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十六章 干髒活兒的 文 / 公元前的狐
第三十六章干髒活兒的
在離開順利縣回到省城後，黨為民按照楚健之前給的聯繫電話，給他的親戚打了個電話，據說他這位表弟能量大很得很，估計買輛舊汽車是個小意思。
電話很快有人接了：「誰呀？」
黨為民很客氣的問道：「是董哥嗎？」
「是我，你是那位？」
「我是您的表哥楚健的朋友，他說……」
電話那邊兒聲音放鬆了，「知道，知道，楚健給我說了，是打算買車吧？現在我比較忙，以後詳談？」
黨為民趕緊接上話岔：「董哥，我知道您忙，買車只是一方面，主要是想跟您認識認識，吃個飯，請您一定來。」
董哥恩啊了幾聲道：「現在快3點了，我得去接領導。這麼著吧，晚上我到。」
黨為民笑了幾聲：「太好了，董哥。我在火車站的燕國大飯店，咱們晚上在二樓宴會廳，我定了個雅間。」
「別上那兒，飯是又貴又難吃。」董哥沉默了一下，道：「去橋西長江南道的快樂麻辣小龍蝦吧，那的海味很好吃。」
「行行行，董哥您說得對，晚上七點。一會兒我把雅間號告訴你。「黨為民合上電話，咧咧嘴。
到了晚上不到七點，黨為民正坐在房間裡拿著菜譜先點兒菜時，門被推開了，一個圓頭圓腦的胖子走了進來，臉上都是肥肉，脖子消失不見，腦袋幾乎直接跟安在腔子上一樣。
黨為民趕緊起身歡迎，」是董哥吧，趕緊上坐。「
董哥呵呵笑了幾聲，握了握黨為民的手，一屁股坐在了主座上，「太客氣了，我跟楚健倆自小就在一塊玩呀。關係好的不得了，他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做了個手勢提示服務員開始開瓶倒酒，黨為民又給董哥點上煙，把菜譜遞了過去，「來，董哥，點菜吧。」
董哥深抽了幾口煙，吐出煙圈，看了看菜譜，伸手把服務員叫過來，「把我老弟先點的這三個菜先去了，換成xx、xxxx。」
「別，服務員，別去掉，把新要的加上就行了。」黨為民趕緊阻止。
董哥瞪了一眼服務員，「愣什麼愣，趕緊去掉，這幾個宰人菜趕緊下了」，說完又對黨為民道：「你不知道，這個店有時也挺狠的，在這兒點什麼菜你聽我的。」
服務員看來認識董哥，笑盈盈答道：「行，聽董哥的。」
董哥色瞇瞇的看了一眼女服務員，用手拍了一下她的屁股，「趕緊上菜，這是得聽俺的。」
時候不久，菜上得挺快，龍蝦做得味道相當不錯，兩人倒上酒推杯換盞喝了一會兒，扯了一陣閒天。慢慢地就談了黨為民在這裡做生意的事情，聽到了他打算花100萬買個塑料廠，董哥一拍大腿，道：「還是年輕人歷害呀，都當大老闆了。」
黨為民趕緊謙虛：「我那就是個小破工廠，算不上老闆。董哥在機關混，那才是前途似錦呢。你看我，連個新車都買不起，這不，只能找董哥幫忙了。」
董哥沒有說話，笑了笑了，喝了口茶水。黨為民搞不清他是什麼意思，只能順著往下說：「不知道董哥能不能幫上芒，沒有車真是不方便。楚健是我的好哥兒們，他說您才是安家莊市的一大能人啊。」
聽到這話，董哥笑了，「這個楚健有長進啊，當時上學時他就是個書獃子，老考班上第一二，像俺也是第一二，可惜就是倒數的。所以人家上了大學，考上了博士，俺就只能當大兵吃軍糧啦。以前他一直挺天真的，現在倒也會說話了。」
他伸手止住了黨為民往下說，「行，看你也挺實在的一個人。我給你幫這個忙，現在正有一輛車要出手。」
接下談話中，黨為民明白了怎麼回事。原來水利局三個副局長調走了一個，還把座駕也帶走了。接著新來的副局長來了一看，沒車，立即決定買一輛新的。副局長後台挺硬，沒有買按規定他能配的檔次，直接買了一輛帕薩特.領馭。這下另外兩個副局長也不幹了，憑啥他是副局長可以坐帕薩特，我們也是副局長卻只能坐桑塔納？鬧了一通兒之後，索性又從另處的工程款裡擠了點兒，也買了兩輛帕薩特，原來的兩輛桑塔納就得處理掉。
「我給你說，一輛是桑塔納2000，舊車，沒意思。另外一輛是3000，才跑了3萬多公里，還是新的呢。我給說說，你要那輛。」董哥道。
「呀，太感謝了。」黨為民馬上舉杯表示感謝，兩人碰了一杯後，董哥又道：「原車買的時候差不多花了十幾萬，現在你出三萬五吧。」
吃到最後兩人都有些醉時，董哥聽說了那個塑料廠情況後，「呸」了一聲，怒道：「什麼jb玩意兒。老南那個破廠值什麼錢，現在還欠小灑村十萬元的佔地費沒給呢。老雷老給我訴苦，我給你打電話。」
說完，董哥真得給那個小灑村的村主任雷大護打了個電話，裡面嚷嚷了幾句，無非就是自己一個兄弟要買那個廠，結果南老闆還挺硬要100萬。最後，董哥惡狠狠地道：「老虎，這個姓南一向欠揍，早在當年開廠時怎麼講的，這幾年又是怎麼做的？弄他。」
打完電話後，呼哧呼哧出了一陣子氣，董哥歎了口氣，道：「讓老弟笑話了。當年老南就是找得我幫忙找地方建廠，我跟老雷一直是哥兒們，結果我托關係告奶奶地給在順利縣開發區給他批了一大塊地，那地方你也見了。結果老南是答應給村裡的提成款也沒有，佔地費也沒有，弄得我在老雷那兒沒法子交待。」
「對對對，董哥您是好人。」黨為民倒了一杯茶遞了過去，「來，喝點水。」
董哥看起來的確有些鬱悶，喝了幾口水道：「別人都以為我有個當局長的舅舅，其實主要是我這人熱情，看不得朋友遭難，就平時熱著心腸給人家跑跑腿，哥兒們，我不幫誰幫？」
「要不，咱們再來點主食？」黨為民看著這傢伙喝得差不多了，說話舌頭都有些大。
「行，告訴服務員，把肉絲甜餅來幾個打上包，俺丫頭就愛吃這個。」董哥給服務員安排好，接著說，「老南要滾蛋，馬上讓他走人。好地界得讓給朋友不是？我已經給老虎打了電話，明天你先去趟他那兒，工廠事讓他幫你跑。至於車的事兒，你放心，明晚給你准信。」
黨為民笑著扶著有點腳軟的董哥站起來，從兜兒裡掏出一條金項鏈塞進董哥的手裡，道：「這個是給嫂子買的，你回去給她。」
董哥立即變了臉色，「你這是幹嘛？看不起我是不？拿回去，不然你托的事，黃了！」
黨為民陪笑道：「讓董哥幫忙，我當然是理直氣壯不是？我哥不幫我，誰來幫我？不過，這東西是給嫂子的，不是你的。你就當個送貨郎，晚上給我大嫂子就行了。」
「你呀你，沒法說你了。」董哥一搖三晃的出了酒店，「行，今天酒喝得痛快。」
「是喝得痛快，下次咱們接著喝。」黨為民四處張望，「我給你叫出租。」
「叫啥出租車呀，我開車來的。」董哥打著灑哏，劃著圓圈走向一輛銀灰的帕薩特。
黨為民心裡叫聲：我的娘啊，你能看清道？這機關的公務員咋都這麼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