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816 空有愛心 文 / 水冷酒家
「大哥,你這次可是幫著神石村出了大名。」王寶玉歎道。
「也有跟著沾光的,聽說那個拍照片的人很幸運,照片高價賣給了電視台,借此機會賺了點小錢,嘿嘿,不過他要是離得再近點,如果被能量捲進去,很可能就跑到古代去了,在那頭拍了照片可沒人稀罕。」徐彪又道。
王寶玉擦汗,決定以後再也不去看那塊神石,他可不想一睜眼,發現自己正蹲在野獸遍地的洪荒時代。
實驗取得了突破性的進展,徐彪心中的喜悅可想而知,王寶玉也慶幸自己逃過一劫,於是,兩個人交杯換盞,暢談人生理想,一直喝到天黑才散了酒局。
剛回到家裡,王寶玉就接到了洪立的電話,邀請他去家裡玩,說他這幾天看書有了些心得,王寶玉頭昏腦漲的只想睡覺,但考慮到洪立是個敏感的人,如果這次拒絕了他,好容易建立起來的互信關係很可能冰凍。
王寶玉只好又下樓開車趕往洪立的家裡,想了想,還是拿上了治癲癇的藥丸,他心裡很清楚,洪立找自己肯定不是交流學問,應該還有別的大事兒。
洪立的大房子一如既往的安靜,燈光柔和,書卷飄香,四處透著一種與世爭的味道,王寶玉去的時候,洪立正拿著一塊雪白的沙質抹布輕輕的擦拭書架。
這疑是王寶玉見到的最乾淨的抹布,李可人那麼仔細,家裡用的也都是乾淨的灰色而已,而錢美鳳不用說了,穿舊的褲衩都被充分利用。
見王寶玉來了,洪立連忙洗淨雙手端上了早已沏好的香茶,兩個人就在陽台上,一邊喝茶,一邊望著外的夜色閒聊。
「王哥,你是我第一位好朋友,我想告訴你一件事兒。」洪立平靜的說道。
「你又要遠行了,對吧。」王寶玉問道。
「是,最近心裡慌亂,應該是那病這兩天又要犯了。」洪立道,臉上並一絲波瀾,看來已經是習慣了。
「既然要走,為什麼選擇告訴我。」王寶玉沉聲問道。
「總要有人知道我的去向。」洪立黯然道。
「如果你死在了外面,我知情不報,豈不是要成為幫兇。」王寶玉有些惱火的放下茶杯,要不是看他文文弱弱,王寶玉真想開口罵他,一個男人,整天想著死啊死的,你死都不怕,還怕活著嗎。
「我的心比誰都孤獨。」洪立難過的低下了頭,原本白淨的臉龐顯得蒼白。
王寶玉歎了口氣,勸道:「為什麼要走呢,你自己一間房子,發病也人知道。」
洪立搖了搖頭,道:「且不說父母整天有電話來,根本隱瞞不住,再說了,我也不想因為我的瘋狂,弄壞了這裡的一切。」
「你就這樣走了,你的父母會擔心的。」王寶玉說了一句廢話。
「他們對我的擔心始終都有,走了也就走了,以後他們對我便不再有期望,不會再失望。」洪立道。
「兄弟,敢問一句,你叫我來到底幹什麼啊。」王寶玉不解的問道。
洪立起身拿出了一張紙來,交給王寶玉,說道:「如果我死了,就按照這個來執行。」
王寶玉看了一眼上面的內容,頓時心裡發酸,這正是一份器官捐獻書,洪立在上面寫明自己有癲癇,腦子大概不能用了,但其他的器官,願意捐獻給需要的人。
「兄弟,你有這份愛心,我很佩服。」王寶玉豎起大拇指道。
「王哥,之所以把它交給你,我是怕父母看到了會擔心,我這一生沒給社會做過什麼貢獻,活著是家庭和社會的累贅,只等著死後捐獻這副軀體了,如果我父母不肯,你便將這份志願書讓他們看看。」洪立解釋道。
「洪立,遺體捐贈,可是要傷透老人的心的。」王寶玉心頭一顫。
「可是也是我生命健康延續的另外一種表現形式,現在的醫學技術很發達,甚至手腳等末端肢體都可被再次移植,王哥,你一定要成全我最後的心願。」洪立正色道。
「兄弟,你不會死的,我一定要救你。」王寶玉激動的拉住了洪立的手,很認真的說道。
「你的心我理解,也很感謝,用古話講,我這叫天命難違,用佛學講,這叫因果報應,非人力所能為也。」洪立緩緩抽回手來,露出了一絲帶著淒涼的笑容。
「洪立,你覺得我這個人品質如何。」王寶玉問道。
「呵呵,我要是不相信你,怎麼會把身後事委託給你呢。」洪立道。
「既然你相信我,我就跟你說一件事兒,當然,這是個大秘密,希望你能保密。」王寶玉神秘道。
「王哥,我一個將死之人,是不會說人家秘密的。」洪立道。
王寶玉抿了一口茶,緩緩將自己前些日子見到華輯老神仙的事情講了一遍,洪立聽到臉上露出了笑容,最後說道:「王哥,這個神話故事挺有意思的,可以寫一本書,叫做《當代桃源》。」
聽這話,洪立顯然不信,王寶玉面露不悅道:「兄弟,你這麼說就是信不著我這個當哥哥的了。」
「這一切都有悖科學,野生動物縱然可以跟人親近,卻不會供人驅使。」洪立道。
「那你怎麼解釋神石村的隕石發光事件。」王寶玉追問道。
「這其中必有貓膩,一定作假,試圖用神奇事件來吸引旅遊經濟的發展,我雖然不懂電腦設計,但多少也知道點它的本事。」洪立道。
「洪立,你這也是一種迷信,迷信科學。」王寶玉歎氣道。
「王哥,時間不早了,我也該啟程了,但願這一次能夠回不來。」洪立不願跟王寶玉爭辯,緩緩起身下了逐客令。
「兄弟,我不能走,你也不要走。」王寶玉固執的說道。
「王哥,你難道非讓我出醜嗎,你見過癲癇發作嗎。」洪立面帶慍怒道。
「見過。」王寶玉脫口而出,但還是沒舉出小月的例子,揚起手裡的器官捐獻書,耐心的說道:「你既然有這份愛心,就要認真履行,你想想,捐贈者的遺體在身後都是要維持心跳的,如果你死在了荒郊野外,而又人發現,怕是身上的器官一可用了,這還不是一紙空文,空有愛心的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