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鄉村風雲 026 糾纏 文 / 水冷酒家
王寶玉悶不作聲的一口喝光杯裡的酒,掃了眼紅布包,指著那個紙條問道:「爹,這又是個什麼東西?」
賈正道的臉上露出了尷尬的表情,咳了咳嗓子說道:「這是爹讓你親娘簽的保證書,可是保證也沒個屁用,人都找不到了。」
王寶玉感覺好奇,打開了紙條一看,不由得也樂了。只見紙條上面寫著:「我將孩子王寶玉暫時放在賈正道家四個月,每月付五元費用,過期加倍。」
紙條右下角還有劉玉玲的簽名,還有一個食指摁的紅指紋,這劉玉玲的字寫的還算是雋秀,王寶玉也似乎遺傳了她這一點,字寫的很好看。
王寶玉看著那個紅指紋,這是可以嗅到親娘的唯一氣息,那指紋條理清晰,細長圓潤,這說明她應該有著修長細膩的手指。如果掌心夠豐腴的話,應該過著不錯的日子。
想到這,王寶玉苦笑了下,心想,人家都不要我了,她長什麼樣,過什麼日子和我一毛錢關係也沒有。
王寶玉回過神,疊好那張紙條,又放回原處,嘿嘿笑著說道:「爹,做事兒就該這樣,白紙黑字,提前立好字據。爹,你當初咋不去做買賣呢,肯定不會吃虧的。」
賈正道也有了幾分酒意,再次給自己和王寶玉倒上了酒,開玩笑說道:「臭小子,人算不如天算,這筆買賣不就是虧大了嘛!」
一旁的林召娣忍不住捅了一下賈正道,不滿地說道:「他爹,別跟孩子瞎說,什麼買賣啊,能有這樣一個好孩子,你就偷著樂去吧!」
王寶玉也笑著說道:「爹,你別怕,這筆錢兒子先給你補上。等哪一天碰到了那個女人,兒子給你討回來,一個子也不能少。」
王寶玉話音剛落,就知道自己說錯了,他看到了乾媽林召娣臉上的失落表情,乾爹賈正道也不說話,王寶玉暗罵自己,這張嘴,以後真得好好管一管了。
「爹,娘,兒子說禿嚕嘴了,我絕不會去找她的,既然她不要我,我也就沒有她這個娘。」王寶玉連忙糾正著自己的口誤,同時夾了一塊紅燒肉放到林召娣的碗裡,補充著說道:「兒子這輩子就這一個疼自己的娘,以後要好好孝敬,讓娘早天過上闊日子。」
「好孩子!別給我夾,你多吃。」林召娣淚光盈盈的說道。
「爹,兒子敬你!以後爹還要多教教兒子。」王寶玉嘿嘿笑著,舉起了杯,賈正道也露出了笑容,和王寶玉暢飲起來。
王寶玉將紅布包遞給了賈正道,誰也沒再提過去的事情,一家人其樂融融,酒足飯飽之後,王寶玉覺得有些昏沉,就起身去了西屋,臨走時忽然想起錢美鳳要來的事情,對乾媽林召娣說道:「娘,一會兒把院大門關上,誰來找我也不給開。」
林召娣爽快地答應著,「知道了,兒啊,忙乎了一下午,累壞了吧?趕緊去休息,放心吧,誰來我也不讓他進來打擾你。」
林召娣說完,催著王寶玉休息,王寶玉打著哈欠,回到房間沒脫衣服就躺下了,迷迷糊糊地睡去。
在夢中,王寶玉似乎覺得自己回到了幼年時居住的家裡,陽光下的黃泥茅草屋,顯得很是溫馨,寬敞的院子裡,幾隻鴨子正在嘎嘎叫著,還有一隻大花狗,將頭紮在懷裡酣睡,不時睜開一隻眼睛,警惕地觀望著四周。
王寶玉感覺自己正穿著小兜兜,在茅草屋的土牆邊,新奇地看著一隊螞蟻搬家,還不時用一根草棍捅著螞蟻窩,螞蟻們開始亂作一團,後來似乎惱怒了,紛紛向著王寶玉爬了過來,王寶玉感覺螞蟻爬到了臉上,耳朵邊,很癢很癢。
就在這時,朦朧記憶中的一個女人向自己走來,很美麗很溫和,女人走到自己身邊,說道:「寶玉,快跟媽媽回家,這麼貪玩,看,螞蟻都爬身上了。」
開始的時候,王寶玉還覺得這個女人很親切,忽然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大聲說道:「你是誰?我沒有你這個媽媽。」
女人大笑,樣子有些詭異,身上傳來一股熟悉的香皂味,說道:「你就是我兒子,到什麼時候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王寶玉感覺螞蟻爬進了耳朵裡,癢的受不了,對著女人大吼道:「你滾,我沒你這個媽。」
夢醒了。
王寶玉用手指摳著耳朵,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眼前竟然真的有一個女人,嚇得王寶玉撲騰一下子就坐了起來。
半晌,王寶玉才看清屋裡手拿草葉,一臉壞笑看著自己的女人,竟然是錢美鳳。
「寶玉,睡覺還喊媽,丟不丟人啊!」錢美鳳用纖細的手指在臉上做著丟人的手勢,一邊將草葉又向王寶玉的耳朵伸了過去。
王寶玉擋開她的胳膊,下意識地又摳了摳耳朵,有些不耐煩地問道:「鬧啥鬧!」忽然他又想起什麼問道:「美鳳,你咋進來的?」
「嘻嘻!當然是走進來的。」美鳳嬉皮笑臉地說道。「這麼早你家關啥大門,但是我一句話,你乾媽就乖乖地開門讓我進來了。」
王寶玉聽得心裡有點堵,還是問道:「你說啥了?」
「我說,天上鳥兒並肩飛,寶玉美鳳成雙對。」美鳳說道,臉上帶著得意的笑,似乎覺得自己做的歪詩還不錯。
王寶玉暗道乾媽糊塗,可是也不能全怪乾媽,自己也沒有說清楚。林召娣作為一個母親,大晚上有這麼漂亮的姑娘來訪,心心唸唸掛著寶玉親事的她,怎麼能把自己未來的「兒媳婦」拒之門外呢!
「美鳳,別亂說啊!咱們的事情還是要慎重,我可不想被你哥鋼蛋打得滿地找牙,或者再弄個幾級傷殘什麼的。」王寶玉找個借口說道。
「啥好怕的啊!」美鳳帶著一絲嘲笑的表情說道。
「怕!很怕!非常怕!」王寶玉挺直身子,大聲說著。
美鳳不滿的嘟囔道:「瞧你那樣,還是個男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