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潛龍在淵 第二一八二章 想要得到什麼？ 文 / 海桐
. 第二一八二章想要得到什麼？
將話說到這裡，這事兒基本上便算是定下來了，同艾麗絲集團合作，福特汽車不敢放肆，當然，若是其他公司，那就說不准了，欺軟怕硬、柿子專揀軟的捏向來是米國的各大財團們最喜歡幹的事.
「ok，」張嵐微笑著點點頭，向比爾.福特伸出了手，笑道，「那就提前預祝我們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比爾.福特重重的握住張嵐伸過來的手，用力的握了兩下，回以一個燦爛到極點的笑容。
雖然具體的合作細節都沒有說，兩人只是就這次的合作達成了一個最基本的口頭協議，但無論是張嵐還是比爾.福特都明白，這次的合作到了如今便算是定下來了，至於合作當中的細節問題，自然有雙方公司的談判人員去協商，到底談出個什麼結果來，兩人心中都有數。
之前艾麗絲集團與福特汽車雖然一直都是合作關係，並且雙方的合作在外人看來算是深入到了極點，但只有福特家族和艾麗絲、張嵐等人心中明白，艾麗絲集團與福特汽車的合作遠不如外人看來的那麼深，最重要的一點，形象一點的說，那便是雙方沒有一個共同的「孩子」。
這個很容易理解，一對年輕男女，因為意外懷孕而結婚的比比皆是，同樣，結婚後因為沒有孩子而分手的也比比皆是，一個共同的孩子是基礎，之前艾麗絲集團和福特汽車的合作便是如此，可如今，雙方的合作總算要有一個共同的「孩子」了，想到這一點，比爾.福特便忍不住心中的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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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比爾.福特感到有些遺憾的是，張嵐這次的米國之行，和福特汽車的合作只是一樁小事，雖然張嵐沒有說，可比爾.福特還是能夠感覺得到，老實說，這種別人並不是很將你當做一回事的感覺，讓人很是懊惱，尤其當這個被人忽視的人平日裡還非常自我感覺良好的時候，這種懊惱的感覺便越發的明顯了。
當然，比爾.福特很有自知之明，儘管心中不爽，可他心中卻很是明白，張嵐特意從共和國飛抵米國，肯定不是為了和自己談混合動力汽車合作的事宜來的，具體到底是什麼事，張嵐不說，比爾.福特自然不能去問，只是隱隱約約的猜到，張嵐要做的事情，大概和現在正在整個米國乃至整個歐美的「文明世界」中肆虐的次貸危機有關係。
跟次貸危機有關係？比爾.福特的心忽然一哆嗦：難道說，艾麗絲集團又抓住了一個機會？艾麗絲集團抓外財的機會和好運氣，讓所有人都羨慕的幾欲抓狂，比爾.福特自然也不會例外，尤其這種你明知道對方會賺大錢的時候，還愣是不知道對方怎麼做的感覺，實在是太不爽了。
可是張嵐才不會去管比爾.福特爽不爽，此刻的張嵐，正在華盛頓街頭的一家看起來並不起眼的咖啡館裡，和之前一位在華爾街呼風喚雨甚至可以影響一國政策、現在卻一臉沮喪的灰敗、垂頭喪氣的大鼻子老外聊天。ishu.
這家名為挪威夜晚的咖啡館，外表並不起眼，和遍佈華盛頓特區街道的那些中檔咖啡館相比，並沒有什麼不同，尤其現在這個慵懶的下午，懶惰的店老闆竟然在門上掛上了「暫時打烊」的牌子。
從咖啡館門前的路邊經過的人，自然絕不會想到其實這家咖啡館已經被人給包場了，咖啡館不大，但進入之後環境很是優雅，輕鬆的、若有若無的背景音樂緩緩的飄蕩在空氣裡，讓人慵懶的想要昏昏欲睡，是個談戀愛或者熱戀中的年輕男女們相聚的好地方，只是此刻，咖啡館中卻只有兩個人。
「理查德先生，您覺得這家咖啡館的咖啡，味道怎麼樣？」張嵐輕輕的攪動著咖啡杯中的湯匙，頭也不抬的向坐在自己對面的那個大鼻子老外問道，那種熟悉的感覺，會讓人產生一種錯覺，以為這是兩位認識了多年的老朋友在一個慵懶的秋天的下午，聚在一起悠閒的聊天。
「非常不錯，」看起來有些頹廢的大鼻子中年人，也就是張嵐口中的理查德先生，儘管看上去頗有些心不在焉，但還是端起咖啡來嘗了一口，讚了一句，「這咖啡不錯。」
理查德.福爾德，作為米國最成功的投資銀行之一、米國第四大投資銀行雷曼兄弟的首席執行官，不僅有著可觀的年薪，更讓人羨慕的是可觀的年薪帶來的其實還只是他收入的一小部分，真正讓人羨慕的是他每年得到的大量分紅，作為米國老百姓眼中真正的社會上層人物，酷愛咖啡的理查德.福爾德什麼樣的極品和珍品咖啡沒有喝過？在他喝來，這家咖啡館裡的咖啡只能算是勉強能夠入口，甚至連一般都算不上。
當然，若是考慮到請客的這位是張嵐的話，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只是現在，以往意氣風發的理查德.福爾德，卻再也沒有了往日的張揚，看著這個將雷曼兄弟親手推向倒閉深淵的年輕人，理查德.福爾德心中五味陳雜，儘管心中有一種強烈的將自己手中的咖啡潑到自己對面這一臉溫和笑容的年輕人的臉上，可奇怪的是，連理查德.福爾德自己都覺得奇怪，為什麼此刻，自己的手竟然這麼穩？
「還能入口就好，」張嵐點點頭，也沒有抬頭，仍舊是自顧自的說道，「說實話，我並不是一個喜歡咖啡的人，同時，歐美社會上層所推崇的生活方式，什麼紅酒、咖啡等等之類代表上流社會生活方式的東西，我基本上都不喜歡，也沒有涉獵，其實在我喝來，上了一定價格之後的咖啡，味道都差不多，那一絲細微的不同，被人放大的有些過分了，理查德先生認為是不是？」
理查德.福爾德沒有立刻回答，大腦卻在飛速的運轉了起來。
他絕不相信張嵐特意的將一家咖啡館包了下來，目的就是為了請自己喝一杯咖啡，然後讓自己聽他說這些話，無論如何，這番話中必定有一番深意，只是這番深意是什麼，理查德.福爾德還沒有想明白。
謹慎的想了片刻，理查德.福爾德這才搖搖頭，審慎的慢慢說道，「張嵐先生，請恕我直言，正是這一絲細微的差別，才構成了我們這個精彩的世界，如果所有同類型的東西都差不多，那就未免有些沒意思了。」
「呵呵，是這樣嗎？」張嵐笑了笑，不置可否。
這種事情，完全是先有雞還是先有蛋的問題，若真的爭論，恐怕一輩子也爭論不出個結果來……先有雞還是先有蛋的問題，爭論了幾個世紀了，不同樣還是沒有結果嗎？張嵐從不在這種費力還不出結果的事情方面下功夫。
原本希望用過這種凡事婉轉的向張嵐表示一下自己以及雷曼兄弟對艾麗絲集團之前做法不滿的理查德.福爾德，面對張嵐的反應，頓時就是氣悶不已。他想到了自己說出了這番話之後張嵐所有可能的反應，但卻獨獨沒有想到的是，張嵐竟然會是這麼一種反應，讓理查德.福爾德有種自己一拳重重的揮出，卻最終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的感覺。
理查德.福爾德終於決定認輸了，他很光棍的攤開手，「張嵐先生，現在能告訴我您今天請我喝咖啡到底是為了什麼吧？很抱歉，雖然我是雷曼兄弟的首席執行官和股東，但我並不認為我有這個榮幸，讓您在之前從沒有和我打過交道的前提下，包場請我和一杯咖啡。」
言外之意，您打算怎麼辦？直說吧。
普遍意義上，歐美人也確實不是那種善於兜圈子的人。
張嵐也不喜歡和人兜圈子，有和人兜圈子的那個功夫，哥們要少賺多少錢？
「好，理查德先生果然是快人快語，」張嵐輕輕的鼓了鼓掌，「今天請理查德先生過來，實際上是有個問題想要請教理查德先生，你們雷曼兄弟，接下來會怎麼做？」
理查德.福爾德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望向張嵐的目光更是充滿了恨意，張嵐的這句話，正好戳中了他心頭的傷疤：問我們雷曼兄弟怎麼辦？如果不是你們艾麗絲集團，我們雷曼兄弟會這麼悲慘嗎？
「按照正常的法律程序，雷曼兄弟已經申請了破產，在破產經過重新整頓之後，雷曼兄弟的資產將按照債主的順序償還債務……」
「是這樣的嗎？」不等理查德.福爾德說完，張嵐忽然開口問道，「據我所知，似乎貴公司正在積極的準備著申請破產保護的資料，準備向米國政府申請破產保護？」
雷曼兄弟正在積極的申請破產保護的事情並不是什麼秘密，事到如今，雷曼兄弟的很多動作也不可能成為秘密，理查德.福爾德雖然臉色難看，可張嵐說的都是再實際不過的大實話，現在雷曼兄弟的每一個動作都被媒體用放大鏡觀察著，想要瞞住人根本就不可能。
理查德.福爾德一臉怒聲的點點頭，「沒錯，可那又怎樣？」
「當然不會怎麼樣，」張嵐並沒有因為理查德.福爾德的表情而動怒，相反的，他的表情卻一直淡淡的，「不過理查德先生不認為，米國財政部根本就不可能同意貴公司的破產保護嗎？那可是一筆相當大的錢！」
那豈止是一筆相當大的錢，甚至超過了這個世界上絕大多數國家的財政收入，便是在十多年前，共和國的財政收入也沒有那麼多。
理查德.福爾德的臉色頓時就是一變，張嵐的話，正正的戳中了理查德.福爾德的心事：雖然這陣子時間以來，雷曼兄弟積極的準備著向米國政府申請破產保護的各類資料，但實際上雷曼兄弟的核心高層們心中都明白，這麼一筆數額大到了極點的錢，想要通過米國財政部的那些吃人不吐骨頭的混蛋們的手，根本就不可能！
可即便是不可能，那又能怎麼樣呢，對於現在的雷曼兄弟來說，哪怕是有一絲絲的機會他們也要盡最大的努力去抓住……就像是掉入水中即將溺死的倒霉蛋一樣，哪怕明知道自己身邊漂浮的一根稻草沒有什麼作用，還這個即將溺死的人依舊還是會毫不猶豫的抓緊這根稻草，並且奢望著在自己抓住這根稻草的那一瞬間，稻草就變成一根大木頭，救自己一條小命，讓逃出生天。
「據我從米國金融危機調查委員會內部得到的消息，似乎委員會主席菲爾.安吉利德斯先生是傾向於在這個時候幫助雷曼兄弟的，但反常的是，其他的米國官員們似乎並不是很支持菲爾.安吉利德斯先生的建議，或者可以這樣，米國的官員們似乎在一開始就不打算拯救雷曼兄弟。」
米國金融危機調查委員會乃是由國會設立的一個國家層面的、專門應對金融危機的政府機構，專門調查金融危機的起因，這是明面上的說法，可是在一定程度上來說，其實可以將米國金融危機調查委員會認為是米國的各大財團們控制米國經濟的一張大網。
米國官員似乎從一開始便不打算拯救雷曼兄弟？張嵐的這番話，如同一個巨大的晴天霹靂，重重的擊打在理查德.福爾德的身上，身形高大、精神奕奕的理查德.福爾德的臉瞬間白的如同一張白紙，坐在那裡的身形，更是搖搖欲墜，幾欲跌倒。
他毫不懷疑張嵐的話，儘管之前他在媒體面前憤怒的表示雷曼兄弟之所以會走到今天，全都要拜艾麗絲那個女人所賜，但他更加明白，到了艾麗絲這個層次，已經不屑於撒謊來騙自己了，最起碼在這件事上，艾麗絲不會去騙自己。
沒有必要，太沒有哪個必要了。
雷曼兄弟這次之所以如此大張旗鼓的向政府申請破產保護，最主要的原因便是因為米國金融危機調查委員會（financial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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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嵐卻沒有停住口，而是繼續說道，「我想，最近幾天理查德先生應該頻發的和菲爾.安吉利德斯先生進行聯繫吧？不知道理查德先生有沒有發現菲爾.安吉利德斯先生的異常之處？」
理查德.福爾德搖搖頭，事到如今，他已經信了張嵐的話，沮喪的搖搖頭，「菲爾先生昨天告訴我，事情遇到了一些麻煩，不過他正在努力的做著說服別人的工作，讓我不要擔心。」
話雖然是如此說，可結合自己之前隱隱約約知道和猜到的有些東西，理查德.福爾德的心開始不停的往下沉：傾注了自己一輩子心血的、有著超過150年光輝歷史的雷曼兄弟，就要這麼倒下去了嗎？
「理查德先生，在我看來，為防止雷曼破產，米國聯邦儲備局和財政部本可有更多作為，比如考慮到你們企業倒閉之後會對米國社會和經濟造成的巨大影響以及破壞，他們現在就可以同你們就破產保護的問題進行接觸，可很遺憾，到現在為止，我依舊沒有看到類似跡象的發生，甚至據我所知，在聯邦儲備局還有這麼一種聲音：『我們確實在借錢給更多機構……但雷曼兄弟不在其中。』，米國金融危機調查委員會將於本周在華盛頓召開為期兩天的聽證會，意在調查雷曼兄弟的一些事情，可是理查德先生，恕我直言，雷曼兄弟已經到了最危險的關頭了。」
理查德.福爾德果然不愧是這個世界上最成功的投資銀行的首席執行官，立刻意識到了一些事情，這個時候，理查德.福爾德卻是出乎意料的冷靜，「張嵐先生，請問，您的艾麗絲集團將我們雷曼兄弟逼到了這一步，可是現在又告訴我這麼多，分明就是不想我們雷曼兄弟徹底倒下去……你們到底是想要得到什麼？」
「我們想要得到什麼？」張嵐笑了，理查德.福爾德能夠想到這一點，其實非常好，只要他能夠意識到自己請他喝這頓咖啡是有目的的，並且還所圖甚大，這就足夠了。「我們想要得到的，其實有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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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聞上，理查德.福爾德正在對著媒體的鏡頭一臉憤慨的侃侃而談，「在我看來，似乎幾個月下來，大家自覺作出了不救援雷曼兄弟的政策決定。這其中似乎還有政治因素在作祟，我甚至對米國金融危機調查委員會的先生們表示，我不知道為什麼聯儲局可以借錢給其他機構，卻不能一視同仁地借錢給雷曼。但是！」
這個時候，理查德.福爾德忽然激動起來，「你們絕不會相信，我從聯邦儲備局裡得到了什麼樣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