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三百一十四章 文 / 頓墨
停止攻擊才三天伊修就收到了一個重要的好消息，攻擊隆冬城的敵人艦隊從運河碼頭成功的登陸，然後登陸的當天夜裡就遭到了大量民兵的襲擊，接下來一路向著隆冬城的行進中，沿途不斷很遭到各種暴民的攻擊，好在這些民兵的數量不多而且也談不上有武裝，所以傭兵們都能應付，可當他們抵達隆冬城後，看到的景象徹底讓傭兵崩潰了，不說隆冬城城牆上有多少人，淡淡就是城牆外面列隊的方陣就不只二十萬，而且這些人全都穿著盔甲拿著武器，只不過武器和盔甲的樣式全都不一樣。
北境作為守城的一方，為什麼會把武裝士兵放到城牆外面來？
答案當然只有一個，那就是城中的部隊已經達到了飽和，實在是再也放不下這二十萬人了，整個中央行省幾乎四分之一的人口都聚集在了帝都，就這樣還是因為皇后數次下令散去了大量沒有武裝的人，不然這裡絕不只有這麼多。
如此傭兵部隊還敢攻擊隆冬城嗎？如果他們敢發動攻勢，估計連隆冬城城門都碰不到就得被全滅。
這樣的消息當然是極大的振奮人心，雖然伊修從沒懷疑過自己的人民，但隆冬城畢竟是重中之重，而且聚民為兵這即便是在北境歷史上也幾乎是從沒出現過的，所以隆冬城的安危一直是伊修的心頭大事，如今塵埃落定隆冬城保得周全，當然是天大喜事。
不過，從北境傳來的並不只有好消息，那些傭兵雖然不敢進攻隆冬城可是卻並沒有退走，而是撤回了傭兵碼頭並且在那裡安營紮寨。沉兵下來。
如此新的問題就來了，敵人變進攻為對峙，傭兵們當然沒問題，他們本來就是來遠征的，又有巨艦隨行，各種物資充沛。
可隆冬城呢？王都當然是富足。可這並不意味他們的就能支撐住整個行省四分之一的人口供給，這可是幾十萬人啊，要吃好喝的人，好，就算這些民兵來王都的時候都自帶了乾糧。可帶了多少，能支撐多久。傭兵凝兵碼頭，誰知道他們要待多久，他們沒糧食可以到帝都周邊的城市，雖然基本上是空城。可依舊能打劫。反正他們只有二十萬人，總是比隆冬城的負擔要小。隆冬城一天的消耗是他們的兩到三倍，他們跟隆冬城耗得起，也願意耗。
可隆冬城呢？絕耗不起。
當然了，如果皇后帶領所有的民兵主動出擊擊潰傭兵當然是最好，可問題是。那些民兵守城有餘，但是出去野戰就不好說了。而且最重要的是，隆冬城中的法師並不多。那些民兵都是戰士，幾乎沒有法師，北境本來法師就少，民間的法師那就更是極其稀有了。
在隆冬城的時候，少數的法師還能依靠魔法陣啊，施法平台啊等等的設施支撐，可要是出去野戰，就一切不同了，別看現在隆冬城的民兵是傭兵的倍數，但要真敢出城擊敵，那結局真不好說。
打，未必能打過，守，沒糧沒草，這就是隆冬城傳來的壞消息。
伊修知道解決這個問題無非就三種辦法，第一迅下帝都，報得王仇，回兵隆冬城。第二，不管帝都，直接回兵隆冬城。第三，調動血色軍團解開王都之困。
這三種辦法無疑只有第一種是上策，後兩種都有弊處。
可第一種也有難度啊，迅下帝都……
誰不想迅下帝都。可怎麼下？
王帳中。
不多的將官分立在兩側。
伊修的臉色很深沉，神聖教廷答應了援助一批攻城武器，可東西還沒運出東境就被議會的部隊襲擊了，而隆冬城如此的情況，支撐尚且艱難哪來的攻城武器。
「命令冰港的執政官負責從中央行省以外的幾個行省徵調糧食運往帝都。攻城器械也要他們著手準備。」
「是，可殿下，即便是能征來糧，籌來器械，我們也沒有足夠的部隊護送啊。」
「分開運，運糧和運器械的隊伍分成小股秘密前進，一旦靠近了帝都，就讓帝都分兵去接應。」
「是，殿下，但，這並不……」
「並不保險，我知道，可現在只能如此，要盡一切可能的給母后提供援助，勘測河流的人回來沒有，有沒有切斷帝都水源的可能？」
傑羅德閃身出來先是恭敬的行禮：「殿下，據勘測的人匯報，切斷水源不是不可能，但有可能會造成水患。」
「不用考慮水患，我……我們沒時間考慮這些。」
「是，可即便這樣，堵截水流的工程也要數月。」
「讓法師幫忙呢？」
「就是有法師團的全面幫助下也要數月。」
數月明顯是太長的時間了，伊修等的起，隆冬城未必等得起。
伊修臉上浮現煩躁之色，難道真的要放棄帝都，雖然說這是形勢所逼，可如果真就這樣撤軍，伊修真不甘心！父王和哥哥的靈魂也會嘲笑他的，幾十萬的鐵騎攻殺至城下，居然破不了城！！
「殿下！堵截河流需要時間，但下毒不用。」血紅色長髮下落，身穿肩部豎出尖刺的重甲，伯恩德的聲音低沉至極。
這話一出帳中伊修的心腹們眉頭紛紛皺起，流進帝都的河水可不是只有皇域士兵飲用，普通居民也要飲用，下毒入水這是不是有點。
北境人雖然素來鐵血，但是人就有惻隱之心，而且下毒並不是堂堂正正的戰鬥，如果是強攻帝都，結果帝都平民奮起反抗，那怎麼屠殺將軍們都不會有一點意見，可是這樣往河中下毒，就完全是另一個概念了。
伊修抬眼看向伯恩德，西境的行動讓自己的這個兄弟變了很多很多，他做了很多，讓他自己都不能原諒自己的事情。伊修當初把這個任務交給他，一是因為他適合，二則是想讓他以此揚名。可沒想到卻讓自己的兄弟經歷了一次地獄之旅，而且這地獄還是他自己製造出來的。
其實伯恩德並不是不知道河中下毒不好，就像當初在西境的時候他不是不知道屠殺婦孺不好一樣，可他必須殺。還必須故意讓部隊帶上死屍，裝出食人的惡名。
這都是形勢所迫，不得已而為之，不這樣怎麼能吸引西境部隊，怎麼能讓西境人看到獅蛟的大旗就雙腿發動。不能達到這些效果，殿下怎麼順利殺進皇域。
現在在河中下毒在伯恩德看來無非就是另外一個不該做但必須要做的事。為了殿下，為了勝利，必須要做的事。
伊修盯著伯恩德看了好久：「命令藥劑師，全力配置毒藥。三日之內我要得到足以毒斃百萬人的劑量。毒藥配完後交給……交給……」
「殿下。教給我吧，我的計劃當由我來完成。」
「伯恩德，你在西境太過辛苦，讓你背上了很不好的名聲。」
「殿下」伯恩德高聲打斷伊修，然後單膝跪倒，行出標準的軍力：「我持王劍。無懼罵名。」
不高的聲音但堅定無比的語氣讓全帳中所有將軍動容，新王嫡系之中。這個伯恩德絕對是典範中的典範。無論是自身能力，還是忠誠。都不容任何人質疑。
「伯恩德，我的兄弟，你是王國的榮光，我的驕傲！」
是夜。伊修的寢帳中。
伊蓮娜舉著水壺往伯恩德的杯中倒去。
伯恩德嚇得整個人就要從座位上彈起來，與殿下同桌進餐已經是莫大的殊榮了，怎麼還敢讓公主倒水。可還不等伯恩德的起來，伊修右手電射而起一把抓住了伯恩德的手腕：「伊蓮娜為你倒水，你起來做什麼？」
「殿下，公主，我怎麼敢讓公主，不，怎麼敢讓伊蓮娜小姐為我倒水。」
「什麼殿下，公主，這裡只有你的兄弟。我早就該跟你們好好喝次酒，可臨位之後就是戰事，現在加沙留在了國內，菲利去了東境，再身邊的兄弟只有你跟拉貝爾，偏偏現在又在軍中不能飲酒。
我們就好好吃次飯，伊蓮娜的手藝可不是常人比的了的。」
因為白天決定投毒，伊修到現在一直就沒露出過笑容，伊蓮娜怎麼安慰也不見效果，此時終於是主動說起了輕鬆的話題，一旁的拉貝爾立刻接住話頭：「那是，當年殿下見伊蓮娜小姐之前都是三天不吃飯，不過，那只怕不只是因為伊蓮娜小姐的廚藝好。」
「那還能是因為什麼？你什麼時候三天不吃飯？」伊蓮娜驚奇問向伊修。
「我從來沒有三天不吃飯，拉貝爾是在胡說。」
「我絕不是胡說，我當時還真地以為殿下是要留著肚子吃好的，現在我才是想明白那是為什麼？」
「我沒有三天不吃飯過。為什麼我要三天不吃飯？」
「因為興奮啊，這次等我們得勝回國，估計殿下又要興奮的三天不吃飯了。」
伊蓮娜露出了笑容：「我可不會允許他三天不吃飯，不過什麼事值得那麼高興？」
「還能是什麼，我的美麗的伊蓮娜小姐，當然是戰神祭，殿下登基，王上大婚，然後就該是您建議的三個月大圍獵？先說明白，我不會讓特萊獵下第一個獵物。伯恩德你也不許跟我搶。」
「三個月圍獵！！殿下，三個月圍獵？！這麼大的慶祝……只能貴族參加嗎？軍職行不行。」
「軍職當然可以，全國貴族都會受邀，不過，你不會認為到時候自己還不是貴族吧，你從西境回來我就想給你爵位，可是戰事太急才擱置了，回到王都，你不僅會得到爵位，你還要幫我去搶新娘。沒問題的吧。」
伯恩德本來還在為得到爵位而感動，可是聽到搶新娘卻是立馬笑了：「我一定沖在第一位。」
「你沖在第一位的會吃虧的，特萊可不是一般人物，還是讓殿下衝第一個到時候特萊不敢攔。」
拉貝爾的話一出口，伊蓮娜就不願意了：「我是特萊的姐姐，誰要搶走我，我弟弟都會攔的，到時候我們所有的家族的人都會來幫忙，那可是不少人，你們能不能衝進來還是個問題呢，到時候你們別讓殿下唱歌求我就好。」
「這真的是個問題，塞恩維斯家族確實人數眾多。這樣吧，搶新娘的時候伯恩德你把獅蛟軍團帶上，拉貝爾帶王都城防軍，加沙帶血色軍團，菲利克斯帶第一軍團，我帶十面戰旗。」
「哈哈哈，殿下，你是要征服大陸嗎？」
「我保證獅蛟軍團全員到位，殿下。哈哈哈」
「不，你不許帶軍團，你只能帶自己的朋友，親屬，你不許帶軍團，哪有帶軍團的，我是敵人嗎」
「當然不會，你是珍寶。比日月和生命都更加珍貴的珍寶。」
數日。
伊修靜靜看著身形巨大戰奴把一瓶瓶裝滿毒藥魔法封印並搬到河邊。
「藥劑師說這樣的毒藥，即便是碰到皮膚都會致死，我們如果投入河中，那就是等於要取走千百萬條人命。」
「殿下，殺伐是榮譽，如果您不忍，就想想王上和長王子。」伯恩德淡淡的說。
「害人的是海因克斯，不是皇域平民，他們都是些看到刀劍就會跪倒的孱弱靈魂，屠戮這些人不是任何榮譽。」
「那殿下就想想隆冬城，王后和小公主都在期盼著您的軍隊回師，我聽說她們現在每天只吃一餐，所有的糧食都節省出來供應民兵。」
「……不是我殘忍，而是這就是個殘忍的時代。命令部隊打開藥劑封印，十分鐘，等藥物完全覺醒，倒入河中。」
「領命，我王。」
「登基前別這麼叫，我也不習慣。午餐一起吧，我們聊聊。」
「是殿下。」
阿琉斯的傷勢需要調養，所以伊修騎的是公爵的坐騎，絲毫不讓阿琉斯的極品腳馬，伊修側拉馬韁就要驅駕離去，他實在不想看毒藥入水的的場面，可他剛剛調整完方向，正要領著侍衛離去時，突然見到一騎飛馳而來，而且從盔甲上的鷂鷹尾羽來看，來者還是一名傳令兵。「殿下，緊急軍情，傑羅德總參謀長，請您速去王帳決斷。」
「什麼軍情？」
「不知，鷂鷹送來的軍件，總參謀長收到後，命令我來傳信，請殿下速回王帳。」
「知道了，伯恩德，先暫停投毒，你與我同回王帳。」
「是，殿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