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鐵腕 第五百七十四章 不離不棄 文 / 刀鋒起舞

    第五百七十四章不離不棄

    結完帳，趙長天看了看表，時間已經走到了晚上十一點。想了想，趙長天確定了接下來的行程。

    出了飯店，趙長天載著兩個小傢伙趕往距此不算太遠的天陽賓館。在明陽，天陽賓館有著不小的名氣，雖然沒有達到星級，但也絕對算得上高檔賓館。

    從飯店到賓館需要十幾分鐘的路程，一路上，逐漸放下了戒備、緊張心理的兩個小傢伙，在趙長天有技巧的詢問下，你一言、我一語的說出了他們的身世和遭遇。雖然說得沒什麼條理，但趙長天還是基本搞清楚了他們的情況。

    兩個小傢伙是明陽附近的郊縣農村人，小男孩叫王雷，今年十歲，小丫頭叫王雨，今年九歲。

    兩個孩子的爸爸王小虎是當地人，媽媽周雲是被人販子販賣到當地的川西人。

    王小虎不務正業，經常賭博不說，還動輒動手打人，周雲三天兩頭就要挨一頓打。王小虎的行為，家裡的老人根本管不了。

    這導致了在王雨三歲的時候，周雲和一個收破爛的外地男人跑到了明陽市裡，王小虎曾到市裡尋找過周雲，可卻被周雲的姘頭帶人打成了重傷、差點一命嗚呼。

    回家之後，王小虎因為精神受到了刺擊，行為上更加變本加厲，一點正事兒不幹，整日沉迷於賭博，輸了就拿兩個孩子出氣，王雷和王雨隔三差五的就要挨一頓揍。

    王小虎的父母本就身體不好，被王小虎氣得先後得了重病，脾氣也變得越來越差，甚至有時也會拿兩個可憐的孩子撒氣。

    在這種情況下，王雷和王雨過早的成熟起來，僅僅幾歲的孩子，就要承擔洗衣做飯、照顧家裡老人的重擔。而王雷更是從五歲開始，就到村子附近砍材，用稚嫩的肩膀背回來。

    每一次出去砍材，王雷都擔心家裡的情況，因此，砍完材後，他都會以最快的速度趕回家，只要有跑的力氣，他絕不會走路。

    久而久之，王雷腳下的速度越來越快，力氣也越來越大。

    在艱辛的生活中，王雷和王雨兄妹倆彼此相依為命，活一起幹，打、罵一起承受，在無盡的磨難中，兄妹倆的感情越來越深。

    在王雷八歲、王雨七歲的時候，整個家已經被王小虎敗光，連房子都被賣了出去。一家五口人，只能生活在一個臨時搭建的草棚子裡。

    兩位重病的老人經常是又氣、又怒，導致了身體一天比一天糟糕，最終，在這一年先後撒手人寰。

    即便在這種情況下，王小虎依然死性不改，沒有半點悔改的意思，仍然癡迷於賭博。

    在賣無可賣的情況下，王小虎最終把主意打在了一雙兒女身上，以二百塊錢的價格把兩個孩子賣給了人販子。

    王小虎不知道的是，買下兩個孩子的人販子實則是明陽的一個犯罪團伙的成員，這個犯罪團伙以拐帶或是低價購買的方式搜羅兒童，以兒童作為生財的工具。

    剛弄到手的小孩子，經過他們簡單的特訓之後，女孩兒一般會被他們強迫乞討，男孩兒一般被他們強迫盜竊。

    王雷和王雨被人販子帶到了明陽後，先是被特訓了一段時間。

    所謂的特訓，其實質就是通過種種折磨人的手段，讓這些孩子屈服、聽話，順帶著，會交給他們一些乞討或是盜竊的技巧、方法。

    特訓之後，王雨在小頭頭的監視下，到鬧市乞討，而王雷則在小頭頭的監視下，四處行竊。

    每一天，犯罪團伙的小頭頭們，都按照大頭頭的要求，對手下管理的兒童制定了指標，完成指標的，會得到吃飽飯的獎勵，如果完不成的，就會遭遇一頓毒打，還會被餓上一天。

    事實上，無論乞討還是盜竊的兒童，完不成任務的情況是很常見的。王雷和王雨也不例外，而完不成任務，就會遭到組織的嚴厲懲罰，意味著時常會被餓肚子、遭受毒打。

    就這樣，王雷和王雨從宛如地獄的的那個家裡投入到了另一個更為悲慘的地獄裡生活。

    時光充充，兄妹倆在犯罪團伙度過了一年半煉獄般的生活，王雷長到了十歲，王雪也到了九歲。

    這期間，以王雷鍛煉得越來越快的奔跑速度，他有很多次逃走的機會，但他放不下妹妹。在王雷幼小的心靈中，有一個堅定的信念，除非他失去生命，否則，他永遠也會不丟下妹妹。

    白天的時候，王雷幾乎沒有看到妹妹的機會。晚上，王雷和王雨雖然居住在一個院子裡，但卻住在不同的大屋子裡，分屬不同的頭目管理，而那些頭目又看管得非常嚴密。

    在這種情況下，王雷一直找不到帶著妹妹一起逃跑的機會。

    今天晚上，當王雷結束一天的『工作』，回到住處的時候，他知道了一個令他恐懼、憤怒的消息，妹妹被組織裡的一個大頭目『老二』帶走了。

    在組織裡待了一年半，王雷聽說過，也見過組織裡幾個大頭目。由於表現『出色』，從今年下半年開始，王雷成為了小頭頭的侯選人，因此，他曾去過大頭頭們住的地方接受再培訓。

    管理王雷的小頭頭，也因此對他另眼相看，平時會和他說一些團伙裡大頭頭們的事情。

    故而，對於幾個大頭頭的情況，他都有所瞭解。

    對於老二這個團伙裡的二號人物，王雷更是知道得很清楚，老二是團伙裡所有女童聞之色變的惡魔，被老二帶走的女童，每一個都會被折磨得半死，回來之後，能最終活下來的不到一半。

    基本上，每隔一周左右的時間，團伙裡年紀稍大一些的女童，就會被老二帶走一個。

    王雷雖然只有十歲，但由於心智早熟，他能隱約的意識到老二對那些女童做了什麼。

    雖然從心理畏懼老二這樣的大頭目，但王雷更不能容忍自己的妹妹被老二那樣的惡魔傷害。

    對王雷來說，妹妹被毒打、被餓上一天，他不敢也不能反抗，因為他知道，如果反抗的話，就會導致兄妹倆都被活活打死。

    可眼下，妹妹已經面臨失去生命的危險，王雷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就向老二的住處的衝去。

    由於是晚上，沒什麼人注意到他的行動。而老二每次『享受』的時候，他的住處也只有他一個人。

    在這種情況下，王雷非常順利的翻牆進入了老二居住的那個小院兒。

    天可憐見，王雷趕到的時候，在王雨極力的掙扎下，老二還沒有得逞。

    還值得慶幸的是，房門沒有插上，這讓王雷拎著從院子裡隨手拿起的木棒毫不費力的衝進屋裡。

    看到老二揪著妹妹的頭髮，使勁往他的下體按，王雷一棒子砸在了老二的腦袋上。王雷的力氣雖然比不上成年人，但也所差不大，這一下幾乎用盡了他全身的勁道，老二當即被砸得頭暈眼花，身體踉蹌著鬆開了王雨的頭髮。

    王雷又照著老二下體那根醜陋的東西用力的杵了一下後，才在老二驚天動地的慘叫聲中，拉著妹妹的手跑出了屋子。

    接著，迅速的跑到大門前，拉開門栓，打開大門，兄妹倆沿著小巷向著出口的方向亡命狂奔。

    王雷知道，幾個大頭頭的住的院子都是相鄰的，老二的那聲慘叫肯定已經驚動了其它的大頭頭，用不了多久，就會有人追上來。因此，必須要趁他們沒追過來之前，有多遠跑多遠。

    事情與王雷估計的一樣，幾個大頭頭知道了老二那裡發生的事情後，暴怒之下，很快的追了上來。

    由於妹妹跑得不快，王雷的速度也受到了很大的影響，這導致雙方的距離越來越近。

    情急之下，王雷背起了妹妹，全力狂奔，他知道，要是落到那幾個大頭頭手裡，自己和妹妹只有死路一條，還會死得很淒慘。

    跑出小巷之後，他沿著馬路繼續奔逃。但在身背一人的情況下，他的體力卻下降得厲害。

    聽著身後越來越近的喝罵聲，王雷、王雨兄妹倆越來越絕望…

    後面的事情，趙長天自然不需要兩個小傢伙繼續講述。

    王雷、王雨兄妹倆的人生經歷，讓趙長天這種鐵石心腸的人，也有一些惻然。可以說，這兩個孩子長大這麼大，就沒有過一天好日子，他們的命運確實太悲慘了一些。

    但也正是由於這種悲慘的人生，讓這兩個孩子要比同齡的孩子成熟很多。而且，通過這段時間的觀察，趙長天發現這兩個孩子在惡劣的環境中，骨子裡依然保有著一些讓趙長天感覺非常寶貴的品質。

    尤其是王雷，在那種極度危險的情況下，依然不離不棄的守護著妹妹，這是最讓趙長天讚賞的一點。

    也正是王雷的這樣表現，促使趙長天出手相救。

    其後，不知道為什麼，從王雨身上，趙長天感覺到了上一次人生中，他小女兒的一些特質，那怯生生的眼神兒，就彷彿他最疼愛的小女兒犯錯之後望著自己一般。而且，在趙長天走上刑場的時候，小女兒剛好也是九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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