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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章 宮中哭靈(下) 文 / 風簷

    這一幕被宮門前眾多官員看到,惹得不少官員悄悄議論。,,

    有人羨慕地道:「陶侍郎這是今天第三次被皇上宣進內宮了。」

    旁邊的人頗不服氣:「哼,他是戶部的侍郎,大行皇帝喪禮上的事皇上不問禮部,反而頻頻問他。」

    「李大人這是不服氣啊,不服不行,皇上龍潛藩邸落難於池屏被妖教逆匪圍攻之時,正是陶公護的駕,這種君臣之緣…嘿嘿。」

    「大行皇帝寢疾之時除今上之外,就只召陶侍郎單獨入侍問疾。今上被冊為太子之後,先帝只欽點陶侍郎一人教授太子經義。依我看,以嗣皇帝對陶大人的寵眷,只怕除蓑服之後就會讓他入閣,來日必為國朝之肱股也。」

    「好個國之肱股,想當初裴逆也是國之肱股,先帝對他的寵信更有甚之,倒頭來卻是如何?治國之臣豈能以好惡而委之,皇上如此寵信終究要害了他。」

    「不至於此吧。想他首知秋垣縣三年,秋垣大治,迄今猶是西部諸省中首富之縣;次知池屏州剿滅教匪之亂,六年而大治,池屏為西部諸省首富之州;再知潭州壓服驕王,在他任上潭州府的賦稅增長五成而民富殷實;繼為太僕寺少卿,兩年而使馬政復振,便是裴逆當政之時也不得不予以旌表;以侍郎之職署戶部至今,國之財賦運用得井井有條,旁的不說,我等的俸銀祿米再無折色拖欠,各地要緊的工程也陸續得以開工,這番政績尚無出其右者。」

    「正是,正是,陶大人的為人、才學自不必多說,他從不爭權攬利、不作威作福、不結黨營私,天下有口皆碑,以這番人品、才幹早應該得到聖上的重用。」

    「諸位大人難道看不出來,大行皇帝一直委陶大人以重任而不正其名,實是欲留之於今上也。」

    眾人恍然大悟的模樣,紛紛點頭。

    那位李大人卻憤憤地道:「我要上折子彈劾他。」

    眾人奇道:「你彈他什麼罪?」

    「聖旨命百官哭靈,我等都在慟哭先帝崩殂,獨他一日之間再三離開,這是大不敬之罪。」

    「你又不是沒瞅見,乃是嗣皇帝傳旨宣召他去的,李大人這樣做豈不是和聖上對著幹!」

    「我只彈劾他陶侍郎哭靈不謹,至於原因管他作甚。」

    眾人恍然大悟:敢情這位李大人是為搏名。

    旁邊一人接道:「我也要上折子。」

    眾人問:「你也要告他?」

    那人理直氣壯地道:「我要上折向聖上推薦陶大人入閣。」

    眾人瞭然,不少人也開始打起這樣的主意來。

    陶勳由太監引著來到嗣皇帝休息之處。

    嗣皇帝本是歪倚在椅上,看到他進來趕緊坐直並搶先道:「岳城你來啦,不必行禮,快快坐下。」

    「禮不可廢。」陶勳堅持規規矩矩地行過禮後,才在太監的引導下就座。

    「岳城,朕與卿君臣相得,卿何必拘禮。」嗣皇帝從幾上拿起一份奏章遞向他,道:「先看看這個,真是氣殺朕了。」

    陶勳接過奏章迅速看過,合上恭敬地呈還,道:「不知聖上為何生氣?」

    「依朕看,禮部王尚書是老糊塗了。大行皇帝龍馭賓天,奉安陵寢,這麼大的事,要他拿個方案出來,他在奏折裡竟然一再要求簡省;還有議上謚號,居然有神、靈兩字。大行皇帝在位凡四十有七年,文治武功,四海安定,有大功於天下,難道身後要遭受這樣的污辱嗎?」

    「聖上息怒。」陶勳不慌不忙地道:「大行皇帝的治績天下人皆共睹,臣等所上謚號中用神、靈兩字,實乃出自公心,不唯禮部王尚書一人,此亦乃內閣、各部首長眾議的結果,聖上以一片純孝之心生怒足感動天下,然則此乃大事,自有制度辦理,請陛下勿以私情而害公事。」

    嗣皇帝聽陶勳說得堅決,滿肚子的火氣不覺消了大半,無奈地道:「卿總是如此待朕,朕論不過你。你們為大行皇帝身後上怎樣的謚號,朕可以不計較,但奉安葬祭儀禮卻無論如何不可簡省。大行皇帝生前生活十分簡樸,朕為人子定不許父皇的陵寢仍如此寒酸。」說到此處,他眼睛一酸,眼淚便淌下來。

    陶勳語結,歷朝以孝治天下,嗣皇帝拿孝道來壓他,他一時還真不好批駁。

    「卿不要總是對朕說國庫空虛,出不起這筆錢,國庫再空也不能省。朕一再說過,朕願自內帑出一部分,國庫再出一部分,可薛先生他們幾個卻總不許。」嗣皇帝收起眼淚道:「岳城,你去幫朕同他們說說,讓他們鬆鬆口,朕實不願踐位之始就同內閣鬧僵呀。」

    陶勳道:「聖上,臣署戶部大半年,對國庫的帳務有所瞭解,國庫的確是沒有銀子了。在裴逆柄政期間,逆黨大肆揮霍國庫銀子以作私用,地方上官吏貪腐橫行,紛紛斂財賄賂裴逆黨徒以搏高位,地方民生凋蔽,最近兩年國家財稅收入銳減,加上逆黨、王公、勳貴、大臣從戶部借支的數額驚人。大行皇帝消滅逆黨後,臣接手時戶部的銀庫裡只有區區二十萬兩現銀。

    而先帝欲勵精圖治,治河、治淮、清漕、備邊、剿寇等等八十七項舉措哪一件不要化銀子,臣殫精竭慮多方騰挪才勉強支應了前期的部分款項,餘下的大數如何支給至今仍在頭痛,全指望著夏稅收上來。按照禮部的葬儀方案,所需的錢數戶部就已拿不出來,更何況聖上要求厚葬,臣實在無能為力了。」

    「卿也沒有辦法?」嗣皇帝壓低聲音道:「要不卿找找元朔天師,請他從天庭賒些銀子來應應急吧。」

    陶勳將臉一跌,起身跪倒,脫下帽子放在身邊,叩頭道:「臣斗膽請陛下勿忘先帝的教訓,再休要誤信神仙之說。」

    嗣皇帝起身過來扶起陶勳:「朕只是說說而已,卿休要認真。」

    陶勳倔強地道:「臣請聖上防微杜漸,勿因小眚而失大德。」

    「好,好,好,朕知錯了。」嗣皇帝無奈地道:「想當年在池屏共渡艱難的經歷猶歷歷在目,真不知卿對神仙之道反而如此忌諱。」

    「彼時聖上尚為親王,今則已踐大位,為君者務要腳踏實地,神仙之道與治世之道完全不同,道不同則不相為謀,請聖上審之、慎之。」

    嗣皇帝轉身吩咐太監:「讓起居注官暫避片刻,朕有私話與陶先生說。」

    服侍的太監領命去了。

    嗣皇帝等人走了,才小聲對陶勳道:「岳城,朕知道你是一片忠心,父皇栽在神仙事上,你是怕朕也步後塵。在池屏的時候是你多方經營,不光保住朕的性命,還使朕洗心革面重入正途,更勸諫朕經營好與父皇和文愍太子的關係,若非當年幸運遇著你,朕絕不會有今天。」

    「這是聖上聰明睿智、善納諍言。」

    「你是朕的患難之交,更是朕的良師益友,朕是以一片赤誠之心真誠待你,你卻總是瞞著朕。」

    「不知聖上所指何事?」

    「你是神仙,對不對?」嗣皇帝很直接地問道。

    陶勳翻身跪倒:「不知聖上從何處聽到的謠言?懇請陛下不要相信。」

    「謠言?你以為朕當年在池屏的時候就沒有半點懷疑麼?當年發生的種種神跡,還有元朔天師對你畏懼入骨的表現,朕非傻子焉得看不出來?」

    「當年的種種神奇之事,的確全是華元朔的功勞,臣以儒生不信怪力亂神,故對他不假言辭,若以此認為他畏懼臣實在沒有半點道理。」

    「你還不承認。好,就算朕當年看差了眼,先帝卻不會看錯的。」

    「先帝看到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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