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潛龍在淵 第二零四八章 文 / 海桐
第二零四八章
金小三不愧是金胖子指定的接班人，雖然政治經驗確實不足，可政治領悟能力確實是沒的說，很快就給共和國做出了回應。
什麼？因為一些原因，茂山鐵礦的合同你們不打算履行了？可高品質的茂山鐵礦石你們還想要？這個沒有問題，完全沒有問題，你們完全可以通過第三方轉手一下嘛，就像是當年朝鮮戰爭期間，中國、朝鮮和前蘇聯三國當時所做的那樣。
原本共和國還在為之前有些魯莽的舉動懊惱呢，金小三如此的識情識趣，共和國當然是「龍顏大悅」，如此一來，一支龐大的、名義上是商務考察團，實則是對朝鮮志願團的考察團，轟轟烈烈的出發了。
當考察團的專列抵達平壤火車站的時候，北朝鮮方面派出了最高規格的迎接隊伍，當頭的是北朝鮮的當紅炸子雞、剛剛上任的北朝鮮最高領導人金小三，緊隨金小三之後的，則是金小三的姑父，也就是北朝鮮的第二號實權人物張成澤，再之後，北朝鮮的軍政兩界大佬們按照各自的級別順序井然有序的排在那裡，靜候著共和國商務代表團的到來，算是給足了大傢伙兒面子。
果然，看到北朝鮮的這番做派，原本只是各大國企負責人、極少有資格享受到這種超規格待遇的一眾考察團成員們，一個個頓時興奮了。
「老王，沒看出來，北朝鮮領導人還是很夠意思的嘛。」四號車廂的門口，正排著隊緩緩等著下車的某位大腹便便的大胖子，扭過頭去低聲對自己身後的那位肚子絲毫不遜色於自己的大胖子笑嘻嘻的說道，「看來你們這次的收穫不會小啊。」
「老劉，看來你們的收穫也不會小吧？」後面的胖子老王對前面的老劉得意的說道，「跟你相比，我可就是小巫見大巫了，以朝鮮的低人工成本，只要你們將生產基地遷一部分過來，多的不敢說，每年多賺個幾個億沒有問題吧？」
「沒有那麼多，沒有那麼多~~呵呵~~~」儘管臉上笑的褶子都打開了，可老劉還是連連擺手，在同僚們的面前，大家還是要謙虛一點的嘛，太張揚了可不是什麼好事。
兩人又是一陣會心的笑，在來之前，對於北朝鮮國內現在的情況大家當然已經有所瞭解了，自然知道北朝鮮國內現在的情況是怎麼樣的，大家心裡都有個小賬本，立刻就能夠算明白，如果自己將生產基地轉移到北朝鮮，哪怕只是一小部分呢，作為一個規模如此龐大的國企，每年輕輕鬆鬆的就能多出來幾個億的利潤。有這五個億在那裡打底，自己想點辦法向自己腰包裡裝點、向領導的錢包裡送點……怎麼樣不行啊？這年頭，沒有人會嫌棄自己手中的錢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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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和國履行了向金小三的承諾，支持他走到北朝鮮最高權利掌控者的位子上，知道自己的位子一點都不牢靠的金小三很清楚，自己現在之所以還能夠安安穩穩的坐在這張椅子上，最關鍵的原因就是自己的姑父那些人看不清自己和共和國之間的關係，不明白一向在國際事務當中不怎麼說話的共和國忽然如此不顧後果的支持金小三。
就是為了弄清楚金小三與共和國之間的真實態度，同時也是出於對共和國的顧忌，張成澤們才允許金小三這麼一個小屁孩騎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否則以只有二十多歲的金小三而言，他有什麼資格讓一群老油條屈居自己之下？
金小三雖然政治經驗不夠，但有一個基本的道理他還是懂的的，那就是：現在的自己正處於風雨飄搖之中，想要活到自己能夠成功的掌控住北朝鮮的局面，就必須緊抱著共和國的大腿，哪怕自己全面掌控了北朝鮮之後當個反覆無常的小人呢，可這會兒，想要保住小命，就必須抱緊中國人的大腿……這一點，似乎已經預感到了自己沒辦法活久的金胖子，在臨走之前已經向金小三做出了叮囑，讓金小三一定要抱緊共和國的大腿。
如今，金小三也確實算是抱緊了共和國的大腿了，這個邀請共和國的政府組織一批代表團來朝鮮進行投資考察，就是最好的證明。
為了彰顯對朝鮮市場的重視，在隨同共和國派往北朝鮮的考察投資團之中，艾麗絲集團派出了以張嵐和小晨曦為代表的最高規格的代表團隊伍，在代表共和國出訪北朝鮮的各支代表團當中，堪稱是級別最高的。
只是和以往共和國組織的出國考察團不同，這次共和國組織的考察團，並不是乘坐火車，而是乘坐一列專列進入朝鮮的，這一列從外表看上去和普通空調列車沒有什麼不同的火車，但內裡卻是一列包廂火車，這總計18節車廂，清一色的是包廂，其中有6節車廂是每節車廂分作了三個包廂，8節車廂分作兩節車廂，此外還有三節車廂，則是一節車廂就是一個超豪華包廂，在這四節包廂中，艾麗絲集團當仁不讓的佔用了一節。
沒有人對此表示異議，在很多人看來，艾麗絲集團這次不搞特殊的和自己同乘一列火車已經是相當的給自己面子了，如果能夠借此機會和艾麗絲集團之間搭上關係，那自己還不得賺的盆滿缽滿？
至於還剩下的一節包廂，則被改造成了一個結合了餐廳和休閒酒吧功能的車廂，用於大家之間彼此的交流……沒錯，雖然大家都是到北朝鮮進行投資和考察的，可這一路上大家要走好幾天，這麼好的一個彼此相互交流和認識的好機會，怎麼能錯過了？
此刻，張嵐和小晨曦就在整個休閒酒吧裡，面對著一個口若懸河在那裡喋喋不休的胖子。
胖子不是別人，是號稱共和國最大家電零售商的黃某人。
原本，這次的朝鮮之行是不應該有黃胖子什麼事的，北朝鮮的經濟是個什麼情況，大家心裡都清楚的很，對於一個在路上渴了老百姓連瓶礦泉水都買不起、自行車在朝鮮的地位都等同於在共和國的寶馬的國家來說，家電這個東西實在是太遙遠了……就算是你賣出去幾萬台60英吋的超波等離子彩電給他們，有什麼用啊，整個朝鮮只能夠收到一個電視台，至於空調這些玩意兒，更是朝鮮人想都不敢想的好東西，夏天的時候，朝鮮基層政府的辦公室裡可是連吊扇或者台扇這種最原始的工業時代乘涼工具都沒有呢。
「張少，難得在這裡遇到您啊，」黃胖子抓住張嵐的手，胖臉上一雙小眼瞇成了一條縫，笑的如同一尊彌勒佛，渾然不顧周圍那些看向自己時簡直想要殺了自己的目光，抓住張嵐的手就是不放，「您一定要給我個機會。」
面對一個這麼熱情的傢伙，你還能說什麼？張嵐哭笑不得的抽了抽手，愣是沒有抽回來，只得無奈的點點頭，「這個好說，黃總也是我恨佩服的人，能夠將家電零售做到黃總這樣的程度，也是很讓人佩服的。」
張嵐這話沒有說錯，黃某人能夠從區區一介打工仔，發展成為共和國首屈一指的家電零售大鱷，其在商業方面的天分自然是毋庸置疑的，這一點，不佩服不行，事實上，老黃後期的倒霉，更多的還是因為他在中央層面的靠山不行了，已經可以預期的是，在今年的換屆中，老黃那位在中央層面的大靠山就不得不退休頤養天年。
對於那位老領導來說，這些年來他是賺足了賺夠了，也為孩子賺出了一個好前程，堪稱是這一輩子沒有什麼值得遺憾的事情了，可對老黃來說，事情就是截然不同的兩個情況：以老黃手中這個價值數千億的龐大家電零售王國而言，一旦自己在中央層面的那位老領導老靠山靠邊站了，那麼可以預期的，老黃那價值數千億的家電零售王國，瞬間就會成為某些人眼中的大肥肉，會被那些人毫不猶豫的一口吞下！
事實上，老黃已經接到了那位老靠山的暗示……即便是沒有那位老靠山的暗示，能夠走到老黃這個程度的，腦子還能不好使？沒有足夠的政治敏感度，那是絕對不可能將生意做到如此程度的……那位老領導暗示老黃，可以去找一位新的靠山了。
對老黃來說，這個消息才是最糟糕的。
也正是因為明白老領導下去之後自己的尷尬地位和身份，在聽到艾麗絲集團也將參加這次的北朝鮮投資考察團之後，老黃才不顧一切的在這個投資考察團中為自己的家電王國活動了一個名額……在這次活動的過程當中，或許是覺得對老黃有些愧疚，那位老領導出力不小……為的就是看看能不能藉著這次的機會，和艾麗絲集團搭上關係。
老黃當然知道這事兒很渺茫，退一步說，就算是自己能夠趁著這次的機會成功的和艾麗絲集團搭上了關係，可自己有什麼資格，讓艾麗絲集團得罪那些現在嘴裡正滴滴答答的流著口水的傢伙來保自己呢？
這些，老黃當然都知道，可到了這個時候，老黃已經管不了那麼許多了，對老黃來說，這樣的時候，不管自己到底還有多大的機會，自己都要盡一切可能去爭取。
所以此刻，別看老黃對張嵐一副諂媚之極的樣子，可實際上這傢伙心裡還是頗為忐忑的，只不過老黃的城府深，並沒有流露在表面上而已，也是，生意能夠做到黃胖子這種程度的傢伙，又有哪個是簡單的？如果簡單的以貌取人的話，絕對會被這些傢伙忽悠的很慘。
「真的？」老黃臉上的笑容越發的諂媚了，更還是多了一分受寵若驚，握著張嵐的手又是一陣用力的搖動，興奮的似乎有些手足無措，「張少，真是……這真是……能夠得到您的這句讚揚，我真是……死而無憾了。」
在這個休閒酒吧裡，除了張嵐和小晨曦之外，還有不少在包廂裡閒的無聊決定來酒吧裡玩一會兒，並且順便看看能不能遇到合作夥伴的人，老黃的養氣功夫真是讓人佩服的可以，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這種話他就絲毫不打磕絆的說出來了。
周圍的人不少，但並沒有一個人露出鄙夷的目光，大家都知道現在老黃的情況不太妙，也多少能夠猜到老黃此行前來北朝鮮的目的，捫心自問，如果自己處在老黃現在的位置上，能夠做的也未必比他們更好，既然如此，自己實在是沒有理由嘲笑老黃……到了這個層次，大家誰不知道這其中是怎麼一回事啊，說那些就是虛的了。
只有被老黃恭維的張嵐覺得有些不太舒服，起了一身一身的雞皮疙瘩，「黃總，你要是這麼說的話，我還真沒有辦法在這裡呆了……」
說著，作勢要起身。
見張嵐要起身，哪怕明知道這小子裝腔作勢的可能性超過了九成，老黃也急了，手忙腳亂的將張嵐按下，一疊聲的道歉，「嗨……張少，是我的不對……這樣，為了向張少表示我的歉意，回頭我……」
說到這裡，老黃打了個磕絆，卡殼了。原因很簡單，因為老黃實在想不出來張嵐缺什麼，既然張大少爺什麼都不缺，那自己能拿出什麼來給他？
錢財？人家的錢比自己的錢財多得多；美女？就沒聽說過這小子的身邊缺少女人，別人或許不知道，但大家還能不知道這小子的女人緣有多好麼；至於權利？一想起這個，老黃就是羨慕妒忌恨啊，這位爺在國內的影響力，比起胡哥那都是不逞多讓，自己跟人家相比，更是基本上沒有什麼可比性，既然如此，那自己還有什麼可說的？
一想到以往自己為之驕傲的那些東西完全不被對方看在眼裡，老黃頓時如同洩了氣的皮球，焉了，抓住張嵐的手也不由得鬆了下來。
老黃早已經認清了這個官本位社會的本質，他很清楚，在這個官本位的社會中，一個商人，哪怕你再有錢，如果背後沒有一位政治人物罩著你，你也只不過是那些「人民公僕」們眼中的肥羊，隨時都可以殺了吃肉的，錢越多，就代表著羊越肥。
付出等於收穫這句話，並不存在的，起碼對於自己來說不存在，在老黃看來，如果自己不能拿出讓張嵐心動的東西，人家根本不可能幫助自己……也是，非親非故的，自己又沒有送到足夠的好處，他有什麼理由來幫助自己呢？
張嵐倒是沒有想到這麼多，他剛才這麼說，只是覺得以老黃這種身份的人而言，對自己這麼……嗯，實在是大丟面子，處於給老黃留些面子的想法，張嵐不得不把話說的稍稍重一點了。
不過隨即，張嵐倒是飛快的想到了老黃對自己這麼做的理由。可想到了歸想到了，張嵐並沒有像老黃伸手的打算。理由很簡單，雖然老黃的遭遇的確值得人同情，可自己又不是什麼爛好人，否則將來誰來向自己求助自己都幫一把的話……這日子還要不要過了，咱們有那份交情麼？真的在這個時候毫不猶豫的對需要幫助的老黃搭了一把手？連張嵐自己都沒有辦法說服自己。
而且，雖然現在的老黃看起來很可憐，可是在老黃發展起來的過程中，又有多少人當年的情況比老黃現在還可憐？難道那些人來向自己尋求幫助的時候，自己也向他們提供幫助麼？根本沒有這樣的道理。
老黃的這番做派，未嘗沒有試探一下張嵐的意思，當然，說的誅心一點，就是看張嵐年輕，希望用這種裝可憐的方式來博取張嵐的同情心，希望看在自己這麼可憐的份兒上，張嵐能夠幫自己一把。
可張嵐接下來的反應讓老黃失望了，對於自己的反應，這位看上去似乎很善良的小子似乎無動於衷……就這麼放棄了麼？老黃實在是有些不甘心。可是不甘心又能怎麼樣呢？
和老黃不同的是，看到張嵐毫不猶豫的拒絕了老黃，休閒酒吧裡的人儘管臉上沒有什麼變化，可心裡卻是對張嵐高看了一眼：沒看出來，這個年輕的小伙子年紀輕輕的，可在這種事情上卻如此老道……這小子能夠成為艾麗絲集團和張家的繼承人，果然不簡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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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艾麗絲集團的包廂，張嵐再次拿出了自己準備的資料，目光落在了四個字上：茂山鐵礦。
此行，除了原本和樸將軍談好的港口之外，張嵐對茅山鐵礦更是勢在必得。
鹹鏡北道茂山鐵礦總藏量達到30億噸，可采藏量達到13億噸的露天鐵礦。茂山鐵礦一直為金策鋼廠和成津鋼廠提供精礦。但是隨著這兩家鋼廠的運營中斷，從本世紀初開始實施上處於停業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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