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風雨塘橋 第一百七十八章：一群牲口 文 / 商少
來到慶陽縣好幾天了，鄭國強難得的睡了一個好覺。早晨起來的時候，他感覺神清氣爽，渾身舒坦。大海的落網，是他對鬼子六展開反擊的第一波。只要成功的撬開這個人的嘴巴，鬼子六恐怕就要浮出水面了。雖然，他不能靠這個事情就釘死鬼子六，但至少要給對方一些顏色瞧瞧。
簡單的洗漱一番，鄭國強來到樓下，然後美美的吃了頓早點之後，將電話打到了蓮花路派出所。他問清楚大海被送往的醫院之後，然後開車趕了過去。這個大海，跟在鬼子六的身邊有些年月了，對鬼子六也非常的忠心，要想撬開他的嘴巴，不會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陳元既然選擇了站在自己這一邊，就絕對不會再改變立場。他為了盡快拿到口供，說不定會把派出所整犯人的那一套全部給用上。這個大海對自己非常重要，如果不小心被他們給整殘了，整廢了，讓別人抓住把柄，那自己就得不償失了。有自己在一旁適當的監督一下，他們或許會收斂一些，不會用太狠辣的手段。
鄭國強開著車子，在路上左轉右轉了好幾個彎，才找到了一家規模較小，不怎麼顯眼的醫院。他將車子在醫院的門外停好，然後走了進去。他才走進醫院，就看見陳元面無表情的坐在一個供病人家屬休息的椅子上，正在悶聲抽煙。
「你好，陳所長。」鄭國強走到他面前，打了聲招呼。
「鄭鎮長，你來了。」陳元抬頭，看見是鄭國強，就扔掉了手裡的半截香煙。
「大海的情況現在怎麼樣了？」鄭國強關心的問。
「還行。」陳元簡單的回答。
「還行？」這是什麼意思？鄭國強在心裡想。「走，去看看。」
陳元站起來，走在前面，向大海所在的病房走去。病房外，兩個負責看守的警察見到所長和鄭國強來了，點頭示意。
「大海現在怎麼樣了？」陳元問負責看守的警察。
「已經老實了許多。」一個警察回答。
陳元點頭，和鄭國強一起走進了病房。病房裡，大海斜臥在病床上，正在痛苦的呻吟著。他的頭上被裹滿了紗布，只露出了眼睛、鼻子和嘴巴。紗布上染滿了血跡，情形甚是嚇人。
陳元走到病床前，俯身看了一眼大海，然後冷笑了一下：「大海，現在清醒些了沒有？」
「陳所長，你別問了，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大海低聲回答，聲音嘶啞。
「你還是不說是吧，那好，等會我再讓你嘗些新鮮的玩意兒。」陳元咬牙切齒的說。
大海聽到他這話的時候，眼中露出恐懼的神色，渾身戰慄不已。
鄭國強見此情況，就知道自己還是來遲了。派出所裡的警察們都是一群牲口，什麼古怪的手段都能使出來。大海，恐怕已經吃了不少的苦頭。這爺們兒也算硬氣，就快被整殘廢了，竟然還咬緊牙關，死不鬆口。
「大海，你不值得為了鬼子六而送掉性命。」鄭國強靠近病床，淡淡的說。
大海無力的看了鄭國強一眼，眼中露出一絲疑惑的神采，「你是誰，我不認識你？」
「你認不認識我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如果還這麼硬撐下去，只會受更多的苦。」鄭國強告訴他。
大海沉默，不說話。
「大海，這些年你在慶陽縣干的那些違法的事情別以為神不知鬼不覺，沒人知道。」陳元殺氣騰騰的說：「我告訴你，你既然落在了我的手裡，這輩子就等著坐牢吧。」
「老子不怕死，有種你殺了老子。」大海想咆哮，可是渾身都沒了力氣。他冷笑，眼中露出狠厲之色：「陳元，你有種，總有一天，老子不會放過你。」
不錯，這些年他是干了很多傷天害理的事情。但那些事情，大部分都與鬼子六有關，鬼子六肯定不會棄自己不管的。這也是他硬撐到現在，還不願意鬆口的原因。因為他的心裡還抱著希望，求生的希望。
「大海，如果你還這樣執迷不悟，死不悔改。那麼，我可以告訴你，你沒有那一天了。」陳元一點都不在乎的樣子。
陳元既然對大海出手了，就絕對不會給他翻身的機會。他要怨，就怨他的命不好。要怪，就怪他跟錯了人。既然把壞事做盡了，就應該會想到會遭受報應的那一天。別以為背後靠著一個鬼子六就會沒事，只要證據確鑿，沒有人敢來撈你，注定是死路一條。
「陳所長，我們走吧。」鄭國強不是一個鐵石心腸的人，不想在這血腥的場合裡多逗留。
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鄭國強雖然和大海之間沒有什麼直接的恩怨，但這個人也並不是什麼善男信女。這一次，就算是順手為民除害了，他這樣告訴自己。
陳元點頭，轉身向病房外走去。他離開病房的時候，對門外的兩個警察說了一句：「給我繼續，盡快讓他開口。
「陳所長，讓下面的人注意點輕重，別把人給整死了。」鄭國強聽了他的話，不得不提醒一句。
「鄭鎮長放心，他們心裡有數。」陳元笑著回答。
鄭國強只好不再說什麼，和陳元告別，一個人離開了醫院。出了醫院之後，鄭國強並沒有急著離開，而是坐在車子裡，開始抽起了香煙。他這次來醫院，一是為了看看大海的情況，二是為了等劉猴子。昨晚，凱迪宮被鬧的天翻地覆，大海被抓的消息早應該散了出去。大海被抓，最著急的自然是鬼子六，他就算不親自來打探情況，也一定會派其他人來。而劉猴子，很可能會出現在這裡。
鄭國強猜的沒錯，他手中的香煙還沒有抽完，劉猴子就出現了。這小子鬼鬼祟祟的將四周掃視了一遍，見沒有其他人，才偷偷摸摸的鑽進了鄭國強的汽車。鄭國強笑了一下，然後開車，離開了醫院。
為了不被其他的人發現，鄭國強沒有回招待所，而是開著車子，帶著劉猴子去了一個偏僻的地方，然後停下了車子。
「猴子，抽支煙。」鄭國強回手將香煙扔了過去。
「謝謝，鄭鎮長。」劉猴子笑著說。
「你出來，鬼子六沒有懷疑吧？」鄭國強關心的問。
「他讓我去醫院打探大海的情況，不會懷疑我的。」劉猴子放心的說。
「你見到大海了？」鄭國強問。
「沒有。」劉猴子回答。
「沒有見到就好。」鄭國強點了點頭。
那就是見到就不好了！鄭國強這話是什麼意思？劉猴子聽的心頭一懵，感覺有點拔涼拔涼的。
「阿飛和猛子現在在什麼地方？」鄭國強突然問。
「昨晚大海被抓的消息傳出來之後，兩個人就沒影子了。」劉猴子回答：「我也不知道他們在什麼地方，可能已經去了外地。」
鄭國強聽的心裡一沉，感覺到了一絲不妙。他沒有想到鬼子六這麼警惕，這麼快就有了反應。
「你知不知道他們會去什麼地方？」鄭國強問。
「我也不清楚。」劉猴子搖頭，想了想，才說：「他們可能去京華市了，我發現鬼子六最近和胡公子之間經常通電話。」
鄭國強聽他這麼回答，便沒有再問下去。他停頓了一下，才開口：「猴子，抽個時間回塘橋鎮吧，別在這慶陽縣了，也別跟在鬼子六後面了。」
「我知道了，鄭鎮長。」劉猴子點頭。看來鄭國強要對鬼子六動手了，讓自己提前離開，以免惹上是非，陷入其中。
「你回塘橋鎮後，可以去找遠航貨運的卓老闆，幫他管理一下塘橋鎮的那兩個石頭塘子。」鄭國強說。
鄭國強和卓遠航之間的關係，鬼子六是瞭解的。他既然這麼說，那麼肯定不會有問題。他沒有想到鄭國強幫自己考慮的那麼周到，竟然連後路都鋪好了。他只所以一直冒險跟在鬼子六的後面，其實也就是為了討口飯吃。現在有了這麼好的差事等著自己，他自然滿心歡喜了。
「我知道了，鄭鎮長，謝謝你。」劉猴子感激的說。
「這些錢，你拿著，仔細點花。」鄭國強又從口袋裡摸出一疊人民幣，塞到了後面。
「鄭鎮長，這錢，我不能要。」劉猴子不接錢。
「我給的，你拿著。」鄭國強直接塞了過去。
劉猴子只好接過錢，然後下車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