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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泰昌元年 第十六章 新任廠督 文 / 石頭比較多

    第十六章新任廠督()

    見皇上的目光從自己身上移走,反而低頭去和魏朝談話,魏忠賢的心中一片冰涼……

    「看來,我真的沒有出頭之日了」,一想到這兒,魏忠賢就暗恨客氏的愚蠢。「哪有你這種蠢材,對著皇帝卻不知收斂,反而挾恩圖報。這下好了,你們母子二人跑到南京享福,反而讓老魏在此煎熬……」一雙狠毒的眼睛飛快的掃過魏朝,卻隨即低下頭來……

    魏忠賢是在準備隨客氏母子南下之時,被朱由校留下的。為了不讓他被魏朝暗害,還特命他在自己面前做了個灑水掃地的雜役……

    當日,聽得魏朝傳旨,令客氏隨子南下,『非特旨不得入京』。魏忠賢就覺得不妙,忙求了客氏,要隨她南下。不成想,卻被一個小黃門叫住,以其有罪,貶為雜役,在乾清宮當值。當時,魏忠賢還有些期盼,希望自己能入了聖上之眼,再有出頭之日……

    魏朝冷冷的盯住魏忠賢看了一眼,心中滿是憤恨。「你這閹貨,敢和我搶客氏,讓我成為宮中笑柄……」暗自咬牙,「看我如何收拾你……」

    「傳魏忠賢……」,正當魏忠賢魂遊九霄之時,大殿內傳出一道聲音,聽在魏忠賢耳朵裡,卻如天降綸音一般。

    「奴婢在,」狠狠地在自己大腿上掐了一把兒,確認自己不是在做夢後,魏忠賢哭著喊著就進了弘德殿……

    大殿內,從司禮監秉筆、乾清宮總管太監魏朝以下,七八個太監宮人個個目瞪口呆,「怎麼突然間,這鹹魚就想翻了身?皇上不是不待見魏忠賢嗎?」……

    看這魏忠賢哭著喊著衝了進來,臉色明顯比以前憔悴。朱由校笑道:「這幾日,忠賢過得可好?是否受了委屈?」

    聽了此言,魏忠賢只覺悲從喜來,連忙跪倒奏道:「啟稟陛下,奴婢罪有應得,不敢勞陛下掛念。」

    「你知錯就好,」朱由校點點頭,看來真不愧是九千歲,還真能忍。「有道是,知錯就改,善莫大焉。你改正了錯誤,還是朕的好……」朱由校猛地住了嘴,好險沒說漏了。穩穩心神,才接著道:「還是朕的好奴才。你去給魏伴伴行個禮,認個錯……」掩飾道:「這幾日,魏伴伴沒少在朕面前提你。你也要好好學學魏伴伴的胸懷……」

    聽了皇上這話,魏朝、魏忠賢兩人齊翻白眼,「皇上,你不就是讓我們有個台階下嘛。用得著這樣煽情」。但人處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魏忠賢先上前認了錯,賠了不是;魏朝也做出一番高姿態。片刻間,兩人便如兄弟般親熱了起來……

    見兩人面上熟絡,卻透著幾分疏離,朱由校滿意的點了點頭。稍等片刻,卻突然問道:「魏朝,大伴的身體好些了嗎?」

    這幾日,司禮監秉筆太監王安身體又不舒服,便告病休養,朱由校便派了魏朝,每日探視……

    見皇上發問,魏朝顧不得和魏忠賢繼續虛以委蛇,向前回稟道:「回陛下話,昨日奴婢前去打看,大伴已經漸好;今日已經去衙門理事,只是怕過了病氣給陛下,才不敢前來見駕。」

    「原來如此,」朱由校點點頭,「大伴事務繁重,身體卻一直不好,到難為他了。」

    魏朝連忙奏道:「大伴曾教導奴婢,說吾輩乃刑餘之人,幸得聖天子呵護,自當殆精竭慮,為陛下分憂。」

    朱由校點頭稱善,卻又說道:「話雖如此,但朕也不能看著大伴受累。」稍一思付,便道:「這樣吧,司禮監掌印還空著,就讓大伴做了掌印太監,如何?」

    魏朝、魏忠賢連忙點頭稱讚,這個法子好。可以不讓王安過度勞累,也能發揮他的所長。朱由校也十分得意,馬上派小黃門召王安晉見,也好當面任命……

    功夫不大,王安就趕了過來。朱由校看王安臉色不好,真正是大病初癒。心中頗有幾分感觸,便寬言相慰:「大伴大病初癒,就要忙於政務,朕心甚是不安。還請大伴保重身體,莫要太過勞累才是。」

    王安連忙謝恩,言道:「奴婢刑餘之人,卻受陛下三代洪恩,自當盡力相報,又豈敢懈怠。」

    閒談兩句,朱由校轉過話頭。言道:「當日朕登基之初,司禮監內魚目混雜,急需大伴穩定朝政,才命大伴以司禮監秉筆視東廠事。不像卻勞累大伴病倒,朕心中著實不安。如今大局已定,又增補了魏朝為司禮監秉筆。還請大伴放下擔子,進位司禮監掌印。如此,一切瑣事俱交魏朝等人辦理,大伴攬個總,也可稍微安歇……」

    司禮監為宮中衙門之首,素來節制其他衙門;司禮監掌印更是宮中數萬太監之首,一向為太監所敬重。王安原聽了小黃門消息,知道自己將進位司禮監掌印。歡喜之餘,更早早的打定主意,要向皇帝推卸一二,也好顯得自己不戀棧位。不成想,卻被皇上一陣軟言相求。把陞官進爵變成了培養後進、給己修養。一時間,只覺好笑……

    思慮再三,又想起陛下登基故事,王安最終沒有推卸,直截了當的答應了下來。「老奴這些日正覺得力難從心,不成想主子已經想到老奴前面。如此厚恩,老奴豈敢不從。」說著,便跪地謝恩。又道:「如此一來,老奴也能時常在陛下面前伺候,還望陛下不以奴婢老朽,准老奴之願。」

    朱由校終於鬆了口氣,還好,總算拿下了第一個堡壘。心中高興之餘,語氣就多了幾分喜意。「大伴今後做了掌印,就讓魏朝做首席秉筆太監,今後如果遇見合適的,還可再行進補。」

    心中微微一動,又道:「魏朝這個乾清宮總管還兼著,」扭頭對著魏朝,「你和大伴就在西廂設個值房,每日奏章批紅,就在這裡進行。」

    王安、魏朝聽了,連忙上前領旨……

    頓了頓,王安奏道:「陛下,這東廠又交何人掌管?」

    朱由校略一沉吟,笑道:「大伴進了司禮監掌印,又要休養身體,這東廠自不方便掌管;魏朝身為首席秉筆太監,又兼著乾清宮總管,也是事務繁忙……」卻絲毫不給王安、魏朝等人推薦機會,直接定了人選。「魏忠賢原是東宮舊人,朕看他也有幾分忠心,就讓他補個司禮監秉筆,掌管東廠吧。」

    王安聽了一陣訝然,卻對魏忠賢有所印象,雖反感其小人行徑,但也不願觸了陛下霉頭。便點頭稱善……

    魏朝聽了一陣茫然,這一個多月,自己對那魏忠賢百般凌辱,卻不成想,他還有鹹魚翻身一天,卻不敢抗拒陛下旨意,只好低頭認了……

    魏忠賢則是心中狂喜,連忙上前謝恩,又表了一番忠心,這才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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