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四百六十三章 文 / 頓墨
提坦斯所在的位置比蟲神分身所在的更靠近城牆，所以早在龍騎士抵達蟲身份身之間，誅殺提坦斯的部隊就已經到位了，龍騎士們現實讓戰龍停下了身形，然後一口龍息就直接噴向了下方，而且邊噴吐龍息邊降低自身的高度，一口龍息噴完，高度也降低到了合適的位置，龍爪齊松之際數個長條箱子向著地面直墜而去，直接就著陸在密集的敵人戰陣之中，幾乎就是長條木箱還沒有完全落地的時候，莫名的力量從其中綻放出來，將整個巨大的箱子震成粉碎，在漫天的木屑之中無數的戰旗武士飛馳而出，這次的突擊十面戰旗並沒有全部到齊，但是最高端的戰鬥力卻是幾乎全到了，不僅僅是十位旗主全部在場，就是北王和兩外王子也都沒有缺席。
如此安排的目的也是非常明顯的就是最大化部隊的戰鬥力，力求迅速擊殺提坦斯。
北王一馬當先衝鋒在最前面，身後正是他的兩個兒子，再往後則是十面戰旗和精銳的戰旗武士，這時候天上的龍騎士並不沒有離去而是不同的將元素龍息降臨在軍隊戰旗武士左右的敵人身上，北王親率的突擊部隊本就實力非凡週身放出戰力的武士們武器之上全都凝聚著無形之炎，隊伍雖然不是很長但看上去卻像是一個向前疾馳的蜈蚣。這蜈蚣的腳足都是裹著無形之炎的武器，每次擺動都帶起一片血光，再加上天上龍騎士的護佑。從著陸開始幾乎就是一直保持著最高速在前進的，雖是這是在萬軍陣中但是憑借強大的殺傷力戰隊依舊是如巨浪中的扁舟筆直向前。
提坦斯是在蟲神分身收到攻擊之後第一個向後回援的人，雖然和其他大多數人不同，他對蟲神分身並沒有依賴性但他對蟲神的虔誠是不可比擬，而且即便不說這些，蟲神分身的重要性也是不可取代的，作戰部隊的精銳主力並不是蟲人部隊。而是地底聯軍中的蟲騎士，如果蟲神分身被擊破，地底聯軍必然大亂。到時候說不定會出現全面潰散撤退的可能，雖然自己還有蟲人部隊，但地底聯軍才是作戰的的主力。
提坦斯穿著它那巨大的比旁人都要打上一圈的蟲軀。拼盡全力的向著後方山包似的神祇分身蟲軀，甚至連戰旗武士在自己附近著陸這一重大現象都沒發現，可就是如此的心切，如此的專心加速，依舊無法阻止蟲神分身的毀滅。
海因克斯率領的真龍騎士團主力的集火力攻擊是非常非常恐怖的，尤其是海因克斯戰術佈置的非常得到，在完成一次整體的俯衝攻擊之後，龍騎士在空中組成一個半球面，直接籠罩在蟲神分身的上空，最大限度的讓每個龍騎士都能攻擊到目標。然後就是無數的龍息噴射而出。
在各個真龍口中不同的元素閃光之下，那巨大的蟲神分身就像是一個從內部爆炸開來的雞蛋，轟然破散開來，大量的淡黃色液體如浪潮般湧出。
就在蟲神分身坍塌碎裂的瞬間，幾乎所有的地底聯軍成員都陷入了一種極度驚恐甚至有點精神錯亂的狀態之下。大部分的蟲騎士發出極其尖厲的叫聲，然後眼中本來一隻存在的淡淡紅芒緩緩散去，接著就是四散潰逃，原本整齊的戰陣瞬間破散開來，如果僅僅只是逃亡那也還好說，可是還有一些地底士兵好像陷入了狂亂中。完全沒有選擇性的攻擊身邊的同伴，讓本就亂作一團的蟲軍更加混亂。
提坦斯由於本身位置的關係，其實並沒有親眼看到蟲神分身的崩潰，可他不知道為什麼卻是能清晰的感覺到分身的崩潰，他的蟲軀將他撐起身，滿身的刀足利爪紛紛張開，有著幾分淒厲和憤怒的嘯聲從他口中響起。
接著更為離奇的事情發生了，提坦斯胸口本來是蟲甲的地方突然伸出一個碩大的蟲頭，這蟲子的樣子非常詭異，就好像是從提坦斯胸口直接伸出來，而且週身顏色也都是肉色的，最為詭異的是它的臉居然跟提坦斯的臉有著幾分相似，而這蟲子一出現也是張口嘶吼，它這一嘶吼原本也在嘶吼提坦斯卻是不再吼叫了，反而像是非常痛苦的低下了頭，然後大量黑色的霧氣將提坦斯包裹住，接著在那並不是非常濃郁的黑霧中，提坦斯的頭開始猛然脹大起來，它的背也鼓了起來一大部分，並且鼓起的部分還和脹大的頭部相連，由於頭部劇烈的膨脹，提坦斯的眼睛口鼻甚至是嘴巴都完全的扭曲了，而那從胸口伸出的蟲子卻是越來越大逐漸佔據了整個胸部，成為了一張新的臉。
沒有人知道提坦斯為什麼會有現在這樣的異變，也沒有人知道是誰讓他進行了這種異變，但可以肯定的是，隨著提坦斯異變的進行，原本陷入完全混亂開始大規模潰逃的地底聯軍逐漸的有穩定了下來，他們眼中的紅芒逐漸的重新出現，所有驚恐慌亂開始消退，地底士兵們甚至開始重組陣型。
如果這時候有人能全面的觀察到這樣的情況，那他也許能猜出提坦斯正在用一種特殊的方法，臨時取代已毀的蟲神分身成為新的地底聯軍的指揮體系，可惜的是在這混亂的戰場，到處都是廝殺和戰鬥的戰場，很難有人能如此及時的收集或者說是得到各種情報。
不過即便沒有這種情報，提坦斯也活不了多久了，因為從一開始伊修就沒有忘了自己這位兄弟。
突然間一團如墨般的烏雲，畫著一道斜線就像流星般直接撞擊在提坦斯的身上，正在異變之中的提坦斯基本沒有防禦力，被這突然一擊打中，整個人也是被撞得向著一方狂退而去。
那團烏雲空中聚散然後凝結正是手提無劍的伊修。
提坦斯周邊的近衛紛紛向著現行的伊修攻擊，可還不等他們的攻擊到位。無數戰力組成的弧形能量刃飛馳而至，這些能量刃都是源自精銳的戰旗武士其威力是可想而知的，當下數名近衛就被攔腰砍成了兩截，大捧鮮血飛散在空中。
縱騎而來的雷恩單手舞動神兵無敵，一個迴旋生生放了一片敵人，它另外一隻斷手上安裝的刃狀義肢高舉而起，高聲開口：「全軍聽令。王上有命，為次王子掠陣，掃平干擾。伊塔修斯速取敵酋之首。」
雷恩的意思其實很明顯就是告訴伊修讓他安心擊殺提坦斯，其餘的交給父兄和戰旗武士。
這是伊修預料之中的事情，提坦斯是柯蒂斯之後。柯蒂斯是父王的至交好友人，所以父王是絕不會親自動手取提坦斯的性命，那麼剩下夠資格殺提坦斯的就只有雷恩和伊修，本來雷恩當然是最合適的，可偏偏伊修要親手解決舊友。
所以其餘人也只能是為次王子掠陣阻擋周圍想要救主的蟲軍。
伊修知道這時候是決不能有絲毫拖沓的，周圍的蟲軍正在瘋狂撲來，地底部隊也在恢復穩定，雖然戰旗武士實力強勁，天上又有真龍騎士幫助，一時之間是完全的壓制了敵人。可是畢竟數量懸殊時間一旦拖久恐有變數。
伊修手中的無劍緩緩的飛舞，舉步向前的同時緩緩開口：「提坦斯，你是我最不願為敵之人，可你幫助瑪阿雅入侵人類，讓大陸承受如此的災難。甚至連陽光也敢掠去，為了種族，為了人類，我不得不殺你。」
提坦斯這時候整個頭顱已經完全脹大了數倍不止，他的五官都已經完全的扭曲了，按道理來說應該是難以開口才對。可偏偏它的聲音就像響起了：「神才是人類的歸屬，只有投入神的懷抱人類才能越來越強，越來越好。你應該幫我的，伊塔修斯我的兄弟。」
伊修本來還想再說些什麼，可是他突然覺得無論說什麼都是沒有意義的，提坦斯已經是個無法饒恕的人了，只有死亡才能洗清他的罪孽，而對一個將死之人又有什麼話可說呢。
「你要記住，我是不願殺你的。」一句聽上去非常突然的話出口，伊修的就動了，他整個人向前飛躍而去，手中長劍呼嘯的畫出一個半弧，鋒刃直取提坦斯的脖頸，提坦斯這時候異化還沒有完成，而且這異化並不是他自己要進行的異化，是它胸口的神恩強行進行的異化，說白了也就是蟲神讓他進行的異化，他根本沒有辦法自行停止，甚至暫停都不行。
而伊修這時候的攻擊又襲來，提坦斯又不能不防，本來他的實力就未必比得上伊修，現在這樣就更是拉大了差距。
提坦斯身上的刀足和各種肢體向著伊修發起攻擊，下半身那如果如同蜈蚣的軀體更是整個轉到了前面，滿是尖刺的尾部襲向伊修。
伊修手中的長劍不停的劃出一道道攻擊，每次攻擊雖然每次攻擊都被提坦斯格擋了下來，可他依舊是憑藉著凌厲的攻勢把對手向後逼退，伊修一劍正劈在提坦斯被刀足成功擋下，然後劍刃上的黑煙猛然一脹大，原本架住刀子的肢體赫然斷成了兩截，長劍再度直衝提坦斯的面門，而這時候那藏胸口的怪蟲突然前衝過來，嘴上尖銳的口器直插伊修的胸膛。
常理來說伊修這時候決定應該是要麼躲避，要麼手中武器回防，可偏偏他都沒這樣做，雙手不變任由長劍直劈進了提坦斯的那異變的巨大無比的頭顱，而從胸口衝出的巨蟲，也是穿透進了伊修的胸口，只不過它穿透的不是實實在在的軀體，而是一團濃郁的黑霧。
伊修整個人化作黑暗元素穿過提坦斯的身體，然後瞬間在他身後凝聚成形，雙手握劍又是一個橫斬，碩大的傷口再度出現在提坦斯那已經快要比自己軀體還大的頭顱上，提坦斯身下的蜈蚣蟲軀猛地回甩過去，直掃向伊修。
伊修長劍一轉對著那掃來的蟲尾狠狠就是一劍迎了上去，蟲尾和長劍相遇擊出一一捧火星，然後那蟲尾巴居然靈活的錯開劍刃向著伊修撞去。伊修回劍刃格擋最後居然長劍和蟲尾相互攻殺了數十招，這蟲軀的尾部看起來足足有人腰粗細可卻是靈活異常，騰挪抽擊之間速度絲毫不比伊修的長劍要慢，一陣叮叮噹噹之後，居然是互相攻防了十數余招，伊修不願這樣浪費時間，身形再度一散又化作了一團黑煙。飄向敵人的背後。
伊修現在對勻元素化已經可以說是爐火純青了，這讓他在戰鬥中擁有了擊打的優勢，提坦斯即便是沒有在異化中也絕不是伊修的對手。何況是蟲神強迫他成為第二個蟲神分身的現在，伊修再度現身之後，雙手中的長劍一個突刺。鋒刃不偏不倚正中提坦斯的背心，劍刃整個穿背心而過，直接從前胸而出，那於提坦斯胸口的怪蟲也是被長劍搗碎。
在這一擊之前伊修對提坦斯的頭部已經進行了數次的攻擊，可卻是沒有絲毫的效果，所以這次伊修調整了方向直擊提坦斯的身上蟲神的神恩。
這一擊總算是打中了要害。
首先是提坦斯一直在進行的異化停止了，然後就是周圍的地底部隊重新陷入了絕對的混亂狀態，最後就是提坦斯全身出現像是紋路一般的黑紋，這些黑紋的最深處還都泛著一抹血色的光忙。
伊修緩緩的向外抽出自己的長劍，他知道自己兄弟終於死了好。他的一生並不光榮，可依舊讓伊修依舊覺得悲傷，這個男人畢竟在幫助過自己，這個男人是他的朋友。
就在無劍即將完全離開敵人軀體的時候，伊修突然感到了奇怪。那就是無劍上的沾染的敵人血液非常的特別，提坦斯的血不是紅色的，而是黑色的，不嚴格意義上來說那並不是血，那是一種類似於膠質的東西，大量的覆蓋在劍刃上非常的噁心。
劍上多了些異物這本來不算什麼。可伊修卻發現不僅是劍上，自己的腳下也都是這種黑色的膠質，它們好像都是從提坦斯的軀體中流出來的，只是不知道為什別的地方都沒有流，偏偏是伊修的腳下有。
「我早該猜到你會成為我最大的阻礙，為什麼你就不能投入我的懷抱呢，我可以把全世界都送給你。」提坦斯緩緩的轉過頭來看向伊修，發出的聲音卻是一種回合了女聲的中性聲音。
伊修看到敵人沒死就打算再次攻擊，可他卻發現自己的雙腳完全移動不開，好像是完全的被固定住了，伊修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全身元素化然後逃開。
「這黑色的物質是專門用來鎖定你的，本來這具軀體如果自保，至少可以讓周圍大部分的人一起毀滅，可是為了鎖定你，這具軀體的自爆威力大減，可能組織殺死近距離的生命，不過這是值得的故友之裔，你是我最大的威脅，只要你死了地上世界遲早都是我的領地。」
當聽到故友之裔四個字的時候，伊修就知道是誰在跟自己說話了：「你為什麼會是你，提坦斯呢，已經逝去了嗎？」
「多麼可愛的問題啊，故友之裔，當初你把提坦斯送到我面前的時候，他已經死了，一個死去的人又怎麼會復活呢？這個道理你不是很清楚嗎？我只是將我的神恩注入了他的身體，你後來見到的提坦斯，雖然他看起來和生前沒有區別，但是真正主宰這個軀體的早就是我了。這個軀體儘管有自己的意識，但他會無條件的服從我。」
「……謝謝你告訴我這個答案，這說明了提坦斯並沒有背叛人類，從始至終都是你的陰謀。」
「不僅僅是我的陰謀還有你的幫助，沒有你的那絲靈魂，這一切都無法實現，我不明白你為什麼不接受我，當初是你的先祖幫助我在離開深淵後活了下來，現在又是你的靈魂幫助我瞭解光與暗的秘密，你應該投入我的懷抱，成為世界之王。」
「是成為一個被你控制的傀儡才對吧。」
「我的神恩雖然會讓你服從我，可你依舊是擁著自己的意識，我只是會在必要的時候替你做出正確的決定，我是神，我只是在幫助你們。」
「剝奪別人的自由可不是幫助，這個世界是沒有對錯的，所有的一切都源自於人的選擇。我是上神的信徒，我為自由和尊嚴而戰！我無所畏懼，不可征服。」
「這個軀體爆炸你就會粉身碎骨，你的自由和尊嚴都將不復存在。」
「如果是這樣，那我更要在活著的時候珍惜它們。」說著伊修一劍刃砍在提坦斯的脖子上，巨大的頭顱翻滾落地。
「這是沒有意義的，自爆是源自靈魂的自爆。傷害的也是你的靈魂，所以不管你的力量有多麼強大，都無法無視這樣的傷害。這樣的攻擊即便是我也需要很多條件才能施展。」
說著提坦斯身體上黑紋中那絲血芒陡然大盛，就好像是有大量的火焰從這黑紋的底部衝來似的，伊修一生面對過無數次的生死瞬間。可從來沒有一次是像這次，伊修有一種很強烈的感覺，那就是等到那些紅芒完全從黑紋中出來時，自己就會死亡。
突然提坦斯的身上猛地飛射出一條黑色膠質的觸手，這觸手直接伊修的胸口上，然後那些從黑紋中泛起的血芒像是活了一般紛紛向著那連接伊修胸口的觸手上移動，接著那些血芒在觸手上匯聚成一個光球，電射一般衝向伊修。
同時提坦斯的身軀也轟然炸開，只是軀體的爆炸威力非常有小，這自爆真正的傷害完全都在那一團如血般的光球之中。
伊修不怕死但是它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死。更沒想到自己親手來擊殺提坦斯，反倒是給蟲神提供了一個機會來殺自己。
伊修催動身上的黑暗元素，利用手中無劍揮砍，都無法對這這觸手造成傷害，無劍上的膠質物甚至讓整個劍失去了鋒刃。而這觸手好像對黑暗元素的抗性非常的高。
而且那血色光球的速度極其的快，眨眼就過了觸手的一半，須臾之間就要撞到伊修的胸膛之上了。
從伊修的視角上來說，就是突然出了一隻手臂，一隻熟悉的，寬大的。覆滿鐵甲的手臂，這手臂不知道為什麼力量奇大無比，一把扯斷了那黑色膠質觸手，血色光球依附的觸手斷了按理說應該是掉落地上才對，可偏偏這光球沒有這樣，而是沿著空氣直接向前衝去。
還是那強壯的手臂，凌空而來重重的一拳擊在那血色光球之上，被如此一拳打中那光球應該是破散開來渙散消失才是，可這光球不僅沒有消失反而是迎著那手臂就衝了進去。
從光球進入手臂的瞬間，劇烈的爆炸一個個接著一個發生，沒人知道這爆炸是什麼原理，也沒人知道為什麼這爆炸接連不通，知道整個手臂表面上全部的盔甲都因為爆炸飛散而去之後，它才勉強停住。
爆炸之所以停住並不是因為它已經結束了，而是因為法洛克憑借身後的戰力暫時制止了爆炸的繼續。
幫助伊修攔著那致命攻擊的不是別人，正是他的生身父親，北王法洛克。
「父王」伊修淒吼出聲，別人不知道這光球的厲害，他可是非常清楚，據蟲神所說這是一個靈魂的爆炸之力，將直接作用在目標的靈魂之上，雖然這種魔法伊修從沒聽說過，可只要是直接作用於靈魂的攻擊，那都幾乎是沒法防禦的，法洛克即便是實力再強，也難擋下這一擊。
伊修這一吼立刻引起了周圍人的注意，這些戰士們不是沒有注意到王上的異狀，而是他們根本不相信無人能敵的王會受傷。
法洛克的狀態明顯很不好，他的手臂無力的垂下，本該覆蓋在手臂上的盔甲全都炸成了粉末，不過這還不是最要緊，最要緊的那條手臂泛著一種屍體才會有的顏色，完全的蒼白中帶著一抹似有似無的青色。
雷恩上前想要扶住父親，法洛克卻是突然開口：「除了雷恩和伊修其餘人都退下。」
沒人知道這命令的意義，周圍的敵人已經徹底潰散了，人類部隊的主力從城牆處反殺了出來。這周圍的敵人更是一片混亂，幾乎都在逃跑潰散之中。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要退下，但王的命令總是會被執行的，近衛和戰旗武士紛紛離開拱衛在四周。
雷恩開口道：「父王我這有療傷的藥劑。」
「在力量突破黃金域之後，這些藥劑就沒有任何意義了。我沒想到這個光球居然會帶來這樣的傷害，我可能要死了兒子們！」
對於雷恩和伊修來說，他們從來沒有想過在他們生命裡會聽到自己的父親說出上面的那句話，不僅僅是他們，北境幾乎所有的人都沒想過王上會死，因為法洛克實在是太強了，少年成名。二十多歲空扭斷龍的脖頸，後來更是突破了黃金域，天下公認的第一強者。
在很多人的潛意識裡尤其是兩位王子的潛意識裡都認為自己的父王。是永不會隕落的，沒有什麼可以擊倒他。
可現在居然只是這樣一個小小的光球居然就讓北境的象徵，戰神之裔的領袖死亡？！
其實法洛克如果能提前有準備。如果他知道這是怎麼運作的一團能量，北王一定是可以有更好的處理方法，可他並不知道這些，而按常理來說不瞭解情況時就不應該出手，但這攻擊卻是衝向自己的兒子。
法洛可週身的戰力凝結到自己的手臂處，試圖拖延靈魂爆破的時間。
「父王，你壓制傷勢，我回皇廷一定能找到幫您的方法。」伊修比雷恩先反應過來開口說道。
「如果能穩住這能量就不用別人插手，我自己足以處理，可這紅色的能量很奇怪。我根本不可能長時間壓制它，我也沒想到，居然會在這裡被一個小小的光團殺死。」
「父王，那是蟲神引爆提坦斯的靈魂造成的攻擊，說是可以直接作用靈魂。父王，你把戰力充斥進靈魂。」
「哈哈哈哈，伊修，我不是神魔我是無法讓催動能量進入靈魂的，不過這無所謂，作為上神的信徒。我的生命中沒有一刻畏懼過死亡，何況你母親離我而去的時候，我已如同死過一次了。」場面完全的安靜了下來，伊修和雷恩都陷入了驚恐之中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法洛克緩緩的站直身體，他的身形依舊是那麼挺拔：「我很多次的想像過自己的死亡，但我從沒想到我會像現在這樣死去，被一個小小的光球，在戰鬥即將結束之時死亡，我甚至連對手的臉都沒有看到，對於無畏雄獅來說這樣的死亡是種恥辱，如此的最終之祭，簡直可以說是個笑話。可對我法洛克來說，沒有哪種死亡比這種更光榮，更值得。
我阻擋了襲向我兒子的攻擊，這是每一個父親都會做的事，也是每一個父親都樂於去做的事情，更是會讓每一個父親驕傲的事。為此而死，我很滿足。
雷恩你是我的好兒子，我教導你，引領你，而你也像我預期的那樣成為了一個優秀的戰士，領袖，丈夫，我深信你也將是一個優秀的父親，你是無可挑剔的兒子，我深深的為你自豪。
而伊修，我的兒子，你是你的母親唯一留給我的珍寶，我期望你成為奪目的光芒照耀整個世界，因為只有這樣，才能紀念我和你母親的愛情，那是這世上最真摯最美好的東西。
我嚴苛的要求你，我懲罰你，我責怪你，甚至侮辱你，都是為了讓你成為我心中中優秀的男人，最終你做到，你成為了一個勇敢，聰明的男人，不屈的戰士，足以讓上神驕傲的人，可你完成的這一切，卻不是因為我的教導，也不是因為我的要求，在你離開的日子裡我無數次問過自己，到底這一切都是怎麼了，為什麼我的兒子會經歷那麼多的悲傷，為什麼我的兒子會對如此的疏遠我，我想了很久，最終也沒想出原因，我不知道是什麼造成了這些。
可是現在，在我即將死亡的時候，我也許依舊沒有想明白這個問題的答案，可我卻想說，對不起的我的兒子，對不起我用了你不能理解的方式愛你，對不起我對你成功的渴望穿過對你的關心，對不起我沒能讓你明白，你對我的重要遠超我自己的生命。
伊塔修斯，父親永遠深愛著你。」
當最後一個字出口之時，又一個爆炸發生了，法洛克的頭盔整個炸成粉碎，象徵死亡的那種泛著青光的膚色覆蓋了它的整個臉龐。
雷恩第一時間閃身來到父親的背後，用肩膀頂住那已失去生命的軀體，不讓父王的身體倒下。
伊修像是全身的力量都被抽取了一般，他的雙膝一軟人就跪在了自己父親的面前。
王隕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