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五十四章 鉚釘城 文 / 公元前的狐
第五十四章鉚釘城
一具屍體被脫得精光，赤裸著扔在屍檢台上，黨為民打開了攝像頭，對著錄音電話說：「現在是輻射世界n22號，第三年七月六日下午20時35分。ts6號流程，進行解剖提取樣本操作。」
說完之後，他將整體式防毒面具拉起封好，這具屍體是三年以來最後一具「原樣」了，經過三年的辛苦勞作，可以說他取得了一系列的突破，可是儘管有相當完善的資料可供翻查，但「原樣」體最為重要，是關係到將來能否擺脫危機的關鍵。
無影燈亮了起來，照在了那具青灰色的屍體上，雖然一直在冰箱裡保存著，但解凍後仍然散發出一股濃烈的臭味，這種臭味一但沾到人體，那股酸臭甚至用肥皂都無法清除掉。
屍斑呈圓點狀分佈，肚子裡應當積攢了大量的**物質，解凍後明顯的產生膨脹。黨為民用手左右搖晃了一下屍體的頭顱，在脖腔處頸椎完全被扭折，所以一鬆手，頭顱便與胸部呈90度角耷拉著。
在想了一下之後，黨為民取了一隻大號的采血器，用毛巾擦拭了左胸部之下後，便在第四與第五助間隙，針頭向背側、略向右下方刺入，在插入一定長度後，他感到了針頭刺到心臟，稍微一用力，針頭進入到心臟內腔。然後倒抽注射器，從心臟內室將血液提取了出來，血液效果不錯，基本沒有任何變化。接下又用另一隻采血器，刺進到屍體的膀胱裡，取了尿樣出來。
現在進入到重頭戲了，黨為民取了剝皮刀，俗稱手術刀，在屍體的鎖骨處下刀，慢慢向下割，到了肚臍眼處向左繞過，直到會陰部上方。現在的他經過切了上百具屍體，剝皮技術算是上了路，再也不會出現割得過深或過淺的情況。然後再從左到右上下橫切，這是為了用剪骨器使用而準備的。
慘白色的無影燈透過黨為民的身體，照射在金屬台上，檯子兩邊兒的血槽嘩啦啦地流動著，一根清潔水龍開得很小，水流將屍體淌在床板上的血液沖走。
大約三個小時後，黨為民取完了所有的樣本，並將樣本放置在電子顯微鏡下，一會他將會利用這個完成細胞體的基因轉移，說實話這個工作是最難的一步。尤其是在「原樣」如此稀少情況下，他脫下了橡膠外套，進了洗澡間沖了沖，雖然已經過了三年，他仍然對屍臭很不適應。
黨為民離開了手術間，到了外面的休息室坐了一會兒，喝了兩杯茶水，同時又默默地背誦著一會兒要進行的流程步驟，順序共有22條，一步也不能錯，並且時間要求極為嚴格，捎有偏差，最後一具屍體就要被浪費。而他也只能回到現實世界，去捕殺活人，無論從那個方面，黨為民不想那麼做。
半個小時後，他穿戴整齊，再次坐在工作台前，戴上同步成像眼鏡，啟動了電子顯微鏡，兩手握住控制桿，長出一口氣，開始了動作。很快，他滿頭滿臉都流淌著汗珠，順著脖子向下流，但他無法鬆開一下手擦汗，如果有護士在的話，會有人擦汗，現在也只能將就著堅持。因為現在到了很關鍵的步驟，稍微多動一點兒手就可能會前功盡棄。
一個小時……
兩個小時……
三個小時……
直到七個小時後，黨為民長長地歎氣，鬆開了控制手柄，用手背擦了一下滿腦門的汗水，這時的他背上已經將白色大褂浸得通透。他小心翼翼地將成果端到了另一間房中，那裡面並腓聳立著十幾根巨大的玻璃缸，某些物體正浸泡其中。黨為民打開一個暖箱式的培養槽，將那件東西放置其中，然後關閉玻璃門，按下了幾個按紐。
觀察了一會兒後，見無異樣，換了套衣服後，他走出了這所醫學生物基地，乘坐著電梯來到了外面。而此時正值清晨，旭日東昇，照在波光穎穎的海面上，真是美不勝收。惟獨不協調的是周圍的環境，幾條破爛不堪的船舶或翻或倒地攤在岸邊。而黨為民和基地都處於一條巨大的航母上，這就是輻射3世界中的航母城。
他從兜子裡翻了翻，找出一盒香煙，點上，抽了幾口吐了個煙圈。現在可謂是這一次進入輻射世界三年來最愜意的時刻，基本準備已經完成，人生總得有張有弛不是？
他走到甲板的一端，支起了鐵鍋，嗆了鍋，將西紅柿倒進，然後翻炒，而一邊兒正是拌好的面疙瘩。在這個世界，雖然對於他來說不缺乏食物，但缺乏中餐，所以在每取得突破和成果時，黨為民總是給自己做點好吃的，慰勞一下自己。
吃飽之後，他坐在躺椅上，重新計劃出何時出去，一些重型裝置到底安放在那兒？如果在外面使用的話，最少也要20天左右，可是黨為民真得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20天的時間，這個計劃就是冒險賭國家在20天之內不會真正懷疑到自己。
在這三年裡，他無數次的問自己，如果自己向國家適當的交代一些情況是不是就可以混過去，但無論是計算機分析還是他的推理，結果都是一樣的。不管自己開始講多少，只要講，就會像擠牙膏一樣早晚會被全部擠出去。
「我不能把自己的命運寄托在別人身上，還是現在的計劃靠譜。」黨為民下了推斷，「不知道國家的那些大人物現在在做什麼？在想什麼？看來出去時，有必要放一些間諜機器人，否則這個爭鬥一點勝算也不會有。」
就在黨為民惦記著那些人會找到他，再把他像個蘿蔔一樣從人群中撥出時，此時此刻中國的首都的某座小禮堂裡，國家的領導人正在召開緊急調度會，雖然會議已經開了兩個多小時，但仍沒有要結束的意思。
領導人坐在主座上，一手握著水杯，另一隻手在筆記本上記著什麼，顯然他對目前發言的人談論內容很感興趣。而站在幻燈機處侃侃而談的正是這三天都處於前沿的安全局的老李。
「我們封存了整條公路，並對進入的115個出入口的錄像都做了封檔處理，並分成六個小組挨個觀看總結，技術小組正對進入的車輛進行技術分析，記錄出車輛的牌照號，而公安部和交通部的同志也在對找出的車輛做逐一檢查。
……
以爆心為軸的南北20公里的汽車為重點檢查對像，每輛汽車都必須建立全面檔案，由公安部牽頭，以各地市公安局為主要力量一一調查，分析汽車所屬、車主情況、當天的駕駛員情況以及外出目的。
其中被炸毀的汽車一共46輛，目前能確認的為39輛，還有7輛正在緊張排查，估計在34天後會有一個比較完整的結果。
……
由於事發時我們有一隻部隊在場，部分資料是比較完整的，起碼留下了重要的爆炸影像，這為我們當時盡早的發現和定性提供寶貴的依據。」
剛說到這裡，一號領導人打斷了談話，「我記得錢老剛提了個意見，他認為這次核爆炸不是武器，而僅僅是一個能量產生器，李一平同志，你怎麼看？」
李一平頓了一下，回答：「錢老的意見我們請示了其他專家，匯總意見是有可能，不能排除是某件能量發生器或者什麼東西爆炸導致。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這件東西是以核聚變為基本能源輸出的……」
一個小時之後，一號領導人發表了講話：「……這件事情，我提出八個字，就是「大膽追查，小心進行」，要全面仔細的查清楚這個情況，各級政府和黨委不能有任何懈怠情緒，要以高度的政治責任感，抱著對黨和人民負責的態度，來辦來做來查。任何人如果因為疏忽大意，玩忽職守，我們要追究他的行政責任和法律責任……」
眾人散會，國安局的李一平和牛愛朝將軍正要向外走，一位秘書來到他們跟前，小聲道：「九大長老會還要開一個內部協調會，你們參加。」
再開會時選擇了一個小會議室，九大長老就座，李一平和牛愛朝進來時，發現了國務院科學顧問組長杜望遠和總裝備部的洪盡興將軍，他們彼此點了點頭，並沒有說什麼，逕直找了位置落座。
一號首長看起來心事重重，半天只是在默默的喝水，甚至喝完之後都沒有意識到。過了一會兒，他放下杯子，鄭重說道：「現在，請大家合上筆記本不要記錄，以下內容除在座的人一律嚴格保密。」
見到大家都合上了本，一號首長道：「李一平同志，你覺得這個組織到底對我國政府持什麼態度？以前沒有過任何情報，從現在起能不能創造個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