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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卷 重定中原 第九章 韓信出世 文 / 風華爵士

    第九章韓信出世

    古城淮陰。

    做為淮河一線的重鎮,淮陰不但立城極早,而且各代也都設重兵拱衛,項梁攻佔淮陰後,與附近的另一重鎮淮安,各派三千軍兵鎮守,極為重視。

    天正下著大雪,青色的城牆遠遠看去,簡直完全變了顏色,一片雪白雪白的。

    此時的淮陰北城門口,十餘名楚軍正在冰天雪地中值哨,檢查過往的百姓中是否有歹人或敵方探子。

    忽然,一陣馬蹄聲響處,遠方奔來六七匹輕騎:馬上的騎士個個衣衫華貴、身背雪色披風,腰旁也都佩著長劍,顯然絕非凡人。

    「幹什麼的,停下馬來!」一名楚軍卒長見數騎奔來,連忙喝止。

    幾名騎士一聲大喝,馬匹紛紛長嘶一聲,在城門口停下了腳步。當下,為首的一位約有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向楚軍卒長拱了拱手道:「軍爺,我等都是齊人,從北上來淮陰探親,希望行個方便!」

    「是嗎?」楚軍卒長看著幾人衣著不凡,有些想敲點竹槓:「可我看你們分明像是秦軍的探子!」中年男子陪笑道:「軍爺,秦軍離這裡遠著呢,陪著好多城池,哪裡會有探子跑到這裡來!」

    楚軍卒長有些惱羞成怒道:「不是秦軍,就是其它諸侯的,總之,我看你就不像好人!」中年男子笑道:「明白,明白!軍爺,您看我這裡有些東西,可以證明我不是壞人!」說著,從袖子中伸出一隻手,重重地拍在了楚軍卒長的手中。

    楚軍卒長感覺手心一重,然後眼前一道金光閃過,便知道是一塊金子,順手而又自然的迅速揣入懷中,心滿意足之下變臉極快,連忙笑道:「是啊,是啊。我看老兄也不是壞人,來啊,放行,放行!」中年男子向楚軍卒長拱了拱手,縱馬而入城中。

    入了城,中年男子身後的一名侍從狠狠地向地上吐了口唾沫,輕輕地罵了聲:「王八蛋!」中年男子笑道:「不要計較了,小鬼難纏,自古如此!去做正事吧!」「是,老爺!」幾名侍從應了聲。

    正說著,馬前來了個六七十歲的老大爺,拄著個拐棍,顫顫微微的,也不知道上哪裡去。中年男子連忙跳下馬來,向老者一躬掃地道:「老人家請留步,在下有事相請!」

    老者見中年男子如此謙恭,連忙回了一禮道:「唉,不用客氣!你們遠來是客,有事儘管說!」中年男子恭聲道:「老大爺,我想問一下:城中有一個叫漂母的老婦人帶著一個年青人叫韓信的,住在什麼地方?」

    老頭子聞言笑道:「知道,知道!你們一直向北走,到了城中心的城隍破廟附近,向東看,那裡有一座青磚紅瓦的小院,他們就住在那裡。那個漂母可是個好人,經常救濟城裡的窮人,城裡誰都認識她!」中年男子大喜道:「多謝老人家,在下還有要事,就告辭了!」

    中年男子大喜,拜別老者,便自驅馬直奔城中。好在現在是大雪天,行人不多,淮陰也只是個縣城,不大,不過一會兒的功夫,眾人就來到了城隍廟附近。

    「老爺,你看,那小院在那裡!」有個眼尖的侍從一眼看見了漂母和韓信所居的小院。「快,上前敲門!」中年男子大喜,連忙下馬,急步上前。

    有一個的侍從急走幾步,趕在中年男子之前,便自敲響了院門。「咚咚咚……」的磕門聲在寂靜的雪天十分的響亮,很快,院內便傳來一聲婦人的聲音:「誰啊?稍等一下,就來!」

    很快,「吱嘎」一聲,院門開處,現出一個六十多歲,慈眉善目的老大娘:雖然有些年老,但身體倍棒,腰不彎、腿不瘸、眼不耷、耳不花,而且面色十分紅潤。「你們是……?」漂母看上去很疑惑,面對著門前這些衣衫華麗的客人一臉的不安。

    中年男子笑著對漂母道:「老人家,還記得我嗎!?十二年前的夏天,我陪我家公子來到淮陰,將年幼的韓信託付於您照顧。我叫無心,是公子的侍衛!」漂母仔細看了看無心,猛然想了起來,頓時大喜道:「想起來了,想起來了,你看我這老眼暈花的,剛才竟然沒有認出你來!」

    無心笑道:「呵呵,沒關係,大娘,畢竟已經有十多年了嗎!對了,我們進去談吧,外面很冷!」漂母連忙道歉道:「唉,請進,請進,你看我這老婆子,讓客人在外面落雪,真是不應該!」急忙將無心幾個人讓進院內。

    有勤快的侍衛搶先幫漂母將院門關上,無心挽著漂母的胳膊,邁向院內,邊走邊笑道:「這麼多年來,韓信多虧您老人家照顧了,他還好嗎?」漂母連忙道:「好,好,早就成了一個壯小伙了。不僅比老婆子我要高出一個頭來,而且整日裡讀書識字,勤快得很呢!」

    「那韓信現在在家嗎?」無心有些迫不及待。

    「在,在後院讀書呢,我去喚他!告訴他恩人來了!」漂母也很高興。

    「好,謝謝老人家!」

    「韓信!韓信!你快出來,看看是誰來了!」漂母來到後院的屋門口,向內呼喚。

    「母親,何人來了?把您高興得這樣!?」話音落處,屋門口走出一個身材高大、面容剛毅的年青人,一臉的微笑。其眉目間雖然依稀可見年少時的模樣,不過現在已經完全成人,行止間神采飛揚、自信而脫俗,完全是一個青年才俊的模樣!

    「韓信,還認得我嗎?」無心看著已經長大成人的韓信,也是十分的高興。

    韓信疑惑地打量了無心一眼,猛地想了起來,面色頓露狂喜,急忙一躬掃地道:「記得,記得,您是恩公的部下,韓信這廂有禮了!對了,恩公來了麼?」

    無心笑道:「我叫無心,是公子的侍衛。公子有要事,不能脫身,只好讓我前來代他召喚於你!」說著無心拿出了一半的玉珮,正色道:「你還願意遵守你的諾言,服從公子的召喚嗎?」

    韓信面上露出一絲失望之色,卻恭敬地接過玉珮道:「恩公對韓信有再造之恩,韓信自幼刻骨銘心,只要恩公召喚,韓信願意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只是今日沒能看到恩公,使得韓信不能親自向恩公拜謝,實在有些遺憾!噢,先生請進!」韓信將無心幾人讓進室內坐下,漂母則趕緊為無心等人奉上熱茶。

    無心剛喝了一口茶,韓信就有些迫不及待地道:「先生,恩公相召韓信,不知有何要事吩咐?」無心不置可否地放下茶杯,答非所問地道:「不知你對目前天下的局勢有何看法?」

    韓信愣了愣,知道無心是在考較自己這些年來的所學,自信地道:「目前,天下大亂,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其中勢力最強者,莫於剛剛稱帝的新秦皇帝扶蘇,其人握有江南之地、巴蜀之糧、三川、南陽之地利,而且手握五十萬秦軍精銳,又有蒙恬三十萬大軍呼應,聲勢一時無兩!另外,秦帝胡亥雖然失去其南、北疆主力部隊,但是仍然握有關中、漢中、隴西等地,其百戰雄兵也依然有數十萬眾,正之所謂: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也不可小視!再往下便是剛剛在廣陵擊敗楚軍的項梁所部,現在挾大勝之威,應者雲從,又剛剛新立楚懷王之孫熊心為楚王,挾其名以令楚地,聲勢更見浩大,目前正派龍且領大軍進攻景駒,如果不出韓信意料,景駒崩潰是指日之間的事情,屆時項梁實力必然更見澎漲,也有一爭天下之力。而其他諸侯,目前依韓信看來,尚未顯露出可以足可爭雄天下的實力,都不足慮!」

    無心心中暗讚,笑道:「那你認為目前這最強的三方勢力,何人可能得勝,最終席捲天下?」

    韓信有些傲然道:「目前最大可能勝出者便是新秦皇帝扶蘇,不過他的對手是胡亥、項梁以及所有關東諸侯,樹敵太多,雖然實力強大,但若諸方勢力群起而攻,勝負依然是未知之數。也就是說,胡亥和項梁目前仍然還有很大的機會,畢竟他們現在的周邊環境都要好於扶蘇。不過,只要某出手相助,無論助任何一方,前面所說的實力判斷都要重新改寫,韓信有信心助其席捲天下,!」

    「哈哈哈哈!」無心大笑!韓信也微笑道:「先生是在笑韓信過於狂妄!?」

    無心微笑著搖了搖頭道:「不,不是!我是在為我家公子能夠有你這樣的俊才相助而感到高興。我現在真對公子佩服得是五體投地,他竟然早在十多年前就看出你的驚世才能!」韓信目光中精光一閃,興奮地道:「恩公是否也有逐鹿天下之願!?若有此願,韓信願意捨命相助!」

    無心笑道:「這次,我正是奉我家公子之命來召喚於你,希望你能助他一統天下!」韓信大喜,自亂世一起,他早就在迫不及待地等待著出世的機會,如今機會終於來了,不禁興奮地道:「韓信至今不知恩公尊姓大名,還請先生告知!」

    無心笑道:「其實剛才你已經提到了我家公子的名諱!」韓信愕然,大腦急速轉動,猛地吃驚道:「恩公竟然是新秦皇帝!?」無心笑道:「你怎不會認為是胡亥或是項梁?」

    韓信興沖沖地笑道:「當年韓信見到恩公時,胡亥還是個毛孩子,自不會是他;而且我早說聽說胡亥是個只知享受的蠢蛋,他哪裡有識人之明。項梁當年倒是和恩公年齡相當不大,不過,當時恩公的口音是趙音,你們幾個的口音則是齊音,而項梁則是地道的楚人,一口的楚音;而且當年楚亡後,恩公到處捉拿項梁叔侄,項梁藏都來不及,哪敢像恩公那樣率大隊人馬在楚地招搖過市!」「哈哈哈哈,陛下果然沒有看錯人!韓信,這裡是陛下的秘詔,你自己看吧!」

    說著,無心取出一個紅色的圓筒,遞給了韓信。韓信激動地接過圓筒,擰開蓋子,取出了裡面的一卷黃凌。韓信看著黃綾,一時有些發呆,深吸了一口氣後才將黃綾打了開來。聖旨曰:

    韓信,自淮陰一別,朕十二年沒有見你了,現在你想必已經長成了一個真正的男子漢。記得昔年朕對你說過嗎,待你長成之後,朕會為你提供一個足夠讓你展示沖天才能的舞台。如今,天下分崩,百姓痛苦,朕雖欲安天下,卻獨力難支,正需要你的幫助。

    不久前,曹參、吳芮兩位將軍大敗於項梁、項羽之手,退居江南,短時期內已無力再牽制項梁的發展;而朕之主力又要開赴函谷、對抗關中由章邯統帥的三十餘萬偽秦軍,更無瑕顧級項梁勢力的發展,所以,朕打算將剿滅項梁、項羽甚至關東諸侯的使命交給你。這個重擔很重、很重,但朕知道,以你的志向和有恩必報的脾氣,你是不會推托的,而且朕也相信你也有擔當這個重任的能力。

    為了讓你能夠穩便地統率大軍,朕認你為義子,爵封淮陰侯、大將軍,並托無心將多年相隨的豪曹神劍相贈。你在會稽軍中,一切事務可相機行事,朕絕不干預,如果軍中有不聽將令者,你可持此劍先斬後奏。朕已經下令蕭何、范天石、任囂等人馬上補充一部分兵力、糧草、輜重與你,雖然短期之內仍然抵不上項梁的力量,但朕認為你能夠化弱小為強大、化腐朽為神奇,最終擊敗項梁。如此國之重事,不及細別,一切就拜託於你了!

    韓信看完,面色凝重,雙目含淚,有些喃喃地道:「恩公真是的威震天下的英雄,我就知道恩公不是平常之人。十二年前,恩公再造韓信,十二年後又以如此重任傾心相托,韓信怎敢不效死命!」忽地,韓信抬頭,目光如電,注視無心,沉聲道:「先生,請轉告陛下,有韓信在,項梁、項羽二人不足懼!一年之內,韓信必取二人首級獻於帳下!」

    無心撫掌大笑道:「好氣魄,陛下果然沒有看錯人!不過,你對陛下的稱呼是不是應該改口了,陛下可是很喜歡你啊,雖然這些年來征戰在後,可是一直都很掛念你!」韓信雙目中淚光隱隱,強忍住淚水,有些哽咽地道:「陛下待我恩同再造,韓信早就視陛下如父,就請先生回稟父皇,韓信必不負聖望!」

    「好!」無心也是非常高興:「我一定轉告陛下!不過,如果陛下能夠親耳中聽見你叫他一聲『父皇』,他一定會更高興!」韓信毅然道:「會的,這一天很快,我堅信!」說著,看了看一旁已經傻了的漂母,韓信忽地起身拜倒於前,淚水潸然而下:「母親,雖然您不是韓信的生母,但這些年來視韓信如同己出,處處給以無微不至的關懷,您就是韓信真正的母親。今日兒要遵從義父的召喚,去安定天下,馬上就要與母親分別,還請母親千萬保重!」

    漂母這時也從驚愕中甦醒,也不禁老淚橫流,泣不成聲,抱住韓信的腦袋哭道:「娘此生無出,到老能有你這樣孝順、聰明的兒子陪伴在身邊十多年,也已經知足了。陛下是個好人,是個真正愛民的皇帝,你一定要聽話,要為他爭氣。爭取能夠早日彌平戰亂,給百姓一個安寧的家園!」「是的,母親!」韓信重重地磕了三個頭。

    無心在一旁,也有些傷感,強笑著道:「韓信,你不必憂慮!陛下說了,漂母義舉足以感動天地,要我等親自接她老人家至洛陽養老。將來天下平定以後,要在淮陰為她老人家豎碑立傳。也希望你到了會稽軍中,能夠不辜負陛下和漂母的期望!」

    韓信大喜道:「太好了,這樣我就完全放心了!母親,軍情如火,事不宜遲,我等今日便收拾一下。來日我起程南下會稽,你便隨無心先生去洛陽,這樣兒也可以安心對敵!」漂母是深明大義之人,雖然十分不捨,但也老懷安慰地點了點頭。

    當下,無心和幾名侍從便幫助漂母和韓信收拾行妝。漂母和韓信雖然有扶蘇贈與的巨資相助,平時生活卻一向比較清苦,家中並沒有什麼豪華的物事,更多的是成捆、成捆的書簡。這一點不讓無心暗暗點頭。

    仁厚的漂母當晚託言遠遷,當家中的糧米、家俱、無用的衣物等全部救濟了城中的窮人,就連房子也送給了一些無家可歸的窮人當作棲身之所,真是散盡余財。

    次日一早,無心買了兩輛大車,一輛由漂母乘座,帶著簡單的行李,由無心和四名侍衛護送,潛往洛陽。而韓信則裝了一車的書簡和簡單的幾身衣服,藏好聖旨和豪曹劍,便也在兩名侍從的護衛下直奔會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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