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潛龍在淵 第二零八七章 民族產業的誘＆惑(下) 文 / 海桐
張嵐當然不可能告訴裴榮光，自己要租借金蘭灣的真實用途，不過對於裴榮光的驚訝，張嵐表現的更加驚訝，「不是吧？裴部長，我只是要租借其中的一部分而已，大致相當於金蘭灣五分之一這麼大的一塊，你至於這麼驚訝？」
「五分之一的地方？」五分之一這麼大的地方？呃……裴榮光就像是吃飯的時候嗓子眼裡驟然被東西噎住了一般，上不來又下不去，伸著脖子使勁往下嚥也沒有效果，那叫一個難受啊。
不過如此一來，對於張嵐的報價，裴榮光反倒是並不感到驚訝了，五分之一的地方給5000萬美元的租金，也就是說整個金蘭灣的租價大約是2.5億美元，這個價格當然是太低了，2000年的時候越南政府向俄羅斯的報價還是4億美金呢，總不能七年過去了，這租金非但沒有漲，反而還跌了。但考慮到這只是民用，自然和軍事的用途不能等同，租金便宜一些是應該的，尤其最重要的一點，現在只是最初步的報價，大家都不會將價格報的很高，甚至一開始的報價還不到最終成交價的一半。這個其實也好理解，一開始你把價格報的過高，豈不是不給自己留討價還價的餘地？自然沒有人這麼傻。[.]
如此一來，裴榮光大致的就能夠算出張嵐對於這大約五分之一的金蘭灣的報價了，將來最終的成交價，差不多是一億美元左右。也就意味著整個金蘭灣能夠以每年5億美元的價格租出去，這實在是一個意外之喜，哪怕只是先租出去五分之一的面積，對於越南而言，也是一個很好的開始。
不止是難受，裴榮光更多的還是高興。不要忘記了，艾麗絲集團在商界的影響力和聚集效應是巨大的，一旦艾麗絲集團在這裡投資，將來必將會吸引眾多的投資商在這一地區隨著艾麗絲集團進行投資，這絕對能夠讓越南政府笑歪了嘴。
明白這些，裴榮光甚至覺得，哪怕是免費將這金蘭灣五分之一的土地租給艾麗絲集團，或者象徵性的收取一點租金，這都是可以接受的。努力按捺住心中的興奮，裴榮光試探性的、小心翼翼的向張嵐問道，「張先生，我可以問一下，你們租借金蘭灣的具體用途麼？」
對於裴榮光這個很正常的問題，張嵐毫不猶豫的給予拒絕了，一點都沒有打磕絆，「裴部長，不好意思，金蘭灣的用途，現在屬於我們公司的機密，所以很抱歉。」
張嵐不說，裴榮光知道自己是不應該繼續問的，可奈何張嵐越是不說，裴榮光就越是按捺不住，越是想要知道。眼珠子轉了轉，裴榮光眉頭頓時皺了起來，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張先生，我必須要說，如果你們要將金蘭灣租借一部分用於商業用途的話，我國政府答應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但如果您對租借的用途絲毫不透漏，恕我直言，最終租借成功的可能性很低。」
只是這會兒，裴榮光卻是絕口不提金蘭灣不不向外出租這檔子事了。
「沒關係，」張嵐的表情很是淡然，一副越南不將金蘭灣租給自己反倒是越南的損失、最終後悔的還是越南人的表情，只是淡淡的說道，「對於這一點，我相信貴國政府會做出一個最恰當的選擇的，並且我堅信著將會是一個雙贏的選擇。」
艾麗絲集團租借我們的金蘭灣，反倒是一個雙贏的選擇？那他們到底是要做什麼？裴榮光開動腦筋，迅速盤算開了，儘管也心中也知道這個時候不能盡信張嵐的話，可既然此刻張嵐是以艾麗絲集團全權代表的身份來和自己談這件事的，那就由不得裴榮光不得不仔細分析張嵐所說的每一句話了。
在心中權衡了半天，怎麼想也想不到艾麗絲集團會用金蘭灣來做什麼的裴榮光，終於咬了咬牙，「好吧，張先生，我會將貴公司的要求如實的向我國政府轉達，但最終這筆交易能否達成，我不能向你們保證。不過在這之前，我還是希望你們能夠保證，如果租借成功的話，你們不會將你們租借的金蘭灣用途軍事用途，或者是配合任何一個國家的軍事行動。」
「當然，這一點我可以保證。」張嵐毫不猶豫的點頭。
開玩笑，就算是艾麗絲集團真的將金蘭灣用途軍事用途，也不可能讓越南人知道，否則張嵐還混個什麼混。
得到了張嵐肯定的回答，裴榮光終於放心了，「好的，張嵐先生，我會將這個消息如實的轉告總理先生的。」
「我等著您的好消息。」張嵐很有風度的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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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今天的會談，其他的裴榮光都很是滿意，唯一一點有些讓裴榮光感到不滿的地方是，張嵐這傢伙有些不會做人，竟然不懂得禮尚往來這一套：沒有好處，自己憑什麼這麼幫他搞定金蘭灣的事情啊？
原本裴榮光以為自己可以從中撈到一筆不菲的好處的，可看到張嵐如同個初哥一般的表現，裴榮光心中鬱悶了，甚至連對於這件事上心的程度一下子都淡了很多：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你又不是我親爹親娘親兒子，你一不能讓我陞官，而不能讓我發財，沒有足夠的好處，我憑什麼為你的事情這麼辛苦賣命啊。
可是下一刻，裴榮光卻陡然愣住了，丫忽然發現自己的思想剛才走進了一個很大的誤區：沒錯，艾麗絲集團這次沒有給自己塞足好處，自己固然是不能發財，可說不定這件事操作好了，可以讓自己陞官啊？
陞官？！
裴榮光激靈靈打了個哆嗦，忙細心的將這件事細細琢磨起來，越是琢磨，裴榮光的眼睛就越發的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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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麗絲集團要租借一部分金蘭灣？還不透露用途？」阮晉勇眉頭緊鎖，任他如何苦思冥想，卻怎麼也想不明白艾麗絲集團此舉到底有何用意。
裴榮光就在一邊站著，小心翼翼的看著在辦公室內慢慢踱步的阮晉勇，大氣都不敢出一口。偶爾偷偷的打量正皺著眉頭苦思冥想的阮晉勇一眼，又趕緊低下頭去，甚至，此刻裴榮光都有些後悔這麼快就把這件事向阮晉勇匯報了。
苦思冥想而毫無結果的阮晉勇，不得不將目光再次投在裴榮光的身上，「老裴，任憑你怎麼問，艾麗絲集團都不透漏他們租借金蘭灣打算做些什麼？」
「是這樣，」聽阮晉勇問話，裴榮光忙上前一步，恭敬的回到，「無論是我直接問，還是迂迴的試探，都沒有能從張嵐那裡得到答案，而且……」
說到這兒，裴榮光不由得打了個磕絆，說到這兒的時候，裴榮光就已經開始後悔了，下面的這句話，自己真是不應該說啊。可裴榮光更加明白，如果自己沒說「而且」這兩個字也就罷了，可既然已經說了，那麼無論如何也要將這話說明白，否則自己就是犯了「欺君大罪」。
「嗯？而且什麼？」
裴榮光一咬牙，心一橫，將心中的猜測說了出來，「而且根據我的觀察，似乎艾麗絲集團對租借金蘭灣一事，並不是勢在必得的樣子。」
「什麼？」阮晉勇驚訝無比，猛然抬頭，臉色頓時變得凝重起來，「老裴，你說的是真的？」
「我也不敢肯定，可根據經驗，有這麼一種感覺。」裴榮光低下頭，仔細想了想，這才不確定的說道。
阮晉勇的臉色卻變了，作為自己的主要心腹之一，對於裴榮光在外交方面的能力還是很信任的，而作為一個出色的外交官，觀察別人的心理活動和想法本來就就是他們的必修課之一，裴榮光更是阮系的佼佼者，如果裴榮光都認為艾麗絲集團並不是一定要將金蘭灣拿到手不可的話，那這事情就棘手了。
按說，低於越南來說，能夠將金蘭灣租出去固然是好，可租不出去也沒啥，這麼長時間了沒有租出去，越南不也過得挺好的麼。可問題在於，事情不是這麼算的，對於越南官場來說，已經自上而下的形成了一個習慣：雁過拔毛。
如果艾麗絲集團一定非金蘭灣不租，那自然給了自己等人很多上下其手的機會，可如果對於艾麗絲集團來說，租不租都可以，那豈不是意味著自己等人以這個拿捏艾麗絲集團、撈好處的幾率大大降低？
沒錯，金蘭灣是亞洲少有的天然深水良港，尤其在經過了前蘇聯這麼多年、這麼長時間的開發之後，更是東南亞地區少有的深水良港之一，可即便如此，低於商業來說，金蘭灣也不是什麼太稀缺的資源，同樣是金蘭灣，在商人們的眼裡自然沒有在軍人們的眼中重要。
原本在一開始聽到裴榮光匯報艾麗絲集團對金蘭灣感興趣的時候，阮晉勇還興奮無比呢，現在聽到裴榮光的這番話，阮晉勇身上那股子志在必奪的氣勢如同被放了氣的氣球一般，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癟了下去。
心中沮喪的阮晉勇，沒有注意到裴榮光眼神的那一絲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