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049章 又畢業了 文 / 公子小川

    第049章又畢業了

    接下來的日子夏如軒的生活果然安靜了下來，再也沒有各路蒼蠅吵吵鬧鬧的。

    夏天偶爾來家裡蹭一頓飯，有時候帶一些不知道從哪弄來的野味來煲湯，喝得不亦樂乎。他永遠都是一副樣，夏如軒甚至懷疑自己那些年的痞氣就是從夏天身上學來的。

    重生到二零零三年的前幾天，因為與自己的角色磨合期產生的巨大矛盾，就像是投進池塘的巨塊，泛起層層漣漪，但在時間的推移下，在高三進入高考最後幾天的倒計時時最終沉入塘底，沒有了音訊。

    對於夏如軒來說，之前和之後唯一的變化就是好像在一夜之間他成為了蘇南七中風頭浪尖的風雲人物，走在校園裡會有無數人對他指指點點。

    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幾天前和校花柳依共進午餐，幾天後在雷濤的報復聲中全身而退，雷濤自此閉口不言柳依。任誰都不禁浮想聯翩，這個在蘇南七中默默無聞多年的男生，開始涅槃了，展現出他最凌厲的一面。

    他甚至破天荒的收到了一封低年級學妹的情書。這在前世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好像這個年紀的女孩判斷一個人就看他的名氣與外表。

    在這兩點上，夏如軒的鋒芒一時無人可及。他的氣質可以說凌駕於所有同齡男生之上，那種褪去了浮華的表現，帶著成熟而內斂的味道，對於這個年紀的女生吸引力是致命的。

    當然，這種吸引力對於那些一直生活在他身邊的女孩子來說，則顯得不那麼致命。比如說秦韻，夏如軒始終覺得在他心裡，自己永遠是那個沉默的不愛說話的有些內向的夏木頭。

    再比如說夏如軒身邊的那個雀斑妹，她還是把夏如軒當作以前的那個同桌，說著一些自以為有趣的八卦，而夏如軒還要裝作認真的模樣去聽，不然有些遺漏的小問題去問她還會遭白眼。

    高中的孩子就是這麼單純，就算只和大學差那麼一年，也差不多稱得上天壤之別。

    說起秦韻，有時候看著秦韻望著自己的笑容，夏如軒會覺得心裡有些不知所措。

    他在想其實自己是藉著八年前的「外殼」被秦韻喜歡著，他始終記得秦韻很排斥那個張狂紈褲的夏如軒，隨著時間的流逝當秦韻漸漸發現自己變了，變得再也沒有了曾經的影子時，她會不會突然覺得很失落呢——畢竟就連自己都知道，單純的夏如軒早就已經湮滅了。

    所以夏如軒對秦韻沒有任何表示，即便他知道以現在的情況，他想要拿下秦韻幾乎不費吹灰之力。

    但是他同樣知道，雖然他曾經獵.艷無數，但秦韻卻永遠不會是他會去隨意下筷的菜。

    她是夏如軒心裡最初最美好的那個夢，夢裡同樣存著他最美好和單純的年華，他要好好的去保護著，所以即便只是水到渠成的事，他也不想去影響秦韻的判斷和選擇。他知道自己不是秦韻心裡面以為的那個自己。

    他同樣不知道秦韻是不是真的會喜歡這個已經變質的，從糜爛和黑暗中重新開始尋找自我的他。這些天，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高三的課業上，彷彿這樣就可以找回自己遺失的青春。只是他找到了分數，卻沒找回年華。

    他的大腦無疑比在書海裡遊蕩了十二年的高中生們要靈活的多，一個月下來。對於高中知識的掌握程度幾乎是直線上升，對於第二天的高考，雖然不至於說可以拿到狀元榜眼探花什麼的，但起碼考個高分還是可以的。

    他也就不再去計較什麼，周向東漸漸對他另眼相看……除了數學，其他的科目都看不出變化，因為最後一個月再沒有任何測驗和考試。

    至於柳依，經過那一次交叉，兩人的生活又像兩條線延伸出去的線，開始照著各自的軌跡走著。除了偶爾看見會微笑著打個招呼，再也沒有任何單獨接觸的機會，就算在周向東的數學課上，她也只是和秦韻相談甚歡，很少有和夏如軒說話的機會。

    夏如軒也樂得一個人坐在最後一排邊走神邊聽課。

    只是夏如軒不急，一切才剛剛開始，生活總是這樣，永遠不可能像寫好的劇本那麼完美。夏如軒算是幸運的，起碼他有一次改寫自己生活的機會。或許可以把以前兩條直線，改成兩條正弦曲線……還是重疊的那種。

    而那個炒黃金的想法，在第二周回到家裡的時候已經得到了夏雲柏的允諾，這件事會由他的專業團隊來親自操控，投資兩百萬美金，為期半年。利益二八劃分。夏如軒很滿意。

    其他的很多時間，夏如軒坐在車上讓司機漫無目的在這座城市開著，這一年，很多老城區的房子還是一道靚麗的風景線，沒有變成鋼筋水泥鑄成的森林；這一年，蘇南還沒有無數蜂擁而至追求夢想的年輕人，生活的節奏只是一般；這一年，房價還在醞釀之中，沒有那直衝雲霄的氣魄。

    很多很多的一切，都還僅僅存於夏如軒的記憶裡沒有出現。

    這就是那一年的世界，是夏如軒閉眼睜眼一恍而過沒有能認真看一看的二零零三。

    六月六日是所有人高中生涯的最後一天，這一天的傍晚，陽光依舊很燦爛，燦爛到刺眼的那一種，學校院的花壇裡開滿了各色的花，鮮嫩欲滴，卻無人停下駐足觀賞。

    夏如軒倚在欄杆上，望著高三教室的每一個人抱著一大摞的書麻木的走過，在他們的眼裡這個世界簡單的只剩下了分數——這是一件很悲哀的事情。

    他看著班上的同學一個一個走下樓，雖然大多數在這一個月的時間裡都幾乎沒有說一句話的機會，但是在心裡夏如軒還是和每一個人默默的說了一聲再見。

    秦韻說了聲加油，夏如軒點點頭，嗯加油。

    藍浚洋今天壓根就沒來，窩在家裡面睡覺，反正最後幾天都是可來可不來的。

    突然有一刻夏如軒覺得自己知道所有故事的軌跡也不是什麼好事，因為他一點都不擔心。比如他知道秦韻會進入蘇大，柳依會進入蘇大。所以這一場對於每一個高三學子來說的盛大的典禮，對於他便沒有了太大的感觸，畢竟這一次不是絕別。

    只是這樣溫暖的黃昏，好像確實沒有離別的感覺。

    夏如軒始終覺得離別必須風蕭蕭兮易水寒，寒風凜冽什麼的。伸了個懶腰，看了眼這個自己又重新多待了一個月的教室，不慌不忙的走下樓。校門口的人很多，人頭攢動的和每一個放學的黃昏一樣。

    高中又畢業了。夏如軒喃喃道，這句話真他娘的怪。

    「夏如軒。」剛晃蕩了幾步，身後忽然想起柳依的聲音。

    在這樣一個嘈雜冗忙讓夏如軒感慨萬千的黃昏，顯得是那麼的悅耳動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