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三百五十五章 文 / 頓墨
提坦斯的使者給北境軍營帶來了軒然大波,海因克斯跑了,這是什麼樣事情,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事情,法洛可王的仇怎麼報。
伊修聽著帳篷外面的喧嘩,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批被侍衛擋下的軍官了,海因克斯逃跑的消息一傳出,大量的軍官就往伊修這裡跑,好像是伊修故意放跑了海因克斯一樣,事實上面對海因克斯的逃走,最不能接受,最想不明白的正是伊修。
他不能接受當然是因為自己這段時間如此的辛苦,解決一個個的難題,克服一個個的困難,終於即將大仇得報的時候,仇人卻逃跑了!!那自己所有的努力和拚搏豈不都白費了,父兄的仇怎麼辦,自己怎麼向北境民眾交代。
而伊修也非常的想不明白:這海因克斯到底是怎麼回事,他製造出如此多的事端,不是為了當皇帝嗎?不是為了統治國家嗎?他怎麼就跑了呢?他如果只是想過富豪的生活,他大可不必這樣折騰啊,他就是什麼都不做帝國皇長子的身份依舊可以讓他一聲富貴,幹嘛要起兵造反,還害死自己的父親,攪動的整個人類世界都不安寧。
如果說海因克斯是逃出了帝都,帶著他那從西境神秘失蹤的二十萬傭兵,退進羅斯山脈,落日荒原等地方繼續和敵人周旋伺機再起。那伊修覺得沒問題,可就這樣整個人帶著全國的財富失蹤掉,這實在是令人難以相信,他又不是一個賊,偷東西不成轉身就跑,明明一心要稱帝之人怎麼會用這種方式,伊修怎麼都覺得想不明白這些事,他獨自一人坐在王帳之內。讓侍衛攔住所有求見的人,就是要好好整理自己的思緒,海因克斯的這一招實在是太超乎他的意料了。
其實對很多人來說海因克斯的決定並不稀奇,不管是國家還是財寶,想要就去偷。偷不到就跑,這一點也不奇怪。可問題如果有著這樣的想法。其實是很難有機會竊國的,你沒有堅定的信念意志,不敢付出,就連窺視皇位的資格都不會得到,而當你為了心中的目標付出了大量的精力,時間,心血甚至慘痛代價之後,當失敗來臨:繼續堅持目標哪怕是為之付出生命,遠遠比帶上能得到的利益遠遠逃遁要容易的多得多。因為對那時候的你來說堅持遠比利益更有意義。
而海因克斯是個例外,他是個很有強大的人不管是從智慧還是力量上來說,可卻也是一個性格或者說靈魂上殘缺的人,他即便是為了皇位付出了那麼多,也對皇位也從沒有那種不得到就不行的感覺。就像是他明明知道席博科,希特拉自己的舅舅們是親人,是世界上唯一的存在。但當需要的時候他會毫不猶豫的出賣他們是同樣的道理。
在這個人的心中沒有什麼是重要的,他沒有原則也沒有底線,他可以為了皇位潛心策劃二十年,同樣可以像丟一團垃圾一樣丟下它抽身離去。
他只注重現實,他一切的選擇其實都不是他自己做的,而是現實替他做的。
他有機會的時候就敢起兵奪位,沒機會就想盜賊一樣逃遁,如果當初安傑麗真的動手要殺他,他也只會逃出宮去,有機會回來報仇,沒機會就躲起來做個平民。
這並不是說他沒有夢想或者仇恨,他有,可他不會為了它們付出一切,這是一個從不懂堅持為何物的人,當然,你也可以說他是個聰明人。
疤女微微的掀開帳篷走進來:「隆冬城也收到了海因克斯逃逸的消息,王后給你發起了魔法通信,我讓法師把儀器拿到這裡來?」
「我晚一點再跟母后回信,你說他會逃到哪裡去?」
「所有已知區域他都不會去。他是個很聰明的人。」
「明克斯告訴我,他其實就是傭兵皇帝,你說他有可能回到輝煌大廳嗎,那是傭兵聯盟的大本營。」
「你是在開玩笑嗎?你很清楚他絕不會去輝煌大廳,他如果真是傭兵皇帝,就更不會到自己的老巢去等你們殺,你們能不能攻陷輝煌大廳不說,派去足夠的殺手絕對沒有問題的。不過他的那二十萬傭兵倒是有可能回輝煌大廳,我可以聯繫比巴布,讓他看看傭兵裡有沒有知道海因克斯下落的。」
「不用聯繫,那是不可能的,他不可能讓傭兵知道自己的下落,你說得對,他很聰明,全心想逃就絕對不是那麼容易找到的。未知區域……學者認為世上的未知區域比已知區域要大上數倍不止。到哪裡才能找到他?!」
「其實沒必要找他,他自己退出了,這和他死了又能有什麼區別呢?」
「他殺了我哥哥和父親。」
「那你就算是殺了海因克斯,法洛可王和雷恩殿下也不會復活啊。」
「為什麼你要說這種廢話,我當然知道他們無法復活,可我要為他們報仇啊!」
「你已經報了啊,海因克斯雖然沒死但徹底的被你擊敗了,你的名聲和王國的名聲,已經大陸遍傳了,從這個角度上來說,你已經報仇了,他要逃走,那是我們完全沒辦法的事情,你已經盡力了,這難道不是最重要的嗎?別為了不可控的事情折磨自己。」
伊修覺得疤女說的有道理,可他依舊是非常的煩躁,不能殺海因克斯,這無論怎麼說都是自己的恥辱:「我為什麼要跟你說這些!!出去。」
「是你自己先說的。」
「出去,出去!!」
疤女很迅速的離開了王帳,伊修將整個人靠到椅背上,他習慣性的用手捏住自己的鼻樑。
下步怎麼辦?全力找尋海因克斯當然是肯定的,而且重點要放在餘孽之地和輝煌大廳,不僅如此還要組織艦隊出海搜尋未知區域。但除了這些更重要的是眼前的事情,當務之急應該就是回軍去幫助明克斯,當初人家幫了大忙,現在自己不能不管,雖然就那些南境的叛軍,伊修不出手明克斯收拾他們也只是時間問題。幫完南境就是西境的事情,伊修是不會放過西可汗那個老混蛋的,伊修說過要讓西境的河流變色,不過這個可以放在會隆冬城登基之後,不對,海因克斯沒死,自己憑什麼登基呢?父親的仇都沒報,自己如何好意思坐上王位,可是如果不能登基,別的也都好說,伊蓮娜怎麼辦?伊蓮娜是自己畢生的摯愛,自己可以永遠不登基,但絕不能沒有伊蓮娜,可不登基怎麼娶伊蓮娜?
一連串的問題讓伊修煩的整個心好像都在被火烤,偏偏這時候帳篷又被打開了。
「我說過我誰都不見!!!」伊修一句話吼完就愣住了,因為近來的不是別人正是伊蓮娜。
而伊蓮娜的反應更是奇絕,她先是被伊修吼的愣了一下,然後居然什麼話都沒說,微微行了個禮人就直接向著帳外走去。
伊修的心情一下就從煩躁變成了惶恐,他幾乎可以說是從座位上跳起來的:「伊蓮娜,我,不是,我不知道是你,你別走,我真不知道是你。」
「你嫌我煩,我就先離開好了。」
「不可能,我永遠不會嫌你煩,永遠不會。」說著伊修已經牽起了愛人的手,他現在已經夠煩了可不能再加上伊蓮娜生氣這一條,那真的是難以應付的災難。
伊蓮娜也不可能是真的生伊修的氣,他知道海因克斯如此戲劇性的退場,肯定是狠狠折磨了伊修一下,他的人頭對北境來說可是意義非凡的,很多事情都需要他的頭來做個開始,誰也沒想到人居然可以無恥到如此的地步,絲毫的名聲尊嚴都不在乎,直接扔下被自己禍害的殘破不堪的國家,扭頭就逃,這樣的土匪是不少,但這樣的皇子可是絕無僅有。
伊蓮娜攔住伊修的腰:「那種人根本不值得你為他煩惱,他之前還能稱得上是你的對手,可這樣的逃離只能說明他是個怯懦的人,他已經完全被你擊敗了,而且你一定會找到他,殺了他,為父王復仇。」
愛人的擁抱讓伊修心裡平復了很多,他抱著伊蓮娜坐回那張大椅:「海因克斯很聰明,這樣一跑抓他就難了,而且根據提坦斯給的信息,他在中部平原之戰後就逃走,那時候他嚴格意義上還是佔優勢,難道他算準了我會打敗西可汗?
他逃走這麼久了,現在誰知道他在那裡?找不到他怎麼殺他,不殺他……」
「不殺他你就不願登基,不登基我們的大婚也就不能舉行。登基是政務這完全隨你,但大婚我不想推遲。」
「可是。」
「父王當初說我一定會是下任北王的王后,其實只是為了表達對我父親的感情,我父親和父王他們的感情非常真摯,父親戰死的又很英勇,所以……那其實並沒有什麼意義,父王和雷恩都不在了,你幾乎就是王位唯一的繼承者,我們的婚姻不會受到任何阻礙的。」
「可那我就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給你后冠了。」
「你真的以為我在乎后冠嗎?我的愛,你要深信其實我對你的愛,一直都比你對我的愛要更深,只是我是個女人,有些東西我實在放不下,所以只能默默的承受痛苦。
我現在就願意嫁給你,願意和你一起向群山許下誓言,對我來說你的妻子是遠比王后要更有意義的名銜。要永遠記得這一點。」
伊修唯一的感覺就是要融化了,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從他的腦海中消失了,有的只有面前的這個女人,其實對他來說,只要愛人在懷其他的根本沒有什麼意義。
只可惜人總是不能只為自己活著。(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