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潛龍在淵 第二零八四章 一對狡猾的狐狸 文 / 海桐
第二零八四章
一對狡猾的狐狸
所以這會兒，張嵐確實是有些心動了：以艾麗絲集團瞧不上眼的技術來衝擊越南的汽車市場，圈錢的同時還能夠擴大艾麗絲集團在越南的影響力，這筆生意，似乎……大可做得啊！
只是心動歸心動，張嵐對越南方面到底拿出了什麼好處，讓胡哥幫他們說話很是好奇，別忘記了，現在中越之間可正處於異一場局部戰爭即將爆發的邊緣啊，這次自己的越南之行，根本原因，不就是因為越南方面想要求助於艾麗絲集團，希望求得艾麗絲集團幫助他們同共和國斡旋一下，不要讓戰爭再次爆發麼。[.]
可是忽然之間，大陸竟然希望艾麗絲集團和張家在越南新開設一家汽車製造工廠，張嵐心中要是不懷疑這其中的貓膩兒，那才真的是見鬼了。既然這其中有貓膩，張嵐可就不客氣了，心動歸心動，答應歸答應，可如果不從中分得一杯羹，這小子會罷手？
打定了主意，張嵐再次開了口，「劉秘書，這件事，原則上沒有問題。」
聽到張嵐說起「原則上沒有問題」，這幾個字，劉秘書就皺起了眉頭，作為體制內的頂尖人物，劉秘書太明白這句話的意思意味著什麼了，既然是在原則上沒有問題，那就意味著在實際上有些問題，不過雖然有些問題，卻還是可以商量的。
說白了，這句話就是對方要討價還價的一句話。
可是，儘管心中膩歪，劉秘書還不得不端出一副笑臉來，好歹張嵐也說了，這件事是可以談的，態度已經從之前的不同意變成了有條件的同意，這就是一個巨大的進步，在這麼巨大的進步面前，還有什麼不能談？聞弦音知雅意的劉秘書立刻很是歡迎鼓舞的，當即笑著向張嵐問道，「原則上沒有問題？這真是太好了，嗯，不知道貴集團還有什麼顧慮？」
所謂的「貴集團還有什麼顧慮？」，意思也很簡單：你們還有什麼要求，一道的說出來吧，看看我能不能答應。對於習慣於說話雲山霧罩含含糊糊的官場中人來說，劉秘書的這番表示，幾乎就等於兩個人直接面對面的光著膀子招呼了：兄弟，你還想要啥？直接說吧，能答應的哥們我絕對不含糊，不能答應的你也別想。
既然劉秘書都這麼不含糊，張嵐自然就更加不含糊，也笑道，「倒不是別的問題，只是現在咱們國家和越南的國際形勢有些敏感，我們這貿然在越南投資，短期內當然是不會有什麼問題，可是以後，這個是不是不太好說？」
張嵐這話說的稍微含糊了一點，劉秘書稍稍愣了一下，仔細想了想，這才明白了張嵐話裡的意思，頓時在心裡罵起了娘：靠！這小子不地道啊！
只是劉秘書也明白，再說張嵐這小子不地道的同時，自己這事兒辦的也確實不夠地道，原因自是很簡單，如果不是越南方面下了血本，胡哥怎麼可能幫著越南向艾麗絲方面做勸說和說服的工作？這肯定是在越南那邊拿足了好處才幹的。
如果是其他公司，劉秘書自然不會鳥這些傢伙，老子就是讓你給我乖乖的去越南投資，怎麼？難道你還敢不聽話，有什麼想法不成？可還是那句話，艾麗絲集團和張家不是什麼普通公司，甚至不是什麼中央直屬的大型國企，聽你招呼是給你面子，不聽你招呼你也不能那人家怎麼樣。
兩邊的實力差不多是均衡的，艾麗絲集團還略佔上風，既然人家已經知道了越南方面肯定是許諾了足夠的好處，那胡哥想要吃獨食可就說不過去了，有飯大家一起吃麼。劉秘書就知道，這是艾麗絲集團在看到自己答應了在越南設廠之後，自己竟然還沒有拿出任何好處來，張嵐這小子開始表示自己的不滿了。
這事兒折騰的。
都是聰明人，該怎麼做，大家自然彼此心中有數，既然張嵐都將話說道了這個份上，劉秘書再遮遮掩掩的那可就是給臉不要了，哈哈笑道，「我說是什麼事，原來你們擔心的是這個，你們放心，這種事情絕對不會發生，」說到這裡，劉秘書稍稍頓了頓，開玩笑般的道，「說起這個，有件事倒是忘記和你說，越南人已經向咱們服軟了，除了要結束和咱們的軍事對峙之外，還表示承認我們在南海與他們有爭議島嶼以及海域的主權和所有權。」
張嵐嗯了一聲，沒有說話，示意劉秘書繼續，即便是越南低頭了，張嵐也絕對不會相信事情就這麼簡單的解決了。
果然，劉秘書接下來的話很好的印證了這一點，「不過因為這些地區的特殊性和敏感性，以及為了避免這件事對東南亞那些與我們在南海領海、領土主權上有爭議國家的過激反應，越南方面表示，雖然承認了我們國家那些被越南佔領的島嶼和海域的所有權，但先期只歸還我們兩座海上油井表示他們的誠意，同時他們正在就將所有南海與我們有爭議的地方的歸還時間和我們談判，爭取在10年之內將所有和我們有爭議的島嶼和海域歸還給我們。」
承認那些屬於共和國的、那些被他們佔領的海域和島嶼的所有權？並且通過談判，在10年之內將和共和國有爭議的島嶼和海域歸還給共和國？張嵐搖搖頭，對這件事不是很樂觀，可張嵐也承認，這至少是一個好的開始，最起碼對於共和國的核心領導層而言，這件事無疑是一樁巨大的政績！
想想看，原本一直久拖不決的南海問題，現在我們不但拿回來兩座油井，而且竟然可以在10年之內將問題徹底解決，並且因此就解決南海問題開了個良好的頭，這不是一個巨大的政績是什麼？而且毫無疑問的，這件事將會被寫入歷史當中去，每一個人都將會是在歷史中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的人物。
而毫無疑問的，希望艾麗絲集團在越南投資設立一家汽車工廠，並且有限度的向他們轉移一些汽車製造技術，就是越南人提出來的條件。有了這麼一層關係，胡哥讓劉秘書來拚命的做自己的思想工作，似乎就完全可以想得通了。
「是這樣啊，這可真是個好消息，為了能夠盡早收回我們的國土，適當的付出一些也是應該的。」張嵐倒是有些理解胡哥這麼做的原因了，估計所謂的10年解決所有的爭議島嶼和海域，也是做給外人看的。
一方面，是通過這種方式向東南亞那些和共和國有爭議島嶼的國家發出一個明確的信號：以前是我們國家海軍和空軍的實力還不夠強大，我們的地盤讓你們佔了，我們沒辦法收拾你們，可現在既然老子有那個本事了，你們這群孫子，一個個的最好給老子老實一點，否則收拾完了越南這群孫子，下一個收拾的就是你；
另一方面，在第一點狠狠的一幫子之後，就是給出的一個甜棗：不過，如果你們聽話，讓你們佔點兒便宜也不是不可以的，所謂的10年之後徹底解決，換言之，不就是允許越南再多撈10年的好處麼，算是給了這些國家一點點的補償。
當然，這其中還有另外一層意思，因為那些侵佔了共和國的海域、那共和國的領海上打了海上油井的國家，其實是根本沒有什麼技術實力搞這麼一個大型的海上油田開發項目，基本上都是選擇了和西方石油巨頭們合作的方式，這也就意味著這其中的利益關係盤根錯節，對付這些東南亞的小國當然沒有問題，可這些西方石油巨頭們怎麼辦？
這些石油巨頭，可是能夠直接影響到那些國家的對華政策的，一個不小心就可能給共和國的外交和對外貿易帶來災難性的後果，這也正是共和國在這個問題上遲疑不決的原因，因為這個事情實在是太棘手、太讓人糾結了。
而現在，在共和國的拳頭夠硬之後，說話自然也就有了相當的底氣，腰桿子也足夠硬了，這10年的時間，其實就是許給這些西方石油巨頭們的好處：你們可以再拿10年的好處，可千萬別給臉不要臉啊；
這一軟一硬，雙管齊下，無論如何，東南亞的這些小國家們都得好好掂量掂量了：面對一個如同旭日一般冉冉升起的朝陽帝國，惹惱了他們，可沒有他們的好果子吃。
儘管從心底裡講，張建對於還讓越南佔了共和國10年的便宜十分不甘心，可他也明白，這是解決這個問題必須要付出的代價，只要能夠收回國土，在不違反原則的前提下，有很多事情確實都是可以靈活變通的。
到了這裡，張嵐已經有了一種預感，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為了讓自己答應他們在越南設廠，他們能夠給自己開出的好處大概就是……
果然，和張嵐所預料的一樣，似乎對張嵐的話很是欣慰，聽著連笑容都爽朗了幾分，「你們能夠理解國家的難處，那就太好了，首長之前可是一直在擔心，國家這麼做，老百姓是不是能夠理解國家的難處呢……對了，」說到這裡，劉秘書才恍然大悟一般的想起來，「首長的意思是，你們艾麗絲集團不是也有石油化工工業麼，越南先期歸還我們的這兩座油井，如果你們艾麗絲集團想要的話，可以出售給你們。」
這個時候，劉秘書似乎是忘記了國內石化三巨頭當中，還有一個是專攻海上油氣田開發項目的中海油，按照道理來說，對於越南即將歸還的這兩個油井，中海油應該是早已經將其視為自己的囊中之物了吧？不知道這些傢伙聽到了之後會有多傷心。
可惜，張嵐才不會去管中海油在聽到這個消息會不會傷心，會不會因此記恨上自己——說的難聽點兒，即便是被中海油記恨上了，張嵐也不會在意，想要讓張嵐在意，中海油還不是很夠資格——這個時候可不是謙讓的時候，旁邊還有一個中海油在那裡虎視眈眈的盯著這塊肥肉狂流口水呢，張嵐毫不客氣，「好，既然國家信任我們，那我就不客氣了……對了，這兩個油井在什麼位置？」
我也從來沒見你客氣過。劉秘書心裡暗罵：要不你客氣一點啊，發揚一下風格，不要這兩座油井好了。
以劉家現在在共和國政壇當中的位置，想要在共和國的「三桶油」中摻一股是沒有可能的，甚至在共和國，已經形成了這麼一個被大家公認的潛規則：三桶油、電信行業、醫藥行業、能源行業等著極大最賺錢的行業，是國家發給每一屆巨頭領導班子們的私房錢，巨頭們在任的時候，他們可以從中取得一份子「福利」，可是等到他們到站退下來了之後，就要主動的交給下一屆領導班子，國家還給下一屆領導班子們「發福利」，讓領導們的家屬過的不至於「太清苦」。
沒看在姜（江）老退居二線之後，原本由姜大公子把持的網通公司都已經被姜大公子給交出去了麼。（唉，偉大的和諧之光的籠罩下，有些話、有些詞還是要注意的，兄弟們理解一下吧。）
劉家當年被太祖爺收拾的太慘，劉家當年的家主，當年甚至被太祖爺嫉恨到說出了「三天不學習，趕不上劉xx」的話，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太祖爺對劉家家主的警惕已經到了令人髮指的程度，已經嚴重威脅到了太祖爺的帝位，甚至不惜發動一場戰爭來保衛自己的帝位。當然，後來事情的發展也證明了這一點，在太祖爺發動的那場歷時十年的「帝位保衛戰」中，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為了對付劉家的那位家主。
如果當年劉家那位驚采絕艷的家主這個時候識相一點，主動辭去所擔任的一切職務，太祖爺自然不能做的太過分，一面冷落了人心，可當年劉家那位驚采絕艷的家主卻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留戀權利的美味，面對太祖爺這位千古一帝的警惕之言，直接無視。那麼自然，劉家這位家主的下場，也就不是一般的悲慘了，我們都知道，最終劉家這位家主是以渴死、渴死而淒慘的收場，整個劉家的當代精銳更是被一網打盡，若非是忠心耿耿、盡心盡力輔佐太祖爺的宰輔一力勸說，整個劉家幾乎被滅族，即便是如此，劉家也是到了最近十年左右才稍稍緩過來一點，可元氣大傷的劉家想要重振當年的輝煌，幾乎是不可能了，想要在「三桶油」中領取屬於他們的一份「份子錢」，自然是更加不可能。
心中閃過了這許多念頭，順便緬懷了一下自己家的那位家主，劉秘書迅速反應了過來，這會兒可不是發愣的時候，正了正神，劉秘書笑著回到，「說起來，那兩座油井的位置倒是挺好，就在北部灣南部。」
北部灣南部？一說這個，張嵐立刻就知道這兩座油井的具體位置和產涼了了，這兩座油井是越南侵佔共和國的海域、開發的海上油田當中，最高產的兩個海上油井，而且對於張家和艾麗絲集團來說，這兩個油井距離大陸的距離都不遠，鋪設海上石油運輸管道當然不可能，也划不來，可如果以大型儲油駁輪來運輸的話，倒是相當不錯。
對於艾麗絲集團和張家來說，能夠得到這麼兩個高產的油井，真是意外之喜。
「嗯，好，我會立刻安排人手過去交接手續的，到時候還要麻煩劉秘書安排人配合一下啊。」張嵐「囂張」的說道，直接給劉秘書安排起了任務。
這傢伙從來不知道什麼叫做吃相難看，在呀看來，這個時候就是典型的手快有、手慢無，說是這麼說，可如果不趕緊吃到自己的嘴裡，誰知道還會發射女什麼變故？雖然發生變故的可能性不大，可還是不要冒險的好，早點吃到自己的肚子裡早讓人放心。
靠！我是胡哥的秘書，不是你的秘書好不好？你丫的竟然也敢指揮我，憑什麼？！劉秘書氣的恨不得踢張嵐兩腳，可在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之後，劉秘書還不得不擠出一張笑臉來，他是真不敢得罪這位小爺，「這事兒啊，好說，你放心就是，到時候我會給他們打招呼的。」
聽到劉秘書如此說，張嵐終於放心了，笑的很是燦爛，「那真是太感謝您了，嗯，回頭我回去之後咱們可要好好聚聚，謝謝劉秘書您幫了我這麼大的一個忙……劉秘書，您總要給我一天哥當面向您感謝的機會吧？」
劉秘書能不答應、敢不答應麼？張嵐這話裡的潛台詞他怎麼可能聽不懂？不答應就是不給張嵐面子，以後自己還有很多事情需要這位小爺配合呢，哪怕心裡膩歪的要死，劉秘書也只有笑的山花一般的燦爛、裝作興高采烈的答應下來的份兒，「呵呵，這個當然沒問題，回來之後儘管來找我，說句托大的話，這杯酒我可一定要喝。」
如此同時，兩人都在心裡罵了對方一句：小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