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四百六十三章 門後 文 / 尺寒影
第四百六十三章門後
葉塵出掌很快，但擊向這道門，葉塵卻覺得格外的緩慢，似乎冥冥之中有眸中法察覺的力量的阻隔，但嘴中葉塵的手掌還是擊在門上，掌與門相交，自門上傳來一股悠久的滄桑，順著葉塵的手掌席捲他的全身，葉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隨著歲月的流逝而滄桑衰老。
他面如冠玉的臉龐瞬間變得乾癟，失去了青春的活力，雙眼渾濁，頭髮灰敗，一塊塊的綠斑在他的身體表面出現又消失，身影漸漸佝僂，幾乎在瞬間就變成一個垂垂老矣的白髮老者。
葉塵驚異於身體的變化，但手掌依然與門庭緊緊貼著沒有放開，他隱隱猜到為所有的人都沒有擊開此門不是他們沒有叩開此門之力，而是他們都被此門的恐怖嚇退，最終功敗垂成
其實換了誰都會被身上的異狀嚇到，最後毅然放棄地收回手掌，他們的失敗就在這裡，死的原因也在這裡縮回手掌，門後之人就會出手，這也是為他們都只有一掌的機會，因為當他們想擊第二掌的時候，門後的人已經出手將他們擊殺
葉塵渾濁的眸光閃爍奇異光芒，他身上的衰老之色竟然在逐漸退去，臉部恢復了青春，身子回到了少年，但一切都一閃而逝，他再次被衰老之色瀰漫，不過葉塵渾濁的眼中滿滿都是喜色，有那麼一絲青春出現就對了至少說明眼前的衰老並非真實，而是一種虛假之象，只不過這種虛假之像很濃厚，法輕易解除，葉塵的真假虛相也只能暫時將它們停滯一會罷了。
葉塵的手掌依然貼在上面，更加磅礡的滄桑席捲而來，葉塵衰老得更加沉重，這種衰老已經從外在的表現深入到內部，葉塵發覺的肢體變得僵硬，思維變得遲緩，這是行將就木的老者才有的徵兆。
葉塵身上的滄桑還在以驚人的速度蔓延，沒多久，葉塵雙目泛白，已然失明，頭上的白髮也盡數脫落，全身上下佈滿了死人才有的屍斑，生機極為衰弱，在葉塵的腦海裡，葉塵覺得十分沉重，能想到的事情十分有限，甚至他對都開始產生懷疑，難道眼前是真的嗎？但葉塵意志堅定，在心底還是保留著一絲信念，他始終發生在身上的變化只是虛假之像，所以他乾癟的老手依然貼在門廳之上，此時，他的掌印已經很深了，比門上的所有掌印都要深，可此門依舊沒有被推開。
漸漸的，葉塵連思維也停止轉動，他看著眼前的門，甚至想不起來他為要在這裡，這扇門是乾的，他只他要堅持下去，把手貼在上面不放棄。
一點點，葉塵的生命走到了盡頭，他全身散發著死氣，此時他已然到了生命的盡頭，隨著那滄桑生命遠逝。他的身體已經乾癟得只剩下枯骨，頭顱只有一隻眼睛還能清晰地辨認得出，其餘的地方都被皺起的皮膚深深掩蓋。但就是這樣的葉塵，他的一直手掌依然死死貼在上面沒有放鬆。
到了最後，葉塵只剩下最後一口氣，他可以感知到只剩下最後一絲生機，也許下一刻就是人死燈滅，自此世間不再有葉塵，可他已經也想不起來，想不起是誰，為要在這裡，只記得，在很遙遠的時候，他曾打算將手一直貼在門上，就是死也不放鬆。葉塵閉上了眼，在生命的盡頭也依然沒有放開那隻手，用一生的生命詮釋了他的堅持。
人死，燈滅。葉塵全身被死氣瀰漫，他乾癟的肢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風華，飄飛在白霞中，不剩一絲，他堅持一生的手臂也終於被風華，自此門前空一物，但那隻手掌按了一生的地方卻有一個與眾不同的手印，與其他的手掌不同，這個手掌很小，也很不起眼，但仔細看的話會，在所有的手掌中，這個手掌的掌印最深，一直深到將數人都打不開的門穿透，一縷縷的白色霞光從掌印中徐徐透出，在黑道之上漸漸凝聚出一個完整的人影，從那風華的手臂開始，到身體，到四肢，到頭顱，一切都在緩緩凝聚，最終出現一個風清神秀，風華正茂的青年，正是剛才老死的葉塵。
葉塵緩緩睜開眼睛，很長一段才適應眼前的變化，他的眼中有濃濃的滄桑流溢，好似他是從時光的另一頭走來，帶著時光的印記來到現在的時空。
葉塵的心漸漸定下，好久才恢復正常，心中不由暗驚，好厲害的虛相，竟讓人真的彷彿度過了一生，甚至葉塵現在的腦海中還有看似極為漫長的記憶與感悟，但葉塵，那些也是假的，如果一直存在腦海中，日後對修道有莫大的傷害，它們看起來是的真實感受，可本質上卻是一種虛假。葉塵眸中奇芒連連，好一會這些不屬於的感悟與經歷才被他的真假虛想盡數破滅。
長舒一口氣葉塵才有凝眸看向的那個掌印，它已經將此門洞開，露出門後的霞光。葉塵也恍然明白，此門並不是推開的，而是以掌印擊穿的它需要的不是掌力有多雄厚，而是出掌之人的心性，堅韌者，在虛的歲月中一生不懈，如此才能將門擊穿，否則半途而廢就等於墜入地獄，下場就是死。
「多少年了，又有人來了，進來吧。」自葉塵的掌印中，一個淡淡的聲音響起，他的聲音很古怪，聽起來也沒有，但下意識聽來卻又覺得其中包含了許多的聲音，似乎之人不是一人，而是數人，只不過數人的聲音凝聚成一個人的聲音。
話音剛落下，葉塵的那道掌印就形幻化，成為一個掌印形狀的門，比強烈的霞光自其中散逸出來。葉塵眸光微閃，大步一邁跨入其中。
當適應白色的強光之後，葉塵看清了門後的世界，這只是一個很小的房間，任何擺設都與凡間異，而且每一道擺設都是凡物，沒有絲毫修道的痕跡在其中。
葉塵努力搜索的人也很快出現在葉塵的眼中，那是一個面色平靜的老婦人，一身凡人的衣著，舉止沒有修道氣息，甚至眼神也是凡人才有，整個看起來就是凡人，若是在其它地方撞見，葉塵一定會以為眼前的婦人就是凡人，不疑有他，但眼前乃是門後，是數第四境大修葬身之地，眼前的婦人豈會是尋常人。
「你是誰？」葉塵凝眸看著平靜站立在桌前的婦人，竭力保持住鎮定。
「我？」婦人微微一笑，她的微笑很奇特，像兒童天真一笑，像妙齡少女青澀的微笑，也像老者慈祥之笑，一根本就抓不住這種微笑到底是誰的，葉塵恍然有種同時面對幾人的覺。
「我可以是任何人。」婦人說著，幻化成一個面容俊朗的白衣中年人，書卷氣滿懷，笑容淡淡，與葉塵有幾分相似，正是葉塵的生父葉君落
「父親」葉塵忍不住失聲，但隨即意識到他是幻化而成，婦人身影再變，成為葉塵的母親，李蓮香婦人的身影變換越來越快，但凡在葉塵的腦海中存在過的重要人盡數被她幻化出來。添香、桑羅、笙歌、星月、娷兒、百崖、白花兒……他們都一一被婦人變換出現在葉塵的身前。
「我從來沒有真正的身份，你願意我是誰，我就是誰，甚至你腦海中最重要的那個人。」婦人淡笑著坐下，為到了一杯馨香的清茶。
葉塵沒有得到的答案，為那麼多大修爭搶著要來到這裡，一定有重要的原因。
「你不，除了七彩天尊，你是第二個以一生堅持的人，說罷，想要。」婦人仰頭喝下一杯茶，但葉塵卻，婦人喝下茶後，她的腳底流出一彎依舊清澈的茶水。
「你能令死人復活？」葉塵目光微閃，他有些明白那些人想來到此地的緣故了，其實黑蓮也曾給出答案，它說門後之人可以滿足一切，那些人爭先恐後前來恐怕也是為了滿足心中的某個願望。
「能」出乎葉塵的意料，婦人居然一口答應，而且顯得十分有信心。
但，令葉塵臉色一沉的是，婦人接著道只要那人死了不超過七日，魂魄已散之人，我能為力。」
秋凝的魂魄被葉塵強行保留下一部分，但天地二魂最終沒有辦法，還是被收走，至於到了哪裡，葉塵依舊沒有任何頭緒，似乎巡天者也並不明白其中的真相。
「她失去了天地二魂，是否有救？」葉塵還是不甘心，再次問道，眼前之人不僅實力超難以想像，還有莫大的神通在身，說不定真的能將秋凝救活
「少一魄也不行」婦人神情淡然道，喜悲。
「那魂魄離體後最終是去了哪裡？」這個問題，葉塵思索了很久，當初他親眼見秋凝的天地二魂被雷鏡收走，但從凌仙的記憶，以及後來的經歷中，葉塵從未雷鏡與魂魄之間的關係，也鮮有人提及魂魄。
「可奉告。」婦人淡淡一笑，簡短而不容置喙道。
葉塵的臉上不由閃過失望之色，眼前的婦人既然不肯說，那便是誰也非改變的事，除非她願意開口。
「能提高我的修為？」葉塵再次問道，如果有更直接的方法，何樂而不為？
「可以，不過你一生只能停留在那個水準。」婦人聲音淡淡，似乎所有的事在她的眼中都極為簡單，根本不值一提。
「三道同修也可以麼？」葉塵眸光微閃，三道同修乃是需要天道之力才能將三種道力融合，而後才能突破到空冥，眼前之人能有天道之力麼？
「不過是需要天道之力罷了。」婦人淡淡而笑，令葉塵有些不敢置信，齊天犧牲九顆星辰才召來的天道之力在此人的眼中竟然不算此人到底是誰》葉塵心底埋下深深的疑惑。
「那你可以將我的實力提升到程度？」葉塵眼中精光一閃，這才是重點，因為經由她提升後，葉塵的修為將永生不變，不可能再前進一步，連天道之力都不放在眼中的婦人，她的話，葉塵不能不信，既然她說法再提升，那麼就真的法再提升。
「寂滅第二境。」婦人簡單吐出一個境界，若是普通修士，聽到第二境一定會砰然心動，滿心答應，但葉塵卻臉色一沉，露出失望之色。
寂滅第二境雖然厲害，但還不是葉塵最終的追求，此刻的葉塵也有對付第二境的實力，所以葉塵絕不甘心只停留在第二境。
「我要魂石」思罷良久，葉塵最終還是說出來到這裡的真實目的，既然復活秋凝與直接提升修為都不可得，那麼只能退而求其次了，只要有魂石，就算他的修為沒有提升，實力還是會發生質的飛躍
「要多少。」婦人渾然不在意。
「越多越好」葉塵算是耍了一個小計謀。
婦人略微笑著看了葉塵一眼天地亦有極，何況人乎？魂石有很多，你想要多少就有多少，現在也可以給你，不過既然你來到這裡就應該這裡的規矩。」
規矩？葉塵墨眉一挑，他對這裡根本就不熟悉，甚至從未聽說過這裡，會規矩？
「？」婦人略露訝色，葉塵不解的表情令婦人微微迷惑，但並未表現在臉上。
「恕在下愚昧，在下從未聽說過此地的規矩，甚至，此方，在下也沒有聽說過。」葉塵直言，在婦人這樣高深莫測的人面前撒謊是極為不明智的事情。
「哦？你連此地是哪裡都不，會來到這裡？」婦人真的有些驚愕了，上下重新打量葉塵。
「在下是聽說門後之人能給我魂石才決定進入門後。」葉塵抱拳歉意一禮。
「為了魂石，你就甘願冒著生命之危闖入此地？」婦人帶著幾分好笑與好奇上下再次打量葉塵「年輕人，讓我來看一看，你堅持魂石的理由是？」婦人說著，纖細的手指在桌上畫了一個小圓圈，緊接著，圓圈中就閃爍著一幅幅的畫面，其中都是葉塵決心復活秋凝的畫面與決心。
「原來是為情字。」婦人訝然失色，打量葉塵一眼後又疑惑道既然是為情，為何又修煉太上忘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