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笨蛋和小幼女龍騎士 034 菊花行為藝術的實踐派和理論派 文 / 雷馮斯
034菊花行為藝術的實踐派和理論派
經過幾天的休養,蒙哥右腿已經好了,叉著兩條粗腿威武的站著,包裹腦袋和上半身的鐵櫃甲時不時閃爍著劈啪作響的紅色電蛇,顯得相當雄壯和猙獰。只是它一看見薩迦就失去沉穩,瞪大兩隻血紅的眼睛,長大朝天鼻的鼻孔跟摩托車的排氣管一樣呼呼猛喘粗氣。「狼牙……,哇啊啊……」它提起鐵十字柱重重一頓地,指著薩迦用獸人語哇啊啊的怒罵。薩迦聽不懂蒙哥在說什麼,所以渾然不在意,戴上頭盔豎著中指大喊。
「喂,蠢貨,雜種,大號屁精,有種下來,跟本少爺大戰三百回合。」
蒙哥更加暴躁,又提起鐵十字柱重重一頓地,邁出一步卻又硬生生剎住,眨巴著渾濁的紅眼睛瞅著薩迦,看著倒有些睿智的哲學家范兒。這些天裡,它可是與偉大的大酋長一直有聯繫,向大酋長請教怎麼對付狼牙這般狡猾的人類,學到了忍耐,學會了思考。現在,它的確恨不得嘎崩一下捏碎薩迦的腦殼,但看見薩迦只帶著一個手下跑來挑釁,心中就納悶了。經過這些天的較量,它可是知道薩迦有一隻非常恐怖的鐵狼,還有一隻跑得比風還快,還能在陰影中閃爍的巨豹。薩迦既然有這樣強力的手下,為什麼不帶出來?
蒙哥這麼想:「如果俺有這兩隻大大的怪物,俺一定隨身帶著打仗。」
它立刻想起大酋長的英明指點——人類喜歡設埋伏和下誘餌,把能打的主力埋伏在一個地方,然後把一小撮看著很可口,能嘎崩一口吃掉的小雜碎拍出來勾引,把敵人引到那個地方後,埋伏的主力哇哇的全衝出來。現在,它覺得薩迦設下埋伏,並親自做誘餌。
蒙哥自以為識破薩迦的詭計,便指著周圍對副手達格用獸人語大喊:「哇啊,帶著你的老大去周圍找找,把潛藏的人類全都扒出來。」——達格立刻帶著它的老大衛隊和兩隻老大巫師,在陡坡上的林子裡一通哇啊啊啊的橫衝直撞,見到灌木叢就操傢伙亂砍亂砸。
薩迦大吃一驚,想不到蒙哥竟然還真有些小聰明。不過呢,他的埋伏只有一隻芬裡爾,以芬裡爾的超凡奸詐和陰險,能被這群獸人找出來才怪。他並不擔心芬裡爾,所以專心致志的嘲諷蒙哥。他從地上撿起一隻被踩得半死,但還沒死的屁精,把它的屁股朝向蒙哥:
「喂,蒙哥,待會我要怎麼搞你。」
他又撿起一把石槌,折斷木柄像蒙哥晃了晃,笑著說:「喂,待會我會用十根這麼粗的尖木頭,這麼招待你。」他把木柄用力***屁精的***中,還上下左右的用力攪拌一圈。屁精痛得哇啊啊啊的尖叫,兩隻眼睛暴突,夾著屁股抽搐幾下,漸漸的不動了。蒙哥一見便豎起鐵十字柱對著薩迦,唾沫直噴的大吼:「哇啊啊啊……,俺會把這大棒棒***你的屁股,留下一個大洞洞,倒進滾燙的熱油,把你的腸子燙得焦爛爛,然後嘎崩嘎崩吃掉。」
薩迦聽得一愣,暗暗讚歎獸人對菊花之行為藝術的專精,竟然能想出這樣的絕招,把菊花與飲食聯繫到一起。但作為人類,他的想像力還是有的。「蒙哥,你的手段實在太落伍,真正的高級菊花燒烤,可是這樣的。」薩迦又抓住***屁精菊花的那截木柄,從手上放出蒼白的聖火。在他的控制下,聖火沿著木柄鑽入屁精的菊花中,在屁精的肚子裡灼燒,並有控制的擴散和蔓延,燒燬內臟、燒燬肌肉、燒燬骨頭,卻保留外層的皮膚和皮下組織。
過了一會,他鬆開手,木柄已經化作灰燼,露出這屁精的菊花,這只屁精已經只剩下一張空皮,正軟綿綿的貼在地上,從口中、鼻中、眼中,還有菊花中流出一些熱騰騰的渾濁黃色油脂。陡坡上的獸人們頓時全看傻了,只只都下意識夾緊菊花,連蒙哥也不例外。
薩迦從一處大石頭旁拔起一束草莖,隨便揉了揉塞到屁精空皮的菊花孔中,同時解釋:「蒙哥啊,待會我會把你燒成這樣的一張空皮,又這樣把你塞得滿滿的,豎在我們家的大廳裡做裝飾品。客人到我們家,我就跟他們說,這是獸***將軍蒙哥。」
蒙哥頓時氣炸了,拍著胸甲哇啊啊啊的怒吼。周圍的重裝老大們聽不懂薩迦的話,但也知道薩迦絕對沒說好話,所以跟著哇啊啊啊的怒吼。老大們的嚎叫激發陡坡下獸人們的鬥志,正在圍攻科特的大群獸人集體狂暴,潮水般湧向科特……雖然結果還是找死。
差不多這時候,蒙哥的副手達格帶著老大衛隊回來,告訴蒙哥說沒有見到埋伏。蒙哥這時候腦袋已經嚴重充血,僅有的一點腦汁都被怒氣燒乾了。它一聽沒有埋伏,也不去想為什麼薩迦不設埋伏就跑到這來,便帶領老大們哇啊啊的衝下陡坡。
陡坡非常的陡,將近七十度的大斜坡,任何有理智的人都會慢慢的下來,但薩迦剛剛的嘲諷讓蒙哥失去理智,竟然帶著將近兩噸的龐大身軀,隆隆的直衝下陡坡。它的怒意感染它的副手和全體重裝老大,這些傢伙也一起哇啊啊啊的大叫著直衝下陡坡。
薩迦看著轟隆隆衝下來的蒙哥,等蒙哥相距不到六米遠時才轉身逃跑,同時大喊:「哇啊啊啊,怪物來了,快跑快跑。」雖然喊得誇張,但他跑得並不快,甚至還不如蒙哥。蒙哥見宿敵近在眼前,似乎一棍子下去就能夠到,便猛地加快衝刺的速度。
它大步衝上薩迦剛剛站立的地方,同時也是科特起初堅守的戰場,這裡滿是屁精屍體和半死不活的屁精。蒙哥光顧著眼前的薩迦,壓根沒注意到腳下,踩得屍體辟里啪啦的爆響,硬生生的踩出一條血水和肉泥的『水泥路』。偶爾也是必然,它踩在一塊傾斜巨石上的屁精屍體,兩噸的體重讓屍體變成天然的血肉潤滑劑,傾斜的巨石讓它失去平衡,終於踉蹌了一步。薩迦早就等著這一瞬間,立刻反手射出一團螺旋火球打在它臉上。
哇力護盾阻隔火球的爆炸傷害,但無法化解耀眼的火光。蒙哥被晃得眼花,踉蹌一步變成踉蹌飛撲,巨大的身軀轟隆撲在地上,然後轟隆隆的滾下陡坡。跟著蒙哥衝鋒的重裝獸人們踩著蒙哥踐踏出的『水泥路』,也相繼站立不穩,摔倒的摔倒,翻滾的翻滾,一隻接一隻的滾下山坡。並不是所有獸人都這麼笨,也不是所有獸人都踩到爛肉上。所以芬裡爾出現在陡坡上,低頭將額頭的螺旋尖角瞄準重裝老大門的後背,射出一團啾啾作響的雷電彈。
電能的放電聲本該是劈啪聲,不論是細微的靜電反應還是強大的雲層雷電,但芬裡爾這團電球蘊含著非常高的能量,每秒鐘與周圍空氣發生上萬次的細微放電反應。一秒鐘的上萬次細微劈啪連成一響,變成了一種非常奇異,彷彿揪住心臟的啾啾聲。
芬裡爾之前說過,如同氣體可以壓縮成液體,雷電也能壓縮成一種能量很高的『液體』,其名為『電漿』。芬裡爾也說過,薩迦以前的芬裡爾長戟發射的雷電球,已經有部分電漿的特徵。芬裡爾還說過,她之前的第三眼主炮暫時達不到這樣的品質。
但她並沒說,變異進化之後的獨角主炮,還不能達到芬裡爾長戟的品質。
事實上,芬裡爾現在的獨角主炮與芬裡爾長戟一樣,能發射部分電漿化的雷電彈。
這顆電漿彈擊中一隻老大巫師的鐵殼腦殼,直接熔毀腦殼擊中腦漿,把腦袋燒成一團連渣滓都不剩的灰燼。她隨後射出第二團啾啾作響的電漿彈,射爆第二隻老大巫師的腦袋。更多的重裝老大察覺到異常,紛紛回頭查看,結果顧了後面忘了前面,紛紛稀里嘩啦的摔倒。這個情況就比較嚴重,前面的老大摔倒,不會妨礙到後面的老大。但後面的老大摔倒,勢必會撞上前面的老大。所以芬裡爾這麼偷襲,這群重裝老大開始集體滾下陡坡。
薩迦本想等蒙哥滑到時迎頭痛擊,可看見一隻三米長,一米寬的人形大鐵櫃轟隆隆的滾下來,頓時什麼戰意都沒了。他連忙退到一邊,避開轟隆隆滾下來的蒙哥,又目送後續的七八隻老大轟隆隆的滾下陡坡,連忙衝下方的科特大喊:「喂,快讓開。」
科特笨拙的轉過身,看見轟隆隆滾下來的蒙哥,也被嚇得一跳,連忙幾錘子掃開懸崖側邊的幾隻獸人,讓到陡坡側邊躲著。正圍攻科特的獸人們也想躲,可它們肩並肩背靠背擠成一團,哪裡又空間躲,頓時被蒙哥和老大相繼碾壓,一排接一排的壓得屁滾尿流。
一隻老大巫師從薩迦跟前滾過,薩迦甩出鏈刃纏住它的脖子,然後用力一拉,鏈刃如同環形的鋸子一般環繞它的脖子連續鋸割,摧腐拉朽的切開皮膚、筋肉和韌帶,最後扯斷椎骨,摘下老大巫師的腦袋。「第三隻,還有一隻。」薩迦回頭看向更高處,從正在下滾的眾多重裝老大中尋找第四隻老大巫師的痕跡。——薩迦這次行動的目的,一是試探獸***軍的實力和防備,二是趁機殺掉一些獸人巫師,因為獸人巫師才是獸***軍的關鍵。
如果沒有獸人巫師的傳送,笨拙的蒙哥能妨礙薩迦等人的突圍?當然是不可能的。
只是薩迦沒能親手幹掉第四隻老大巫師,它滾著滾著直接滾出陡坡的側邊,墜下二三十層樓高的懸崖。薩迦對此沒意見,只要獸人巫師死了就行,被他摘掉腦袋和墜落摔碎腦袋都是一樣的。四隻獸人巫師全部死掉,戰術目的已經達成,薩迦向科特招手呼喊幾聲。
先前科特下陡坡時,曾把天鉤給薩迦拴在巨石上,拉長鎖鏈當安全吊繩用。從那到現在,天鉤一直這麼拴著,並沒有收回去。現在科特聽薩迦這麼一喊,便收縮鎖鏈向上攀登。下面的獸人小子們沒空管科特,它們不是排隊滾下山的老大們碾死了,就是被嚇傻了。
科特爬山陡坡後便獨自離開。他的任務已經完成,接下來全是薩迦的事情。
薩迦送走科特之後,便蹲在坡頂上看著下方亂成一團的大群獸人。剛剛的戰鬥已經驚動大量的獸人,大隊大隊的獸人從大山各處的營地不斷開來,從高處看下去是一片片的綠黑色人影。蒙哥和重裝老大們已經滾到坡地,正在被眾多的獸人圍觀。
現在獸人失去頭領,大將軍蒙哥和將軍副官達格全趴著一動不能動。以獸人那混亂和好鬥的操蛋天性,下面的一支支獸***隊肯定不會相互配合。如果現在衝擊獸***軍,那肯定能大把大把的幹掉獸人。這麼一來,尋找獸***軍破綻的晚風也跟有機會。
薩迦抿嘴一笑,低聲說:「不在戰鬥中進化,就在戰鬥中滅亡,是這樣嗎?」
「唔,吾輩皆是兵刃,為戰而生。」芬裡爾吐出一句耐人尋味的古語。
「那麼,我們比比誰的人頭數多。」薩迦輕聲一笑,驟然加速衝下陡坡。
芬裡爾輕哼一聲,也跟著衝下陡坡,蹬著坡上的巨石几次縱躍,就擦身越過薩迦。但薩迦很無恥,甩出鏈刃纏住她的尾巴,借力跳到她的背上。芬裡爾不滿的輕哼一聲,猛的加速衝下陡坡,可快衝到底時又突然急停。但薩迦停不住,像炮彈一樣撞入獸人群中。
第一隻獸人被撞得支離破碎,第二隻獸人被撞飛,第三隻獸人被撞得腦袋搬家……,一大堆的獸人被撞得東倒西歪。芬裡爾默默的算了算死傷數,用心靈感應告訴還在打滾的薩迦:「唔,咱明確的告訴你,二十七個人頭,這可是咱的,你只是咱的投擲武器。」
正滾得七葷八素的薩迦猛的聽見這句話,差點一口老血吐在面罩內的呼吸器上。他不知撞翻多少獸人,因為強烈的眩暈爬不起來,只能趴著休息。在迷迷糊糊中,他感覺不計其數的腳踩著他的後腦勺和身體過去,心中不由納悶得厲害,獸人不砍他,一個勁的踩他幹嘛?
他下意識用月之凝視掃視周圍,頓時看得鬱悶,但也算明白了。他剛剛一連撞碎了七八隻獸人,撞死撞傷的更多,聖甲上長滿了獸人的碎肉和鮮血。趴在地上之後,他又一動不動,整得跟屍體一樣。所以周圍的獸人把他當死人,直接從他身上踩過去。
「這些雜碎,全他娘的給我去死。」
他惱火的咒罵,猛的跳起甩出鏈刃,同時張開左手噴射火柱。一排獸人被電光閃爍的鏈刃抽飛,一群獸人被聖火轟飛,但周圍的獸人更多。一見到突然爬起一個敵人,它們想也不想,就哇啊啊啊大叫著砍過來。薩迦猝不及防,身上頭上胳膊上被連砍許多下。
他悶哼一聲,對著周圍猛抽鏈刃和連噴聖火。大量獸人被殺死,大量獸人被轟飛,但更多的獸人前仆後繼的衝來。薩迦只有一個腦袋和一雙手,顧得了前面顧不了後面,顧後又不顧前。聖甲被砍得不斷冒火星,他也被連續的衝擊力震得胸悶難受,頭昏沉沉的。
「不在戰鬥中進化,就在戰鬥中滅亡,就是這感覺?」薩迦下意識的自問。
「笨狗,你這是純粹的挨打,不是進化。」月狼的聲音在他心中響起。
「那什麼是進化?」薩迦問。
「進化是困難時想著怎麼改變,怎麼突破,最終成功。」芬裡爾說。
薩迦明白了芬裡爾的意思,然後開始冥思苦想該怎麼突破現在的苦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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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下的山溝中,被血污染得變色的芬裡爾走到小溪邊,弓背把薩迦拋到小溪中。薩迦渾身層層疊疊滿是血污和碎肉,進水後立刻把一大片的溪水染成紅色。芬裡爾則走到小溪上游趴著,身上的血霧也染紅大片的溪水,讓薩迦周圍的溪水更加的通紅。
一直跟在後面的鋼手、綠眼、晚風和兩隻小狼連忙提著桶子拿著刷子,給薩迦和芬裡爾擦身。血污大致洗掉後,影月蒼狼和芬裡爾的外殼上的戰鬥疤痕便展露無遺,刀斧的劈砍,錘石的敲砸,標槍的穿刺,火焰的燃燒和電流的灼燒……,各種痕跡幾乎接連不絕。
芬裡爾還算好,它的外殼比聖甲更結實,只是留下疤痕,並沒有明顯的損壞。但薩迦的聖甲就損壞得很嚴重,這裡一塊護甲凹陷,那裡一塊護甲翹起,這裡一塊護甲熔化,那裡一塊護甲扭曲。這套聖甲現在看上去,就跟一張刮過屁股的草紙一樣。
鋼手卸下聖甲頭盔之後,發現薩迦已經睡著了,打著細微的喊聲,顯然這一戰累得厲害。
綠眼看看薩迦蒼白的臉色,忍不住問芬裡爾:「這是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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