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4分88章 分股 文 / 曲封

    「那大叔十天後可以把它拉來嗎？早點買了，大叔還可以順便教我怎麼馴它。」

    春蠶撫摸著小毛驢光溜溜的黑毛，那雙溫順無辜的眼睛和自家的春鵲很像呢。

    「大叔也說了驢子比較便宜。若是我把事情辦好了，娘親她們會表揚我的，說不定還會給我一點零花錢呢。」

    「那位老闆要的量多嗎？若是多的話，以後我直接送過去得了。」

    「那大叔賣價多少啊？」

    「不用，不用，還是我親自送過去比較好。以後啊，你直接賣給我就可以了。」

    這晚，大叔沒有回來。想著他說過不是每晚都來守夜的，春蠶就安心的再一次借用了他的小草棚。日子就這樣如流水般的過去了，春蠶每天早起煎小魚拿到大嬸那裡賣，下午就回到小草棚。大叔在的時侯，就給大叔帶點酒或者吃的，大叔不在就借用他的草棚睡一晚上。就這樣，相安無事的過了半個多月。

    「怎麼不可以，都一歲多了，正是幹活的好時侯啊。」

    「我有個小舅子是開飯館的，正好缺這道菜，所以啊多多益善。」

    「小丫頭，很久沒見了呢。」

    「大叔這是九百文錢，娘親讓我交給你的，順便感謝你的照顧。」

    「鵲兒想說，月亮像月餅嗎？」

    「可不是嗎？我可是很用心照顧的。要不是你，我才捨不得賣呢。」

    「大嬸，你買這麼多吃的完嗎？你也不用急，其實以後我每天都來的。」

    「大叔出外闖蕩，為何半路又回來了呢？」

    「是啊，上次來的時侯還是大半個月前呢。」

    說完，又大大的咬了一口。看著無時無刻都好胃口的弟弟，春蠶真拿他沒辦法，明明剛吃過晚飯的。望著月亮，春蠶又想起了一家團圓的時侯，那個時侯一家四口就會坐在院子裡賞月，爹爹會念很纏綿的詩句給娘聽，娘親雖然笑罵他不正經，但春蠶知道，其實她心裡是很高興的。每當這個時侯，自己和弟弟就在旁邊起哄。最後有些掛不住的娘親就罵兩人『小兔崽子』，然後追著姐弟倆滿院的跑，而爹爹，則一臉寵膩的望著三人。現在呢，月亮還是這一輪月亮，卻是物是人非了。

    「那謝謝大叔了。現在可以教我怎麼馴它嗎？」

    秋剛過，春蠶發現自己長高了些也終於攢夠了三兩銀子，開始計劃啟程前往平橋縣城。

    「是啊。不過，你若是有熟人可以便宜些。」

    「很大，街道也很多，還有很多家很氣派的府門。街上可以看到很多穿著漂亮衣衫的公子小姐，不過，那裡的酒很貴。」

    說完，就把酒菜擺上。

    這一次，春蠶沒有什麼迷茫，而是目標明確的往東走去。現在已經早過了中秋，太陽已經沒那麼毒辣了，很適合趕路。按照春蠶的預定，幾百里的路程，若是不出意外，七八天就可以到了。深秋前趕到平橋縣，然後爭取在冬天到來的時侯，找到安身的地方。可是，理想很豐滿，現實卻很骨幹。單純的春蠶此時不知道，等到事實擺在眼前的時候，才不得不感慨，一切實施起來是那麼的難。

    第二天，公雞剛開始打第一遍鳴的時侯，春蠶就起來準備了。等一切準備妥當，就叫醒弟弟，兩人好好的梳洗了一下。爹說，不能人前失禮。就算是一個商販，也要給人一個乾乾淨淨的好印象。忙完後背著簍子兩人去了鎮上，按照李叔說的那樣，他應該還沒有來，所以為了以免穿幫，春蠶換了一個離菜市場稍微遠的另一條街。

    「現在買一頭驢要多少錢啊？」

    春蠶一聽，不便宜呢。不過，自己的弟弟太小，徒步是不太現實。還是買頭驢子吧，關鍵的時侯還可以賣錢。

    「真的？那大叔印象裡的平橋縣城是什麼樣子啊？」

    「我要和娘親去平橋縣城探望一個遠方親戚，然後就直接回家，以後大概再也見不到大叔了。」

    「這個嘛，看在你經常給我送酒的份上，我給你優惠點吧，九百文錢。」

    春蠶把弟弟放在驢背上，然後告別了大叔，繞道回到了自己的草棚裡。推開門，從床底下拉出一個包袱，裡面真是應有盡有。因為已經決定了買頭驢子，春蠶把能用到的東西全給準備齊了。有春夏秋冬的衣服，有鋪蓋，有傘具，有乾草藥，還有些其它雜七雜八的東西，除了草藥是自己晾曬的外，其餘這些都是從雜貨店裡便宜價格買來的。

    「平橋縣城是個好地方啊，我年輕的時侯也去過。」

    「滿意，很漂亮。」

    「走？六七百里地呢，那要走到什麼時候啊，我是趕著驢車去的。」

    「你的娘親很厲害呢，教出你這麼一個聰明伶俐的丫頭。」

    聽春蠶這麼一說，大叔也有些傷感起來。老實說，這幾個月沒少喝小丫頭的酒呢，這一走，自己就沒那個口福了。

    接下來的近十天裡，為了多湊點路費，春蠶每天都起早貪黑的賣著比以前多一倍的小魚，樂的那位大嬸眼睛都看不見了，不過，看著快把買驢的錢賺回來了，春蠶也覺得很開心。賣完最後一次魚，姐弟兩就去了大叔那裡，一眼就看到了那頭黑亮的小毛驢，很是喜歡。

    又想起爹娘親生前對弟弟的擔憂：鵲兒那麼老實膽小，將來一定會受人欺負的；鵲兒沒有蠶兒聰明，將來想考功名，我看是有些困難了。

    「姐，月亮，月餅。」

    說完，就塞給春蠶五十文錢，然後高興的回屋了。春蠶見她這樣子，大概就明白過來了，這位大嬸想從中間牟利呢。不過，自己是小孩子家的，也不好和她爭，還是吃點虧算了。雖然錢少些，但很安全，既不愁沒銷路，也不怕和大叔碰上。想到這裡，就把錢揣進貼身的兜裡，然後拉著弟弟照例吃了一碗混沌，最後又買了幾個肉包子就回到荷塘了。

    想到兩人相依為命的走到現在也著實不容易，又想到未來的種種，春蠶把弟弟抱得更緊了。

    「哪能啊，那頭早就老死了，這是一個驢崽子才一歲多。」

    「可以，這小傢伙的性格很溫順的，只要不無故的打它，就沒有什麼問題。」

    「這沒問題。」

    「驢車？」

    「嗯。」

    爹娘，你們知道嗎？鵲兒現在可懂事了，特別乖，一點也不會無理取鬧。我在煎魚的時侯，他會在旁邊給我添柴，有時侯還會幫我一起洗魚。這麼貼心的孩子，我會一直保護他的，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他。閒暇的時侯，我也會教鵲兒識字，雖然不是很聰明的孩子，但很好學，將來一定能夠考取功名為春家光宗耀祖的。你們不要為我們擔心，我們會過的很好的，一定。

    「今晚的月餅好吃嗎？」

    這是第一個爹娘不在身邊的中秋，儘管只有兩人，春蠶還是很隆重的買了月餅、蔬菜和豬肉，然後用心的做了一餐中秋晚飯，就像爹娘在世的時侯一樣。飯後，春蠶姐弟倆拿著月餅坐在草棚外面看月亮。

    這天，買包子的春蠶姐弟碰上了來賣柴的二牛哥，碰到親人的感覺讓姐弟倆哭了起來，看著還好好的兩人，二牛哥也很欣慰。後來，春蠶央求二牛哥在荷塘的另一邊給自己搭建一個草棚，不放心的還加了一個門。到此，姐弟倆算是有了一個真正的家。就這樣，每天賣著小魚，貴在堅持，轉眼到了中秋，姐弟倆已經小有積蓄了。

    滿意的看著這些自己的家當，春蠶把鍋和滿滿的鹽糖灌裝進一個簍子裡，將包袱和簍子一起用繩子繫好搭在驢身上。最後拿起桌上裝滿魚乾和乾糧的嶄新的布袋，把銀子和娘親的簪子放進貼身縫製的口袋裡，然後拉起毛驢的繩子離開了生活了近三個月的鎮子，朝平橋縣城的方向走去。

    「那小驢能拉東西嗎？」

    「不會就是當年陪你闖蕩的那一頭吧？」

    動身前的準備實在是太多了，可是二牛哥已經結婚，已經很久沒來看望姐弟倆了，春蠶唯一能指望的就是大叔了。這天，姐弟倆拎著酒和幾個小菜來到大叔的草棚前。

    「今天帶了這麼多的好吃的，有什麼喜事嗎？」

    「很難說啊。不過，一兩銀子能買一頭很不錯的了吧。」

    「怎麼，小丫頭想買？」

    說完，變戲法似的從身後拿出一壺酒來。

    「那大叔有認識這些人嗎？」

    攤開荷葉，擺上自己的小貓魚，春蠶姐弟倆就蹲在那裡等人上前來問了。不過今天很趕巧，因為春蠶現在的地方正好在昨天那位大姐的大姑子家門口，那位大嬸一見春蠶，一副高興的模樣。然後二話不說，把春蠶的東西全要了。

    「一兩銀子？真不便宜啊？」

    「好吃，豆沙。」

    「哎！外面風大雨大，人的心眼又多，吃了幾次虧以後，我就回來了。」

    「丫頭，你來了。看著毛驢你還滿意嗎？」

    「這樣啊，我自己家裡就有兩頭驢子，有一頭多餘的原本就想賣的。」

    「哦。」

    「大叔當時是怎麼去的？走去的？」

    「是啊，這是比較便宜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