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陽尋破浪 第三章 跟著我吧 文 / 回吟

    第三章跟著我吧

    「那個男的看起來真的好慘啊，年紀都這麼大了，還要上街要飯，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弄的。」一中年婦女對身體的同伴說道。

    她身邊的同伴聽了這話，立刻點頭贊同道：「哎，這世道，他不是活不下去了也不會上街乞討的的。人活著，還不就是活著一張臉嗎。你看他寫的那張紙沒有？他是化岳人，我以前也是的，能幫就幫他一點吧吧。」

    「哎，話是這麼說，但是我看那人又不缺腿又不斷手的，怎麼就不願意去找點事做呢？」那中年婦女聽了同伴的話，有些不解的問道。現在是2001年，職業乞討的團隊還很少，社會上人的同情心倒也充足。雖然如此，對那健康的中年男子，婦女口中還是有些懷疑。

    她那化岳出來的同伴聽了這話，搖了搖頭道：「誰知道他是怎麼搞的呢，哎，這世上，誰沒有個難處？能幫一把就幫一把，別的，也就不要再去多想了。」

    聽見這兩位婦女的對話，知道是有一個年紀不小的化岳人正在前面乞討，黃文浩便也向著那被人群阻擋的地方走了過去。

    此時的陽尋，雖然拜金之風已經盛行起來，但是社會風氣還沒有後世那麼的冷漠。因此，進入這一群人之中，黃文浩還真費了不小的力氣。

    才一走到最裡面，看著那乞討的中年男子，黃文浩半天說不出話來。這人，正是曾經被自己救過一次但卻因為自身的懦弱和那些搶劫犯一起陷害自己的蔣志明。此刻的蔣志明，幾乎讓他認不出來了。

    本來烏黑的頭髮，已經出現了無數白髮。上次見面雖然狼狽，但可以看出來十分考究的西服，也已經換成了一套污穢骯髒不知從來裡檢來的破洞黑衣。而在他的腳上，居然連鞋都沒有穿，只穿了一雙已經看不出本來顏色的襪子。一眼看去，哪還有上次見時的模樣？簡直就是個流浪多年的乞丐。

    如果說他的穿著已經讓人心生同情，那他那一張苦臉，更讓人見之便憐。那一張絲毫沒有生氣的臉上，幾乎見不到一絲活人的氣息。那一雙睜的老大的眼睛裡，也如一波死水，沒有絲毫波瀾。那時刻掛在臉上如同心死一般的表情，讓人一看便覺得極其可憐可怖。

    黃文浩才看了一眼，一對直眉便已經皺了起來。雖然當時的他對於蔣志明極其的憤怒，雖然他更知道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但他卻從來沒有想過把他弄成現在這個樣子。他怎麼也想不到，僅僅是失去了工作，蔣志明就會落到現在這個下場。

    黃文浩雖然不知道他是是如何變成了這樣，但是心中也有了一些自己的猜測。站在他的身邊，看著這個曾經因為懦弱想要毀掉他未來的男人，他的心情極其複雜。

    蔣志明此刻，似乎完全沒有察覺到他的到來。雖然一雙眼睛睜的老大，卻沒有絲毫的焦點，如同已經完全失去了所有神志一般。

    聞著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惡臭，看著他衣衫襤褸的樣子，感受著著他心如死灰的樣子，片刻之後，黃文浩終於做出了自己的決定。

    「喂，你還認識我嗎？」對著蔣志明，他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聽到黃文浩的聲音，蔣志明猛的一下回過神來，似乎聽出了他的聲音，臉上的表情一下變的極其複雜。先是一絲害怕，接著變成了極其畏懼，最後才變成了完全的愧疚。但在這複雜的表情中，惟獨沒有哪怕一絲的怨恨。

    雙眼終於恢復了焦點，他艱難的動著自己的脖子，抬起頭對著黃文浩看了過去。

    看著比起記憶中再次長高了一些的少年，看著這個將自己弄到如此地步的少年，蔣志明卻一下跪在了地上。因為身體太過虛弱的緣故，他這一跪之下，整個身體都趴倒在了地上。

    「黃文浩，對不起，對不起，真的對不起！！！」他那微弱，卻帶著極其濃烈感情的聲音，從他按在地上的嘴中傳了出來。

    「道歉是沒有意義的事情，我也沒有打算繼續狠你。現在，站起身來，跟我走。」黃文浩聽著他的抱歉，薄薄的嘴唇中吐出了這樣一句話。

    身邊的路人，聽到他們的對話都十分的驚訝與好奇。但見兩人似乎沒有多說什麼的意思，便也不再圍觀，各自離開了。在他們的心中，許多不同的人物關係——比如對子刻薄的父親，比如惡毒的親戚，等等奇妙的設想不斷出現。

    蔣志明搖晃的站起身子，雖然緩慢，卻終於站了起來，讓自己不再倒下。

    「跟我走，洗個澡換個衣服吃頓飯，再告訴我你怎麼變成了這樣。」黃文浩看著堅持站著的他，語氣中終於有寫了一些溫度。

    如同跟著自己的主人一樣，蔣志明一直步步的跟在他的身後。

    接下來，問了三家店，花了三倍的價格，黃文浩終於找到一家願意讓他洗澡的澡堂。接著，他順便給了服務員300塊錢，讓服務員買了一套衣服回來。

    半小時後，洗乾淨穿著整潔的蔣志明，與他坐在了一個小飯店中。看著對面雖然身體整潔，但還是一臉死氣的中年男人，黃文浩終於開口問了起來。

    通過提問，黃文浩這才知道，那一晚所發生的事情，雖然陸定平與他都沒說出去，但還是被一些知情人不知怎麼傳了出去。在民風尚有些古樸的化岳，無數人對於蔣志明這樣的人都是心生鄙夷。不僅如此，他那老婆，也早就對自己丈夫平日的窩囊懦弱不滿，已經在外找了個野男人。恰好出了這件事，他們又沒有孩子，便飛快的和他離婚了，投入了其他男人的懷抱中。

    失去了工作，失去了老婆，被無數朋友鄙夷，蔣志明本就軟弱的心房完全崩潰了。老婆離開之後，他便開始了日日喝酒賭博揮霍，不想也不敢讓自己清醒，就這麼過了一段醉生夢死的生活。

    這樣的生活持續的大半年，所以的錢財都被他花光，房子也被賣掉，他終於一無所有。就這樣，他開始了乞討，一直流浪到了陽尋。直到今天，遇見了黃文浩。

    「好吧，我給你一條路走。告訴我，你會幹什麼？有什麼特長？如果你能說出來一樣，我就讓你跟著我了。」黃文浩聽完了他的敘述，終於決定讓此人跟在自己的身邊。

    看來，我還是做不了完全的惡人呢…口中說著，黃文浩心中如此想道。

    「我、我好像不會什麼技術，也，也沒有什麼特長……」雖然一個16歲的人讓一個40多歲的男人跟著他，在旁觀者聽來會覺得有些可笑。但蔣志明卻絲毫不這麼覺得，而是有些慚愧的支吾說道。

    聽了這個答案，黃文浩有些無語——居然碰到了個什麼都不會的，那該怎麼安排他呢？

    心中想著，看著對面臉色越來越不安的蔣志明，他一時間有些躊躇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