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一百一十一章 仙莊賭局 文 / 尺寒影
一路上這青年十分健談，為葉塵講述著這段江水之中的種種趣事，葉塵不住頷首，江上人的生活倒也多姿多彩，總會有些奇聞怪事發生，如誰在水裡撈起一座小金佛啊，誰又在水裡抓住一條如何奇特的大魚，甚至還有人在水中見到仙女啊等等，雖然有些故事顯得荒謬不可信，可是葉塵還是饒有興趣地坐在青年身邊，聚精會神地聽他講故事。
那青年見這位千金公子不僅沒有絲毫傲色，而且平易近人，便越發賣力地把自己知道的東西講給他聽，還囑咐他在江上要注意一些事項和忌諱，如在正中午時，不能向河中央丟帶血的肉類，在黃昏時分不能在江中游泳，以免激怒河神，聽得葉塵嘖嘖稱奇。
如此行了一夜，當快要天黑時小舟就劃回岸邊，繫在一棵柳樹旁，他二人則上岸到最近的城鎮尋找客棧投訴。
他們到了一個沿江小鎮，鎮上本地人不多，但貴在靠近江邊，往來船上的客商時常來此，倒也有幾分熱鬧可言。
這裡最多的就是酒樓和客棧，商旅常聚之地，食住豈能少？
「汪泉大哥，那有家不錯的酒樓，我們就去那吧。」葉塵對著身旁的青年如此說道，這名為汪泉的青年就是船夫，他們倒是談了許多話，葉塵告訴他，自己是去皇城探親的，許久沒乘過船，這次有意想在江上游賞一段時間。
「葉公子，還是算了吧，那家酒樓是這裡最貴的一家，你出門在外盤纏不能亂花，我知道一家又好吃又便宜。」汪泉性格既憨直又靦腆，雖然比葉塵大上不少，可反而沒葉塵舉止大方。
「就這家吧，我身上可是帶了不少金銀。」葉塵的話還未說完，汪泉就上前摀住葉塵的嘴。
「財不露白，記住，人生地不熟的地面千萬不要隨意提起自己有多少錢財。」
葉塵嘴角不易察覺地勾起一道微笑，此人人品倒是不錯，葉塵也頗為欣賞。
「不用擔心，我們走吧。」說完葉塵便信步走向那家酒樓。
在他們不遠處，兩個身材瘦弱的大漢在樹蔭下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其中一個立刻就離開不知去向，另一個則在原地默默注視葉塵等人的背影。
葉塵雖是背著他們，可二人的一言一行都落入他眼中，甚至他們說什麼都聽得清清楚楚，當下只是嘴角掀起一道微笑便沒有理會。
這酒樓名為醉香樓，規模不小，門外還有兩個彪悍的大漢把門，葉塵等人過去時，冷眼看了眼汪泉，見其漁人打扮就目露凶光，但看他走在葉塵身後，而葉塵衣著翩躚，氣質不凡，不似尋常公子，所以也不敢阻攔。
汪泉小心翼翼地跟在葉塵身後，有些害怕又有些羞怯。
這裡酒菜味道尚可，帶著很濃的地方口味，不過要價也不低。
汪泉很少吃到這麼美味的飯菜，倒有大半是送入他的肚子，葉塵只是淺嘗輒止罷了。
吃罷，剛出門，就有一道身影從樓下的大門旁閃出，攔在他們面前道：「這位小公子，我知道一處好玩的，你可有興趣？」
然而葉塵還未說話，汪泉卻好似知道他所指的是什麼，拉著葉塵的手就準備繞過此人，哪裡知道，以汪泉如此健壯的體格竟然拉不動瘦弱的葉塵半分。
「那你快帶路吧，去了皇城我就沒時間找好玩的了。」葉塵的眼睛一閃一閃的，好似很感興趣的模樣。
汪泉急了，乾脆挑明說道：「葉公子，不能去啊，他們都是騙你錢財的。」
「混賬，你說誰騙錢財了？我只是帶著這位小公子玩玩，他花不花錢我們又不會逼他，休要污人清白。」那人橫眉斥道。
汪泉被那人一瞪頓時沒了膽氣，不敢再頂嘴。
「汪泉大哥，你先回船上等我吧，我玩一會就來。」葉塵拍拍汪泉的臂膀，如是說道。
「算了，我還是在一旁看住你吧。」汪泉猶豫一番可還是決定跟葉塵前往。
葉塵微微頷首，真是一個不錯的人呢。
「你快帶路吧，晚了就沒客棧投宿了。」葉塵趕忙催促那人。
「好好好，這邊來。」這人瞪了汪泉一眼就擺擺手為他們帶路。
一路上七摸八拐，儘是一些黑不見底的長長的胡同，汪泉幾次悄聲勸說葉塵回去都被葉塵笑嘻嘻的回絕，於是只能無奈跟著葉塵。
終於，約莫走了一盞茶的時間，一座光明奪目的雙層樓呈現在他們先前，即便隔了老遠也能聽到裡面人聲鼎沸，甚囂塵上。
「嘿嘿，小公子，你進去吧，就是前面。」那人將他們送到樓前時卻不再前走，而是目送他們進去。
葉塵彷彿來了興致，興沖沖地跑進去，身後緊跟著汪泉。
這一樓幾簇黑壓壓的人群聚精會神地圍在一起盯住中間的什麼東西，葉塵好奇地走到一簇外圍，探著腦袋看了半天才抓抓腦袋問身後的汪泉：「汪大哥，這是什麼啊，那兩個小方塊是幹什麼的，為什麼旁邊放那麼多銀兩？他們在那吆喝什麼呢？」
汪泉正想作答，一道爽朗的聲音卻突然響起：「小公子，這可是很好玩的東西，你要不要試試呢，一樓人太多太雜，我帶你去二樓看看如何。」一個手執乾坤山的長衫中年人從人群中走出，面容端正，聲音溫和。
「好啊，叔叔快帶我去吧，玩一會我還要回客棧呢。」葉塵眼神澄澈，宛如不諳世事的天真少年。
「好，你跟我來。」中年男子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
葉塵和汪泉隨著他上去二樓，二樓的人果然要少很多，但他們衣著無一不華貴，不少人身上還帶著名貴的飾品，明顯就是非富即貴的一類。
隨著那中年男子的帶領，他們來到中間一個無人的桌台，上面平放著一副紫銅製作的骰鐘，兩顆晶瑩剔透的骰子安靜放在一旁。
「你看見這兩顆正方形的水晶方快了嗎，每一顆六面都有點數，等會把它們放在那個紫色鍾裡面搖動，然後你再猜兩顆水晶正面朝上的點數加在一起是大還是小，如果加在一起是二點到六點，那麼就是小，如果加在一起是七點到十一點，那就是大，十二點就是豹子，也就是莊家贏，明白了嗎？」中年男子微笑如春風，溫和地耐心教給葉塵。
「明白了，這很簡單啊，可是這樣光猜數字有什麼意思呢？」葉塵抓抓腦袋疑惑地問道。
「當然不止這樣，你先猜大還是小，並且壓上銀兩，如果你猜對了，我就給你等額你的銀兩，當然，如果你輸了，你壓上的就歸我，懂嗎？」
「是這樣啊，明白了，那我們開始吧。」葉塵興奮的坐在一邊的椅子上躍躍欲試。
「那好，我先搖骰子，搖完你就猜大小，然後壓銀兩。」中年男子也坐在另一邊，手中已經開始將兩顆骰子放入骰鍾鐘。
「嗯，我明白。」葉塵乖巧地坐在椅子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那搖動的骰鐘。
見此中年男子不可察覺地笑了笑，而後將骰鍾往平坦的桌上一立「小公子，你猜吧。」
「我，我猜是大。」葉塵直直地坐在椅子上，猶豫一番才道。
「那你準備壓多少銀兩呢？」中年男子溫和地笑道。
「我就壓這麼多吧。」葉塵想也不想就從懷裡摸出一錠金燦燦的物事，放在自己身前。
汪泉急忙在下面拉扯葉塵的袖角，讓他收回去，可葉塵只是回頭一笑並未動。
中年男子見這一錠金子，眼睛都直了，一眨也不眨地盯著金子問道：「你確定？」
這裡的動靜也吸引了許多賭客，賭金子他們也不是沒賭過，可看這麼一個連賭具都不明白的少年跟那中年男子賭博，眼中都露出幸災樂禍的神情，當即紛紛圍觀過來。
「嗯，就猜大，賭一錠金子。」葉塵激動地看向那骰鐘，眼皮也不抬。
中年男子眼中閃過一絲奸計得逞地笑意，當下便手腕一震抬起那骰鐘，緩緩露出裡面的兩顆骰子。
然而，男子眼中的笑意還未退去就徹底凝固。
圍觀的人倒吸一口氣，只見桌上兩顆骰子，一顆五點朝上，一顆六點朝上，正好是大的極限，十一點！再多一點就是莊家贏！
葉塵則歡呼一聲「汪大哥，看見沒，大，是大呢。」而後笑嘻嘻地看向中年男子「不是說要給我等額的銀兩嗎？」
中年男子狐疑地看了看葉塵，這才頗為肉痛地從懷裡掏出一錠金子，不捨地放在葉塵面前。
葉塵拿起這錠金子，將其遞給身後的汪泉「汪大哥，給你，看我再贏一錠給你。」
周圍的看客嘩然，他們自問絕對沒有這麼大方，隨手就將金子扔給隨從，一錠金子可是抵得上一百兩銀子呢。
汪泉愕然地接過，然後附在葉塵耳邊，勸他現在贏了趕緊走，葉塵卻粲然一笑對著中年男子道：「叔叔，我們繼續吧，我還是壓這錠金子。」
眼中陰晴不定地閃爍了一陣，這中年男子才再次凝重地搖起骰子，狠狠將其倒扣在桌面上，神情鄭重道：「再猜。」
「嗯，我猜、我猜小！」葉塵把玩著手中的金子，很是猶豫了一會。
那中年男子也緊張地看著葉塵，聽其說小才神色舒緩了許多，骰鍾在他之手，多年的經驗已讓他完全靠耳聽就可以聽出其中的點數，這次絕對是大！
中年男子激動地不可自抑，抬手就將骰鍾帶起，露出裡面兩顆水晶曬。
眾人又是一陣嘩然，這也太邪乎了，少年上次猜大就是大的極限十一點，這次猜小竟也是小的極點，兩點！
連他身後的汪泉也不可置信的上下打量葉塵，想看出個究竟。
「你出千！」中年男子不顧眾人的眼神，豁然起身，惡狠狠地指向葉塵。
「胡鬧！」陡然一聲輕喝從樓梯口傳來，聲音雖不大卻叫所有人都安靜下來「布峰，賭技可以沒有，但萬萬不能缺賭品，技不如人就不要丟人現眼，給我滾回下面看場子！」
眾人齊齊回頭，只見樓梯口不知何時多了一個神采魁梧的大漢，足有八尺高，兩隻眼睛若銅鈴，雙手倒背自有一股威儀流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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