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笨蛋和小幼女龍騎士 071 打敗敵人和摧毀敵人的不同 文 / 雷馮斯

    071打敗敵人和摧毀敵人的不同

    夜鷹原體輕微的搖搖頭，低聲說：「不知道為什麼，她心中藏著心事。」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些異形理所當然的心懷不軌。」

    莎蘭順口就說出國教聖職者的職業術語，結果被小皇女和夜鷹原體盯著一直看。莎蘭雖然職業病比較深重，但並不是智商二百五的天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連忙訕訕的改口：「好吧，我道歉。這裡不是帝國的領地，不能實話實說，我以後一定會管住自己的嘴巴。」

    小皇女從莎蘭臉上移開視線，向夜鷹原體問：「她藏著什麼心事，與我們有關嗎？」

    「只有針對我們的意圖，我才能感覺到。」夜鷹原體若有所思的說。

    小皇女正要追問，卻聽到露琪亞在心中的警示，連忙閉上嘴盯著棋盤。隨後不久，嘉扎兒就托著一杯黃瓜汁輕盈的走來，她走路時總微微低著頭，似乎在盯著自己的鼻子看，給人一種端莊的親切感。她雙手把杯子放在莎蘭面前，然後拿走空杯子，半鞠躬說。

    「請慢用，有任何需要請隨時吩咐。」

    「哈哈哈，絕對不會客氣，謝謝你了。」莎蘭笑嘻嘻的說。

    嘉扎兒轉身要走，但夜鷹原體突然說：「維克多的妹妹，你對我們有想法嗎？」

    小皇女和莎蘭大吃一驚，想不到夜鷹原體把這種不該說的事情公然說出口，但嘉扎兒盯著夜鷹原體深深的看一眼，坦率的回答：「是的，我們團隊的領袖……不是我的哥哥，而是說我工作上的領導人，他是一位讓人敬畏的強者。他與你一樣，身體裡融合著一位天使，擁有半人半神的智慧和力量。所以看見你，我不自覺把你與他做比較。」

    「哦，你們艾爾達人不是崇尚**和靈魂的純淨嗎？」夜鷹原體問。

    「他不是艾爾達人。」嘉扎兒說。

    「艾爾達人為其他種族工作，這事情很少見吧？」夜鷹原體略微驚訝的問。

    「有很多複雜的故事。」嘉扎兒簡單的回答，似乎不願多說。

    夜鷹原體識趣的沒有追問，轉而又問：「我跟他誰強誰弱？」

    「戰鬥不僅與力量有關，還取決於環境、時機、狀態和運氣，我不知道你們誰更強。」

    夜鷹原體唇角微微彎起，輕笑著說：「嘉扎兒，我感覺你的話只說一半。」

    嘉扎兒微微皺眉沉默一會，才說：「你與他的鬥志不同。」

    「哦，能不能指教？」夜鷹原體咧開嘴，明顯很感興趣。

    「面對敵人，你能擊敗敵人，他將……摧毀敵人。」嘉扎兒說。

    夜鷹原體笑容僵硬了，小皇女和莎蘭聽得傻了，怔怔的盯著嘉扎兒發呆，眸中都充滿了震驚。嘉扎兒什麼都沒再多說，鞠躬行禮之後默默的離開。半晌後，莎蘭才驚訝的說：「沒有聽懂她再說什麼，但感覺她說話的時候，非常自信非常強大，眼睛賊亮賊亮的。」

    「艾爾達人的眼睛天生有靈光好吧。」小皇女說。

    「哈哈，可能是錯覺，對了，打敗敵人和摧毀敵人有什麼不一樣？」莎蘭好奇地問。

    夜鷹原體沉默一會，才說：「這是一種艾爾達語直譯成塔蘭語的說法，但出人意料的貼切意境。意思大概是這樣的，打敗敵人就是打敗敵人，摧毀敵人是徹底的打敗敵人，把敵人的力量徹底打垮，把敵人的精神徹底粉碎，讓敵人從**到精神的徹底崩潰。」

    「就是把敵人打得意識模糊，再也不想打仗？」莎蘭問。

    「差不多就是這樣。」夜鷹原體說。

    突然間，客艙內的喇叭傳出維克多悅耳的聲音：「尊敬的客人們，希望你們享受本次航行。現在特別提供一個意外的風景，請到右舷窗前眺望，你們能看到一片美麗的煙霧。在龍之大陸的紫空白日之下，一縷裊裊的青煙從藍色的地平線上升起，如同……」

    維克多賣弄起艾爾達吟遊詩人的浪漫情懷，但三位客人沒心情聽。夜鷹原體解開安全帶走到右舷窗前，發現遠方森林上確實有煙，但哪裡是一縷裊裊的青煙，壓根是森林大火的滾滾濃煙。「維克多，你少給我貧嘴，這是紅龍的龍息嗎？」夜鷹原體沉聲問。

    「哈哈哈，你真無聊，望遠鏡在老位子。」維克多笑著說。

    夜鷹原體打開旁邊一個櫃子，從裡面取出一支花紋浮雕精美的單筒望遠鏡，拉長後對著遠處看。這一看，他當真倒抽一口冷氣。一支天空艦隊正在一片森林上狂轟濫炸，每艘飛船都是通體金屬，構成船體的深銀灰色金屬不只是什麼材質，在陽光下泛著幽綠的冷光。這些船並不大，但性能非常優秀，加減速、沉浮、轉彎的機動性明顯超過帝國艦隊的水平，炮火也異常強大，側舷炮彷彿不會過熱，炮彈似乎是無限，能轟隆隆的一直開火。艦隊的艦種也很齊全，居中的旗艦，五艘護衛艦，還有一艘專門空投東西的大型運輸艦。

    每一艘天空艦的艦艏側面，都有一個漩渦形的白色印記！

    「漩渦軍團。」夜鷹原體沉聲說：「維克多，立刻過去。」

    「偉大的神聖原體殿下，您覺得掠奪王座可以挑戰一支艦隊嗎？」維克多笑著說。

    「我知道掠奪王座有隱匿護盾。」夜鷹原體說。

    「隱匿護盾的啟動成本可是非常高。」維克多說。

    「一千克拉的潘多拉魔石，大粒。」夜鷹原體說。

    「客人就是我們的上帝，你的命令，就是我們的意志。」

    維克多語氣急轉直上的熱情，掠奪王座也隨之掉頭，朝著內陸直飛過去。一層透明的能量罩在船外成型，彷彿套上了一個水晶罩。夜鷹原體向小皇女和莎蘭比劃一個手勢，大步走到後艙門前打開，帶領二女登上上層的艦橋。維克多早知道夜鷹原體會來，向觀察員比劃一個手勢，微笑著說：「把位置讓給這位心急的客人，然後為兩位女士取兩把椅子。」

    觀察員讓出類似潛望鏡的艦船望遠鏡觀察窗，夜鷹原體立刻來到這個位置，把頭對著觀察窗一個勁的看。過了一會，他突然說：「這裡是幽鬼森林，暗影龍裔的領地？」

    「是的，已經輪到暗影龍裔了，呵呵，好快好快。」維克多笑瞇瞇的說。

    「你知道漩渦軍團？」夜鷹原體霍然轉頭盯著維克多，繃緊的臉硬得像花崗岩。

    維克多聳聳肩膀揚揚眉毛，微笑著說：「拜託，你們的火鳳號沒了，少了上百個聖騎士，那三個原體天天拉長臉，整個內城就像繃緊的長弓。這樣重要的事情，我們肯定會不知疲倦的挖掘啊。我的船最快，所以最早找到一些蛛絲馬跡。哈哈哈……」維克多暢快的大笑：「雖然不明白全過程，但四個神聖原體加幾百聖騎士，竟然被人打得支離破碎外加意識模糊。你們的敵人一定很強吧，比如這個軍團的統帥，讓人類和龍裔一起服務的強者。」

    夜鷹原體沒再說話，對著觀察窗默默的看著。

    掠奪王座的航速很快，很快來到幽鬼森林附近，然後用靜謐的速度飄行。掠奪王座擁有艾爾達族的隱匿護盾，即使在熾烈的陽光下也無影無蹤。當掠奪王座無聲無息的慢速飛行時，當真不留下一點痕跡。它在燃燒的森林周圍飄來飄去，把外圍的情況盡收眼底。

    掠奪王座正在慢速飄行，甲板上的風力不大，夜鷹原體乾脆帶著小皇女和莎蘭到甲板上拿著望遠鏡看，維克多也帶著嘉扎兒跟著。戰爭已經接近尾聲，漩渦軍團正在收集傷員，在幽鬼森林外的戰地醫院到處都是人，各個種族的人類都有，還有一些半人半獸的人形怪物。青鱗龍馬的騎兵隊不斷從森林中進進出出，源源不斷的送來渾身是血的傷員。有一些傷員貌似已經死了，但軍醫們仍然急吼吼的送進帳篷中搶救，似乎很在意傷員的生命。

    維克多輕笑著說：「他們很重視每個戰士的生命呢。」

    「是這樣的，他們很尊重每一個戰友。」嘉扎兒又補充道：「看起來是這樣的。」

    「據說塔蘭人的戰爭中，永遠是先救大人，再救軍人；先救軍官，再救士兵；先救輕傷員，再救重傷員。」維克多笑著說：「嗯嗯，真是最理智的選擇，大人比軍人重要，軍官比士兵重要，輕傷員比重傷員更容易救治。與你們比起來，這個漩渦軍團真偽善啊。」

    小皇女和莎蘭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羞愧和憤怒。維克多擺明在嘲諷，但她們無話可說。她們經歷過紅巖港的戰爭，見識過了教會的各種醜陋。一群肥胖如豬的將軍湊在一起開會，唾沫橫飛的爭搶最沒危險的差使，一旦遭遇什麼麻煩，就會豬一樣的尖叫。

    「我們是領導，我們先走。」這是還可能逃跑的情況下。

    如果不能逃跑，那就是無數次充分的「帝皇保佑帝皇保佑帝皇保佑帝皇保佑……」

    戰爭已經接近尾聲，但還沒有結束，某一處仍然有激烈的爆炸聲，中間夾雜著巨龍的咆哮。夜鷹原體來到龍土已經許多年，聽過許多次巨龍的吼聲，但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龍吼。憤怒、恐懼、痛苦，還有絕望，這頭巨龍已經窮途末路，只是在最後的頑抗。

    「你還等什麼？」夜鷹原體沉聲問。

    「兄弟，你別急，這怎麼過去？」

    維克多指著濃煙滾滾的森林上方。隱匿護盾可以讓掠奪王座隱藏在空氣中，但濃煙會顯露原本透明的掠奪王座，所以掠奪王座沒法進入森林。夜鷹原體皺緊眉頭思索一會，沉聲說：「讓我下去。」小皇女跟著說：「殿下，我們也去，這就是我們來這裡的意義。」

    「非常美妙的旅行，我們都去。」維克多笑嘻嘻的說。

    「你……」夜鷹原體疑惑的打量維克多，似乎顧慮什麼。

    「不收額外費用，我只是好奇漩渦軍團的統帥是什麼樣子。」維克多微笑著說。

    夜鷹原體放心了，沉聲說：「那趕緊出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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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隱形的掠奪王座在森林外降落，臨時拼湊的探索小隊下船後立刻奔入森林中，朝著遠處的戰鬥現場跑去。環境非常惡劣，燃燒的樹冠頂蓋不住脫落，在地上熊熊燃燒，形成窯爐一般的酷熱高溫和滾滾濃煙。夜鷹原體還好，維克多也湊合，但三個少女就難以忍受。

    「帝皇在上，我快死了。」莎蘭用濕毛巾捂著嘴巴說。

    「這是漩渦軍團的戰術，用煙火攻擊森林嗎？」小皇女說。

    嘉扎兒沒說話，當然不能說話，這時候一說話，她肯定會露陷。

    可沒走多遠，探索小隊就遠遠聽到一陣說話聲，連忙找地方躲起來。在林間的道路上，一群剽悍粗獷的人類戰士正鬧哄哄的走出來，一邊走一邊唱歌，彷彿煙火濃密的森林是春暖花開的後花園。其中幾個背弓的女戰士正在箭柄猛抽幾個性騷擾的男戰士。

    這群戰士沒有察覺隱藏者，一邊唱歌一邊走遠。探索小隊走出掩體，怔怔的望著遠去的漩渦戰士，眼珠子都瞪得老大。半晌後，莎蘭才幹巴巴的說：「帝皇在上，奈特-浩特殿下，我沒有任何一點冒犯的意思。這些傢伙都是聖騎士嗎，一點都不在意煙火和酷熱？」

    夜鷹原體沉默了一會，才憋住一句：「不是。」

    「人都不是被逼出來的。」維克多笑著說：「徹底激發潛能，人就會無所不能。」

    探索小隊繼續前進，終於在一處火焰滾滾的森林中見到他們想要見的人。那個人就在一處高地上，懷裡抱著一隻，背上沾著一隻，周圍還趴著一群。小皇女眼睛立刻直了，不由自主的邁出一步舉起手，張大嘴巴就要喊。莎蘭連忙抱住小皇女，緊張的說：「殿下，冷靜冷靜冷靜，那不是娜娜，絕對不是娜娜，娜娜才不會像壁虎一樣趴在別人背上。」

    「可是他還抱著莉莉。」小皇女眼巴巴的說。

    「娜娜、琳琳、莉莉形影不離，這裡沒有琳琳，那這個就不是莉莉。」

    莎蘭剛說完，一隻白色幼龍就在白光閃耀間變成一隻粉色頭髮，綠色眼睛的小寶寶。這隻小寶寶像壁虎一樣爬到那人背上。小皇女頓時緊張得大口大口猛喘氣，不小心吸入太多的濃煙，嗆得蹲在地上使勁咳嗽。莎蘭連忙給小皇女餵水，滿臉都是無奈。

    「殿下這是怎麼了？」夜鷹原體疑惑的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