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千變萬化 第525章 馬科斯特 文 / 王寫意
第525章馬科斯特
「馬克，都是我的原因影響了你的判斷！假如不是這該死的身體，你又何必留在一支賞金獵人小隊當中？你的世界應該在北美，只有那裡才是未來人類文明復興的希望所在。唉，現在想起來，我真的為你感到遺憾。親愛的，我……」自從聽到丈夫的選擇後，南希幾乎每晚都要自怨自艾一番。不過，她心中的甜蜜卻也從未稍減半分。
馬科斯特則安慰妻子道：「這沒什麼，親愛的，龍與美人小隊也不錯啊！上次我提到的試驗儀器和所需物品，幾乎以極快的速度就給我送了過來。雖然差幾樣，但是以大災變之後的情況來說已經相當好了。可沒想到，今天居然把和平時期也很緊張的儀器給我送了過來。
「最起碼在研究條件上，我想即使北美聯合自治政府也未必就完全可以做到這些。反正我只是個生物化學愛好者，有了研究和你就沒什麼要求了。結婚10年後，只有生物化學和你是我無法離開的。現在，我兩樣都擁有，還有什麼可擔心的？」
雖然丈夫說的很輕鬆，可是南希才不相信這些理由。無論龍與美人小隊如何出色，可它終究是一支賞金獵人小隊。以丈夫在生物界的傑出表現和水準聲望，是絕不應該出現在這樣的小地方的。好吧，她想說的其實是大災變之前的世界。
雖然大災變後整個世界上最沒有前途的就是這些之前著名的科學家了，尤其以丈夫這樣除了科研外什麼都不會的專家學者為代表。幾乎每天都有大量的專家教授充斥在因飢餓而死的人群當中，並且有段時間甚至是其中的主流存在。
雖然她一直鼓勵丈夫，以他的才能不會就此沉淪下去。但是看著整個世界的巨大改變，誰也說不上科學重新崛起的日子會是哪一天？直到聽說了北美聯合自治政府的「費采計劃」後，才算是真的鬆了口氣。結果在這個時候，她又查出了難以想像的病症而難以成行。
「以現在世界的生活水準而言，我怎麼會患上該死的糖尿病？這簡直太可笑了！在無數科學家都吃不飽的今天，一個科學家的妻子居然會患上糖尿病。有人因飢餓而喪命，我卻因血液中的葡萄糖堆積過多而得病？天吶，這是何等強大的諷刺呀！」
南希至今都無法相信她的視力下降、手腳麻木、飢餓多食等症狀居然是因為糖尿病，一個每天都有人在身邊餓死的世界裡她卻患上了糖尿病。不過，丈夫是生物學領域全世界都首屈一指的專家。雖然難以置信，但她依舊選擇相信丈夫。那怕沒有醫生對她的症狀進行過專業醫療檢查，但丈夫決不會弄錯。
「無需懊惱，親愛的。糖尿病雖然是因為血液中血糖含量超標所引起的，但是病因卻並非簡單的由飲食問題所造成。雖然我並不是相關醫學專家，但是從生物學的角度來講，應該是人體的免疫系統出了問題。或許，我可以在小隊的試驗間隙為你的細胞做一次檢查。
「請原諒我無法用醫療器械來檢查你的身體，只能通過這種極為複雜的手段來驗證我的推測。或許不那麼迅捷，但我相信它的準確性絕非醫院的檢查可以相比。從身體細胞來分析人體健康，或許我也算是有史以來最具想像力的生物學家了！哈，科學家果然都是瘋子！」
馬斯科特摸摸鼻子，有些自嘲的笑笑。大災變前他可以為妻子帶來錦衣玉食般的生活水準，可是大災變後他才發現自己原來百無一用。甚至在陷入飢寒交迫窘境的時候，只能依靠妻子去打零工換回一些低劣的食物來勉強度日。
一個不到35歲，以歐美標準來看正處於充滿成熟風情階段的美貌女人在這個寒冷卻到處充斥著喪屍的世界能去做什麼？有什麼零時工作會找到她呢？馬斯科特不敢去想。那段時間中，他每天都生活在內心無盡的煎熬之中。他的妻子是大學同學，美麗與性感名揚全校。
後來他能抱得美人歸的事實，無疑打碎了一地的眼鏡兒。原來認為自己引以為傲的學識可以為妻子帶來幸福的生活，大災變前的一切也確實正如他所預期的。可美麗和幸福並不是人生的全部，冷酷的現實在2012年12月21日那天將他所有的一切擊得粉碎。
大災變後，整個世界居然在一夕之間全變了。沒有人需要科學家，他們還不如一個農夫有用。他的滿腔學識只能藏在心中，而大災變前萬眾矚目的生物學界最偉大的專家居然連呆在屋子裡啃黑麵包都成為了一種奢望。巨大的失落感幾乎粉碎了他的餘生！
所以當聽說費采計劃的時候，他欣喜若狂。可是隨著發現妻子的身體無法承擔遠距離旅途的時候，那種突如其來的落差是沒有人能夠明白的。雖然妻子勸他不要理會自己，但是他怎麼能拋下大災變後始終不離不棄甚至出賣一切來照顧他的妻子？女兒已經死去，妻子是他在這個寒冷的世界上最後的家人了。
他沒聽說過「天無絕人之路」的中國俗語，但是在無意中聽說法國艾鎮也有組織舉行類似於北美費采計劃的時候，心情卻瞬間從地獄升至天堂。上帝在關上一扇門的同時，也會為你打開一扇窗。萬能的主啊，你果然沒有拋棄虔誠的子民。
法國艾鎮距離德國法蘭克福並不遠，何況他們那時生活的聚居區還在法蘭克福西邊。計算距離之後，他毅然決定來到艾鎮加入龍與美人。為此，他賭上了一切。假如這條傳聞不實，或者龍與美人不需要他這樣的學者，他和妻子都只有死路一條了。
天幸最杯具的結果並沒有出現，他參加面試的第一輪之後就獲得了加入小隊的資格。當他領到第一周的薪水和食物時，心中的喜悅簡直難以言述。吃著鬆軟甘甜的白麵包，他當晚甚至嚎啕大哭了一場。大災變後的今天，他終於重新找到了丟失許久的自信。
因此，馬科斯特心中對於龍與美人小隊所懷有的感情極為複雜。他身上帶著日耳曼人所固有的嚴謹和刻板，從另一角度來說也是忠誠與守信。雖然科學家加入賞金獵人小隊說出去有些驚世駭俗，但是他卻認定了自己的歸所就是龍與美人。
但南希卻總是覺得是自己的病症拖累了丈夫，否則丈夫決計不會留在一個賞金獵人小隊中。那怕是一支a級小隊，可也改變不了賞金獵人的性質。天知道賞金獵人小隊邀請科學家加盟是為了什麼？也無法斷定這種支持科研的熱忱能維持多久。僅靠他們的賞金任務所得，真的可以維持現在擴大到數百人規模的群體生活嗎？
要知道，他們連個正經的基地都沒有。雖然現在的生活看起來很美好，可是誰也無法肯定它可以維持多久？1個月？2個月？1年？2年？即便小隊的戰鬥隊員再怎樣努力，恐怕也無法忍受背負如此的重擔吧？以20名戰鬥人員接手任務來維持數百人的生存，想一想都覺得不可思議。明天又會怎樣呢？或許一覺醒來就會發現小隊分崩離析。誰知道呢！
今天不就聽說隊長帶隊出任務回來了嗎？雖然這次任務如期完成，但是據說傷亡也很慘重。想想也是，現在的喪屍據說越來越可怕了。有傳言還說某些人類聚居區甚至遭到了喪屍的進攻。哦，上帝保佑，艾鎮不會遇到這樣的命運。
不過一想到戰鬥，南希卻又開心起來。龍與美人小隊，尤其是隊長唐少哲所帶來的安全感是任何人都無法代替的。從進隊的第一天，就聽說了無數隊長的傳奇事跡。耳濡目染之下，整個小隊上下幾乎都是隊長的崇拜者。
「唉，上帝在關上一扇門的同時，也會為你打開另一扇窗。總的來說，現在的小隊生活也算是有得有失吧！」南希始終對此有些不能釋懷，但也只能勉強安慰自己。
直到有一天，丈夫回到家中後對她說起：「我們需要一次簡單的試驗，來淘汰眾人當中沒有真才實學的傢伙。行政主管亞當先生說，或許還會以此次試驗的最終成績評定出我們的級別。按照級別的不同，我們今後所享受的待遇也會隨之改變。」
「馬克，加油吧！我相信你，一定是最好的。」南希對丈夫信心滿滿，從未有所改變。
馬科斯特同樣表示了強烈的自信。日耳曼人固然嚴謹，但是並不妨礙他們相信某一論斷結果的時候特別堅持。馬科斯特相信自己就是最好的，從來都是。無論什麼課題，他都不會畏懼。地球上的各種生物特性早就爛熟於胸，他做過的試驗也多得數不勝數。
「嘿，南希，你知道我遇到了什麼？我們用來做實驗的題目居然是一種從未在地球上發現過的新生物。我敢肯定，這東西和血鑽一樣是大災變帶來的產物。他們說是隊長在某個喪屍城市探索時發現的新物種，對此我深信不疑。」馬斯科特很是興奮。
南希則鼓勵他，她知道丈夫遇到生物問題就會陷入沉迷之中：「別忘了考核，馬克？」
「不會忘記的，親愛的。嗯，我需要你的一丁點皮脂。隊長弄回來的新儀器可以檢測你的細胞，或許我可以在考核試驗中特別抽個空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