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四百零九章：回國 文 / 伏醉
第四百零九章：回國
「佤邦聯合軍？」陳棟樑和凱厲邢都想不到，在聽完了陳棟樑翻譯的話後，施毅笑了：「不，佤邦聯合軍不是我們的對手，現在不是，將來也不能是，我們的對手是政府軍！永遠都是！」
「可是我們赤血軍所處的位置是在佤邦聯合軍的控制範圍內啊，怎能是政府軍而不是佤邦聯合軍？」這個問題不是凱厲邢問的，而是陳棟樑自己問的。
「佤邦聯合軍永遠不可能取代緬國政府，或者，在緬國政府發生危機的時候，佤邦聯合軍還不得不出手幫助政府，因為佤邦聯合軍少不了政府，沒了政府，佤邦聯合軍也是朝不保夕。」施毅很肯定的說道：「所以，想要取代緬國政府，就會和佤邦聯合軍對上，但如果僅僅想佔下一片地盤，形成三足鼎立的局勢，又不觸及到佤邦聯合軍底線的話，我們永遠不可能和佤邦聯合軍對上，所以，他不是我們的對手。」
凱厲邢聽不懂施毅和陳棟樑說了什麼，陳棟樑也不會把施毅的這番話翻譯給凱厲邢聽，只是施毅的話說的很模糊，讓他根本理不清思路：「為什麼佤邦聯合軍要這麼做？」
「原因很簡單。」施毅輕笑：「佤邦聯合軍不是簡單的地方武裝，而是世界上最大的製毒販毒武裝組織，緬國政府仍在，外國就無法名正言順的將軍隊開入緬國，將它這顆毒瘤摘除，一旦緬國政府潰敗以至於被人拆台，或者佤邦聯合軍的領袖們大腦抽筋，非要打下整個緬國做皇帝，那麼等待佤邦聯合軍的唯一結果，就是滅亡。」
「哦！」陳棟樑終於明白了過來，摸著後腦勺道：「老闆，您真厲害，這麼複雜的關係您都能弄清楚。」
「緬國政府勢大，對佤邦聯合軍沒有好處。」施毅沒有在意陳棟樑的馬屁，笑道：「所以現在的局勢還沒有超出佤邦聯合軍的底線，正好還可以借助這件事情削弱政府的武裝實力，估計最初佤邦聯合軍跳出來煽風點火的原因就是因為得到了一些比較隱秘的消息，或者說知道了三國的計劃，所以一開始它就打定了主意，煽風點火之後就躲到一旁去看大戲，等到緬國政府的實力被大大削弱後，佤邦聯合軍才會跳出來，保住緬國政府，不讓其消失。」
「那，要是我們打掉了緬國政府，最終不還是要和佤邦聯合軍對上嗎？」陳棟樑不傻，但也想不到太深層次的東西。
「佤邦聯合軍最想看到的結果是什麼？」施毅哈哈一笑，破天荒的伸手拍了拍陳棟樑的肩膀，道：「他們最想看到的結果就是緬國政府實力的削弱，而目前在他們眼中最適合的就是三國扶持的私人武裝，倘若我們現在出擊，異軍突起，將緬國政府從這一片區域中驅趕出去……」
施毅胸有成竹：「赤血軍所處的位置是佤邦聯合軍南北軍區之間勢力最薄弱的一塊，而我們和三國扶持的組織對比起來，優勢就在於赤血軍是標準的緬國本土勢力，唔，至少在表面上是這樣，這樣一來的話，佤邦聯合軍就會坐山觀虎鬥，我們便充當一隻老虎又如何？現在我們實力尚弱，暫且佔山為王，等實力足夠了，拿下整個緬國又豈是難事？一旦拿下了緬國，佤邦聯合軍根本不需要我們出手，只需要打開國門放任外**隊進來，佤邦聯合軍自然……」
「放任外**隊進來？」陳棟樑欠下了身子，滿臉困惑：「這樣一來的話，緬國不全亂了？」
「要的就是這個亂字。」施毅饒有深意的說道：「在掌控中的亂，那是好事，超出掌控的亂才是禍事，只要在這中間調控得當，不讓這個亂字超出控制範圍，緬國，越亂越好。」
「是！」陳棟樑終於完全明白了過來，深深的吸了口氣，滿臉敬服。
如果說現在讓施毅最佩服自己做過的某件事的話，既不是創建安華，也不是成立護衛，而是發現並用上了裴宇翔這個運氣逆天的妖孽！
一九九六年八月三號，緬國的混亂局面已經完全清晰了起來，施毅下令赤血軍開始清除勢力地盤周邊的政府軍隊和官員，卻忽然發現赤血軍很窮，簡直窮到了要上街要飯的地步了！
赤血軍的預備成員超過了兩千名，正式成員達三千八百人之多，但這三千八百人當中僅有兩千多人有配槍，剩下的人別說是槍支彈藥了，就連一套稍微乾淨的軍裝都穿不上身！
當施毅喊來凱厲邢問他原因的時候，凱厲邢才一臉窘迫的告訴施毅，組織擴張的太快了，收入和支出完全不成正比，要是換做以前，地盤越大自然收入越高，僅僅是壓搾地盤上的居民就足夠維持生計了，可偏偏現在施毅讓凱厲邢約束手下收斂，擺出一副正義之師的模樣。
這下可好，沒了黑色收入，赤血軍差點就變成了貧血軍，凱厲邢說，現在赤血軍，或者說他手上的資金已經只有十萬美元不到了，要是再找不到適合的賺錢路子，不需要政府軍反擊，赤血軍就因為財政問題而四分五裂了，沒錢，誰給你賣命打天下？
傳說中的忠誠？不錯，忠誠對緬國私人武裝組織而言，永遠都只存在於傳說當中。
並且凱厲邢還告訴施毅，施毅讓他挑選的軍火商已經聯繫上了，是俄羅斯的軍火大亨，並且牛大志和雷正霆二人一起羅列出來的清單也送到了那軍火商的手中，對方開價三千萬美元……
施毅這才發現，原來自己已經窮到這種地步了。
將緬國的事情暫時交給了陳棟樑打理，已經抵達緬國二十多天的施毅終於坐上了回國的汽車，而汽車剛剛駛進中國地界，施毅就接到了裴宇翔打來的電話，裴宇翔告訴施毅，現在施毅在上海擁有一棟總價值為一點四億人民幣的大廈，擁有一家總資產超過八億人民幣的基金公司，還擁有一百多名國內外一流的操盤手……
裴宇翔的匯報對施毅而言無疑是振奮人心的，正好缺錢，裴宇翔就把這錢給他送到面前了！
只是，當施毅問及裴宇翔現在能拿出多少資金給他的時候，裴宇翔義正言辭的告訴施毅，大廈是前段時間剛買的，最近一段時間股市很旺，基金的六點六億人民幣還在股市裡存著呢，每天都以百分之十以上的速度在暴增……
施毅放棄了讓裴宇翔從股市套取現金的打算，叮嚀了幾句，鼓勵了幾句，施毅暫時將裴宇翔那邊的六點六億拋到了腦後，然後打電話去銀行查了一下帳……
「在緬國呆了半個多月，人都變傻了！」掛斷電話後的施毅忍不住罵了一句，他的某一個賬戶上，錢已經超過八億人民幣了！其中大部分都是靜心道長匯過來的，剩下的一小部分是集團七月底清算的時候，將多出來的一點三億人民幣零頭直接分紅了，施毅按照股份比例分到了一億一千三百萬的分紅，因為聯繫不上施毅，呂勇明直接就把錢打進他的個人賬戶了。
「去昆明。」賬上既然有錢，施毅也不打算回去溫州了，直接跟開車的一個龍紋保鏢交代了一句，等到車子掉頭朝昆明的方向駛去後，施毅才伸了個懶腰，閉上雙眼靠在了椅背上，假寐養神。
八月四號，施毅還在昆明和銀行預約，因為施毅存錢的銀行是中國銀行，無法辦理將錢款轉移到緬國的手續，只能選擇在中國銀行將人民幣兌換成美元，然後攜帶現金回去緬國！
可問題是，因為政策的緣故，美元兌換人民幣容易，但人民幣兌換美元那可就有諸多限制了，過了一萬美元的兌換就繁瑣之極，更何況施毅要兌換的是九千萬美元？！
負責接聽施毅的電話辦理預約手續的小姑娘直接就被施毅開口說的話給嚇傻了：「您…您說多少？」
「不多。」施毅笑了笑，露出了一口小白牙：「九千萬美元急用，多久能辦理好？」
「九…九千萬美元！」客服小姐說話都不利索了，強笑道：「先生，請您別開玩笑了。」
「誰跟你開玩笑了？」施毅奇道：「趕緊幫我預約一下，下午我就過去取錢。」
「可是。」客服小姐吞了口口水，說話都帶上了一絲哭腔：「我們銀行裡沒有這麼多美元給您兌換啊，況且，兌換金額超過一萬美元的兌換服務都是要您自己來櫃檯登記手續，然後再回去等消息的，何況，您這九千萬美元？就算能幫您兌換，您起碼也要等上十天時間，我們還需要替您籌款，還有，兌換是要填表格的，要是審核不通過，將不予辦理兌換手續……」
「遲早有一天我要把人民幣整成世界流動硬貨幣！」施毅狠狠的咬了咬牙：「你們總行在哪？我過去！」
「我們總行在北京。」客服小姐弱弱的說道：「雲南省只有分行。」
「那就把分行的電話給我。」施毅微吸了口氣，不得已之下，也只能動用自己吃皇糧的身份了……
「那個。」客服小姐小心翼翼的說道：「我這邊就是中國銀行雲南省分行，您想問我什麼？」
「……」施毅絕倒。
中國銀行雲南省分行的行長是一個六十多歲，笑起來連眼睛都找不到了的胖老頭。
一路過關斬將才見到這個笑瞇瞇的行長，施毅的心裡著實憋了一肚子的火，見了面二話不說就把自己的證件丟到了這個行長的面前：「你這官威倒是挺足啊。」
「哪裡哪裡……」胖老頭笑笑，並沒有將施毅放在心上，有錢人他見的多了，九千萬美元雖然少見，卻也不代表胖老頭沒見過，能從小職員一步步走到今天，他的依仗就是他那雷打不動的沉穩和……
「啪嗒。」剛剛打開證件，胖老頭臉上的笑容就僵住了，證書啪嗒一聲掉到了桌面上，冷汗唰的一聲就下來了。
「您稍等，我，我先打個電話。」胖老頭足足在椅子上呆坐了幾秒鐘，才忙不迭的站了起來，擦著汗說道：「小環，趕緊沏茶！」
三分鐘後，已經打完電話證實了施毅的身份的胖老頭那叫一個熱情，九千萬的兌換要求二話不說就拍著胸脯下了保證，末了，才有些為難的說道：「不過，兌換是沒問題的，但是九千萬美元也不是小數目，我需要時間為您籌集……」
「說個準確時間吧。」施毅沒有為難胖老頭，只不過表情頗為冷淡。
「後……」
「嗯？」
「明天！」胖老頭趕緊改口，訕笑道：「明天下午四點之前，我會親自給您打電話通知您的，您看，你這手機號碼是不是……」
施毅給胖老頭留了電話，直接轉身離開了他的辦公室，兩名龍紋級保鏢緊隨其後。
等到確認施毅已經上車離開後，胖老頭才擦了一把額頭上佈滿的冷汗，臉上的賠笑卻漸漸的凝結了下來：「施毅，魔頭！」
胖老頭姓陸……
施毅離開緬國回到中國，並不代表他這個戰亂作俑者的離開緬國就會平靜，相反，施毅離開緬國第二天，也就是八月四號傍晚五點半。
緬國政府軍突然就出現在了赤血軍地盤的外圍，足足兩個團兵力的政府軍卻是從北部一路南下，正巧經過赤血軍地盤的緬國北部軍區司令部的兩個陸戰團！
清剿私人武裝組織的任務是艱巨的，當初出發的總人數是一個師的兵力，現在一路下來，一個師已經打成了兩個團，好在一路下來的收穫密佈了官兵們的付出，成車成車的軍火彈藥，女人鈔票讓這兩個團的政府軍差點就變成了土匪軍！
最先和這兩個陸戰團接觸的是赤血軍的一個陸戰連，索性發現的早，連隊的連長也不是蠢貨，遠遠的躲在密林中將這兩個團的大致狀況瞭解了一下後，就匆匆忙忙的返回了基地，將這一情況報告給了已經自稱為司令的凱厲邢！
「兩個團的政府軍。」凱厲邢錯愕了，他自然知道赤血軍目前的狀況，可就等著老闆施毅從國內把錢帶回來，然後穿過數個戰亂區取回私運的武器，武裝自己的部隊，施毅沒有回來之前，赤血軍就是半吊子的貧血軍啊！
拿什麼跟人家政府軍打？
輪人數，政府軍三千多人，不輸於赤血軍的正式成員數量。
輪裝備，政府軍就算再不濟，畢竟也是半吊子的正規軍，絕對不是連半吊子地方武裝都算不上的赤血軍可以抗衡的啊！
第一次和政府軍有了開戰，不，是必定要開戰的局面，凱厲邢不由的有些慌了神，他打仗，可是只打弱的，碰到強的就算不會退避三舍，也會裝作沒看見，躲開一點是一點。
心中稍稍的衡量了一下利弊後，他就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坐在一旁木椅上抽著煙的陳棟樑，施毅不在，陳棟樑已經隱隱成了施毅在緬國的代言人了，或許施毅不這麼想，陳棟樑也不敢這麼以為，但是凱厲邢可就真真的把陳棟樑當成施毅的代言人了。
雖然還沒看到過那三十個成堆紮在一起，平均身高一米九以上的大塊頭動手，但是，龍紋級保鏢的實力可是凱厲邢看到過的，和赤血軍的成員比較起來，一個龍紋級保鏢赤手空拳撂倒十幾二十個赤血軍成員，那還不跟喝開水似地簡單啊？
要是陳棟樑肯出手幫助，凱厲邢就能有點點信心，把這伙政府軍從地盤上趕出去！
不錯，是趕出去，而不是全滅，因為施毅臨走的時候就交代過，目前赤血軍勢力尚弱，若是在這時候表現的太犀利，只會遭人注意，得不償失。
況且，凱厲邢也沒想過要留下這些政府軍，三千啊，可不是三千隻阿貓阿狗，而是三千個有戰鬥力的政府軍！留下這三千個人或許可以靠著熟悉地形的優勢辦到，但是，留下了這三千個政府軍，赤血軍的損失不用想都知道會有多大！
「政府軍目前就駐紮在距離佩斯鎮不到八公里的地方。」注意到凱厲邢的眼神，陳棟樑雖然不願，但還是開口說話了：「你不是一直都在說，你那些個手下在佩斯鎮的洗腦工作很難做嗎？因為政府軍雖然不濟，卻也沒有給鎮民留下太多的壞印象……」
「您的意思是？」凱厲邢第一次用上了敬語。
「如果老闆在的話，他一定會讓你把赤血軍從鎮上撤出來。」陳棟樑的眼眸閃爍著淡淡的精光：「讓佩斯鎮的鎮民們好好享受一下政府軍的作為，兩個團擰在一起，唯一的可能便是他們之前是一個師，損失慘重後留下來兩個團，行軍打仗的部隊和駐紮的部隊存在本質上的區別，那都是一條條瘋狗，見人就咬，尤其，是見過死亡和鮮血的士兵，佩斯鎮的青壯年不都已經應招入伍了嗎？讓他們對政府軍多點仇恨吧。」
好吧，陳棟樑也徹底墮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