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五百三十八章 墨子雨 文 / 尺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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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八章墨子雨
「哎……」這是葉塵昏迷前聽到的最後一絲聲音
當他忍著頭顱的劇痛清醒過來時，葉塵發現自己處在一個密室中處都是強大的禁制，形成一片封閉的地域，這裡四處都是冰冷的寒雪，連牆壁也是堅硬的冰牆，密室不大，卻處處透著古怪，特別是密室中央，有一個香案，香案之上赫然擺放著一個牌位，還有三支燃氣的長香
葉塵目光一凝，這牌位著實詭異，葉塵在上面感受到一股蒼茫的氣息，亦如那戰鼓中的巨門，彷彿，在歲月中洗滌過
真正令葉塵驚奇的是，那牌位上所鐫刻的名字
「齊天」
此地是哪，又是誰供起了齊天的靈位？
「那戰鼓，終究還是沒能探究出因果，那門也並未被推開，是那個女子推開的，可惜，只差一步，或者，永遠也跨不過的一步，此事，定要從那女子弄清楚」
「即便沒有找出最終的因果，但，至少在戰鼓中還是有所獲，那裡應該是洗刷記憶之所，只當所有的意識都被沖刷，才能最終看清那扇門，若非我心中有執念，在那裡，早被衝去了神智，縱是不死，日後也難以恢復本我，索性，秋凝包含記憶的一魂並未被收攝進去，否則，即便是再找到魂魄，她也會忘了前世，只曉今生……」
葉塵喃喃道，沉吟少許就開始打坐，調養心神
他在等，最終是那個女子將他救下，使他倖免於神智被沖刷，既然留他在此，定然有深意，說不定，此刻，她正在某處暗中觀察自己
一個時辰過去了，兩個時辰過去了，但葉塵絲毫沒動氣，依然在不動聲色地等待
「哎……」低聲的歎息在葉塵的耳畔響起，葉塵雙眼陡睜，側目看向從身後禁製出現的女子
「調養好，那便走」女子複雜地看了葉塵一眼，其神情依舊冰冷
葉塵長身而起，深深看著這個最終將他救回來的女子，道：「那門後的魂魄，在哪？」
女子沉吟，沉默著轉身退去，並不回答
「告訴我，那些魂魄在哪，在哪？」葉塵聲音低沉，臉色黯然，僅僅一門之隔，卻仿若兩個永遠無法重合的端點，這種痛徹心扉的觸覺，很難受
女子目露複雜，回頭看著葉塵的眼睛，看著那雙充滿了滄桑與疲憊的眼睛，第一次，她覺得心底有什麼觸動了，微微搖頭，留下喃喃之語轉身離去
葉塵身軀一顫，目中湧現濃濃的悲哀，閉眼，兩行清淚無聲滑落……
雪女城遭受毛牙的襲擊後，受創頗重，雖然那毛牙並未對雪女城施加任何神通，但所有的女修，她們的生機都被毛牙抽走不少，經過很長時間的調養才漸漸恢復神色
但，自從她們的城主回來以後，她們都發現，從來不允許男修士入內的雪女城出現了一個特例，數天前起，她們經常能看到一個盤坐在城牆末尾的男性身影，他時常仰天看著瀰漫的風雪，似在追憶，似在悵惘，身上流露著深深的悲哀與孤寂，他不曾說過一言，可那沉默中卻似有千言萬語，只是，無從道來
只差一點，只隔一扇門，葉塵第一次在秋凝走後如此近距離接觸到她的魂魄，這種無窮的希望，而後跌落至深淵的感受，落差，太大
在雪女城靜坐了三天，他才慢慢從那種失落中緩過來，雖然只是一扇門，但他知道，那，不可能越過
救秋凝，沒有捷徑，一切都只能靠自己
「墨子雨」身影渙散，葉塵無聲無息回到密室中，沉思開口
「是要走了麼」那容顏絕代的女子從禁制後走來，靜靜看著葉塵
「是，我還有事」葉塵淡淡道
「如果，我說不呢」女子神色裡有幾分異樣
「你的法寶雖然強行拘禁了我一絲心神，讓我不能離開你太遠，但，要屠空你雪女城，不難」葉塵轉頭，冷冷看向身後的墨子雨
「不……」女子緩緩搖頭，語氣肯定：「不，你不會」
葉塵驀然，但其身上卻開始散發著強烈的殺戮與破滅意境，兩種毀滅的氣息交織在一起，重開禁制，瀰漫在雪女城中，許多正在打坐入定的女修陡然睜開星眸，駭然看向處於坊市最中央的底下密室，這裡乃是城主閉關之所，哪裡來的驚天毀滅氣息？
這毀滅氣息還在蔓延，但凡在寂滅之下的修士都感到深深的悸動的不安，似這毀滅氣息足以令她們形神俱滅，無形的恐慌迅籠罩在每一個人心裡，尤其是經過了毛牙的襲擊，個個都像是驚弓之鳥，惶恐難安
「住手」墨子雨眉頭一皺，清喝一聲，卻沒有出手
葉塵雙眉寒光湧現，加澎湃的毀滅氣息在城中蔓延，造成巨大的恐慌，這種恐慌比直接毀滅雪女城來得深刻，尤其是對修為不算精神的修士，一旦他們在心底產生這種畏懼，在道心上留下破綻，那麼日後，他們在修道之上將再難寸進這雪女城在無數年內，將再也不會出現的厲害修士這乃是真正的絕戶之計比暫時毀滅雪女城加來得可怕
「留下來，我可以給你足夠的古魂氣息，讓你衝破三道的束縛，直達空冥」
葉塵不為所動，依舊在繼續釋放道劍的氣息
「血瓶給你」女子看著葉塵的背影，咬牙「留下來」
葉塵的動作有了那麼一絲滯留，但並未停止
「留下來，給你一切我雪女城傳承之術」
葉塵頓了頓，可依舊不為所動
「我有的，你都有」
葉塵停頓了那麼一絲，這種承諾十分珍貴，此女葉塵已經看出來了，似乎並不僅僅是第二境，反而像是毛牙一樣，修為回落過，第三境擁有的東西何其多，此話說出，就意味著葉塵可以作響第三境修士的待遇
但，他不可能停留下來，他要回到鬼風門，讓鬼風門迅壯大，日後保護他的親身，他的朋友，他身邊一切在意之人
他的腳步始於執念，也將，終於執念
女子看著葉塵堅決的背影，目中露出決斷之色
「你若答應，我贈你一物，此物極為驚人，或許在別人眼中，不值一錢，但在巡天者手中，就是無上至寶」
葉塵停頓了下，一切關於巡天者的東西都能引起葉塵的注意與重視
「說」葉塵冷冷道
「齊天的精血，是所有的精血」
葉塵瞳孔中迸射出精光，齊天已死，其身軀早已化作雲荒大地，但其血脈卻永世不枯，掩藏在雲荒大地之下，但其頭顱挾持著古陽戰劍，巡視天地，任何敢挖掘血脈的人都將被無情斬殺，此人怎麼可能得到齊天之血
「齊天的血的確不大可能被抽出，但我雪女城第一代祖師巧設神通，偷天換日得到大部分齊天之血，如果你留下來，這血，歸你」女子見葉塵似有意動，立刻遊說
葉塵目光閃爍，沉思半晌開口道：「你，為什麼要我留下……」
「你的情，還有，義」女子面色不變，輕聲道來
「不夠……」葉塵目光冷峻，看著女子，就像能看穿其心底的秘密
女子臉色變了變，沉吟半晌，咬牙道：「實不相瞞，是在下有事懇請道友，只有道友才能做到」
葉塵依舊盯著女子默然不言
「正如你心中猜想得那樣，我第一代祖師，乃是齊天的弟子」
果然，葉塵目光一閃，這看起來簡單的雪女城果然不凡，那戰鼓，那牌位，不是普通人能得到，此人，定然與巡天者，而且還是巡天雷使有莫大關聯
「當年齊天隕落，先祖作為唯一一個非巡天雷使之人，僥倖在雲荒大地中躲過了六極宗與佛宗的聯合絞殺，適才躲到這荒無人煙的地方開宗立派，傳承香火，時至今日，我雪女城祖師乃是女性之軀，而且素來討厭男修，所以，萬年以來，雪女城留下只允許女修入內的規定，傳承者是只有女性，雪女城的修士，一切修煉都與祖師留下的陰月湖有關，但凡我雪女城的女修，都有資格飲下陰月湖水，這陰月湖水乃是轉為女修準備，可以激發女修潛質，加快修煉，我雪女城地處荒原，能出第三境修士，就是因為這點」
葉塵暗暗點頭，的確，這雪女城的修士都十分不凡，寂滅之上的修士葉塵就發現了不少，比之六極宗坊市中的羅夏兩家都遠勝，若說沒有貓膩，很難讓人信服
「那又如何？」葉塵目光一閃
「哎……」墨子雨低聲一歎：「自從百年前的雲荒福地過後，陰月湖水就迅乾涸，此事，萬年都未曾出現過，經過我百年間的摸索發現，這是先祖宗廟中留下的陰月眼出現異變的緣故，所謂陰月眼就是陰月湖的泉眼，它並不在陰月湖中，而是在宗廟中」
「與我有關聯麼？」
「你不清楚，這陰月眼乃是陰寒之物，我們雪女城皆是女修，都是陰體，輕易觸碰陰月眼就會被抽乾陰氣，唯有陽剛之體才可抵擋，而且，你還身兼火道，加可行」
第五百三十八章墨子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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