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一百一十三章 素養 文 / 頓墨
部隊走下一個高地之後,發現前面是一片「樹林」,不對,應該說是蘑菇林;由白色的幾人合抱粗細的桿,房間大小放出紅光的傘頂構成的巨型蘑菇組成的林……一望無際的蘑菇林。
伊修行軍這麼多年,樹林走的那是太多了,但這種蘑菇林,那還是生平僅見,他明顯的遲疑了一下,但是當他發現蘑菇林中,蘑菇與蘑菇之間距離相當大的時候,他的命令就下達了:「部隊繼續前進穿過樹林,隊列左右前後的士兵全部換成軍士軍官,他們的馬交給別人牽,武器出鞘,擔負警戒任務。全員盡快通過樹林,出林後我們就上馬……時間緊迫。」
軍隊很快的落實了命令,向著樹林中前進,伊修根本不用牽著阿琉斯,腳馬自己跟著主人前進,嘴裡還是不是的發出短促的低嘶。伊修伸手輕撫愛騎頭部的馬甲,眼睛卻是完全被眼前的景色吸引了,白色如樹幹的桿,發著紅色微光的傘狀頂部,還有地面上那些如草般發著淡淡白光的草狀菌絲。
雖然伊修已經有點習慣蟲洞這獨有的美了,但眼前的一切依舊讓他驚歎,他一直以來都比較喜歡植物,只是不管身為北地王族還是北地士兵,喜歡植物都是太過另類的愛好了,所以伊修很少表現出來。
本來就是為了休息馬匹,所以軍隊的行進速度並不快,數萬身著重甲,全副武裝,牽著同樣滿身裝甲的戰馬在淡淡紅光籠罩的巨大蘑菇林中慢步前進,這畫面絕對稱得上絕無僅有,大多數的馬兒都在喘著粗氣,抓緊時間回復著體力。而戰士們則是大多被眼前奇異美麗的景色吸引。
突然「嗖~~~當」伊修感到頸甲上發生了輕微的撞擊,他下意識的用手摸過去,一根一指多長的刺針被他抓在了手裡。
看到刺針的時候伊修著實迷茫了一下,這是什麼東西?他抬頭四望想找著刺針的來源,可來源沒找到,卻是看見了漫天飛來的各種攻擊武器,最多的是類似迴旋刃的東西,還有沒有鐵箭頭的箭矢,應該骨質的彎刀,甚至還有石塊和很多稀奇古怪的東西。
伊修還沒完全反映過來,軍隊中已吼聲四起了:「敵襲,敵襲!!」
「有敵人襲擊,準備兵器。」
「敵人遠程攻擊,守住自己的位置。」
一時間整個陣地布充滿了各種吼聲,這些都是各級指揮官在做出基礎的應對敵襲的命令,這是很正常的現象。
敵人的攻擊不只只是遠程打擊而已,騎兵正上方那些蘑菇的傘狀頂部的邊緣突然出現了了好多的身影,由於距離緣故看不太清傘頂上出現的到底是什麼,只能勉強看出是種類人生物,這些生物把一個個好像是皮袋之類的東西解開,然後袋口向下傾斜,把袋子中的東西全部向下傾倒在了下北地騎兵的身上。倒下來的東西多是一種液體,橘紅色又有些泛黃的液體,還有一些則是細細碎碎的落下來,開始看不清,可是等落下來後才發現居然是些奇形怪狀的蟲子,它們落下來後,立刻爬滿了北地戰士的全身,它們好像有特殊的本事,專門往縫隙和孔洞中鑽,見到血肉立刻就進行蜇咬。
那些液體就更歹毒了落在身上,只要沾到皮肉立刻紅腫起來,而且流出膿水,痛癢難忍甚是恐怖。
空中打擊和遠程武器的攻擊根本只是個前戲,沒有任何徵兆的蘑菇樹後面,頂上,地面上,菌絲裡,無數只有一米四五的類人怪物現出了身形,他們嘴裡發出接連不斷的怪叫向著北地戰士直衝而來。
這些突然出現的敵人,完全沒有任何戰術可言,別說是戰術就是基本的建制都沒有,這些小個子們整個人看上去就跟猴子一眼,有的在蘑菇樹之間跳躍,有的從地下直奔過來,還有的拿著弓箭邊走邊射擊,個別的甚至騎在一種四隻腳、渾身甲殼、身體橢圓、頭身相連、長著四隻眼睛的大型昆蟲之上。
他們就像是被破壞了巢穴的馬蜂一樣,從四面八方衝向北地戰士。
單單從視覺效果上看,北地騎兵被這一頓收拾肯定是吃了不小得虧,可事實卻未必如此,這主要是是因為素質和裝備,北地騎兵們雖然現在下了馬,但清一色渾身重甲,就是這身甲已經讓敵人的攻擊手段失效了大半。
敵人發動的遠程攻擊基本上用得都不是專業軍械,碰上要重弩才能射穿的盔甲,那毫不誇張的說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至於毒蟲、毒液也是同理;都是要接觸到皮膚才能發揮作用,可北地戰士的皮膚上是厚實的鋼鐵戰甲。
伊修一把甩去手中的針刺,然後單腿發力整個人畫出一條弧線,頃刻就從地上到了馬上。
一般情況下遭到敵人的突然襲擊,軍隊都會選擇就地防禦,或者是組成戰陣這類的,但伊修不,伊修要衝鋒,這裡雖然是樹林,但蘑菇樹與蘑菇樹的間距卻是很大,足夠騎兵奔馳。而伊修手下全是騎兵,雖然北地戰士素來都是上馬騎兵下馬步兵,戰鬥素養很高,但是騎兵的衝擊力卻是步兵不可比擬的。
伊修上馬的同時,阿琉斯興奮的發出一聲響亮的馬嘶,而馬背上的王子雙腿夾住馬腹,手卻是從一旁掏出了一柄早就上好弦的三連弩,然後抬手指天,利索的扣動了扳機。
一枝長矢透空而起,這不是一支普通的箭矢,它是一枚響矢,就是箭頭附近有特殊發聲裝置,一旦離弦就會發出極為響亮呼嘯聲的箭矢,這種箭矢從主帥手裡發出,是有特殊意義的,連弩接連射出三個響矢是所有千人長以上將官到軍團長處集合,連弩接連射出兩枚短矢是全軍立即停止前進,而直射出一隻響矢則是,全軍衝鋒。
儘管這種時候衝鋒是個非常另類的命令,可是北地戰士卻沒有任何遲疑。
軍隊最外圍的戰士們自覺的承擔了掩護任務,抽出背後的連弩,向著撲來的敵人扣動了扳機,儘管這種掩護是自發性的,但戰神之裔的戰爭素養完全的發揮了出來,戰士們雖然沒有環境進行全體齊射,但最少也是幾十人一起,在分隊長的命令下齊齊完成了射擊。
齊射和零散射擊聽上去好像只有一字只差,但就效果來說卻是完全不同,前者不管是命中率還是殺傷率都遠比後者要高上很多,陣陣弓弦和箭矢的破空聲中,衝來的不知名敵人大批的倒地。
而這些就地射擊的戰士身後,則是更多聽到響矢的士兵,他們第一時間的登上自己的坐騎,即便是那些受了傷,身上爬滿毒蟲,淋著毒液的人也毫不例外。
任何情況下都要執行命令直到完成最終之祭。這是一個北地士兵還是孩子的時候就從自己父親嘴裡聽到話,它是榮譽、傳統、忠誠和驕傲。
頓時大批的騎士坐在了戰馬之上,此時北地騎兵的表演正式開始了,最先出現的是聲音,一聲聲長劍撞擊臂甲的聲音,這種聲音就是命令,這是各個千人長百人長下達的命令,向著敵人衝鋒的命令。
騎士們沒有任何遲疑,雙腿夾緊馬腹手中長槍斜指著天空,另一隻手抓著馬韁,渾身裝甲的北地軍馬邁動四蹄向前開始了征程,前面那些用射擊阻擋敵人的士兵在長劍敲擊臂甲的聲音出現時,就向著兩旁撤去了。
而如同鋼鐵洪流的騎士們從他們讓開的缺口如開閘的洪水般奔湧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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