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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新手和小女神 001 不論哪個世界的面試都很危險 文 / 雷馮斯

    001不論哪個世界的面試都很危險()

    秋老虎十分猖狂,明明已經將近中秋,但天氣仍然沉悶得讓人喘不過氣,他呆呆的站在atm機前,看著餘額查詢界面的顯示結果發呆。餘額還有五位數,10925,不過中間帶個小數點,真實數額是109.25。這已經是他全部的家產,一百零九塊二毛五分。

    吃飯要錢,充公交卡要錢,話費要錢,複印簡歷要錢,本月底房租也要錢。

    他已經不知道,這一百零九塊二毛五分,怎麼夠應付怎麼多開銷。

    他只是一個二流大學的二流畢業生,今年六月份畢業,滿懷希望和勇氣進入社會。但想不到現實太殘酷了,因為國家不負責任的大學擴招,現在的大學生已經氾濫得滿大街都是,與銀行不負責胡亂印刷的鈔票一樣。肉包子的價格眼看著突突飛漲,肉包子原本五毛一個,現在要一塊一個,還是沒什麼肉餡的小肉包。現在的一所破鞋廠,就是自己不開發設計,專門山寨意大利名牌的那種,竟然開口要名校的優等生,什麼武大南大。

    手中的文憑如同一張廢紙,什麼用都沒有,於是乎,有了現在的窘況。

    他動作僵硬的取出人生最後一張百元鈔票,拿出手機看看時間,連忙向十字路口跑去。兩點鐘有一場面試,現在已經一點半,時間非常不寬裕。公交車站在路對面,他焦慮的站在人行道前,時而看一眼對面路燈柱的信號燈,時而看一眼左右過往的車輛。

    紅色刺眼的路燈一閃一閃的,下面的信號燈正在顯示剩餘的時間,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因為急著趕時間,他見紅燈剛剛消失,還沒來得及等綠燈出來,就飛快的衝出。因為跑得快的緣故,斑馬線上只有他一個人。

    他曾無數次這麼走斑馬線,不論對他還是對其他人,斑馬線應該是很普通的東西。

    斑馬線就是黑色柏油路上的一排橫刷的白線,不可能有什麼機關陷阱。

    但這一次,他剛剛跑到中間,突然腳底下的路面一鬆,隨後爆發轟隆嘎啊的破裂聲。他下意識的低頭一看,驚詫的發現足下的路面正在裂開,蛛網狀的裂紋以他的腳底為中心,不斷向四周蔓延,越來越大。斑馬線兩段的路人見到這一幕,紛紛尖叫著退回去。

    「這是怎麼回事?」他一時間心跳如擂鼓,驚慌不定的想起前不久在網站上見到的一些新聞,什麼什麼地方的地面突然塌陷,變成一個個幾十米神的大坑,把行人、車輛、整座房子都吞沒。專家們紛紛表示,天坑是他媽的自然地質活動,與2012無關。

    他惶恐不安的咒罵:「這難道是天坑,該死的,我的人生還沒開始呢?」

    破裂的路面再一次沉陷,然後轟隆隆的徹底崩潰,裂開成一個巨大的窟窿。他大叫著落入窟窿中,沒入比漆黑更黑的黑暗,白亮的天空急遽縮小,變得只有窟窿口大小。這讓他莫名的想起一個成語『井底之蛙』——一隻在井底看天空的青蛙。

    在彷彿無窮盡的墜落中,他回想起短暫的一生,毫無亮點的卑微人生,童年體弱多病,老爸老媽擔心他會夭折,還專門加入超生游擊隊的行列,給他添了一個弟弟;少年時為鍛煉身體,練習散打和自由搏擊,身體倒是練得健壯,但學業荒廢了,考上一個二流大學。大學裡過得最為悲慘,因為不擅長與女生打交道,一直沒談戀愛,被同學們冠以『種族——處男』的雅號;大學畢業後,一直找不到工作,日復一日的抑鬱……

    最後,他莫名的不在恐慌,滿心都是輕飄飄的解脫感。

    「這樣的話,也不用煩躁了。」他露出一抹微笑,安心的閉上眼睛。

    黎明時,太陽剛剛升起,窗外的上百隻林雀正嘰嘰喳喳的聒噪,明亮的晨光透入窗格,照在賴在床上睡懶覺的薩迦臉上。「哦,天亮了嗎,好困呢,再瞇一會。」薩迦慵懶的嘟囔一句,裹著毯子翻個身,整個人縮進被子裡,繼續享受初秋的清爽美夢。

    但扈從騎士貝維爾的聲音很不識趣的從門外響起:「少爺,該起床了。」

    「呃,再瞇一會。」薩迦懶洋洋的哼道。

    「少爺,你昨天可是告訴我,讓我這時候喊你起床。」

    「唉,知道了知道了,我起床還不成嗎。」

    薩迦沒辦法了,只好打著哈欠掀開毯子,坐在床沿上伸個懶腰,然後慢吞吞的穿衣服——從外表看,這是一個大約十五六歲的俊美少年,皮膚白皙,五官輪廓柔和,頭髮是非常淡淺的金色,如果不仔細看,很容易被誤認做白色。他個子十分修長,在同齡人中應該算的上高個,只是鬆弛削瘦的肌肉缺乏力量。——他常常對此不滿,尋思制定一個健身方案,不過最近趕著設計面試的簡介和資料,所以一直沒空鍛煉。

    為什麼薩迦會尋思制定健身方案,還趕著設計面試的簡介和資料?

    原因很奇幻,現在的薩迦的靈魂,是從一個名叫『地球』的世界來的。

    一個月前的一個雷雨夜,一個名叫『薩迦·巴特雷蒙』的貴族少爺喝醉酒後,爬到酒館的屋頂上跳下,當場摔得頭破血流,醒來後失去記憶性格大變,常說些莫名其妙的話。所有人都以為薩迦少爺腦子摔壞了,事實上是薩迦被一個來自地球的靈魂佔據了。

    醒來後的薩迦,就是現在的薩迦少爺。他慢條斯理的穿好衣服後,走到落地鏡前整理衣襟和衣領的細節,同時思考面試時的應對。這一個月裡的大部分時間,他都是躺在病床上度過,但對這個世界已經有不少的瞭解,這個國度名叫『神聖塔蘭帝國』,表面上像文藝復興時期的歐洲,其實是神魔統治下的奇幻世界。帝國的至高統治者,偉大的神聖帝皇秉持神的意志,代替神領導神聖帝國,所以人們說話時,常會加上『帝皇在上』,而不是『我的媽呀』。心懷感激時,人們首先要感謝帝皇,其次要感謝帝國,第三才能感謝父母師長,否則可能被當做異端投入監獄。除去神魔和帝皇,還有強大神秘的強者,對這些人要敬稱『閣下』,而不是先生女士小姐什麼的。待會他去見面試時,首先要說『感謝帝皇』,接著瞅誰長得強悍,乖乖的裝孫子說『閣下』,如果聽到驚訝的事情時,要驚呼『帝皇在上』。

    思路清理完畢後,薩迦也整理好衣著,然後走到書桌前,拿起一卷紙攤開,上面畫著一門火炮的工程圖。——薩迦去面試的單位是一家兵器作坊,所以他特地畫下這幅火炮圖。這就是他面試的資本,他可是熱兵器世界來的,對戰爭兵器的發展可是一清二楚。

    雖然不懂法術也不懂武功,但薩迦擁有超遠的目光。沒辦法,他畢竟是從二十一世紀的信息化社會過來的,比現在這個社會結構仍然是中世紀的國度,眼界上自然開闊許多。所以他相信能依靠自己的口才,忽悠得面試官暈頭轉向,乖乖送上雙倍的薪資。

    薩迦想著想著,忍不住得意的笑了,掌心充滿成功在即的灼熱感。

    「少爺,早餐準備好了。」貝維爾的呼喊聲又遠遠的傳來。

    「馬上來。」

    薩迦迅速捲起圖紙又用油布包好,然後大步如飛的離開臥室。

    貝維爾已經在餐廳中等待,桌上擺著他親手做的麵包、香腸、燻肉和蔬菜色拉,但不是在座位上等,而是畢恭畢敬的站在門口。貝維爾是一個英俊溫和的青年,只有二十歲出頭,頭髮是太陽一般的燦爛金色,身材高大健壯,隨身帶著一柄長劍,這是他渾身上下唯一值錢的東西。作為一個扈從騎士,他是非常盡職盡責的,完美得幾乎稱得上,因為巴特雷蒙家已經沒落,完全『無權無錢無力』。自從薩迦的父母遇難後,家臣和家僕們一個個的走人,最後只剩下這個騎士精神中毒的笨蛋,死不悔改的恪守誓言。沒有管家、廚師、園丁、護衛,他親自擔當起所有工作,打掃家務、燒飯、買菜,什麼活都干。沒有月薪,他也不介意,反而在薩迦少爺急需要錢時,用辛苦打零工掙來的錢慷慨相助。總而言之一句話,貝維爾是一個好得一塌糊塗,蠢得無可救藥,忠誠得幾乎盲目的騎士。

    薩迦意氣風發的來到餐廳,貝維爾主動拉開主座的椅子,請薩迦坐下,然後才在旁邊的作為坐下。薩迦拿起麵包咬一大口,然後差一塊切好的香腸放口中,有滋有味的細嚼慢咽後吞下。貝維爾見自家少爺精神恢復得這麼快,不禁露出欣慰的微笑。

    「少爺今天有什麼喜事嗎?」

    「呵呵,沒有什麼喜事,只是有該做的事情。」薩迦經過一個月的瞭解,已經充分知道貝維爾的付出,所以一方面是感動,另一方面代替身體的原主人滿懷歉疚。他放下麵包和叉子,好奇的問:「貝維爾,巴特雷蒙家多久沒給你發工資了。」

    貝維爾一愣,疑惑的問:「少爺,你問這個幹嘛?」

    「你叫我『少爺』,又幫我做這做那,我卻什麼都沒給你,這不顯得我很無恥嗎?」薩迦用力的拍拍桌子,故作嚴肅的說:「你該得的,我必須給你,公平、公正、公義,這是做人的基本道理。如果我不給工資,那不是打我的臉,罵我不正不義嗎?」

    貝維爾呆了呆,苦笑著說:「少爺,我就實話實說吧,巴特雷蒙家現在十分窘迫,談這些也沒什麼意義。等家業復興的那一天,我再與少爺仔細結算工資,怎麼樣?」

    「不行,你給我一個准數,我也好有工作目標。」

    「少爺要做什麼工作?」貝維爾驚訝的問。

    「這個你別管,告訴我工資是多少?這是少爺的命令。」

    貝維爾沒辦法,只好說:「扈從騎士的月薪是一百銀幣,外加裝備補貼五十銀幣。最近兩年半停發工資,所以總共是四千五百銀幣,折合四十五金幣。」

    「很好,原來是四百五十金幣,我明白了。」薩迦笑著說。

    「少爺,你說什麼?怎麼成了四百五十金幣。」貝維爾大吃一驚。

    薩迦目不轉瞬的盯著貝維爾,指著桌上的麵包、香腸,歎息道:「貝維爾,你看看這些。這些年,你又買菜又烤麵包,還給我洗衣服打掃房子,你該干的,你都干了,你不該干的,你也干了。只有給你十倍的工資,我心裡才稍微舒坦一些,明白嗎?」

    「可……可是少爺哪來的金幣?」貝維爾呆呆的問。

    「這個是我的事,你不用擔心。」薩迦笑著拍拍貝維爾的肩膀,「你不用擔心,我不會做危險的事情。我沒有法術也不會武功,想做危險的事情,也做不來,不是嗎?我也沒說現在給你,我只是說,從今開始我要奮發圖強,自力更生過上體面的少爺生活。」

    「原來這樣,少爺能這麼想,再好不過。」貝維爾欣慰的笑了。

    早飯過後,薩迦帶上圖紙興沖沖的出門了,貝維爾想要護送,但被薩迦嚴詞拒絕,因為這是薩迦第一次出門,他可不想自己鄉巴佬進城的傻相被貝維爾置疑,失憶的借口用多了也讓人生疑。薩迦生活的城市名叫『雷霆城』,只是一座四五千人口的小城,位於帝國的西陲,緊挨著雄偉險峻的雷霆山脈,雷霆山脈的更西邊就是獸人橫行的荒野世界。經常有小股獸人越過雷霆山脈,來到雷霆城的地頭惹事生非。所以雷霆城的民風十分剽悍,家家戶戶都配備刀斧棍錘。還有許多賞金獵人和冒險者專職獵殺獸人,拔獸人的獠牙換取神殿的賞金。城中的兵器作坊很多,大約有四五家,鐵匠鋪也很多,大約有十多家,生意都很火爆。

    薩迦去面試的兵器作坊名叫『藝電高等武器商會』,雷霆城最大的武器商店和作坊,有著『只有客人想不到的,沒有藝電沒有賣的』的聲望。因為最近擴大營業規模,藝電人手不夠,所以公開招聘煉金師和鐵匠。來藝電應聘的人很多,但入選的人寥寥無幾。

    薩迦來得有些早,藝電商會的店舖還沒開門,只好在台階上坐著。過了一會,鋼鐵大門隆隆的拉開了,一個留小鬍子的灰衣青年先走出店,一看見台階上的薩迦,便笑呵呵的問:「喲,這不是巴特雷蒙家的薩迦少爺嗎?呵呵,我能為您做些什麼?」

    薩迦連忙站起來,拍拍屁股說:「我是來應聘的。」

    小鬍子一愣,疑惑的問:「薩迦少爺是煉金師?」

    薩迦搖搖頭。

    小鬍子打量一下薩迦的體格,又問:「難道薩迦少爺還能是鐵匠?」

    「確實不是。」

    「那薩迦少爺要應聘什麼?」小鬍子瞪大了眼睛。

    「武器設計工程師。」薩迦還是地球上的一個落魄畢業生時,曾面試無數次,屢試屢敗早已熬成面霸。所以現在面對小鬍子的詢問,他拿出非常自信的燦爛微笑,以充滿自信的聲線說:「武器設計工程師的職責就是開發新武器,現在的任何武器都是有局限的,長矛有刺不穿的板甲,斧頭又劈不開的盾牌,弓箭有無法射及的距離。我現在呢?開發了一款全新的武器,它比長矛更有穿透力,比斧頭更加威猛,比弓箭射得更遠。」

    「如果真有這樣的傢伙,那簡直是神器啊?」小鬍子驚歎道。

    「呵呵,那先生能不能引薦一下,面試的閣下是在哪?」薩迦笑呵呵的問。

    「不,我不建議你去。」小鬍子說。

    薩迦心中咯登一下,疑惑的問:「為什麼,我剛才說的武器,你不感興趣?」

    「非常感興趣,但大衛·漢克負責面試,薩迦少爺還是安全第一,回去吧。」

    「為什麼,這位大衛·漢克閣下很危險?」薩迦不解的問。

    「聽說薩迦少爺摔傷了頭,已經失憶了,難道真不記得那事了。」小鬍子壓低聲音,低聲問:「差不多一年前,你跟漢克的女兒交往一段時間,然後以很過分的方式甩了她。現在,漢克全家對你恨之入骨呢。你敢去面試,那簡直是羊入狼口啊。」

    薩迦一聽就慫了,竟然與面試官有宿怨,那面試的成功率絕對是負的。他匆匆向小鬍子道謝,然後低頭轉身就走,孰料剛走下台階,便聽到店中傳出一個拉著刺耳的長音,非常陰陽怪氣的喊聲:「喲,這不是薩迦·巴特雷蒙少爺嗎?來本店幹嘛呢?」

    小鬍子也跟著慫了,低頭喊:「大衛·漢克閣下,早安。」

    薩迦只好硬著頭皮轉過頭,向著店中走出的壯漢問候:「早安,漢克閣下,我打算買……」

    漢克皮笑肉不笑的搶著問:「呵呵,我剛才好像聽說,薩迦少爺要面試,是嗎?」

    薩迦沒辦法了,既然對方擺明來找麻煩,也只能輸場不輸人的硬上。他硬著頭皮說:「是的,漢克閣下,我向咨詢一下貴店需不需要一種新式武器,它比長矛更有穿刺力,比斧頭更家威猛,比弓箭射得更遠。而且這種武器的工藝並不複雜。」

    「呵呵,你想用這種武器做敲門磚,進藝電的門?」漢克問。

    「是的。」

    「那你帶著樣品嗎?」

    「我沒帶樣品,但帶著圖紙。」薩迦解開油布包,雙手地上圖紙。

    漢克拿著工程圖瞄一眼,又皮笑肉不笑的問:「這是什麼?」

    「這是武器的工程圖。」薩迦湊到漢克身邊,比劃著紙上的三個圖案,「中間這幅是側剖視圖,剖視圖就是把實體的工件剖開,直接看裡面和外面,左邊這是正面圖,下面這是俯視圖。從側剖視圖,就能看出工作原理,把火藥放在這裡,從炮口裝入炮彈……」

    漢克不等他說完,就把工程圖揉成一團,面無表情的問:「知道我想說什麼嗎?」

    薩迦也有些惱了,冷冷的說:「讓我滾蛋。」

    「對了一半。」漢克突然一把抓住薩迦的衣領,單手便把他整個人提起,大吼道:「老子剛開始還想,如果你這個比豬屎還不如的廢物,能夠說出一點跟豬屎一樣有用的事情,老子就收下你,每天找事玩你,玩得你屎都落在褲襠裡。但老子太他媽失望了,你這狗雜種壓根不能說出哪怕一點點有豬屎十分之一用處的東西。還他媽把工件剖開,直接看裡面和外面的剖視圖。老子現在倒想把你剖開,看看你裡面裝的是不是全是豬屎。真他媽廢物,連讓老子玩弄的資格都沒有。他媽的給老子滾蛋,再也別踩上藝電的台階。」

    漢克隨手把薩迦扔出三四米遠,又把紙團重重砸在薩迦的臉上。路上的圍觀群眾紛紛鼓掌大笑,見到油頭粉臉的紈褲子弟受辱,這些勞苦大眾們向來不吝嗇歡呼和掌聲。薩迦被砸得渾身酸痛,半天才緩過神來,心中怒火熊熊,同時也充滿苦澀的無奈。這個大衛·漢克的胳膊比他大腿都粗,他這個武功不行法術不行的廢物,又有什麼資格叫囂。他恨恨的看漢克一眼,然後拿起應該是落在身邊的圖紙團,拍拍屁股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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