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笨蛋和小幼女龍騎士 048 戰爭黎明-黎明前的第三個小時 文 / 雷馮斯

    薩迦走到龐大洞窟的一角，這裡堆積著大量的木製油桶。絕大部分的木桶工藝不過關，黑色的黏油從木縫中緩緩溢出，使得地上滿是黑色的油污。薩迦在油污的邊緣停住腳步，拔出塵世巨蟒瞄準這些油桶。但妖狐按住他的手掌，低聲說：「這樣不夠熱鬧。」

    薩迦疑惑的看向妖狐，看見她提刀走到一個監督屁精搬運油桶的督工身後，便恍然大悟，打心裡佩服妖狐的凶殘和狡詐。妖狐揚起死神海拉，橫著一刀劈開這隻小子的脖子。小子的腦袋噗通掉在地上，項間的鮮血突突噴出，灑在前方的大群屁精身上。

    這群屁精一下看傻了眼，隨後一起哇啊啊啊的尖叫。妖狐默默的等待一會，然後右手死神海拉左手血月，旋轉揮舞著雙刀衝入屁精群中。一刀橫斬開幾隻屁精，再轉身一刀橫斬，然後又轉身一刀橫斬，她在恐慌的屁精群中激昂的旋轉，掀起一陣刀刃的風暴。但鬼魂隱身的效果隱藏她美麗剽悍的身姿，屁精們所能見到的，只是兩把染血的刀刃。僅僅一轉眼，就有二三十隻屁精身首異處，紅色的鮮血留在地上，與黑色的油污混在一起，黑紅相間分外刺眼。一隻獸人小子督工哇啊啊的狂怒咆哮，揮舞著長木棒衝向這兩把旋舞的血刀。

    但它壓根沒能接近妖狐，就被一股恐怖的巨力攔腰斬斷，上半身翻滾著飛起老高。

    薩迦吹了聲口哨，向在空中翻滾的半截小子豎起一根中指，不過隨後醒悟到自己還處於隱身中，這根中指沒有獸人能看見。他失望的歎了口氣，提著塵世巨蟒衝向旁邊的一群屁精，借助衝鋒的力量橫揮大刀，聖甲帶來的巨力揮舞一下就橫斬開一整排的屁精。

    屁精們看不見敵人，只看見敵人帶來的大量死亡，頓時嚇得哇啊啊的大叫，胡亂的到處亂跑。幾隻督工的小子倒是挺有膽魄，揮舞著長木棒衝向沾血的刀刃——這是它們唯一能看見的。只是它們這種舉動的唯一後果，都是連人帶棒被橫著切開。

    沒多久，薩迦殺散了這一群的獸人，周圍再沒有一隻站著的獸人。妖狐也是一樣，但更遠處的大量獸人都被驚動了，兩隻獸人巫師，五隻獸人老大，帶著大量的小子哇啊啊的衝過來，後面還跟著更大量的屁精。放眼望去就是一片綠油油的潮水，哇哇咆哮聲震動整個地窟。

    薩迦和妖狐對視一眼，同時搶先一步開始射擊。一顆顆的雷球從塵世巨蟒的炮口中射出，落在獸人群中轟隆隆的爆炸，炸得一片片的屁精此起彼落，也不缺被炸飛的小子。一束白熾的火焰從死神海拉的槍口中射出，迎面噴上衝來的屁精們，燒得它們紛紛撲到。獸人死得很快，但獸人實在太多太多，前排被殺死後排頂上，後排被殺死再後排繼續頂上。很快，茫茫多的屁精踩著同伴的屍體衝到近前，薩迦掄起塵世巨蟒一刀橫揮，砍飛一排的屁精。但妖狐反手向油桶噴射火焰，點燃一片的油桶後，才揮刀衝入屁精群中。

    油桶熊熊的燃燒，工藝粗糙的桶殼很快破裂，燃燒的黏油向岩漿一般流出，到處蔓延廣泛的擴散火焰。更多的油桶點燃，更多的燃油洩漏。很快，燃燒的油脂向四面八方擴散，滾滾的濃煙充斥在空中，吞沒了正在衝鋒的獸人們，也吞沒了薩迦和妖狐。

    薩迦和妖狐並沒戀戰，沿著逐漸擴散的火線奔跑，砍開所有阻路的獸人。衝在最前的獸人陷入濃煙的包裹，目不視物也難以呼吸，當然想要後退。可是後排的獸人們還哇啊啊的向前，硬生生把前排的獸人推進擴散的火油中。『大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這句話用來形容綠皮狂潮倒是非常恰當。綠皮後排推前排，前排掉進燃油裡。獸人巫師和獸人老大們用獸人語哇啊啊啊大叫著喊停，聽到它們命令的許多屁精確實停下。

    但問題在於這裡的屁精苦工實在太多了，目前在洞窟裡搬運的屁精苦工們至少有十萬。這些苦命的傢伙日日夜夜的做苦力，好戰的天性被壓抑壓抑再壓抑，壓抑得禁慾十年的魅魔一樣。現在一見到火光一聞到血腥味，它們就獸血沸騰情難自禁了，全部哇啊啊的衝過來。獸人巫師和獸人老大的控制力有限，喊停了前面一片的獸人，後面還有一片一片一大片哇啊啊衝來的屁精。結果就是，獸人巫師和獸人老大全被推到火海中。

    失去指揮後，屁精大軍前仆後繼的送死更加乾脆、果決、雄赳赳氣昂昂。

    這個時候，薩迦和妖狐早已借助濃煙的掩護，跑到遠離戰場的一個角落裡歇著。剛剛激戰時，隱身的效果被濃煙、火焰和血跡，以及聖甲自身爆發的能量暫時破壞掉。兩人小心翼翼的等待一會，等到隱身完全恢復了，才走出來欣賞這片戰況。

    「獸人以人多取勝，卻被太多的人推入火坑，真是很有喜感啊。」薩迦輕笑著說。

    「嗯，我們趕緊去城堡吧。」妖狐說。

    「感覺你已經有些等不及？」薩迦笑著問。

    「確實十分的期待，那麼多精壯大個的獸人。」

    「呃，這話說得？」薩迦皺緊眉頭，老感覺有些彆扭。

    薩迦和妖狐找隧道離開這龐大洞窟，來到一道大裂谷中。地下的動亂已經驚動到這裡，大量的獸人小子正在集結。薩迦沒有管它們，與妖狐從一處懸崖攀爬到地面，然後趕往巨石城堡。盤山路入口的獸人老大和精英小子也已被驚動，明顯更加警惕的四下觀望。

    或許是在地下沾染的血腥味和油煙味太濃烈，薩迦和妖狐又站在上風處，所以小兩口稍微靠近一些，它們就哇哇叫著提起斧頭，瞪大眼睛四下掃視，只是實在看不到薩迦和妖狐，找不到攻擊對象。薩迦對妖狐比劃一個手勢，然後繞到山坡的另一邊攀登上山，妖狐則後退一段距離藏著。薩迦從陡峭的崖壁上爬上山坡，到達盤山路上後向下跑。沒過多久，他又見到了把守路口的獸人戰士。不過他現在是下風處，它們聞不到他的氣味。

    薩迦放慢速度躡手躡腳的接近，相距約三十米時單膝下跪，平端著塵世巨蟒瞄準獸人戰士們，然後催動塵世巨蟒的魔力。藍白色電芒在炮口上閃耀，撕破了局部的隱身效果，露出朦朦朧朧的炮口和一截大刀。半隱身的凶器懸浮在虛無的空中，彷彿死神的宣告一般。

    獸人老大憑借野獸般的直覺察覺到危機，咆哮著轉過身來。但是太遲了，一團碩大的電球從炮口射出，如同撞擊大地的流星一般落入獸人戰士正中，然後轟然爆炸。為了封堵路口，獸人戰士們站得太靠近，所以這顆雷電球的爆炸完全的波及全隊。被直接擊中的精英小子當場被炸得粉碎，靠近這個小子的幾個小子也被炸得支離破碎。混合高能電流的衝擊波轟飛了更外圍的小子，也給它們造成沉重的創傷，連獸人老大也被掀翻。

    一直靜靜潛伏的妖狐動了，惡龍面罩的視鏡中透射出刺眼的紅光，她如同黑夜中的猛禽一般無聲無息又迅猛凶狠的衝到翻倒的小子之間，左手揚起血月，右手劈落死神海拉，背後的刀臂同時張開。一瞬間，四個受傷的精英小子身首異處。她大步前邁並且轉身擰腰，剛剛斬出的四片刀鋒又像花瓣一般張開，然後像絞肉機一般旋轉，連續殺死剩餘的所有小子。僅存的獸人老大咆哮著跳起，掄起大斧向妖狐撲去，但狂怒的咆哮卻嘎然而止。

    因為塵世巨蟒從它的腦門劈入，從它的胯間斬出，把它連人帶甲砍成兩片。薩迦急速後退兩步避開飛濺的血花，又揮刀甩去刀刃上的血跡，笑著歎息：「早就想這麼幹了，把一隻精壯的老大從中間切開，哈哈哈，爽，心中一股霸氣油然而生啊。」

    妖狐歎息著搖搖頭：「唉，知道我為什麼喜歡砍頭嗎？」

    「因為『血祭血神，顱獻王座』留下的習慣？」薩迦好奇的問。

    「這只是一部分，另外一個原因是脖子上最脆弱，給敵人留下致命傷的同時，盡量的減少刃口的損傷。」妖狐走到薩迦身邊，用血月的刀背拍拍塵世巨蟒的刀面：「按照你這麼搞，塵世巨蟒砍不了幾個獸人就會崩口。要像愛護手指一樣愛護自己的武器。」

    薩迦把塵世巨蟒的刀面拉到近前查看，發現平整如靜止水面的刃口上，當真有一些細微的缺口。他頓時鬱悶了，在心中暗罵：『果然耍帥都是草包，裝b該被雷劈。』懊惱歸懊惱，但路還是要跑的，薩迦和妖狐沿著盤山路奔跑，很快聽到上面傳來沉重、繁雜的腳步聲。

    很顯然，城堡中的獸人已經看到路口的血案，正派出獸人戰士下來支援。從腳步聲來判斷，有三隻獸人老大和三十來只精英小子，應該是三隊獸人戰士。薩迦向妖狐比劃一個手勢，把塵世巨蟒掛在背上，然後直接攀上路旁的崖壁。妖狐則蹲在路旁潛伏著。

    薩迦速度很快，很快爬到上一層的路旁，但沒有爬上去，像壁虎一樣趴在崖壁上。過了一會，三隊獸人戰士大步隆隆的從薩迦頭上經過，渾然沒察覺旁邊藏著一個人。薩迦使用月之凝視窺視，發現兩隊獸人戰士使用大斧，一隊獸人戰士背著標槍，帶隊的老大和手下的小子是一樣類型的武器，只是更加的精緻。當三隊獸人經過後，他迅速爬到路上，隨即向下面的妖狐比劃手勢告訴獸人的情況，接著朝下山的路向跑出大約一百米。

    盤山路是一圈圈上升，每一級相距約二十米，大約七層樓的高度。薩迦蹲在路旁，擁有非常良好的視野，可以清晰的看見下面的路面，以及像優雅的雌豹一般伏在路旁的妖狐。二十米的距離，非常適合雷電球的炮擊。當然最重要一點，崖壁非常陡峭。

    如果沒有特製的攀爬工具，徒手根本爬不上來，獸人都沒有攀爬工具。

    幾分鐘後，三隊獸人大步隆隆的出現在下面道路的上坡，第一隊是戰斧，第二隊是標槍，第三隊是戰斧。薩迦耐心的等待第一隊戰斧小子跑過，然後拔出塵世巨蟒探出身，對第二隊的標槍小子射出一顆雷電球。因為小子們站得比較鬆散，所以薩迦這一炮只重創中間的六隻小子，頭尾的四隻小子只是被掀翻，扶了扶歪斜的頭盔，就哇哇叫著爬起來。標槍老大抬頭看一眼，哇啊啊啊一聲怒吼，拔出揚起手中的標槍嗖的投上來。

    因為它看不見薩迦，只看見閃爍著電芒餘光的小半截塵世巨蟒，所以是朝著塵世巨蟒的刀頭擲出標槍，而且投偏了，而且還偏得很大。薩迦不疾不徐的掉轉炮口瞄準前一隊戰斧小子，再度射出一團雷電球。這隊戰斧小子連忙四散逃避，但還是有一隻小子被炸飛。

    標槍老大越發怒了，哇啊啊啊啊一聲咆哮，帶著倖存的四個標槍小子嗖嗖的猛投標槍。標槍呼嘯著飛上來，連塵世巨蟒的一根毛都碰到，但意外差點扎中薩迦的頭盔。薩迦猶豫一會，乾脆縮回頭，使用月之凝視查看獸人，指引塵世巨蟒的炮擊。

    這種手段非常有效，薩迦只需要伸出兩隻手握著塵世巨蟒，就能盡情的連射雷電球。下面路上的三對獸人就鬱悶了，兩隊戰斧小子爬不上陡峭的崖壁，沒辦法嗷嗷的砍薩迦。標槍老大和四個標槍小子起初呼呼的投擲標槍，可是被它們的標槍，哪能與薩迦對射啊。

    很快，標槍老大被一顆雷電球直接拍在臉上，整個上半身都碎了。兩隻戰斧老大怒了，咆哮著帶著小子們朝山上跑，企圖繞到上一級的路面去砍翻薩迦。薩迦見它們跑也跟著跑，它們向上跑他也向上跑。他一邊跑一邊炮擊，陸陸續續把兩隊戰斧小子炸得七零八落。

    妖狐悄無聲息的動了，先補刀捅死被炸傷癱在路上的每隻獸人，接著追上戰斧小子們。因為隊伍被炸散了，兩隻狂怒的戰斧老大跑在最前頭，十多隻戰斧小子零散的分散在長長的盤山路上。妖狐追上一隻就背刺一刀殺死一隻，非常順利的一路暗殺。

    兩隻戰斧老大終於感覺到不對勁，停止追趕轉過身來，卻看見兩隊戰斧小子只剩下一隻。就在下一瞬間，一段血淋淋的刀鋒從這隻小子的脖子上掠過，讓碩大的腦袋翻滾飛起。最後一隻戰斧小子也沒了。它們傻乎乎的探頭看向這小子的背後，但什麼敵人都沒看見。

    這段血淋淋的刀鋒懸浮在半空中，彷彿是從虛空的黑暗中伸出。

    兩隻戰斧老大感到疑惑和恐懼，下意識想要逃跑，卻一時大意的忽略了上面的死神。一道粗壯的電弧如同神罰之雷一般從天而降，精準的轟在一隻戰斧老大腦袋，當場炸碎上半身。它的頭盔和鎧甲也被支離破碎，隨著血肉一起飛濺，如同爆裂手雷的破片一般。

    站得很近的另一隻戰斧老大結結實實的挨了十多塊碎片，其中一塊碎片射入它的右眼球，穿透眼窩深入腦中。這種傷是致命的，它只能虛弱的咆哮一聲，踉踉蹌蹌的連續後退幾步，最後從沒有護欄的路外懸崖墜落，重重的砸在下一級的路面上。

    妖狐走到路邊查看，發現這隻老大一動不動的躺在路面上，沒有全死也該死了就成。

    薩迦正要調侃幾句，卻聽到山頭上又響起連續的沉重腳步聲。這次可不是小打小鬧的支援，而是正式的大動干戈。隆隆的腳步聲響個不停，聽力已經不足以分辨有多少只老大和多少只小子。薩迦粗略估計一下，至少有二十隻獸人老大和二百隻以上的小子。

    薩迦閉著眼睛望向山頂，用月之凝視觀察情況，結果見到二十三隻各種各樣的獸人老大和二十三隊各種各樣的獸人戰士。在山頭上的路旁，五隻光亮十分耀眼，渾身蒸騰著光霧的獸人巫師一字排開，身後還有大隊的精英小子護衛，每隊都是二十隻，而且裝備更精良。

    它們正看著他，雖然看不見他，但正努力的試圖找出他。

    薩迦敢蔑視它們的智商，但不敢低估它們的哇力。它們可使用心想事成的哇力施展法術。獸人想更能打，哇力能讓它們狂暴。獸人想著更能挨打，哇力能變成哇力護盾。這些獸人巫師一腦門想著能看見他，指不定一起哇上一通後，當真心想事成的看見了他。

    薩迦當即把塵世巨蟒掛在背後，然後直接從路外的崖壁滑到下一級的路面上。

    「什麼情況？」妖狐問。

    「五隻獸人巫師，有些危險，我們迂迴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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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血戰黎明啊，不過現在天還沒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