾來以眾凌寡若是當真面對面的單打獨鬥，身為蒼狼子孫的勇敢戰士們絕對不會輸給明廷軍隊
可是這一切的言論在昨晚一戰後徹底煙消雲散，甚至不需要誰來開口反駁，就連他們自己也再沒臉提起這些言詞中原朝廷的軍隊當真不堪一擊嗎？漢人們來到草原只有失敗嗎？
以韃靼各部精銳所組成的6萬大軍，在昨夜依靠狂風暴雨的氣候條件突然夜襲，可最終卻是以徹頭徹尾的失敗而告終面對區區不足3千敵人，卻落得個拋屍數萬後倉惶逃走
而根據昨夜的戰況來看，韃靼軍隊付出如此慘烈的代價後，卻只造成了明軍不足百人的傷亡這樣的傷亡數字，對明廷來說幾乎是微不足道的
用20倍以上的兵力採用夜戰突襲的手段，卻都落下這麼個悲慘結果現在的這些漢人們還是當初大家印象當中的漢人嗎？明廷以如此戰績撐著底氣，還會饒過這片大草原麼？
每個人都不知道結果究竟會怎樣？以前大元在中原上做過的那些事情，現在的明廷會同樣報復回來麼？都說漢人們的財富動人心弦，漢人中的女子柔媚誘人，可漢人們的刀鋒呢？
「大人，咱們現在該去哪兒？」慘敗之後，親信們依舊將戰略決策權交給了脫火赤
當然真要說起來，昨夜脫火赤的指揮並沒有明顯失誤只能說他們遇到的明軍神機營實在太過變態，才讓整個戰鬥呈一邊倒的趨勢
但是此戰過後，很明顯脫火赤已經喪失了大半的精氣神，聞言後居然十分茫然道：「啊？」
眼見麾下將士們還都目光炯炯的望著他，脫火赤好半天才醒悟過來：「去哪兒？我也不知道，我們現在還能去哪兒？韃靼完了無論誰來這裡，都救不了啦」
誰能相信眼前無精打采這個人就是韃靼部之中最為神勇自信的韃靼右相脫火赤？左右跟隨在他身邊的戰士都是多年以來的親信，此刻見到他的頹廢姿態後人人傷心不已
「大人，您可別倒下去呀？您是咱們的主心骨，若是連您都沒了主意，咱們這些人還能怎麼辦呀？咱們少不了您，韃靼部也少不了您單憑阿魯台大人，根本是獨力難支的」
「呵呵呵……」脫火赤的笑聲無比蒼涼落寞：「少不了我？你錯了現在的韃靼誰都可以少得了，再也沒有人是什麼救星了這萬里無垠的大草原，從昨夜開始就再也不屬於遠古蒼狼的傳承子孫了長生天呀難道您已經放棄麾下忠實虔誠的萬民了麼？啊……」
蔚藍無垠的天空下，莽莽的大草原上隨風飄動著脫火赤絕望而悲涼的喊聲
所有丟盔卸甲、渾身沾滿了鮮血泥淖的韃靼戰士們都被這飽含著無盡蒼涼的絕望感情所打動，不少人當即跪倒在地嚎啕大哭起來
回想起來昨晚的戰鬥，每個人都像是經歷了一生之中最慘痛的噩夢般不堪回首
那黑夜中閃亮的燈火光芒，甚至連狂風暴雨也絲毫奈何不得它；那猶如瘋狂雨點般傾瀉過來的火藥，全部帶著死神的冷漠邀請；還有那驚天動地的大爆炸，簡直要將蒼天都要炸平
所有的點點滴滴，現在都成為了每個人心頭最恐怖的噩夢甚至讓人回想起來，就情難自禁的渾身顫抖現在就算是聽見爆竹聲，眾人都會感到兩腿發軟
「大人，求求您振作起來看看您身邊忠實的部下們，大家都在等您恢復過來重率領我們去獲得勝利呢大人，長生天還沒有拋棄咱們，您也不要提前放棄希望啊」
在無數忠實親信們聲淚俱下的禱告中，脫火赤終於慢慢恢復了過來氣色也比之前要好很多，腦筋重開動起來：「不要擔心，昨夜的戰鬥僅僅是個開始，我們先去找阿魯台大人」
用他的話來說，此刻先將所有的力量集合起來，再把明軍的內情告訴別人這些用鮮血和生命換回來的經驗教訓，每一個字的價值都像黃金般珍貴
只要匯合了阿魯台所率領的韃靼餘部，經過必要的動員後韃靼還能有數萬可戰之士
然後充分利用大草原上的天時地利人和與明軍周旋，並不是沒有反敗為勝的機會
「……明廷征發大軍從中原趕來草原上，他們來的時間越長越撐不下去只要咱們抓住機會切斷他們的糧道，只要咱們堅持下去就必定會取得最後的勝利」
說了半響，脫火赤才發現他現在所說的戰略完全是在重複阿魯台當初的計劃
看來真正瞭解明廷的人，還是只有阿魯台這個傢伙或許草原游擊戰，就是韃靼面對明廷時候所能採取的唯一戰略計劃正面交鋒的美夢，從洪武年間就再也不屬於草原了
雖然脫火赤心中感到有些慚愧，可是部下們依然被他鼓舞了起來之前的低迷士氣在他振作起來後一掃而空，即便衣衫襤褸也開始變得有些生氣起來
接下來就是全軍整合，經過昨晚的慘敗後現今各個部落的軍隊已經完全喪失了建制脫火赤最先下達的命令，就是讓眾人將所有戰士都按照一定標準整合起來
雖然昨夜經歷了慘敗，從戰場上逃下來的人馬已經不多了可是仔細計算起來，依舊還有8千多人若是還這樣亂哄哄的一團糟，恐怕用不了多久全軍就潰散了也有可能
不過還沒等他們完成殘部整合，就被突然出現在背後的一桿大旗嚇得渾身發抖
就連脫火赤也是面色慘白，看見那桿「明」字大旗後頓時渾身酸軟而癱倒在了地上
追上來的明軍事實上不過幾百人而已，可是所到之處竟然沒有任何一個韃靼戰士起身抵抗，連逃命的力氣都似乎在瞬間全部煙消雲散
經過半夜的追擊，黃琦終於帶著所部兵馬趕上了聯軍殘部，並將之全部生擒
很多戰士還以為可以再打一仗，卻沒想到所有敵人都是五體投地的放下了武器投降
有神機營士兵鳴槍示警，卻不小心讓當場數百人就此尿濕了褲子——聽見槍炮之聲，幾乎是某種條件發射，讓所有的韃靼戰士們無法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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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永樂十九年九月十三日，韃靼所部6萬精銳在奔狼原全軍覆沒，統領全軍的韃靼部中央廷帳右相脫火赤被生擒
全軍6萬人馬被2500明軍殲滅3萬左右，還有3萬人成為俘虜而奔狼原之役，正式標誌著明廷北伐之戰在大寧之役後進入第二個階段
而隨著這個消息傳開的，還有明廷十數路大軍於某日某時血洗了某某部落的訊息
據說所有遭到血洗的部落都是不願意屈服明廷的獨立部落，但也有消息聲稱很多部落其實願意歸降，但也被明軍在眾多軍事行動中趁亂剿滅
無數草原部落的男性牧民們遭到了屠殺，只要稍有不從就會遭到明軍的血洗
當這些消息都傳開之後，整個草原上再也沒有任何部落面對明廷的時候還自不量力的敢於宣稱以軍事手段對抗明軍旌旗所指之處，所有部落望風歸順
尤其阿魯台再度向大明皇帝稱臣，並願意從此之後成為大明邊疆的永遠守護，再也不敢妄圖對抗朝廷了
因為此事據說明廷國師與內閣發生了爭執，內閣認為此時正是宣揚朝廷威嚴的時候，應該接受阿魯台的請降，不戰而屈人之兵
然而國師大人卻堅持認為阿魯台狼子野心，堅決不肯輕易饒過他的罪孽，併力主派軍討伐交戰，最好將之斬草除根滿門抄斬
內閣認定國師的策略完全是在對禮儀之邦的名形象抹黑，但國師卻堅持認為禮儀之邦的形象應該是左手持《禮記》而右手提著敵人的頭顱
但是最終，大明皇帝朱棣採取了國師唐少哲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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