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百十二章 文藝片之戰 文 / 衣冠似雪
第二百十二章文藝片之戰
「錦添，給哥哥上妝吧！其他人也迅速點，我們盡量一條就過。」呂言調試了下主機，看了看那邊的杜可風也已經指揮幾個攝影師各自就位。
看著葉錦添給張國榮上妝，邊上的那些記者們都紛紛瞪大了眼睛。
其實以前看《胭脂扣》時，還有好多朋友問過呂言那個老年人是誰演的。因為實在太不像張國榮了——當年拍攝時由於張國榮的皮膚太好，普通人塗一層就會滿臉摺皺的皺紋水。在他臉上塗三層都毫無反應，結果只能破例為他定造一個石膏臉模戴上，導致面目全非。
但是當時的呂言自己在當年第一次看時已經認定他是張國榮：不僅因為他那獨具特色的側面輪廓不曾改變，而且，那雙眼睛！哪有七十多歲的老人會有那樣清澈明亮的眼神？不知道造型師有沒有留意到這個破綻，為什麼沒有為他戴上渾濁一點的隱形眼鏡。結果如花湊上去朱唇一啟，就見這老人的雙眼在黑暗中熠熠發光……呵，或許當初的呂言還是不要苛求這些細節吧，這個造型是張國榮僅存於世的老年形象之一，彌足珍貴。
可現在是呂言在執導拍攝《胭脂扣》，對於張國榮這場戲的造型當然是格外的重視。所以在很多細節方面，他也希望是做到精益求精。眼睛方面，他也跟葉錦添商量了好久。最終想出了一個小辦法，讓張國榮的眼神開始渾濁一些。
不過當張國榮再次亮相之後，卻讓邊上的記者們紛紛驚呼。
「這是替身吧？」
「哪是什麼替身，沒聽剛才言少讓葉錦添給他上妝呢！」
「不過這妝還真是出神入化，可惜就是有點看不出他竟然會是張國榮本人！」
要不是因為在拍攝片場呂言不允許這些記者們拍照的話，估計他們早就紛紛拿出相機抓拍下這張畫面了。
「哈哈，哥哥。你現在比我還像鬼啊！」
聽到梅艷芳的話，張國榮頓時鬱悶的眨眨眼。現在的他因為上著妝，表情的波動不能太大。其實張國榮是好在意自己的形象的，但是呂言要求他也沒有辦法。事實上，作為一個演員該如何盡業大家都知道。不過還是有很多的藝人，在這一個時刻是非常在意自己影片中的形象。假若不是之前的十二少角色風華絕代，估計張國榮還不肯扮成這樣的老像！
一旁的呂言看了看張國榮的樣子，滿意的點點頭道：「很不錯啦！」
「梅姐，你就別逗哥哥了。否則他又得補妝了……」
「梓良哥，你們ok了嗎？」看到這邊已經差不多，呂言頓時對著其他演員問了下後喊道：「都好了就快點埋位，不要浪費時間了……」
這場戲正是梅艷芳扮演的如花在萬梓良他們的幫助下找到片場，找到了這個已經年邁，混跡片場跑龍套的十二少。
正因為最後這場戲非常的方便，可以說壓根就不需要什麼道具。因為大家本身就是個片場，所以什麼燈具、攝影機之類都是現成的。估計沒有什麼比這個場景還要真了。
當易手逸以及張國榮等主演紛紛打了手勢表示已經就位之後，呂言看了看總機頓時喊道：「action……」
今天的天氣倒也是非常配合《胭脂扣》的拍攝，夜晚的天空滿是烏雲不見點點繁星。這就更符合呂言所尋求的傷感、壓抑的氣氛……
倒是邊上的記者們有些興奮，雖然之前也有次看過《胭脂扣》的拍攝，但明顯沒有這次來的過癮。他們之中，觀看過張國榮和梅艷芳演唱會的，那可是絕大部分。但是觀看兩位歌壇的天王天後拍攝電影，演起對手戲那可並不多見。
雖然呂言不允許他們拍照攝影，但很多記者還是邊看邊拿著紙筆在沙沙記錄著。
「如花……如花……」
「原諒我」
說到老年十二少，原著中沒有安排他與如花會面的場景，一切由讀者自己想像。而電影中，呂言顯然是做了一個與原著大相逕庭的改動。如花以一個決絕冷漠的近乎勝利者的姿態逼向落魄的十二少：「十二少，多謝你還記得我。這只胭脂扣，我掛了五十三年，現在還給你，我不再等了。」
另外，《胭脂扣》原著中還有一條主線是現代社會裡袁永定與凌楚娟的愛情。和如花與十二少的愛情交錯對比，更顯流年變遷人心變異的茫然。但是這條線在電影中明顯弱化，被30年代的戲份擠得幾乎沒有立錐之地，失去了反襯的效果。對於這點，呂言還是有些無奈的。首先，萬梓良和朱寶意兩人的對手戲明顯是難以出彩。而且呂言主選就是如花和十二少的愛情，出現這樣的問題倒也無可厚非……
隨著一組組的鏡頭下來，梅艷芳和張國榮的展現已然爐火純青起來。無論是大家看到年邁老去的十二少躲在片場的老房子吸毒……
還是梅艷芳傷心欲絕的神情……十二少激動的跟隨，一聲聲的「原諒我」
當總機前的呂言忽然直起身，毅然喊出「cut！」的時候，全場的工作人員終於紛紛鬆了口氣。
而邊上的萬梓良以及易守逸他們，則是已經紛紛起身開始鼓掌。
看到這一幕，記者們當然知道這是《胭脂扣》的最後一場戲。現在，終於殺青了！
葉錦添和他的助手們，則是迅速上前為張國榮開始卸妝。整場戲，估計最難受的人莫過於張國榮了。帶著這個厚厚的石膏面模演戲，對於張國榮不可否認是很大的挑戰。因為面部的動作不能太大。靠的，僅僅是那雙被化的有些渾濁的眼睛。
「添仔，你這個妝可讓我累個半死！」
葉錦添聽到這話，頓時笑道：「可不光是我一個人的想法，提出這個想法的可是導演啦！」
「咳……」
「沒事了，都已經拍完了。恭喜啊！哥哥。」
「總算拍完了，言仔忽然趕拍可真讓我有些受不了。」邊上也在摘頭飾的梅艷芳擦擦汗，有些疲乏。
很快，整個片場開始喧鬧起來。易守逸等人紛紛拿出早就準備好的香檳，開始相互逗玩起來。
夜晚的《胭脂扣》片場，頓時成了快樂的場所。
而呂言，也是示意工作人員紛紛為邊上等候的記者們送上了一杯香檳。
大家玩的差不多時，呂言才端著香檳在導筒前說道：「感謝大家為《胭脂扣》的付出，辛苦這麼久，總算是殺青了。這也是我第一次拍攝文藝片，或許會有很多不足的地方。但是終於是熬過來了，至於成績，就不需要大家擔心了。等收拾結束，大家都回去好好休息。慶功宴這幾天就會準備，到時候大家好好聚一聚……」說著，呂言舉起酒杯道：「來，大家乾杯！」
說完，他還衝著龍小米他們那群記者示意了下。
酒也喝了，電影也殺青了。龍小米，他們終於可以再次進行採訪。
不過這次大家可不僅僅再針對呂言了，不少的記者都是趕到了張國榮、梅艷芳他們的面前開始詢問起來。畢竟這是天王天後攜手拍攝文藝片，箇中滋味肯定是大有感慨。
龍小米等人，最為關心的自然是呂言這部《胭脂扣》的上映時間。
「呂導演，這樣看來《胭脂扣》和《刀馬旦》的對決已經成為事實。怎麼樣，跟徐克導演打擂台戲是否有信心？」
呂言笑笑道：「看你們問的，徐克導演是我非常尊重的一個導演。《刀馬旦》肯定是一部非常優秀的作品，在票房上我不敢放什麼大話。如果說信心，我只能說對自己的《胭脂扣》非常有信心！」
「呵呵，呂導演這也算側面回答嘍！」
對自己的《胭脂扣》很有信心，那不就是希望在票房上能夠干倒《刀馬旦》麼！
聞言，呂言倒也不做辯解道：「大家也看到了，為了《胭脂扣》。大家都付出了好多，像哥哥、梅姐他們都是暫時放置出唱片的時間來進行拍攝！如果這樣，我還沒信心的話年就不是我呂言了。雖然這是我的首部文藝片，可能到時候還會有著許多的不如。但既然是自己的作品，那我每次都是非常有信心的！」
「後期製作上，相信呂言導演也會非常的趕吧？」
別說是後期製作了，就在看到暑期檔《刀馬旦》沒有進行上映的時候。呂言其實已經開始急了，因為這無疑是個非常好的機會。大家都抓住這個機會進行宣傳，打擂台是多麼有意義的事情吶！
東城映像跟新藝城之間，大家早就知道其中的諸多糾結。呂言和徐克，又是師徒情誼。最逗的是，東城映像和電影工作室都是屬於獨立製片。電影工作室已經算半脫離新藝城，大家對這點可是絲毫的不否認。就算是徐克自己，都坦言過。
「我並不會刻意的去幹什麼，《胭脂扣》雖然殺青。但到時候還要請李碧華小姐看了後，才決定什麼時候正式公映。」
對於呂言這個回答，記者們也都是紛紛點點頭。畢竟這部電影是改編自李碧華的小說，這位女作家要是覺得不可以的話。那麼呂言肯定還要進行修改……
「《胭脂扣》拍攝結束，相信呂導演接下來的事情都會忙碌在後期製作上。那麼春節檔的電影，呂導演這次是否還會錯過呢？」龍小米看著呂言，急切問道。當初暑期檔，呂言明顯是將票房爭奪戰的權利交到了王晶的手上。
好在王晶的《賭神》沒有讓大家失望，東城映像依舊保持著奇跡的崛起。那麼春節檔呢？難道呂言還不準備拍攝？又或者說，這位年輕的呂導演準備退居幕後大力的發展公司？
這個問題，顯然是讓大家非常的關注。
其實呂言也在想著這方面的事情，他沒做多想就回答道：「對於這個問題，其實我也還沒有什麼打算。畢竟現在《胭脂扣》才剛剛殺青，我還沒時間考慮新片的問題。不過就算我不拍，大家也完全不用擔心。因為我們東城映像絕對會拿出最優秀的作品來回饋大眾！」
「這麼說來，東城映像已經有新片籌備？但我們所知，公司內現在就你和王晶兩位導演？難道這次春節檔的重心，依舊在王晶導演那？」
聽到這話，呂言並不正面回應道：「其實公司內部像小東哥、強仔他們都完全可以執導的……關於春節檔起的事情，現在回答還過早。大家就先觀望吧！總之，我們東城映像絕對不會讓大家失望的。」
雖然大家現在都問起了春節檔的電影來，但也都明白接下來似乎才是最勁爆的時刻。呂言和徐克，《胭脂扣》和《刀馬旦》。
這樣的影片對決，顯然能夠產生許多的新聞來。
或許，呂言這邊不鬆口。那麼徐克那邊呢？這位導演現在的用意已經是不言而喻了，他明顯是在等待著《胭脂扣》的殺青。
至於呂大導演？這段時間的趕拍，怕也就是為了追上《刀馬旦》的上映時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