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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泰昌元年 第二十三章 廷推人選 文 / 石頭比較多

    第二十三章廷推人選

    看到皇上流淚,眾人都慌了手腳。魏朝抓起手帕就要給皇上擦拭……,方從哲卻帶著劉一燝、韓爌、姚思仁和孫承宗跪倒在地,「臣等無能,不能解君父之難,死罪,死罪。」

    聽了這話,朱由校更覺得委屈,乾脆嚎啕大哭起來……,慌得眾人手忙腳亂,卻始終勸不住皇上。最後實在忍不住,方從哲鼻子一酸,也陪著哭了起來……。這下好了,一個人哭,兩個人哭,其他的幾個也哭了起來。最後,一看大家都在哭,旁邊站著的兩個小雜役,也趴在那裡乾嚎起來……。弘德殿內,頓時哀聲一片。

    如此哭了半晌,朱由校才止住悲聲,左手拉住方從哲的手,右手扶住劉一燝的肩,喊過韓爌等人,哽咽著就要講話,卻一句話也說不出口,全化成了一聲歎息……

    方從哲擦擦眼淚,抽泣著言道:「臣等前時駑鈍,全不知國事如此艱辛,請陛下放心,臣等這就回去商議救災事宜。陛下那道詔書,臣等也立即簽發,決不誤事。」

    劉一燝也抽泣的附和道:「方大人所言極是,請陛下放心,臣等這就去辦。」韓爌也在一旁連連點頭……

    朱由校點點頭,應道:「幾位愛卿辦事,朕自然放心。」

    方從哲剛要起身告退,卻想起一事,便從懷中掏出一份奏章,親手遞給皇上。「陛下,這是吏部提出的廷推名單,請陛下御覽之後,交予臣等辦理,也好補足閣臣之數。」

    朱由校點點頭,心想,這就是今日的第三件事了。便打開奏章,坐到御座細細觀看……

    奏章之上,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李三才。後面寫著履歷,『……萬曆二十七年以右僉都御史總督漕運,巡撫淮陽;萬曆三十九年,致仕,居通州』。看到這個名字,朱由校眉頭微微一皺,卻知道此人雖然有才,但品行惡劣,更是東林黨重量級人物。如果讓其入閣,怕是黨爭再起,便提筆在明後寫上,「國事艱辛,朝政平穩為上。此人卻毀譽參半,奈何,奈何」。然後再往下看……

    看到皇上臉色不對,更在奏章上隨意批改,方從哲等人心中起疑,卻不敢貿然詢問……

    朱由校再往下看,卻發現剩下的都是在職職官,難以立即上任,便搖搖頭。問道:「這名單上的人,可有正在京師的?」

    方從哲一愣,連忙奏道:「啟奏陛下,名單之上,確有兩人正在京述職,等待召見。這二人分別是陝西左布政使王之寀,陝西朝邑人;山西右布政使解經邦,陝西韓城人。」

    「王之寀、解經邦,」朱由校翻了翻名單,確實有此二人,還都是陝西人。卻想起陝西旱情最為嚴重,後來的民亂也極其慘烈。便想啟用這兩個本鄉本土的,也好方便日後賑災。剛要直接任命,卻想起明朝的一項慣例,閣臣非廷推者,必受攻訐。便言道:「此次廷推,選閣員二人,以此二人為候補,得票多於一半,即可補入內閣。」將奏章一收,便不再言語。

    ……方從哲等人都傻了眼,二選二,這樣也行啊?方從哲連忙出列,剛要張口說話,便被朱由校攔了回去。「方愛卿不必多言,此次增補閣員,關係重大,既要是地方大員,又要召之即來,來之能用。也只好這二人了,如果有人得票不超過一半,那就從另外的名單中選拔……」

    聽了這話,劉一燝連忙上前奏道:「啟稟陛下,前漕運總督李三才,正閒居通州。是否將其加入名單,三中選二?」

    朱由校搖搖頭,否決道:「此人毀譽參半,朕恐黨爭再起,還是令其閒居吧。」

    劉一燝老臉一紅,訕訕的退下……

    朱由校不為己甚,言道:「內閣可代朕下旨,催促史繼偕、沈飀、朱國祚、何宗彥四人盡快進京,」想了想,又道:「冬日天寒,就以明年五月為限,逾期不至者,另行增補閣員。」

    方從哲一愣,看來皇上還真不好伺候。忙和劉、韓二人上前接旨,「臣等遵旨」。

    見皇上已經把朝政處置妥當,韓爌才出列奏道:「啟奏陛下,臣等前來見駕之時,於路途中發現了一件咄咄怪事,陛下可願與聞?」

    朱由校心想,我如今忙不完的公務,哪有時間聽你閒聊。便淡淡言道:「大千世界,無奇不有。既是怪事,那就見怪不怪即可,何必大驚小怪。」

    韓爌原想婉言勸諫,卻不想朱由校不解風情,硬邦邦的就給堵了回去。當下氣的韓大學士臉色發白,久久說不出話來……

    劉一燝見自己的同志加同僚被皇上一句話就堵了回來,心中一陣惱怒,更以為是皇上有意折辱韓爌。就有心為自己的東林黨同志出此惡氣,便上前直言勸諫,也幸虧想起皇上適才一心為國之態,便將話語放緩了三分:「陛下,前賢有言,勿以惡小而為之。陛下白晝狂奔,毫無天子儀態,如今已傳遍宮城內外,成為笑柄……」

    看到劉一燝如此不留情面,方從哲連忙插話道:「陛下如想謁奉先殿,可乘步輦前往,如願表達虔誠之意,亦可步行;如時間不夠,可擇時再去,萬不可慌慌張張,失了天子體統。」

    朱由校這才明白過來,原來這些大臣是在為早晨之事勸諫。便笑了笑,言道:「昨日,朕定下作息日程,早起去要按時前去奉先殿祭祀。卻忘記了奉先殿路途遙遠,所留時間太短,只好跑步前去。到讓大家見笑了。」

    ……大臣們一陣無語。良久,才有人弱弱的問了一句:「陛下又有何要事?竟然時間如此不夠?」

    「朕答應了孫大人,」朱由校看了眼孫承宗,「每日要晨讀半個時辰,又豈能食言。至於給列祖列宗上香祭祀,縱是有所不恭。看在朕虛心求學份上,朕想,列祖列宗也會原諒朕的。」

    ……大臣們更加無語,心說,你的老祖宗,還是你最瞭解。我們就不摻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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