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笨蛋和小幼女龍騎士 125 野外的夜路很危險，有怪物還有變態 文 / 雷馮斯
125野外的夜路很危險，有怪物還有變態
獸人連營中央的一處軍營中，撒亂堆在眾多棚屋之間的兩三堆篝火正在熊熊燃燒。只是愚蠢的獸人不知道選擇乾燥的木材，讓火堆的濃煙勝過火焰，光芒並不明亮。得知聲波的警示後，薩迦連忙蹲著監聽遠方的戰場，但獸人的吼叫實在太多聒噪，嚴重妨礙他的聽覺。
他四下打量一圈，見附近沒有獸人的動靜，便爬上旁邊一座比較高的棚屋看情況。在滾滾的濃煙和暗淡的火光中，薩迦無法看得太遠，只能隱約看見幾個高出棚屋半截的巨大身影正在揮舞著兵器，但無法具體看清它們是不是正在衝過來。屁顛屁顛跟著薩迦爬的艾璐娜發現薩迦突然爬上屋頂，也跟著屁顛屁顛的爬上屋頂，然後抱著薩迦的腿爬到薩迦背上，再爬到薩迦的頭盔上趴著。她眨巴著小眼睛瞅著戰場，咧開小嘴發出享受的哼哼聲。
「哇嗚，稟告爸爸隊長大人，五隻大胖子正在用大棒子啪啪的毆打綠皮。」
薩迦正愁看不見情況，連忙問：「艾璐娜勇者，它們朝那邊跑？」
「回稟爸爸隊長大人，好多綠皮用長棒子捅大胖子的屁屁，大胖子朝這邊跑。」
這不是好消息，山巨人跟獸人一窩蜂的朝這邊跑，那勢必會衝過薩迦所在的軍營，很可能讓先遣小隊暴露並陷入混戰。薩迦連忙抱著艾璐娜回到地上，妖狐連忙問：「什麼情況？」薩迦苦笑著說：「山巨人正在朝這邊跑，獸人跟著衝過來，可能會撞上我們。」
「那我們趕緊離開這。」妖狐說。
先遣小隊繼續前進，但剛剛走到這座軍營最邊緣的棚屋旁，就忙不迭的退回去。稍後不久，一群騎著大凶暴豬的獸人嗷嗷叫著從這軍營旁衝過。薩迦早知道有獸人有凶暴豬騎兵，但還是第一次見到，當真是大開眼見。只見一頭頭水牛大小的大野豬背上纏著樹皮和木頭製作的簡陋鞍座，撒著蹄子嗷嗷的嚎叫狂奔。獸人小子騎在鞍座上，一手抓著野豬脖子上的鬃毛，一手揮舞著狼牙棒或者鐵錘，彷彿要跟野豬比嗓門大小一般的嚎叫。領頭的老大隊長最為剽悍，它騎著一匹駱駝一般大的超大凶暴豬。豬頭上戴著一個有許多尖角的鐵盔，豬身上不僅纏著鐵鏈和皮革的鞍座，還套著許多有尖刺的鐵箍。這讓豬看著更像是刺蝟。
凶暴豬奇兵嗷嗷叫著經過軍營後，又有大量獸人雜兵嗷嗷叫著經過，一時半會貌似不會停。山巨人的隆隆腳步聲已經越來越近，即使在混亂嘈雜的獸人嚎叫中，薩迦也能聽辨出山巨人一直在持續靠近。他皺眉思索一會，帶領小隊躲進旁邊的大棚屋中。
獸人在這安營紮寨還不是太久，這棚屋沒有什麼骯髒的排泄物。薩迦走到朝向戰場的牆邊從木頭的縫隙中窺視，可以看見遠方大片的濃煙和火光。大群的屁精正哇哇叫著牆外跑過，可以清晰看見它們醜陋的面目——自從入冬之後，獸人就無法種植屁精，這些屁精都是入冬前長出來的，個頭都是相當大，任何一隻都比薩迦來得魁梧。妖狐也走到牆邊窺視，低聲說：「這樣下去不行，我出去放幾把火，把獸人從這邊引開。」
薩迦想了想，笑著說：「我們用更先進的手段？」
「更先進？」妖狐問。
「是的，開始了。」薩迦說。
在半空中盤旋的聲波壓低高度，藏身在陰影和濃煙之中逼近地上亂衝亂跑的山巨人。相距約一百多米時，她張嘴吐出一束無聲的音波，籠罩住一隻山巨人。山巨人聽不到這種音波，獸人也聽不見，但它確確實實的存在。因為音波的頻率低於普通動物聽覺，所以成了無聲之音——也就是所謂的『次聲波』。聲波精妙的調節次聲波的頻率，讓頻率接近山巨人的大腦振動頻率。很快，山巨人的大腦被引發惡性的共振，這讓它極度頭痛難受，很快進入歇斯底里的癲狂狀態。它不再逃跑，而是轉身瘋狂的揮舞大石錘，啪啪的掃蕩獸人士兵。
聲波迫使這只山巨人發狂後，又轉而向另一隻山巨人吐出次聲波束……。在聲波的暗中操作下，五隻山巨人很快發狂，在獸人群中橫衝直撞，漸漸遠離了先遣小隊藏身的木屋。妖狐等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都以為薩迦讓聲波使用什麼法術，讓山巨人們狂暴發飆了。
山巨人帶著騷動遠去後，先遣小隊繼續上路。這次沒有在遇到什麼意外，先遣小隊順利通過獸人軍營，又開始翻山越嶺去探望蒙哥。薩迦原本以為越靠近蒙哥獸人會越密集。但事實完全相反，他越向艾璐娜指引的方向前進，獸人越少。登上第四座山口時，薩迦放眼眺望前方，沒有見到一點火光，明顯前面沒有任何獸人。艾璐娜之前說過，蒙哥在五座山頭之外，那麼薩迦下山上山再下山就能找到蒙哥。蒙哥已經不遠，怎麼沒有大軍拱衛？
薩迦連忙向艾璐娜確認，但艾璐娜非常確定蒙哥就在前面這座大山的另一邊。
既然艾璐娜這麼確信，沒有第二選擇的薩迦也只好繼續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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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大山的屏蔽，獸人的喧囂噪音、刺眼火光和嗆鼻濃煙已經不再能妨礙視聽，眼中只有隨著山風起伏的林濤，風吹樹葉的沙沙聲和時不時響起的獸吼交織成一曲純樸的自然之音。薩迦感覺經過呼吸器過濾的空氣實在太悶，便摘下頭盔深深的呼吸。
妖狐也摘下頭盔深深的呼吸，微笑著說：「這裡的風很清爽。」
薩迦點點頭，仰望著滿天閃爍的繁星說：「星星也不錯。」
「蒙哥就在前面了嗎？」。妖狐看著前方那點閃爍的金光問。
「應該不會錯吧，艾璐娜是這麼說的。」薩迦有些不確信的回答。
妖狐對艾璐娜的信仰，其實比薩迦堅定許多。至少她不會沒事揉搓艾璐娜的小臉消遣時間，也不會隨手抓著艾璐娜的屁股拍兩下。薩迦說『艾璐娜是這麼說的』，她也就不再懷疑。她長長的呼氣，低聲說：「真恨不得蒙哥馬上出現在眼前，然後一刀砍了他。」
「為什麼這麼想？」薩迦問。
「姐妹們回合後，自然會說起母親的事情。母親現在還在等待我們去救，我們可不能忘了本分。」妖狐深深的凝視著薩迦，柔聲說：「這事情過後，我們為艾璐娜建立一個教會，讓她多多的吸收信仰之力。等她足夠強大之後，再請求她為我們的母親治療，怎麼樣？」
「沒問題啊。對了，你們的母親受的是什麼傷，必須要神才能治療？」薩迦問。
妖狐沉默一會，歎息道：「她的傷口只是在右手上，論理說並不致命，致命的原因是刺傷她的武器。那是一把很詭異的毒劍，看著就像蟲子的爪子。劍刃上能分泌一種很恐怖的毒素，把受害者變成怪物。我們親眼看見刺客用那把劍刺中一隻老鼠，結果老鼠轉眼間變成腐爛的殭屍模樣，接著變成一隻渾身長刺的大甲蟲。母親受傷後立刻劇烈的高燒，右手腫得跟充氣一樣，變異緊接著開始。那一幕，我們永遠都不會忘記。」
「渾身長刺的大甲蟲？這毒劍真心邪惡。」薩迦表情僵硬的嘀咕。
妖狐打量薩迦一會，突然問：「迷霧谷與艾卓琳娜的戰鬥時，你不是不怕甲蟲了嗎？」。
薩迦鐵青著臉沒吱聲，不知該怎麼回答這問題。是的，在迷霧谷的後半段戰鬥中，他確實克服恐懼，不僅吃掉一隻超級大甲蟲，還完全無視艾卓琳娜的秘密武器。可是現在，妖狐提起把受害者變成甲蟲的毒劍，他一陣陣的發慌。一直默默奔跑的芬裡爾突然懶洋洋的說：「唔，薩迦是一個真正的勇士，勇者無懼，他能本能利用恐懼，把恐懼化作戰鬥的助力。唔，關鍵時候，他還是很可靠的。不過平常，你就把他當一個怕蟲子的純情小白臉算了。」
妖狐情不自禁的笑出聲，薩迦不滿的說：「你說什麼，我一不純情，二不是小白臉。」
「喲，親愛的，那你很風騷嗎？」。妖狐似笑非笑的問。
薩迦乾瞪著眼睛不知該怎麼說，氣鼓鼓的再度戴上頭盔。
妖狐覺得閒聊可以到此為止，也戴上頭盔繼續專心的趕路。
先遣小隊在積雪的山林中快如疾風的奔跑著，沒有遇到閒逛的獸人，也沒有遇到狩獵的魔獸，簡直跟逛後花園一樣的安逸。但薩迦知道這是不正常的，雷霆山脈這種險山惡水，怎麼會有安逸平和的地方。果然，差不多到半山腰時，兩隻小狼女的坐騎又停下了。兩匹經驗豐富的灰狼一會嗅著地面，一會繞圈打轉嗚嗚低嘯，即使對魔獸一竅不通的業餘冒險者也能察覺它們很不安。水槍與坐騎交流一會，回頭壓低聲音說：「這是嗜血龍的領地。」
「嗜血龍？」薩迦皺緊眉頭，下意識抓住掛在鞍座的鏈鋸刀。
「嗜血龍？」妖狐也右手抓著左手，隨時準備拔出死星神劍。
雷霆山脈的千萬種魔獸中有四大霸主，劍齒虎、雷霆蜥蜴、陰影豹、鋼背野豬。這四『種』魔獸最為強大，重點是霸主種群的強大，並不是說單只魔獸一定強大。其實有許多種魔獸的個體比四大霸主更強大，但因為種群的繁殖力差，『人口』太少，所以沒有入四大霸主的行列。嗜血龍就是這樣的典型。——嗜血龍是一種亞龍，修長的身體酷似獵豹，奔跑迅捷如風，堅韌的鱗皮能近距離抵擋強弩，敏銳的嗅覺能捕捉數里外的血腥味。最恐怖之處是它們的牙齒，它們的上下顎各有三排尖銳的獠牙，簡直就是陸地上奔跑的鯊魚，而且每根牙齒都是向內彎曲，這使得被嗜血龍咬住的受害者不可能掙脫，越掙扎傷口的撕裂越大。
「風語峽谷周圍怎麼有嗜血龍？」薩迦壓低聲音問。
「可能是跟著獸人來的，就像劍齒虎常跟蹤凶暴豬群一樣。」水槍說。
「這可麻煩了。」薩迦看著鏈鋸刀想了想還是放開，只帶著爪套跳到地上。他的鏈鋸刀非常沉重，非常適合旋風一般橫掃獸人大軍，但面對極端迅猛的魔獸，過度沉重的武器只會妨礙他的行動。他小跑到水槍和火槍身邊，見到冰雪上雜亂的壓痕和一些糞便。糞便還很新鮮，應該是不久前留下的。他旋即使用月之凝視，視野驟然變成黑白兩色的灰濛濛，灰白半透明的雪地上有許多明亮的爪印，從山下上來，然後沿著山腰的另一個方向離開。
附近一里多內沒有異常動靜，但對於嗜血龍這等級的獵手來說，潛伏和潛行時不會發出讓他察覺的雜音，所以他不確定它們是不是在附近。而且它們速度據說很快，一次呼吸的時間就能衝出六七里外。如果它們從一里外衝過來，他或許來得及反應，但兩隻小狼女很危險。
「怎麼樣？」妖狐也離開重劍的鞍座，一邊警惕周圍一邊壓低聲音問。
「從腳印的尺寸來看，這裡有五隻嗜血龍，爸爸媽媽帶著三個半大的少年。」薩迦說。
「它們是不是離開了？」妖狐問。
「不，它們把這裡劃作了領地。」水槍說：「如果它們只是路過，拉便便時會挖坑，然後把便便深埋。不過現在，它們把便便留在地上沒有掩埋，就是故意做領地的標記。」
「也就是說，我們必須要通過嗜血龍的領地？」妖狐說。
「估計是了。」薩迦沉默一會，突然輕笑著說：「如果我們不想打蒙哥的時候，還要提心吊膽的提防嗜血龍，那麼我們最好先下手為強。」他突然摘下左手的爪套，用右手爪的大拇指鉤爪在掌心劃一個大口子，然後把流出的鮮血塗抹在重劍的脖子上。
妖狐恍然大悟的問：「你要把嗜血龍引過來？」
「是的，我們這樣可以在趕路的途中，不聲不響的解決這個麻煩。」薩迦說。
125野外的夜路很危險，有怪物還有變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