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36章 唐苑風波 文 / 公子小川
第136章唐苑風波
蘇湖河畔。
唐苑。
很多人都會以為那些裝潢金碧輝煌的五星級飯店代表了每個城市最高的餐飲消費。
其實不然，在蘇南還有一些坐落於環境優美聖地的餐廳，其消費級別遠甚於那些在大多數人眼裡光芒萬丈的五星級酒店。而蘇滬河畔的唐苑就是這其中的一家。
這家餐廳外觀並不起眼，所處地段也不是市中心黃金位置，但勝在環境優雅，聘請國內頂尖大廚掌勺，烹調著華夏各地的特色菜式——因而名為唐苑。
唐乃世界對於華夏的雅稱，苑則意味雅致別苑。
門口停車場裡停滿的滿是官車豪車軍車，非富即貴。然而在這唐苑裡沒有奢華至極，富麗堂皇的裝修風格，只有清一色的優雅而簡單的佈置，配合著外部那略有些肅穆的深黑色格調，反倒有幾分返璞歸真的味道。
這裡顯然不是一個適合擺酒談判地方，卻是高層人士小聚洽談的不二場所。所以其消費則顯然不是普通尋常人家能夠承受的起的，一頓區區幾人的家常便飯沒有千元以上不可能拿的下來，再者這裡本就不是擺闊的地方。真正有層次進入到這裡的，又有幾個差了那些錢的？
唐苑二樓，宛如別有洞天的蘇州園林，屏風把二樓的大廳點綴地像是優雅的迷宮，若是沒有侍者的引領，自己像要找到位置還真不是一間容易的事。
一間雅閣裡，雷正陽和雷濤正襟危坐著，雷濤正在接電話，這說明今天的正主差不多已經到了。這一下就連一向自詡見慣了大場面的雷正陽也覺得頗有幾分不適。
倒不是說對方的身份有多麼尊崇高貴，相反的，他真的想不到自己會有一天用這樣的規格款待一個和自己兒子差不多大，甚至還可以算是半大不小的男孩。雷正陽已經和這個名為夏如軒的年輕男人通過電話了。
從雷濤的描述中，他隱約會去揣測一下對方的身份，在懷疑會不會有人故意忽悠雷濤。雷正陽在撥電話之前已經篤定，如果對方上來第一句話就先大侃特刊給自己身上架上亂七八糟的頭銜，那麼雷正陽第一反應就是掛電話。
他不是沒有見過這些游刃有餘在各大飯局中的『裝』家，雷正陽不是沒有見過，這些人通過演技讓老闆們覺得他是大人物，人脈廣闊，根基深厚，值得結交，有事肯定能辦。能在不動聲色間征服老闆，讓老闆拿錢來投靠，然後再拿著老闆的錢運作事，一方面滿老闆的願，一方面壯大自己的根基。『裝』家是什麼？超級能裝的專家！
雷正陽來到這裡幾年，在這上面虧了不少錢。
現在雖不比剛開始一樣處處碰壁，但是熟絡的也不過是些小角色，做一個項目誰都想要到裡面來撈兩筆，這還就罷了，更有吸血鬼貪得無厭。這已經讓雷正陽煩透了心。
偏偏沒有門路的時候，這些小鬼卻是最難纏的，雷正陽希望能夠攀上市委階層的人物，哪怕多出點血也罷了。就在這個時候冒出了這麼一個年輕人，這讓他雷正陽如何能不防？然而這些顧慮在這通電話之後一下子被雷正陽給打消了。電話裡男人說話的語氣平靜的沒有一絲波瀾，帶著些微微的輕佻和居高臨下，一聽卻是深諳此道的『老』人。年輕的男人淡淡的開口，「我知道雷老闆還有所芥蒂，無礙，找個飯局讓雷老闆見個人相信雷老闆就明瞭。」
在江湖上打拼了這麼多年的雷正陽，隱約感覺到這人和以前那些職業『裝』家有些不一樣了。
「他已經帶人來了。」雷濤放下電話，在父親身邊小聲道。
「嗯。」雷正陽用力揉了揉自己的臉，對著服務員招了招。」
沒半分鐘，聽見屏風背後的腳步聲，一個服務員對著這個雅間引道，「就是這裡了，兩位請。」
雷正陽滿懷憧憬的看著屏風空檔，很快走進來兩個男人，確切的說是兩個年紀不大的男人。第一時間他眼裡閃過一絲失望，原本以為對方會帶來什麼重量級的人物，卻沒想到也是個年紀不大的年輕人。約莫三十多歲的年紀，帶著一副金絲眼鏡顯得很斯文。
「雷老闆。」外表更為青澀一點的男人似乎很坦然的面對著這樣的狀況，主動開口，「介紹一下，這是市委秘書辦的劉秘書。」
「這是近年才從外省過來的雷老闆，想對蘇南的建設出一份力啊。」夏如軒不動聲色的把兩邊都紛紛介紹了。
「你好。歡迎歡迎啊，蘇南的大門為投資建設者敞開。」劉連軍面不改色的和這雷老闆輕輕握了握手。心裡卻盤算開了，有了幾分明朗。但是對於這夏公子的目的卻是沒有去揣測的。
一聽夏如軒的話，雷正陽那原本有些失望的眼神突然明亮起來了。市委秘書辦的在編秘書那都是市領導才配備的秘書。雖然這位置官不大，但卻極其巧妙。
的時候卻比認識一些清水衙門的頭頭還要來的有用。當下雷正陽對著那摸不清底細的年輕人有了幾分肅然起敬，頓時著急開口試探道，「不知道劉秘書是在哪一位下面做事？」實則他也怕遇到……呃……騙子。雖然到現在顧慮已經不大，對方如果是裝出來的找個看上去更為能耐的不是更好？
但雷正陽還是知道自己應該一切小心為上。
劉連軍皺了皺眉頭，望了望這個直接『直切主題』的老闆顯然有些不滿。到了他這個層面上，除非是正式場合，否則是不可能一見面就這麼說話的，不過想著是這夏如軒開的頭，也就罷了。只是卻好奇這夏公子到底是什麼意思，只可惜這官面上的話說的冠冕堂皇。
什麼為了蘇南的建設……說白了就是想搭根線吧。能通過夏如軒，難道對方是有什麼深厚背景的人物？這讓劉連軍不敢怠慢。
「這個……」話剛說出來一句，身後突然有人搖搖晃晃的路過，往這邊看了眼忽然有些驚訝的驚聲道，「劉秘書？」
聞聲，雅閣裡的四個人紛紛回頭望去，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帶著幾分欣喜，臉上微紅的臉還有幾分醉意，「劉秘書，在這裡遇到你就不能不給我老趙一個面子，到我們那去喝一杯！」
「趙局長，」劉連軍笑著打著官腔，「我這邊還有些事，一會我到你們那邊去敬酒。」
「嗨，這是哪跟哪啊。」頗有幾分醉意的趙局長打了個嗝，一陣酒氣轉頭對向其他幾人，迷迷糊糊的也沒看清是誰，「莫市長來了嗎，莫市長說實話我就佩服你的提案，其他的那不就是扯淡嘛！嗝……」定神一看，卻沒發現莫市長的身影，有些尷尬的摸摸頭，「原來莫市長沒來啊，嗨。我去放個水，回頭過來聊。」這趙局長搖搖晃晃的朝著衛生間去了。
這一番要數雷正陽心裡的驚訝最深了，剛剛那什麼趙局長分明就是前幾天還對著自己一臉冷傲神情，暗地裡卻像吸血鬼一樣吸不夠的建設局副局長！現在居然直接跟這年輕人如此熱情，還有那分管城市建設的莫市長，雷正陽是知道的。他心裡第一時間就已經探清楚了狀況，趕緊站起來開口，「來來，劉秘書你坐。」
經過這麼一打岔，劉連軍也不知道自己剛在說什麼便就此作罷。
夏如軒一副高深莫測的神情讓雷正陽忍不住頻頻張望，既然已經心裡有數雷正陽自然也不會再犯什麼說錯話的低級錯誤。說白了這頓飯不過是攀點關係，以後走動起來也方便。
而且雷正陽也不是為了貪什麼***宜，只是實在沒有背景在這裡想要走通順了很艱難。不然他也不會什麼鬼辦法的去試試，換做幾年前剛到蘇南來的時候，他怎麼可能會和一個年輕男人這麼碰運氣？不過直覺告訴他，他似乎是碰對了。
飯到酣處，那剛剛搖搖晃晃去衛生間的趙副局長果真又端著酒杯過來了，剛剛回到位置上想了好半天才想起這麼一趟事，其實本來怎麼也不應該他來和這劉秘書主動敬酒，只是這劉連軍是莫市長的心腹，而莫市長最近又是市委的炙手可熱的人物。
他也就主動降低身份過來寒暄一陣。
眼珠子滴溜溜的轉動著，突然掃見這包廂裡的氣氛似乎是與一個年輕人為中心的，幾人之中望向他的神色裡，也就只有這個年輕人是平淡的沒有任何波瀾，在位置上待了這麼久，即便是耳濡目染之下觀人能力也著實不低，盯著這年輕人望著，大意是要劉連軍介紹一下。
「這是夏家的公子。」劉連軍沒有用太多的詞彙去包裹，這句話說出來了，這趙局長能不能明白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不過這趙局長的反應倒也不滿，恍然大悟點點頭寒暄幾句。
「幸會幸會！夏家為蘇南的建設可是添磚加瓦的有力幫手啊。」
夏如軒臉上笑著心裡卻暗道，屁！說白了大家都是為了利益。誰有事沒事憑白的幫著城市建設，就算那些免費出資的大佬們，也是為了博名氣。比如說今天之後，雷正陽也算是搭上了莫市長的線，並不是說莫南為就會親自見他幫他出頭，那不可能。
而是以後真的想要做些什麼的時候不會受到層層壓迫，會比較順利一點罷了。但就這麼一點點，對於動輒成百上千萬的項目來說，節省的又不是一點兩點，而夏如軒需要的僅僅是他出一點小血，對於雙方來說，甚至於三方都是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