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笨蛋和小幼女龍騎士 004 玩新武器的測試員都是玩命 文 / 雷馮斯

    芬裡爾跑到薩迦身邊，叼住他的肩膀扭頭一甩，把薩迦扔進鞍座上，然後掉頭往回跑。薩迦被剛才的爆炸震得頭暈目眩，所以一動不動的匍匐在鞍上，只是用雙爪抓緊把手。芬裡爾跑到城牆下，用鋒利的鉤爪抓住岩石的縫隙攀上城牆，停在妖狐跟前蹲下。

    妖狐和軟紅連忙一起把薩迦拖出鞍座，火女跪在薩迦的頭旁，抓住聖甲護頸右側的一點凸起用力下壓，狼頭盔與護頸的銜接處隨即卡卡的一通脆響，然後出現鬆脫的裂縫。火女先拖住狼頭盔的後腦，然後一點點的摘下，露出薩迦滿是冷汗的蒼白臉龐。

    薩迦貪婪的深吸一口氣新鮮空氣，對軟紅說：「記清楚了，首先，給聖甲加上力量限制，我可不想跑得太快扯到蛋。第二，給聖甲加上一個損傷提示，讓我明白聖甲的受損，還能堅持多久。第三，我想吸聖火自療的時候，這個頭盔不會礙事，明白嗎？」

    「明白明白。」軟紅取出筆記本，沙沙沙的快速記錄。

    妖狐見聖甲雖然裂紋遍佈，電火花辟啪直冒，但並沒有壞到裡面，薩迦雖然臉色蒼白呼吸急促，但口齒清晰談吐有力，並沒有受傷的跡象。這讓她安心許多，向火女命令道：「你們的測試結束了，趕緊收拾這些東西離開，省得待會在戰亂中出錯。」

    「是是是，姐姐大人。」火女無奈的歎口氣，開始收拾東西。

    過了一會，薩迦作為試驗品與儀器一起，被軟紅四個帶走。她們先把薩迦抬到一處密林中的臨時營地裡，然後卸下薩迦身上的聖甲。隨著護甲的一塊塊脫離，薩迦的皮膚也逐漸暴露在少女們的眼中，冰女和格洛莉亞立刻不忍的別開臉，連火女和軟紅也皺緊眉頭。因為薩迦的身體實在有些淒慘，皮膚上這裡一片淤青那裡一塊紫斑，全身上下愣是找不到一寸健康的皮膚，不少皮膚直接綻裂，滲出的鮮血已經染紅大片身體。

    上次軟紅修理聖甲的導能管時，薩迦曾卸下一次聖甲。後來再度穿著聖甲時，他穿上了一條三角褲衩，所以現在沒有暴露。他坦然自若的看看身上的傷勢，笑著說：「簡直被一百頭雷霆蜥蜴輪流踩過一樣。我說美女們，麻煩你們去請醫師過來，可以嗎？」

    「放心吧，姐姐肯定已經派人通知小貝和鋼手。」火女垂著臉說。

    她話音剛落，鋼手就掀開帳篷門簾進來，見到薩迦的模樣也是皺緊眉頭。她走到薩迦身邊琢磨一會，雙手十指張開，用指尖壓住薩迦的鎖骨，然後沿著肩膀、胸膛、腹肌一路向下摸。摸到小腿後，她輕歎道：「都只是小血管破裂出血，傷不嚴重，只是很難處理。」

    「怎麼說？這是難治的小傷嗎？」薩迦好奇的問。

    「是的，治療術和治療卷軸只能癒合傷口，但滲透到血管外的淤血沒法清理，只能讓它們慢慢的消散。普通瘀傷只是一兩處，放著不管也沒什麼。只是大人這傷太大了，這壓根不是人身上應該出現的傷。」她在薩迦身上虛劃一圈，微笑著說：「淤積在皮下的血液很很快死亡，變成有害的死血，然後會潰爛，削弱大人的免疫力，進一步引發嚴重的敗血病，導致長時間的高燒、虛弱，甚至讓大人的實力倒退。」

    「沒這麼誇張吧？」薩迦笑著問：「我現在只是渾身的酸痛，沒感覺太糟糕。」

    「很多傷病，病人自己是沒感覺的，正因為這種沒感覺，小病才會變成大病。不過……」鋼手抿嘴一笑：「這也正是我表現的機會，作為報答大人的器重，我也該顯得有一些特長。風語部落有一種名叫『虎油』的特效藥，軟紅閣下，你能去取兩罐嗎？」

    軟紅二話不說，風風火火的跑出帳篷。

    鋼手又問火女和冰女：「這裡有沒有燒開過的溫水和乾淨的繃帶？」

    「有，等等。」火女和冰女對視一眼，一起跑出去準備。雖然她倆沒有都說，但薩迦能夠猜得到她們又要玩冰火兩重天，先由火女把水燒開，然後冰女把滾水降溫，非常高效的制取燒開過的溫水。果然沒過多久，火女端回一大盆溫開水，冰女則拿著一大捆的繃帶。

    鋼手先洗洗手，然後把繃帶切成小塊，用溫開水沾濕後擦拭薩迦的皮膚。她的動作十分仔細，讓薩迦倍感舒適－－一方面是身體上的舒適，另一方面是心理上的愉悅感。被一個相貌端正的大姐專心致志的照顧，薩迦心裡便有一股優越感油然而生。

    稍後，軟紅抱著兩隻陶罐回到帳篷內。罐中裝著風語部落特產的虎油，這是一種用松脂為原料加工的粘稠油脂，裡面添加了許多種珍貴的草藥，可以很強效的化除淤血和青腫。鋼手讓軟紅接手擦拭傷口，然後擦乾雙手，將虎油塗在掌心，雙掌用力的互搓，同時使用上正統的治療術。星星點點的金光在她掌心閃爍，松節油的特異芳香騰騰的散發，她等到掌心足夠燙熱了，才摸到薩迦的胸口，在淤青上輕柔的推拿。

    她的手掌非常熱，燙熱貼在皮膚上，隨著她的溫柔推拿滲透到皮下，驅散肌肉中的酸痛和疲憊。薩迦爽得直哼哼，心想這種戰後療養實在不錯，有溫柔的美女，有舒暢的按摩，再來熱氣騰騰的桑拿就完美了。「嗯，鋼手啊，問一個問題？」他歎息著問。

    「大人情儘管說。」

    「你的手這麼軟這麼靈活，為什麼叫做鋼手？」

    鋼手沉默一會，才說：「治療術正確的使用，可以療傷祛病，讓人體得到康復，但反過來用，就能製造另一個極端的創傷。當年，我的兵器與大人曾經使用的拳套很像，都是魔力金屬打造的拳套。上面蘊含著逆轉治療的破壞之力。我的代號就是這麼來的。」

    「啊哦？」薩迦看看胸口上的兩隻手掌，再瞅著鋼手成熟秀麗的面容，笑著揚揚眉毛：「難怪我現在心一個勁的怦怦亂跳，原來是被超級凶器頂在心窩上。」

    鋼手抿嘴一笑，繼續推拿薩迦的瘀傷青腫。在近二十年的獵人生涯裡，她為成百上千的病人推拿過，男女老少都有，卻從沒像現在這般的吃力。薩迦的肌肉並不大塊，但超乎異常的緊密堅韌，彷彿是以高速奔跑來狩獵的猛獸，比如獵豹、狼。他的皮耶非常的韌，緊緊的繃在肌肉上，完全沒有半點的鬆弛。她要費很大的力量，才能捏動薩迦的肌肉，將藥力滲透到皮膚下。所以沒多久，她就累得額頭溢出汗滴。

    鋼手的醫術確實了得，給薩迦的胸膛和肩膀推拿一會，這些地方的紫斑和青腫就消褪很多。正當她準備讓薩迦轉身，推拿他的後背時，城牆外突然傳來震天動地的哇啊啊咆哮，接著是轟隆隆的巨響，地面一陣陣的震動。獸人的攻城戰終於開始，正在用投石車攻擊部落。薩迦能清晰的聽到，從天而降的石塊雜碎樹木的劈啪聲，以及遺族焦慮的吶喊和受傷的慘叫。他哪裡有閒情躺著，立刻坐起大喊：「把爪套和鎧甲拿來。」

    「可是大人，你全身有很多處拉傷。」鋼手勸說道。

    「這點傷死不了，以後再說。」薩迦曾被獸人巫師的法術炸得腦殼裂開，成為有幸平常自己腦漿滋味的猛人。現在這些皮肉傷，他又怎麼會放在心上。他不顧鋼手的勸阻，戴上爪套吸食聖火自療，然後穿上衣服和皮甲，騎著芬裡爾向城牆趕去。

    這時天色已經相當昏暗，風語部落正處在噩夢般的災難之中，天上不斷的落下一塊塊燃燒的巨石，一塊接一塊，無情的轟擊風語部落的美麗家園。這種巨石是獸人的燃油彈，獸人把大石塊的裡面鑿空，灌注一種極易燃燒的油脂和草木屑，點燃後用投石車扔出。這給風語部落造成極大的創傷，這種巨石鑿成的燃油彈能輕鬆砸壞木樓，後續的燃燒能引發熊熊大火。尤其是正值秋季的現在，草木乾燥容易燃燒，火災更容易蔓延。

    部落中到處都是跑來跑去滅火的遺族，越往城牆那邊走，火災越是嚴重，火焰、濃煙、尖叫聲和奔跑的人群混在一起，引發極大的混亂。薩迦見通往城頭的樓梯上人擠人，便拍拍芬裡爾的脖子。芬裡爾會意，直接攀著城牆上的石縫，嗖嗖的爬到城頭上。

    城頭上也挨了幾下燃油彈，大火正在燃燒，但周圍沒有多少可燃物，所以火勢並不嚴重。古樹守衛正在投擲巨石還擊，與獸人投石車遠遠的對射。不過在薩迦看來，這種還擊只有提振士氣的作用，力大無窮的古樹守衛能把巨石扔出五六百米遠，但能不能砸到獸人，又是另外一回事。獸人投石車的準確度更差勁，一輪齊射是滿天飛的燃油彈，但一半落到城牆前，一半落到城牆後，正中城牆的不到十分之一。但獸人的投石車很多，有四五十架。一輪齊射是四五十顆燃油彈，總有兩三顆落到城頭上，讓駐守的遺族痛苦不堪。

    艾璐娜還在那個城牆垛上，不過已經騎在瑪琳身上，一副準備出征的樣子。妖狐死死的壓住瑪琳的後背，不住的勸說什麼。薩迦匆匆趕到妖狐身邊，沉聲問：「什麼事？」艾璐娜見到薩迦就眼睛一亮，嘟起小嘴說：「爸爸，艾璐娜去炸掉綠皮的投石車，好不好嘛？」

    「不行。」妖狐不等薩迦表態，就斬釘截鐵的否定：「獸人的大隊標槍小子就在投石車的後面。更後面還有獸人巫師，很危險。」她為強調語氣，指了指半里外的獸人投石車陣。薩迦循著妖狐的指引看去，發現獸人大軍的陣地已經變樣，投石車壓在最前，刀小子在兩翼護衛，標槍小子在投石車陣後面。在更後方，幾個身上散發著綠光的獸人正站著，看樣子確實是獸人巫師。妖狐確實說得有道理，艾璐娜如果去炸投石車，勢必遭到標槍小子的襲擊。就算她們飛得很高，超出標槍小子的射程，但還有標槍小子的老大和巫師。

    薩迦跳下鞍座，抱起艾璐娜說：「寶寶啊，現在真的不適合出擊。」

    艾璐娜小嘴撅得更高了，鼓著小臉大叫：「爸爸不讓艾璐娜玩，艾璐娜也不讓爸爸玩。」

    「是嗎？自從撿到你這小麻煩精後，爸爸還真一天清閒都沒有，什麼時候玩過。」

    「哼，那艾璐娜不許爸爸與姨姨親熱。」艾璐娜瞪著薩迦，凶巴巴的喊。

    薩迦一聽就愣了，妖狐也轉移視線觀察獸人大軍，似乎在逃避艾璐娜的目光。艾璐娜一見薩迦和妖狐氣弱，雙手扒著薩迦的胸甲，囂張的仰著小臉，凶巴巴的叫嚷：「還有，艾璐娜不是爸爸撿的，是爸爸一個人生下來的可愛、美麗、勇敢、聰慧的寶貝女兒。」

    妖狐撲哧一笑，連忙捂著面具的吻部退開一步。薩迦惱羞成怒，也顧不得計較『爸爸一個人怎麼生得出女兒』之類的技術問題，對著艾璐娜惡狠狠的說：「很好，艾璐娜是爸爸的女兒，是嗎？爸爸可是擁有打女兒屁屁的特權，把小屁股撅起來。」

    艾璐娜立刻凶不起來了，雖然身體沒動，但小屁股微妙的夾緊，小臉上浮現越來越多的紅暈，小眼睛的目光慌亂的閃爍，不再凶巴巴的瞪著薩迦。薩迦到親親艾璐娜的額頭，在她小屁股上輕拍一下，沒好氣的說：「我們是關心你，明白嗎？而且現在不是玩的時候。」

    艾璐娜耷拉著小腦袋，委屈的嘟囔幾句，似乎被薩迦狠狠的欺負了一樣。

    妖狐見艾璐娜消停了，便問：「你身體怎麼樣？」

    「一些拉傷和青腫，沒別的事。」薩迦滿不在乎的聳聳肩，凝視觀察現在的戰況。

    獸人的陣型很嚴謹，投石車在中間，刀小子在兩翼，標槍小子和燃燒彈小子在後面。這種陣型很適合攻守變動，從正面進攻投石車的敵人，會被兩翼的刀小子夾擊。敵人從側翼偷襲，肯定會被刀小子擋下。從後面偷襲，那更不可能，獸人巫師和蒙哥就在後面，繞後偷襲肯定會撞到獸人的大佬們。而且上次獸人進攻時，薩迦曾偷窺過獸人的陣容，知道它們有預備隊留在後面。這讓薩迦更加一籌莫展，不知該怎麼幹掉投石車。

    總之說，獸人的投石車很安全，薩迦沒法偷襲投石車，打斷獸人的轟炸。

    妖狐低聲說：「這幾天，我與晚風談論過獸人的戰術。它們一晚上會攻城三輪，第一輪的死掉大半獸人，等新來的獸人補充，然後開始第二輪攻城。第三輪也是這樣。普通小子都是隨便死，隨地死隨地補充。但那些管投石車的小子不一樣，獸人對它們的保護特別好。我揣測這是因為能操縱投石車的獸人士兵難以培養。如果我們能大量殺掉這些投石車小子，絕對可以重創這支獸人大軍，至少讓它們消停一段時間。」

    薩迦盯著呼呼扔燃油彈的投石車一會，腦中靈光一閃，笑著說：「我有個冒險的戰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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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感冒加劇，頭痛頭暈，所以昨天只有一更，很不好意思。順帶一提，本書預定在12月1日上架，很慚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