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二百一十四章 虎口拔牙(中) 文 / 屠狗者
「原來那天的女人是拓跋舞。」身後突然傳來星語的聲音，呵氣如蘭，吹在脖頸上癢癢的。
眼下不是發火的時候，胖子皺了眉頭，移開她的小手。
「我們認真談談好嗎？」
「好啊，師父有話就說。」星語乖巧的坐在旁邊，窗戶紙捅破了，兩人無論如何相處，也會覺得曖昧。
「知道嗎？你讓我難堪了。假如可以的話，我希望今天的事沒有發生過。」胖子語重心長，不過難掩狼狽。
「但是它已經發生了，不是嗎？我們要做的是面對。」星語成功的吐露心聲，眼見師父沒有發作的跡象，更加放肆起來。
什麼叫做我們要做的是面對，就好像自己真幹出什麼事，胖子糾正道：「我們之間什麼也沒發生過。星語，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我是你的師父，你父親的朋友，你是個好徒弟，我不想失去徒弟。你明白我的意思嗎？」胖子向來不喜歡妥協，哪怕對方是再強的人，當然也不會向徒弟妥協，星語的表白雖然抓對時機，卻有些操之過急。王浩並非古板的人，不過對師徒關係卻不含糊。
星語可是瞭解師父的，見好就收道：「假如師父不喜歡，就當我沒有說過，見證什麼的都不必當真。」
「但是你已經說出來了。」王浩就像吞下只死蒼蠅，說過的話的能當作沒說嗎？當作什麼都沒聽見，等於默許了這種關係，默認了星語的感情，不過自己接受不接受就是另外一回事。
「是你們叫我說出來的。」星語不得不再次提醒，同時露出得逞的笑容，仙子都不是省油的燈！
明知道星語是在玩花樣，卻是無可奈何。難不成真的要趕走徒弟？胖子在她身上付出過太多的精力，而且很難找到比星語出色的徒弟人選，這一點王浩非常清楚，所以他只能心平氣和的勸告星語。
「玄門裡不乏優秀的俊彥，憑你的條件可以隨便挑選~」
星語突然打斷道：「比如說拓跋野對嗎？他沒能力衝入元嬰期，除非是借助續命丹，這一點師父肯定比我清楚。以我的角度來看，找不出他有過人之處。再說他愛我什麼？他根本不瞭解我，他無非是看重我的容貌，陣法。看重我和陳玄的關係，要借助我來擴充實力。
王浩無法否認她的話，這種感情不可避免的含有功利成分，因此只能保持沉默。
星語舒服的將小腳伸進池水，繼續說道：「十五歲的時候我的母親去世，當時我離家出走，不光是怨恨父親，也是要尋找起死回生的方法，我要救回母親。以我的條件本來不愁拜師。可是我尋找了多年仍然一無所獲。良師難求。那些牛鼻子只會誇誇其談，根本就沒有真本事。幾番失落，我幾乎陷入了絕望，早就忘記投師的初衷。萬幸讓我遇見了卓姐姐，要不是有她的推薦，我仍然在苦苦尋覓，能夠拜您為師是我比生的幸運。天啊，玄門第一人為我輔導陣法，小醫仙成了我的姐姐，而我的師父居然是煉丹師。然後是母親奇跡般的復活，一家團聚。這兩年我就像生活在做夢，而且是世間最美麗的夢，我得到了想要的一切，甚至比預期的還要高，這個夢是師父給我的，師父在我心目中的地位無可替代。」
星語本來還想說，她的眼裡再也容不下別的人。考慮到師父的情緒還是忍了，畢竟惹毛胖子不是上策，來日方長，只要繼續留在師父身邊，還怕找不到機會下手嗎？仙子通常都不相信一見鍾情，因為太多人對仙子一見鍾情，她們寧可相信自然而然的相識。日久生情更加切合實際。
王浩不可能猜到她的小九九，知道了也是無可奈何，只要星語肯認錯，這件事就算告一段落，不過警告道：「既然知道自己的幸運地，就應該懂得珍惜。知道我為什麼幫你嗎？以前因為你是李蘆的女兒，現在因為你是我的徒弟。我也不贊成讓你談什麼戀愛，拒絕了最好，以後不准再提這件事。」
這種話說一遍就夠了，還提它做什麼？無論如何，邁出第一步都值得慶祝。星語不由暗暗偷笑。「今後我一定不提了，師父，求你一件事好不好？」
「你說！」王浩瞪著眼睛，唯恐她再玩花樣。
「嗯，師父以後能不能別冷著臉，動不動就訓人，我也有自尊的，你都說我是個好徒弟，幹嘛要整天的罵人呢？再說，你分明就是裝成老氣橫秋，一點也不嚴肅，反而有點滑稽，你還沒有我大呢，別忘了我到過你家，你父親告訴我的。」星語突然抬起小腳，揚起一串晶瑩的水花。
胖子猛然跳起來，暴跳如雷的教訓道：「我就算再小也是你師父，我罵人也是被你給氣的。」別看他叫囂得凶，心裡還是接受了星語的建議。
風波總算是渡過了，為什麼徒弟好像和過去不同了？一定是心裡作用，胖子用力的搖了搖頭。「穿好鞋子，我們回四川。」
「現在就走？」星語有些意外，師父分明是來找那個女人，為什麼急匆匆的離去？她哪裡知道胖子的心中不爽，固然有她的原因，也是對拓跋舞的態度感覺無趣。
這些話當然不能和徒弟說，王浩藉故發作道：「留下幹什麼？還嫌丟人丟得不夠？」
聰明的星誤隱約猜出幾分，故意詢問道：「你不和那個女人道別？」
胖子終於發作，咆哮道：「那不關你的事！」
星語強壓住笑，乖巧的點頭道：「哦~」
許久沒有回過家了，師徒二人連夜上路，王浩沒有向瀾姐辭行，和陳玄一樣，不辭而別已然成習慣。事實上，這種習慣和高來高去一樣，在玄門中司空見慣的事。
「師父，你好像不太喜歡回到四川？」因為不著急趕路，御劍的速度不快，師徒兩人並肩御劍，星語悄悄觀察師父。
「有那麼點。」王浩本來是喜歡回家的，但是想到蘇雪的事情，回去父母少不了盤問，不知不覺又疼了起來。
星語不知其中緣故，追問道：「師父是害怕遇見蜀山問劍長老？聽說我就是和他的徒弟比試。」
「我會怕他？我只是不喜歡撞見那頭老怪物。我可有言在先，下次崑崙盛會就要比試，到時候只准贏，不准輸。」胖子本來就是心高氣傲的人，當然和老怪物格格不入，兩人不但沒有不可調和的矛盾，倒是有不少相似之處，比如說臭脾氣。
「哦，我還以為師父的命令是准輸，不准贏，咯咯。」星語御劍守在師父身側，雖然不能抱住師父，那種感覺依然很棒。
「你又胡說什麼？」胖子忍不住罵人的衝動，冷冰冰的瞪了他一眼。那些話起到了作用，既然嚴肅只能讓人覺得滑稽，還是不要假裝的好，何必被人當成小丑？
胖子的態度發生了微妙的變化，至少不會冷著臉罵人了，星語自以為計謀得逞，得寸進尺道：「我聽說問劍長老的徒弟，就是你的徒弟，我擔心傷著她，到時候師父會不會遷怒我？」
胖子虎著臉說道：「別太自信了，我倒是害怕她傷到你。老怪物雖然面目醜陋，人品也不怎麼樣？爭鬥本領可是頂尖的，教出的徒弟也不含糊，你全力以赴也未必能佔到上風。」這話要是讓老怪物聽見，非跳出來玩命不可，用不著等到下次崑崙盛會。
「那師父擔心我們誰受傷呢？」星語得意忘形，突然發現胖子殺人的眼神，嚇得連忙收聲。
遠處，突然閃過幾道銀芒，雖然微弱，在黑夜中分外的醒目。修真者對這種光芒再熟悉不過，那是飛劍，而且是劣質的飛劍。不用問，那定然是蜀山的弟子。誰有膽子到太歲頭上動土？
還真是冤家路窄呀！胖子雖然天不怕，地不怕，卻不是惹事生非的人，換成平日肯定繞道而行，不過剛剛才誇下海口，退縮會不會折了面子？假如現在繞道，到比試的時候，星語在氣勢上就輸了半籌。
而且看剛才的銀芒，至少不下十柄飛劍，蜀山出動大批的弟子，肯定發生了什麼事情，王浩皺眉道：「你先收起飛劍，到我這邊來，我們摸過去看看。」星語的飛劍雖然也是極品，不過在黑夜裡實在太顯眼了，還是裂天之痕比較實用。一代魔君的護身寶物呀，居然被胖子發掘出這種優勢，飛劍倘若真有靈性，此刻一定想哭。
星語可是求之不得，堂而皇之的跳過來，手臂嫻熟的掛住王浩的頸項。有道是熟能生巧啊，又是自己叫她過來的，有什麼好說？胖子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忍了，借助夜幕的掩護悄悄的摸了進去。
一共有十幾名蜀山弟子，似乎在圍困一個什麼人，不過距離實在太遠了，看不真切，蜀山弟子有不少御劍停在半空，繼續深入非被發現不可。王浩正在左右為難，卻聽見星語悄悄說道：「我有辦法能避開他們，就算停在他們的旁邊也不會被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