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十三章 導演龍套 文 / 衣冠似雪
第一百十三章導演龍套
《倩女幽魂》大部分的場景都會在大嶼山進行拍攝，當車隊抵達之後又是開始一陣忙碌。
大嶼山有著茂密的樹林、清澈的小湖，也正因為如此才被諸多的電影、電視人所看好。在這裡取景，無疑是最能展現風貌的地方。
而呂言他們所選取的休息地，此時已經臨時搭建起了工作需要的大合房。
「導演，你們來了！」易守逸看到呂言他們抵達後，趕緊就上去說道：「大合房以及今天晚上拍攝的佈景都已經準備好了。」
「辛苦你了逸仔！」呂言看著大合房，滿意的點點頭。《倩女幽魂》外景籌備的工作全部壓在易守逸身上，現在看來搞的還是很不錯的。
從今天開始，大家在大嶼山將近會有幾個月的拍攝。這樣的條件不可謂不艱苦，不過香港電影人不都是這樣一路走過來的麼。為了能夠讓演員和工作人員們住的舒適一些，呂言還是費了不少心思的。
「大家先吃晚飯吧！剩下的工作，等吃完再弄。」看著依舊有些工作人員在忙碌著，呂言揮揮手就示意大家先休息、吃飯。
看到呂言喊大家吃飯，一直在大嶼山奮鬥的工作人員們傻眼了。
有些跟呂言關係熟絡的工作人員，詫異問道：「導演，你們也還沒吃飯呢？」
「沒呢！晚上就得拍攝，所以先趕過來再說。大家準備開飯嘍！」呂言微微一笑，回答道。
這樣的舉動，自然是博得了在場所有工作人員的好感。呂言倒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想法，新聞發佈會後時間已經差不多了。所以就建議大家先上大嶼山，條件雖然艱苦些，但為了拍攝大家忍忍就過去了。
吃飯也不過是幾張大桌子拼在一起，呂言他們一干主創和演員們在一起，而工作人員們也都就座。飯菜並沒有什麼好壞之分，大家吃的都一樣。
吃飯的同時，呂言也關注著大家。大部分人都是邊吃邊聊，顯的格外開心。而張國榮則吃的很細膩，很講究。王祖賢默默無語，顯然因為新聞發佈會的事情而沒有回過神來。相對而言，總體的氣氛還是不錯的。
「導演，今天拍攝的第一場戲是什麼？」午馬邊吃邊問道。
「就是劇本的開頭！」
其實午馬是不用跟大家一起這麼早來到大嶼山的，畢竟他雖然是男一配，但戲份顯然沒這麼快安排上。不過午馬現在就接了《倩女幽魂》一部電影，寶禾新片又還沒開始籌備，所以便早早的上來了。更主要的是，他想看看劇組，多增進熟悉感。
「馬爺，你不用擔心吶！什麼時候想回去就回去，我們就得窩在這吃苦頭嘍！」程小東玩笑的抱怨一句，其實大家都知道接下來的拍攝會異常的辛苦。
第一場戲的拍攝，易守逸顯然還沒跟張國榮、王祖賢他們交代。這會王祖賢一聽第一場戲竟然是劇本開頭，頓時就愣了愣。因為劇本開頭這場戲，正是屬於她的鏡頭。
忽然，呂言好奇道：「強仔，第一場戲的那個書生是誰演啊？」
到了這個時候，他才意識到好像劉偉強當初遞給自己演員表時少了那麼一個人。雖然那個書生就是個龍套，但也不能隨便找個人湊合吧？根據呂言的要求，扮演那書生的人選必須靚仔和富有書卷氣。但現在看來，好像劉偉強根本就忘記了？
劉偉強聽到這個問題的時候，卻壓根就沒有像失誤的樣子，反倒是相當配合的拍了下額頭道：「哎呀！我給忘記了……」
「你那表情，像是忘記了麼？」呂言雖然不知道劉偉強搞什麼名堂，但顯然不是像他所說的忘記了。
這個時候，程小東也故意插上一句道：「強仔，你也太粗心大意了。現在怎麼辦，難道讓言仔來跑龍套嗎？他可是導演……」
「對喔！小東，你這個建議不錯。言仔的年紀也差不多，而且挺靚仔的。書卷氣，那明顯是有的嘛！導演怎麼了，就跑個龍套而已。到時候我們掌機就好了！」
這一唱一和之間，呂言哪還不明白自己是被最為倚重的左膀右臂給整了。
「你們沒搞錯吧？真沒找演員？」呂言抽了抽嘴角，有些無語的看著劉偉強和程小東。
但兩人堅決的搖搖頭，異口同聲道出「沒有」的時候，呂言無奈了。
「這才開機拜神，你們就整我。我哪會演戲啊……」
「不會啊！就幾個鏡頭而已，我覺得言仔你挺上鏡的。」
杜可風的突然接話，頓時讓所有的人都笑了起來。這個木頭一樣的攝影，往往這種時候就會開始自己的『冷笑話』。
而直接導致的後果，就是呂言無可奈何的拍著額頭在思考到底該怎麼辦。
「不用想了，準備去現場開拍吧！」程小東『安慰』的拍了拍呂言的肩膀，忍著笑意就起身招呼起工作人員前往拍攝地點。
到了這個時候，呂言明顯是沒有了任何退路。如果他拒絕了，那麼今天的安排顯然又是做了白工。就算選其他的鏡頭來拍，也明顯會讓那些佈置場景的工作人員們叫苦不已。
《倩女幽魂》之所以選擇在大嶼山拍攝的另一個重點，就是因為在鳳凰山上有一座破落的寺廟。這座寺廟在後來，就一直被一些劇組拿來取景之用。為了增加它的一些詭異性，呂言更是讓工作人員去其他地方租借了四大天王石像放在門口。
這座寺廟，自然就成了《倩女幽魂》中所需要的蘭若寺！
晚上的大嶼山，海風顯的特別的大。不過在拍攝地點，此時卻是燈火通明。工作人員正在為王祖賢換妝，而燈光師、攝影們也都在快速的佈置著。
「言仔，你很緊張？」
「你以為呢！你個仆街仔，下次再這麼整我給你沒完！」呂言看到劉偉強忍俊不禁的樣子，頓時爆了一句粗口。
「哈哈！沒下次，沒下次。說不定你自己跑個龍套後，會愛上表演呢！到時候，別把主演的錢都給搜刮了。」對於呂言的性格，劉偉強當然早就是摸透了他的脾氣。而且兩人的關係也特別的好，開起玩笑來自然是肆無忌憚。
根據呂言當初自己提出的要求，這會全部在他身上得到了證明。一個書卷氣十足的靚仔書生，在經過工作人員的換妝之後馬上就呈現在了大家的眼前。
只不過這個書生的臉色，明顯不太好。
不過真正讓大家驚艷的，依舊只是王祖賢而已。她一身白衣飄逸、鬼魅氣息十足的樣子，頓時讓大家都傻了下眼。
天生的古裝女主角！
這就是劉偉強等人給王祖賢下的定語，王祖賢單單憑藉著外表就徹底征服了他們。在大家現在看來，只要王祖賢表演的不是那麼差，那麼她的角色絕對是精彩的。
這個時候的王祖賢，心情跟呂言差不到哪去。也是忐忑，也是不安。雖然這場戲，她的正面都會很懵懂的樣子。但怎麼都想不到，自己的第一場戲居然就是跟導演演對手戲……
「好了，大家都埋位吧！各部門也準備……」
既然呂言親自上陣，掌機的任務自然就落在了程小東的身上。
其實這場戲，就是簡單的幾個畫面而已。
孤燈之下，呂言扮演的書生正在埋頭苦讀。不過他這才拿起書來，程小東馬上喊道：「cut！」
「言仔，表情！注意你的表情！還有，讀書的時候只要微微動下腦袋就好了。不用轉啊轉啊……」
對於程小東的指點，呂言只能很無奈的翻翻白眼。不過他還是很有職業道德的，做什麼就要進入角色。就像現在，他既然做為演員就自然而然的聽從起程小東的指揮來。
不得不說，呂言的表演天賦還是可以的。他一本正經的拿起書看了起來，當王祖賢扮演的聶小倩忽然出現在自己面前開始翩翩起舞時，看過去的眼神也是非常的到位。
可是第二次的『cut』，馬上就又出現了。
就在王祖賢將白色絲帶拋向呂言時，程小東就喊了起來。
拍攝的現場這會略顯昏暗，外頭卻是人聲鼎沸、燈火通明。那些工作人員們顯然都紛紛看著呂言的表演，有的都偷偷捂嘴輕笑。
「言仔，你不覺得你接到絲帶嗅一下的時候表情很猥瑣嗎？特別是再次抬頭看過去的時候，能不能別那麼『淫』蕩……你是個書生，注意形象！！！」
「你老母的！」呂言輕罵一聲，不過也確實明白自己的錯誤犯在哪了。
不過接下來的戲份，就讓呂言有些『難以接受』了。因為，他將跟王祖賢拍攝激情戲。呂言自己做夢都沒想過，自己的電影初亮相居然會是個激情書生……這可真夠造化弄人的。
也正因為一下子覺得不知道該怎麼演，到這個戲份時呂言馬上喊道：「小東哥，先停一下。我沒演過激情戲啊！！」
此話一出，現場所有工作人員先是目瞪口呆，隨即都哈哈大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