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潛龍在淵 第一七四三章 意外發現 文 / 海桐
. 一場在普通人眼中看來很正常的高速公路交通事故，就這樣過去了。
同全國每天都在上演的高速公路交通事故相比，這起交通事故似乎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要說有什麼值得慶幸的地方的話，那無非就是沒有死人罷了：雖然追尾的那輛半掛車上傷了兩名司機，但傷情並不嚴重，與之相比，似乎被追尾的那輛艾麗絲集團的龍軒轎車運輸車所受到的損失更大一些，單單是那兩輛「出師未捷身先死」的龍軒6系轎車，市場售價便已經超過百萬，更不要說前面的那八輛龍軒轎車也遇到了不同程度的損傷
「艾麗絲，幫我查一下今天送到省城華達汽車銷售公司的那10輛龍軒轎車，是怎麼回事。」想了想，張嵐決定，這件事交給艾麗絲來調查效果可能會更好一些，在將自己看到的情況向艾麗絲介紹了一番之後，張嵐說道。
「還有這樣的事？好，我知道了」艾麗絲有些不敢相信，如果這次的事情只是一次單純的交通意外也就罷了，有句老話說得好，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常年跑公路運輸的，出點兒交通意外不稀奇，畢竟誰都不敢保證自己不會遇到這種情況，可如果是有人可以針對艾麗絲集團，那這件事情背後隱藏的信息可就萬分值得玩味了。
「嗯，你那邊注意點，我這邊有什麼情況，會及時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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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張嵐一望見過的一樣，當自己的這兩輛車進入省城之後，路上一些臨時設置的交通檢查人員直接對這兩輛車視而不見
都是體制內的人，交警們自然明白，雖然這兩輛龍軒六系轎車看著是普通的車牌，但車牌號如此靠前，誰知道是哪個領導的私人座駕，或者是領導的哪個家人親戚？真要是差了他們，遇到好說話的也就罷了，一旦遇到了那些不好說話的主兒，倒霉的可是自己
傻子才為了那幾百塊錢的罰款去得罪很有可能讓自己丟掉帽子、扒掉自己這身虎皮的主兒儘管也有可能是那些普通商人開的車，但是這年頭，對於交警們來說，屬於典型的寧可放過一千，不可遇到一個，不管為違違章的，放過去對自己也沒有什麼影響，可如果因此而得罪了大人物，那可就有的虧吃了
已經習慣了自己家的車到了哪裡都可以享受到交通管理部門若有若無的「照顧」的張嵐，從單向透光的車窗向外望去，看著那些視線向自己這邊不停的看過來的交警們，心中不由得微微搖頭：有著這麼一群享受著各種特權的大老爺，也難怪天朝的國情如此。
「伊蓮，帶著我到潤華和華達的各家銷售店所在地轉一圈看看吧。」張嵐對伊蓮說道。
知道張嵐已經決定了將省城作為自己考察的第一步的伊蓮，應了聲，輕踩了一腳油門，車子悄無聲息的加速，迅速的向前方不遠處的一家隸屬於潤滑汽車銷售公司的凱越汽車4s銷售店緩緩的駛過去。
凱越作為艾麗絲汽車公司旗下的一個中級轎車品牌，以同等檔次的轎車中高出一籌的性價比、舒適的駕乘空間和良好的操縱感覺受到了眾多商業機構的青睞，作為艾麗絲汽車在中級轎車中低端市場的主打車型，為艾麗絲集團的市場佔有率立下了汗馬功勞，堪稱是艾麗絲集團在中級轎車市場的看家法寶。
同樣，作為一款成功的、市場熱銷的車型，這款車型在為艾麗絲集團帶來了巨大的利潤的同時，也讓眾多的經銷商們賺得盆滿缽滿，潤華公司作為艾麗絲集團的這款中級車市場主打車型在省城僅有的兩家經銷商之一，自然也是賺得盆滿缽滿。
「咦。」正要駛入這家凱越汽車銷售4s店，伊蓮忽然輕咦一聲。
「怎麼了？」坐在後座的張嵐，聽到伊蓮有些驚奇的聲音，問道。
「正在從店裡面出來的那個人，我認識，」伊蓮指了指前面正在從店裡面走出來的一群人中明顯是被人眾星拱月一般環衛在中間的那個，有些驚奇的說道，「那傢伙就是潤華汽車銷售公司的老總，叫錢思明。」
「這麼巧？」張嵐看了一眼如同眾星拱月一般被人群擁在中間、一臉的志得意滿的那個肥頭大耳的中年人，忍不住失笑。
這也太巧了吧？張嵐有種看電影的荒謬感：剛說是要挨個暗訪一下潤華和華達在省城的各家4s店的情況，這就忽然遇到了其中一家公司的老總？這樣的情節，似乎以往只有在電影之中才能夠經常看得到。
「少爺，要不要下去和他打個招呼？」車速微微一緩，伊蓮向張嵐問道。
「不了，就當是沒看到他，對了，開啟高清晰車外拾音功能，看看能不能聽到他們在說些什麼。」剛要說「好」，張嵐心中忽然微微一動，心中改變了下去要見見那傢伙的主意：既然是下來「暗訪」，總不能學著政府那一套，下來暗訪督查的上級領導部門還要搞提前通知的那一套吧？這個時候，或許是能夠聽到一些什麼東西的最佳時候。
小丫頭很聰明，立刻意識到了張嵐的想法，剛剛降下來一點的車速再次緩緩的提了上去，車子從人群旁邊緩緩的劃過。
「錢君，您這次可是大魄力啊」一個聲音，通過車子外部安裝的聲音收集器，在車內的揚聲器裡響了起來。
「哪裡哪裡，客氣了，客氣了，呵呵……」一陣志得意滿、但又偏偏故作謙虛的笑聲，緊接著在車內響起，緊接著又是眾人一片阿諛之聲。
因為這套車外拾音系統採用了先進的雜音過濾系統，所以聽到的聲音非常的清晰，之前的那個帶著謙卑的聲音、和錢思明那故作謙虛實則得意非常的聲音，在車內聽得清清楚楚。
錢君？張嵐頓時一愣：xx君，這一般都是日本人對男子的尊稱吧？在國內，對於錢思明這樣的人，給予的尊稱一般都是錢總、錢老闆之類，文雅一點的說法也不過是錢先生，絕對不會出現「錢君」這樣的稱呼，這傢伙為什麼稱呼錢思明為錢君？難道正在和錢思明說話的這傢伙是個日本人？如果是日本人的話，那這個小日本的話裡面的意思，又是什麼？
一連串的問題，迅速在張嵐的腦海中劃過
不止是張嵐想到了這個問題，小晨曦顯然也同時想到了這個問題，迅速對伊蓮吩咐道，「立刻啟動攝像系統，啟動遠程拾音系統，對我們這位錢總的話，盡可能的記錄清楚。」
「是」伴隨著伊蓮輕按了幾下按鍵，已經距離車子有將近十米、不甚清晰的錢思明等人的聲音再次清晰的響徹在車內。
「錢君，那我們這次的事情？」還是先前的那個謙卑的聲音，聽起來似乎是有些什麼事情要求道錢思明的身上。
「這個嘛……我們是好朋友嘛，這個忙我當然要幫，不過這件事不小，我要好好考慮一下，小林先生覺得呢？」錢思明打著哈哈，對那傢伙說道。
在前面聊的正盡興的錢思明一行人，渾然沒有注意到，剛剛和他們交錯的那輛龍軒645轎車，不知道什麼時候悄然停在了停車場的邊上，車頂的那條鞭狀天線正對著他們。
原來這傢伙叫做小林在車內一直靜靜的聽著錢思明等人在說些什麼的張嵐和小晨曦，對視了一眼，暗自點點頭：「小林」這個姓，在中國絕對沒有雖然也有可能這個被成為小林的傢伙是姓林，但如果是姓林的話，錢思明對他的稱呼就應該是林先生，也不是小林先生如此一來……
「這個叫做小林的傢伙，九成九是個日本人」一瞬間，張嵐和小晨曦兩人同時做出了判斷
張嵐的臉色微微一變，緊接著再次平靜了下來：如果這個小林是個日本人的話，那事情可能就不是那麼簡單的了……這一切，也未免太巧了些
「當然，當然，這是應該的」被稱為小林的那個傢伙，急忙如同點頭蟲一般的連連點頭，似乎壓根就沒有注意到錢思明對自己的輕視，連連對錢思明鞠躬，「錢君，為了表示敝人對您的敬意，今晚敝人在省城最好的鮑翅酒樓包了一個單間，還請錢君賞光。」
小林的這番姿態，擺的極低給錢思明的面子給的十足
「這個……」錢思明顯然心裡萬分高興，但似乎還要故作姿態一番，臉上似有難色，語氣也不肯定，「小林先生，今晚我要去拜訪我的姐夫啊，可能……」
「當然，當然，錢君的姐夫是我們大日本國民都很敬仰的偉大政治家，如果錢君今晚要去拜訪他老人家的話，那自然還是錢君您的事情要緊，」被稱為小林的傢伙一連串的馬屁話張嘴就來，「就是不知道錢君您從他老人家那裡回來之後有沒有安排？另外，在合適的時間，不知道錢君是否可以幫敝人向他老人家引薦一番，讓敝人見識一番他老人家的風采？」
這一連串馬屁拍的，張嵐聽得簡直想要吐但那錢思明，確實聽的如沐春風，似乎別人口裡尊敬的自己的姐夫，就是尊敬自己一般……反過來說，倒也可以理解，別人尊敬自己的姐夫，自己這個做小舅子的自然臉上與有榮焉。
錢思明是個聰明人
他心裡其實再明白不過，自己今天的地位和財富到底是哪裡來的，毫無疑問，自己今天的這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那個已經高昇至省委書記的姐夫帶給自己的，所以在人前人後，錢思明很注意維護自己姐夫的威嚴和威信，同樣，別人對自己姐夫的尊重，在錢思明的心裡的感覺，要比別人尊敬自己要受用的多
小林的這番話，顯然正撓到了錢思明心裡的癢處
不過儘管如此，錢思明也不是傻子，否則也不可能打下這麼一大片家業，既沒有答應，也沒有說不答應，而是不置可否的說道，「小林先生，在適當的時候，我會盡力幫你向我姐夫引薦的，不過在我個人看來，如果小林先生如果能夠為省城帶來一筆過千萬美金的投資的話，事情會更容易一些，畢竟我姐夫身為一省封疆大吏，雖然他一直是『中日友好』的堅定支持者，也同樣對日本的中日友好人士很熱情，但他畢竟是日理萬機，不可能隨便什麼人都可以見到他吧？要是這樣的話，整天接見國外友人就好了，工作就不用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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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嵐和小晨曦對視了一眼：這個小林，果然是日本人
這齣戲，越來越有意思了雖然不知道這個小林到底要到這裡來幹什麼，但毫無疑問，這傢伙九成九的是打著什麼壞主意。
「伊蓮，迅速查一下這個小林的資料，看看這傢伙到底是什麼來頭。」既然已經確定了這傢伙不懷好意，那麼自然的，需要用最快的速度確定是哪個傢伙在艾麗絲集團的背後暗自搗鬼。
其實不用張嵐吩咐，早已經跟了張嵐這麼多年的伊蓮也知道在這個時候應該怎麼做，早就根據剛剛拍下來的小林的照片，迅速的開始對相關資料進行比對檢索了。
「查到了，」不到兩分鐘的時間，伊蓮歡呼一聲，「根據日本政府官方的資料，這傢伙叫小林正二，是日本一家規模中等的進出口公司的中層管理人員，但剛才我在查資料的時候發現了一點有趣的事情：這個小林正二，名義上是這家名叫日本通正進出口株式會社的中層管理人員，但實際上，包括這家通正進出口株式會社在內，暗地裡都是隸屬於日本防衛廳下屬情報部門，這個小林正二，真正的身份是日本防衛廳的一名中級軍官，專門負責中國方向的經濟和政府政策情報搜集工作，當然，軍事情報也在他們的搜集範圍之內。」
日本防衛廳的情報機構中級軍官？張嵐的嘴角驟然冒出一絲獰笑：很好，很好，非常好如果說一開始張嵐還認為這可能是一出巧合的話，那麼現在，在如此的「巧合」之下，如果還說最近一段時間發生的一連串的事情是「巧合」的話，那也未免太「巧合」了一點。
「少爺，對這個錢思明和這個小林正二，我們怎麼辦？」伊蓮向張嵐問道。
「立刻上報給艾麗絲，對這個錢思明和這個小林正二進行嚴密監控，必要的情況下，可以啟動衛星監控，絕對不能放過這兩個傢伙在國內行動的一舉一動，包括他吃了些什麼飯，見了些什麼人，做了些什麼事，甚至連他上廁所上了幾分鐘、找小姐付了多少錢、小姐滿不滿意這些小細節，都要統統的給我記錄下來。」張嵐惡狠狠的說道。
「要死了」小晨曦和伊蓮頓時大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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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嘎該死的支那人，死啦死啦地一直看不起中國人、此刻卻不得不與錢思明虛與委蛇的小林正二，在心裡憤憤的罵了一句，但這個時候，他倒也明白，此刻絕對不是自己得罪這位封疆大吏的小舅子的時候，如果不同這位封疆大吏的內弟打好關係，大日本帝國的下一步絕密計劃，將無法開展。
一想到此，小林正二心中的怒火再次化成一臉的諂笑，連連點頭，似乎對錢思明的話深表贊同，「當然，當然，錢君的話說的再正確沒有了，幫助我們在中國的朋友，本來就是我們大日本帝國的既定國策之一，回頭之後我會立刻向社長報告，請求社長大人以最快的速度確定這件事。」
「希望小林先生說話算話。」錢思明看了小林正二一眼，點點頭。
「這個錢思明，也不是傻子嘛這小日本想要拿著他當槍使，可這錢思明也有自己的小算盤麼」張嵐看了半天，終於做出了一句評論。
小晨曦和艾麗絲頓時「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聽了半天，這位小祖宗對錢思明的評價，竟然只是一句「不是傻子」？就算是這傢伙有著一個當省委書記的姐夫的暗中幫助，但如果這傢伙是個扶不上牆的爛泥巴，也不能走到今天的位置，但凡是有點兒身價的老闆，即便是有著強硬的後台，可又有哪個不是八面玲瓏的人物？
「那今晚的晚宴，還請錢君務必賞光」人群已經走到了停車場的盡頭，停在了一輛龍軒945跟前的小林正二，慇勤的幫錢思明拉開車門，謙卑異常的說道。
「我盡量吧，」錢思明的架子可謂是擺的十足，「只要能夠抽出時間來，一定要向小林先生討一杯水酒喝。」
還水酒？那省城鮑翅酒樓的酒，哪一種便宜了？該死的支那人，全都沒有一個好東西，全都應該死啦死啦地小林正二的心裡，頓時鬱悶之極，狂罵不已
看著逐漸走遠的一眾車隊，張嵐愉快的翹起了二郎腿：這次的省城之行，真的是來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