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八十七章 全城風暴 文 / 衣冠似雪
第八十七章全城風暴
在香港，三天之內本土票房突破五百萬是個什麼樣的概念！這樣的成績，足以傲視那些所謂的『大卡士』、所謂的超強明星陣容。哪怕是票房記錄保持者的『最佳拍檔』系列，也未曾如此的瘋狂過。
「喂！老闆，各自電影院門口依舊是長龍！怎麼辦？」
德寶電影公司的辦公室內，潘迪生聽到這話想都沒多想道：「繼續加場！《英雄本色》火到這地步，沒辦法了！」
是啊！沒辦法了。
因為德寶院線上映《英雄本色》的第二天，《皇家師姐》也正式上映。但前來買票的都是要求觀看《英雄本色》的觀眾，導致《皇家師姐》無人問津。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加場。能加多少，加多少！
饒是如此，德寶各個院線門口依舊擺起了長龍。
「今天可千萬要買到票，昨天等一天都沒等到！」
「是啊！我朋友說《英雄本色》太好看了，特別是周潤發演的阿嘜！」（小馬哥叫mark，粵語中叫做「阿嘜」，我們則習慣地稱呼他為「小馬」。）
「那是！小馬哥實在是太帥了，我已經看了兩遍還是覺得不過癮。」
「第三遍來看了？哥們，太不厚道了吧！讓我排你前面吧！我可是一遍都還沒看上……」站在剛才說話那人後面的那位，連忙叫喊起來。
大家排著隊，都是議論紛紛。特別是隊伍中居然有不少已經是第幾遍前來觀看，講起《英雄本色》來那是讚不絕口。越是如此，那些沒看過的觀眾們越是心急。
而媒體跟影評人，則紛紛為《英雄本色》開始推波助瀾。一時之間，《英雄本色》風頭無二。
《為何鍾情——小馬哥》
小馬哥有兩件行頭不離身，風衣和牙籤，就好像關二哥的赤兔馬與青龍刀。如果出入過南方，嘴裡叼著根牙籤是市井中最尋常的例牌。一臉的壞笑，然後用美金去點嘴邊的煙，嗯，放蕩不羈可說是小馬最初的註腳。
台北，西門町。
這是個繁華的不夜城，猶如東京的新宿或者香港的缽蘭街。那天台北的黃昏一定很美，美得像血。
小馬將手中的報紙丟到風中，只聞殺氣如霜，漫天。
小馬如花蝴蝶般從人群中穿過，依舊壞笑，依舊與任何一個從身邊經過的女人打情罵俏。
隨後他抄出藏在花盆裡的槍，進到一間滿座的包房，風衣飄過，殺戮開始，硝煙四起，子彈像流星雨一樣帶著燦爛的火光，一個個人倒下了，血在飛。
小馬手持雙槍，在子彈和硝煙中宛如獨舞，沉穩地如同面對群狼的獵人。鏡頭把所有的焦點都集中到他的身上，一個復仇的英雄誕生了。如果不是因為不知道哪個混蛋沒長眼，讓小馬的腿上中了一槍，以至他後來走路有一點一瘸一拐，那麼這一戰，堪稱完美。
就好像世間的事情十有**都不如意，真正完美的東西反而不能持久，正因為有了殘缺才有了後面的故事，也就讓我們至今念念不忘。
三年後的小馬拖著條殘腿擦車的鏡頭就像一把刀割在心頭上一樣那麼令人難忘。曾經肆意張狂、飛揚四射的小馬不見了，只剩下一個拖著殘腿的小混混。所以當豪哥心痛地說：「你在信裡說的不是這樣……」那麼地心碎令到所有的熱血都化成了眼淚。
三年後的豪哥，便好似意欲退出江湖的令狐沖，他的落魄原自心中的無所欲。然而一入江湖，便永遠都是江湖中人，你可以放得下以前，你可以說「阿sir，我不做大哥好久了」，但是別人又如何放得下你？人心就是江湖啊，你怎麼退出？
所以小馬看透了江湖，一入江湖便決然不退。
「……我等了三年，是為了等一個機會……我要爭一口氣，不是想證明自己有多了不起，我只是要告訴別人，我失去的東西我一定能拿回來！」
天後廟裡，同小馬一起等候交易的阿豪向屹立在神像面對沉思的小馬問道：
「你信不信有神？」
小馬說：「信。我就是神！神也是人，能掌握自己命運的就是神！」
何等的信念，何等的大將風範！豪哥如果說是個沒落皇孫，那麼小馬便是力挽狂瀾的蓋世英雄！
當豪哥面臨生死存亡，小馬將快艇掉頭重新殺入重圍當是江湖中最為蕩氣迴腸的一幕，那個從前面對群狼的小馬回來了，這一次他更加義無返顧，所謂破釜沉舟。
在硝煙中，在槍林彈雨中，我們焦急地等待著那麼光明而好萊塢式的結局來討好自己偏袒的心，然而，就在那一瞬間：
「做兄弟的……」
砰！
希望嘎然而止，江湖在那一刻寫下了最沉重的一筆。我們看著逐漸倒下的小馬，臉上儘是如豪哥和阿傑般扭曲的表情，絕對不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小馬在即將化解豪傑兄弟恩怨的那一刻，悄然而去，他走的是那麼地突然，突然到令上帝也不知所措。
感謝呂導演為我們塑造出這樣一個有血有肉的小馬哥，感謝呂導演為我們呈現出一部真正屬於男人的電影！——————《觀影雜誌》主編——馬德維。
「牙籤是用來剔牙的，可自從周潤發叼個牙籤出道以後，這牙籤的作用就改了——簡直成了『酷』的代名詞，眾人追風模仿。」叼牙籤者因為有發哥做榜樣，也就不會認為這是什麼「不雅之舉」，儘管很多人叼牙籤的樣子很難看，有時簡直就是令人噁心。但發哥是他們的偶像，他們沒有發哥的高大帥氣，沒有發哥的眼睛和笑容，但他們可以模仿發哥這個叼牙籤的小動作，確切地說，這是發哥扮演的「小馬哥」的一個動作。
這個《英雄本色》中的小馬哥，他以風衣墨鏡、雙手掄槍的瀟灑英姿宣告了香港電影「英雄片」的誕生。
事實上大多數人對於第三號男主角小馬哥，確實情有獨鍾。他們往往忽略了本片當初作為最大賣點的二號男主角——張國榮。
少許有報道提到他，也無非是一句「張國榮扮演的警察也很到位，正是他這並不嫻熟、略顯青澀的演技才演活了一個初出茅廬、不諳世事的年輕警察形象，如果換做一個老手，說不定還沒有榮少來的真實。」
好在《英雄本色》的主題曲——《當年情》也隨著影片的走紅而深受廣大觀眾和歌迷喜歡，大家紛紛期待著張國榮新專輯的發佈。
不過最為讓圈內外人士詫異的，不是媒體筆者的堪文。也不是著名影評人的評論，而是一篇登在《明報》上由『電影工作室』——徐克發表的文章。
「當初言仔帶著劇本來到我辦公室時，我還同他爭吵過演員的選定。直到今天，我不得不說一聲佩服！他是個極具才華的後生仔，當初做我助手的時候我們就都發現了這點。
雖然最終因為各方面原因導致這部電影當時沒有拍成，但到今天總算是完成了他自己的夢想！
劇本當初我看了不下十遍，一開始是想幫言仔潤色。但反覆看了之後，才發現這根本就是無懈可擊的劇本！
《英雄本色》中我最喜歡的人物是狄龍扮演的宋子豪。我問過許多朋友，他們都異口同聲的告訴我喜歡小馬哥，喜歡他為朋友兩肋插刀，喜歡他對兄弟肝膽相照。
誠然，小馬哥活得很瀟灑，為了一件事情，可以毫無顧忌不計後果的去做，不知道其他人能不能做到，我是一定不行。我們生活在這個社會，有許多事情是很無奈的，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按照我們的意願來進行，所以我們要考慮許多不情願考慮的問題，做一些我們不情願做的事情。宋子豪面對自己弟弟的不理解，他無奈的說「長官，我不做老大已經很久了」；
面對小馬「我等了三年，三年那，我想從頭再來，不是為了證明什麼，只是拿回我原來屬於我的」的心願，他無能為力，感到汗顏；
面對譚成的咄咄逼人，他只能一味的退讓，我覺得他活得真累。宋子豪的形象正是對我們現在現實生活中不少人的生活的反映。
言仔，恭喜你！」
伴隨著無數好評和掌聲，《英雄本色》僅用一周票房就突破千萬。而此時無數的媒體希望能夠採訪到呂言，這個神奇的導演。而且大家到這會才發現這個導演無疑是香港最年輕的導演，而且是最成功的新人導演。
但呂言卻並未接受任何的採訪，似乎就突然人間蒸發了一樣。
既然找不到導演，那麼就找主演。可惜大家最想採訪的『小馬哥』周潤發，卻意外的不在香港。
原來由周潤發主演的《等待黎明》參加亞洲太平洋影展，所以此時人並未在香港。事實上自從周潤發接拍《英雄本色》開始，就好像開啟了電影的走紅之旅。雖然金像獎上並未如願拿到最佳男演員，但《等待黎明》中的葉劍飛一角卻獲得第22屆台灣電影金馬獎最佳男主角獎。
當時他趕回拍攝時，呂言還刻意安排了個慶祝會讓整個劇組為他慶祝了一番。
而狄龍，則正式憑借《英雄本色》再度進入了觀眾的眼簾。
嚴格來講，狄龍才是《英雄本色》的第一男主角。只是在拍攝過程中，周潤發所飾演的角色十分出彩，使得導演有意加戲。而狄龍周潤發二人對此表現得一個大度一個謙遜，這才成全了小馬哥風頭出盡。以發哥的強大氣場，能讓他心甘情願叫一聲「大哥」的人物，數來數去大概也只有那麼不多的幾位，而狄龍便是其中之一。
tvb的綜藝節目邀請迅速狄龍參加，當主持人問他覺得自己最滿意的作品是什麼。
狄龍想都沒想，便回答道：「《英雄本色》是我自己最滿意的作品，最讓我感動的是裡面有濃厚的兄弟情。其實不論是我，發仔，還是導演，都處在事業低潮期。就算阿傑，在電影界也是平平。所以我們大家都很團結，都鉚足了勁。」
「龍哥你一直都是偶像來著！」
「那是以前了，我還記得年輕時，我本來有一份在洋服店的穩定工作，薪水相當可觀。卻被有著收藏有為青年愛好的嘉禾大佬何冠昌老爺子一句「我們這是藝術啊，藝術是可以成為終身職業的」給忽悠得熱血沸騰進了影壇，然後從死跑龍套的做起。」
「呵呵！這次你們這群男人都碰撞出火花，現在《英雄本色》好火。榮少的阿傑，也很不錯。對了，龍哥最近沒和呂導演有聯繫嗎？」主持人話語之中，暗藏了幾分詢問道。
「其實導演都不喜歡我們在拍攝之外叫他導演的，他人好好的。雖然年紀輕，但拍攝之外都很好商量。其實我和發仔他們，都習慣用電影裡的名字來稱呼了！因為，大家都拍的好投入的。至於導演，原本是說要搞慶功宴的，不過發仔現在參加亞洲太平洋影展。所以就決定等他回來，再開嘍！」
……
其實一干《英雄本色》的幕前、幕後，此時最為愜意的莫過於呂言了。
因為新專輯的籌備，張國榮則一直潛心錄歌。凡是參與《英雄本色》演出的主要演員，此時都是受到極大的關注。反面角色李子雄，頓時接到tvb電視劇的一個重要角色。哪怕是沒有多少戲份，純屬花瓶的朱寶意都接到不少通告。
「言仔，你倒舒服。天天躲在家享受，我們都快煩瘋了！」當呂言再度進入東城映像的辦公室時，劉偉強馬上抓狂著說道。
「是不是一下子火了，不太習慣？」呂言戲謔的笑道，其實這幾天在家的他可沒少看報道。只不過前段時間實在是太勞累了，所以剛好借這個空閒時間好好休息。
劉偉強瞪著眼睛，苦笑道：「我可不是演員，圈外人有幾個關心幕後的。你不是說回家構思新劇本嗎？怎麼樣了！這幾天可是有十來個台灣、新馬的片商找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