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殺了祭魂(上) 文 / 風簷
世態炎涼總是十分現實,之前對孫思正十分熱情的孫家主事之人,從家主孫德隆到孫孝卓等人這時全都不見了蹤影,只派個無關緊要的孝字輩年青人過來草草慰問幾名,而且照此人的話風看,孫家人對他突然跌倒十分不滿,認為正是這個原因導致今年輸掉陣仗。、、
後來,到下午的時候,孫家差十幾名下人送來十兩銀子湯藥費,逼陶勳他們將孫思正帶走,很簡單而粗魯地就將身上的責任撇清了。
儘管早料到會如此,孫思正仍顯得十分難過,沒能成為英雄了卻夙願並且再一次被家族拋棄,這種感覺很不舒服。好在他跟隨陶勳多年,也算生出些慧根,這些情結只稍微縈繞在胸中一會很快便消散掉。
只是一個心願罷了,重要是為家族而戰鬥過了,哪怕是少年的時候,如果當年便真的在武鬥中立功而回,他和母親的處境也未必果能好到哪裡去,他其實也很清楚當年的夢想很不切實際,他不是個太執著的人。
陶勳見他很快快沮喪中恢復,暗暗讚賞不已,也懶得同孫家的人評理,三個人一起尋了輛小車帶上受傷的孫思正離開孫家的地盤。
一行人避開人跡,陶勳將法術收起,雇的小車是他用法術所變。
董思焉早將治傷的丹藥喂孫思正服下,到這會大半已經好了。
丁柔問丈夫:「你打算嚥下這口氣?」
「呵呵,自然不會。」
「可你並不打算出手。」
「我們不出手,別人可以出手。」陶勳指著石坑崆的方向道:「讓墨明代我們出面去找回場子,這趟出海往厭火島之行,他須欠我們一個大大的人情,我們先預支一點點利息回來。」
丁柔甩了個白眼珠:「哼,奸商!」
石坑崆是韶州境內有名的高山,其山高幾與壽岳平齊,也是個靈脈深廣的名勝所在。陶勳用九龍雲華飛車載眾人按照約定的方法沒費多少氣力即找到墨明的洞府位置。
墨明的這個小洞府建在山的北麓,一個人跡難至而又不太惹人注意的地方。按照他所說,這個洞府太簡陋以至打算放棄,實際上以他在斗宿煉仙陣內洞府所表現出來的生活品味,簡陋二字絕對是相對的,他所謂簡陋的洞府比普通修仙者精心建造的洞府還要華麗和舒適十倍。
墨明將陶勳一行迎進洞府,瞅見孫思正就樂了:「你們主僕二人真有個性,主人受傷,為僕的立即跟上,怎麼被人打成這副模樣了?」
孫思正反唇相譏:「我是命中有此劫,避也避不過,只挨一頓打好過被人揍上無數次並且一關兩千年。」
「哈,我那是願意被人關,你也是願意被人打?」
「自然是願意,不然憑對方那些人怎麼可能打得著我。」
墨明轉向陶勳問道:「這裡面有故事?」
陶勳微笑著點點頭,將前後經過告訴他。
墨明聽完後鼓著掌道:「好極,好極,我好久沒有打過架,你這個忙我幫定了,一定找他們連本帶利討回來。」
「如此便有勞墨兄了。」陶勳道:「你帶老孫去尋他們,我和內子、劣徒借貴寶地歇口氣。」
「呵呵,你也別閒著。你出的將此洞府留贈有緣人的主意我很喜歡,可是我琢磨了兩天也沒想好具體怎麼做,我懶得再想,都交給你了,這兒由你們做主佈置佈置,我坐享其成。」
入夜,曲江城外第五家的田莊內燈火通明,第五家正為白天的獲勝大擺慶功筵席,家中長輩、有功之人圍坐在堂屋,請來的歌舞伎兀自歌舞正歡。
第五功圜坐在首席,同桌的除了三位家族老人外就是他的七位螟蛉義子,不過這十一個人共同陪著的卻是一個道士。
這位道士年約五十許,花白的頭髮,皮膚油亮可鑒,面相慈眉善目,笑容可掬,身上衣著樸素,麻袍繩履,令人一望而生親近之心,在眾人的陪坐之下談笑風生,十分的高興模樣。
第五功圜早敬過道士許多杯酒,自己已微有醉意,醺然地端起酒杯道:「唐為功道長,您調教的七位高足是第五家今年獲勝的功臣,而今天最關鍵時刻又是您以無上的道術制服孫思岌那個匹夫,第五家時隔十年能迎回慈娘娘聖像,全賴道長之功也,這份恩情怎麼感謝都不為過,老夫再敬您一杯。」
唐為功端起酒杯客氣兩句,一干見底。
第五功圜放了酒杯,湊近前放低了聲音道:「只是我家收令徒為義子制勝的法子不難學樣,孫家必定不肯善罷甘休的,若五年後他們也如法炮製請來江湖遊俠對付我家可怎生是好?」
唐為功捋鬚一笑:「呵呵,員外過慮,世上欺世盜名之輩多如蝗蟻,似我輩般修道略有所成者直如鳳毛麟角,孫家未必能尋得到有真本事的助手。」
第五功圜聽他話中沒有說死心頭如何放心,追著問道:「可凡事最怕萬一,五年時間不短,要是萬一他孫家果真撞到大運撞到了可怎麼辦?」
唐為功仍毫不在意地道:「撞到也不一定能說得動呀,似我輩真修道之人又豈會對凡間的富貴財寶動心?貧道若非修道之前得到令祖的救命之恩,原也不會出手管這等俗世的事。」
聽他這麼一講第五功圜更不放心,繼續道:「可要是萬一…」
唐為功放下筷子,認真地道:「若員外想要一勞永逸地將慈航真人的聖像留在貴宅也不是沒有法子。」
第五功圜大喜:「求道長指點迷津。」
「貧道有兩策。」唐為功伸出手指道:「第一曰結善緣。在附近山中風水佳處建一座氣派的道觀,貧道替你邀些能人異士長駐觀中,只要第五家對道觀供奉不絕,還愁孫家能與爭鋒麼?」
「這個容易,老夫,哦,不,弟子明天就著手建觀。第二法呢?」
「第二曰善開光。員外奪得的這座慈航真人坐像其實已經累積了不小的靈力,只可惜從沒有得到真正道法高深的人士為它開光,這世上所傳的所謂有道名士多半華而不實,以他們的法力不足以開啟此像的靈力。若此像靈力開啟,自然能保佑第五家世世代代富貴不斷、公侯萬代,只要貴家門出幾個顯赫的人物,孫家再怎樣也無法將它奪走了。」
第五功圜立即打蛇隨棍上:「弟子敢請道長屈尊施法為聖像開光。」
「唔…這個麼…」唐為功沉吟起來,很是不樂意的模樣。
「道長有什麼條件只管開,第五家拿得出的絕對任您挑,現在拿不出來的將來發達了雙倍奉送。」
「呵呵,員外太客氣,貧道的意思是開光是件大事,不可不慎重,務必要道行真個高深之輩才能十足地開啟聖像的靈力,貧道的道行疏淺,難當大任,員外還是另行尋訪高人吧。」
第五功圜哪裡肯放過眼前這位高人,只管苦苦哀求不絕。
唐為功推辭了一陣,實在拗不過他,很是為難地道:「非要貧道施法也不是不可,只可惜會埋沒聖像的大半靈力,若由貧道的師父親自施法才堪相配,只可惜家師百年之前就已經不再見凡人…」
這一次第五功圜還沒來得及接話,就聽見席前有個聲音大叫起來:「見不得人就不要見了,還要躲躲閃閃地說出來作甚!」
唐為功嚇了一大跳,不光是聲音出現太突然,並且聲音中蘊含了道力,顯明是針對他而來。他迅速地掐住一道護身法訣,身形一晃出現在桌後三尺,另一隻手指著桌前出現之人喝問:「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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