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十一章 真假 文 / 頓墨
他看著像條死魚似躺在雪地裡的賴利，他對戰友的癲狂和放蕩只能報以微微的搖頭：「回營房吧，你這樣躺著，斗篷會被雪水打濕的。」
「再烤乾不就行了。」賴利嘴上雖然不饒人，但卻是已經從地上站了起來，二人結伴走向不遠處營房。
「太無聊了，不讓喝酒，也不下達作戰任務，殿下到底在等什麼，直接推過去把那些活死人都吊起來燒死不就得了，整整三天沒有任何動作。殿下是不是喝醉了……」
「賴利，你這樣說王室要是傳出去，不怕被吊死嗎？」
「……你又不會傳出去……我只是不滿。明明輕鬆拿下的城池，幹嗎停著不打。」
「殿下有自己的想法，這白楓城的亡靈從佔領城池開始，一直表現的非常差，你們之前沒和亡靈巫師打過交道，但是我早年在南境的時候可是很瞭解這些瘋子，不管我王的戰士多麼驍勇，對面白楓城的亡靈表現也太差了，他們的數量一直是高於我們的，但是他們從來沒有主動出城攻擊過，不官他們能不能打過我們，但是明目張膽的下了我們一城之後卻不繼續主動攻擊，這不奇怪嗎？而且，他們當初直接在皇域打的好好的突然轉道來我們北境，這也很蹊蹺，都說是維克多太自大，但也不知道有沒有內情，而且最主要的，皇域的軍隊到現在都沒有堵住亡靈的退路，殿下現在打白楓城，如果亡靈撤退，我們連追都沒法追，我們的軍隊進入皇域是要皇帝批准的。只能打退不能追擊，那不是白白放過那些活死人？」
「……也對啊。我怎麼沒想到這些呢，哎。伊修你腦子很好用啊，你爸爸當初怎麼不把送到法師塔去？你一定會是個好法師……」
「第一，我的精神力不夠發達，所以就算做法師也不是特別有天賦的那種。第二，我的父親應該寧願我死都不願意我成為法師，相信我，我做過嘗試的。」
「額……法師很不錯啊，我們北地人法師本來就少，如果真能在冰風塔得到認可，那說不定會得到王賜予的爵位，很多家族都希望能出一個法師。」
「很可惜我的家族不在那很多家族之一，他們是保守派，除了戰力以外其餘都不允許後代學習。我的妹妹在法術方面天資非凡，冰風塔表示只要我父親允許，立刻接我妹妹去那學習，可我父親一口回絕了。」
「哇奧，這麼**。」
「不是**，是極端。他有很多朋友是法師，或者別的什麼職業，他們感情都非常好，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不允許我們學習戰力以外的力量……」
「奧，伊修，老一輩的人都這樣，學習戰力有什麼不好，這是戰神創造的力量最適合他虔誠的信徒……不過伊修，我從來沒聽你說過你有個妹妹啊~~~~叫什麼名字，長什麼樣，介紹一下怎麼樣。」
賴利從人到色狼的轉換甚至連一秒種都沒用，北地男人年輕的時候生活都很荒唐，這一般會隨著婚姻的到來而結束，賴利是不是個會忠於婚姻的人不知道，但他現在的私生活肯定是可以用極端糜爛來形容。
伊修的回答很乾脆：「如果你認識了我妹妹的話，我會殺了你的。真的。」
伊修的話儘管語氣非常陳懇，當然也是個玩笑，可卻也是足足把賴利堵的好半天不知道回什麼話，只能悶悶的的跟著伊修一路回了營房。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受了打擊，還是因為別的，賴利回到營房將戰靴和斗篷脫下來往壁爐旁邊一扔，然後整個人就躺倒床上，蓋上被子進入了睡眠，說了一句：「晚飯叫我」然後再製造出的聲音就是怒雷般的鼾聲。
忍受著戰友靴子中散發出來惡臭，伊修也將戰靴脫下來放在壁爐旁，然後將斗篷搭在椅子上，接著他拿出那個早已出場過的黑色卷軸，坐到靠近壁爐的椅子上仔細閱讀了起來。
很快，夜色就降臨了，伊修正想去叫醒睡得不亦樂乎的賴利，營房的門卻是突然開了，伊修的動作很迅速一手將卷軸收好，另一手卻是下意識的摸向了椅子邊的長劍。
伊修明顯太緊張了，來人不是其他正是有些日子沒見面的，剛剛晉陞子爵侍衛的好友菲利克斯。
「我的兄弟，你怎麼來這了。」
伊修張開雙臂和費列克斯緊緊擁抱，然後分開各自坐到壁爐前的椅子上。
「子爵大人來你們第一千人隊見千人長，聽守衛說你在這，就來看看你，你怎麼會在第一千人隊的營區，你們斥候不是應該在萬人隊隊部在一起嗎？」
「具體的我也不清楚，不過上兩場戰鬥，我們斥候都編入了第一千人隊作戰，可能撤下來的時候沒來及分開吧，就住在第一千隊的營區裡了。」
「第一千人隊？那城下的聚靈陣又是你們拔的。別告訴我你又收穫了幾個亡靈巫師的頭？」
「這次沒那麼好運氣，伯恩德，賴利還有好幾個老兵先到了，等我上到高台上，已經晚了，除了一地的腦漿，什麼都沒有。」
賴利突然從床上做起來：「伊修明明就是在騙人，他弄死了一個血肉獵人還搞了把魔法短刀，算上我上次給他的魔法匕首，他已經不知道多少個魔法兵器了，真奇怪他哪來那麼多魔力水晶。」
菲利克斯對於賴利在床上這一事實完全沒有任何意外，他淡淡的接口道：「伊修一定是來自一個大家族，是家族給的錢吧？」
「上神啊，我的菲利克斯老爺，你好像忘了伊修是離家出走的，他的家族怎麼給他錢，哎……你怎麼比大賴利還笨。」
菲利克斯對於賴利的言語攻擊採取無視態度，他剛想再關於伊修的財產發表言論，伊修卻是突然接上了口：「好了，賴利。在我見過的生物中，根本就沒有哪一個是比你笨的，穿上衣服，我們去食堂，菲利，你跟著我們體驗一下基層伙食吧？」
「什麼叫基層伙食。戰時我們的伙食都是一樣的。這裡吃什麼，我吃什麼，就連子爵大人都跟我們吃的一樣，你告訴我什麼叫基層伙食。」
「別跟我咬文嚼字，我們去吃飯。賴利~~！！快一點。」
食堂中。
伊修邊咀嚼著嘴裡的肉塊，邊對身邊的菲利克斯開口道：「子爵大人來我們千人隊幹嗎？有作戰任務。」
「不是，現在整個萬人隊都退下來休整了，不僅是我們萬人隊，殿下讓麾下好幾個精銳軍團都進入了休整，短期內應該是不會有什麼作戰任務了。」
菲利克斯的回答讓賴利抓狂，但伊修卻是一副意料之中的樣子，微微點頭的回道：「因為帝國軍隊還沒到位？」
「是的，以殿下的脾氣，如果不能全殲亡靈，斬殺大祭司維克多，他寧願不發兵，再說帝國軍隊當初說好了會擋住亡靈的後路，現在卻是一直沒有消息……不過，我偶爾聽子爵大人說，帝國軍隊已經到位了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故意拖延。」
「拖延……拖延什麼，拖延完全沒有意義的啊。」
「不知道，這都是高層的事情，我能知道的也是一星半點。反正休整也不錯……」
伊修默默的吃著盤子中的食物，不知道接口說些什麼。
突然，菲利克斯在和賴利一頓交頭接耳後，猛然開口道：「伊修，我的兄弟，你有個妹妹，上神啊，你怎麼能不告訴我，她叫什麼，住在哪，沒有嫁人吧。」
「我妹妹當然是跟我父母住在一起！！還有，賴利，謝謝你幫我保守了秘密，我還以現在全軍營都知道我有個妹妹了呢。」
「我下午睡覺了……放心！明天我保證所有人都知道你有個妹妹。」
「……下次別跟我一起上戰場，省的不知道你和敵人我該先刺哪個。」
「伊修，我們都是你的兄弟，你沒必要向我們隱瞞任何事，尤其是家裡的情況，而且你也該結束你的離家出走了，去見你的父母，兄弟。還有最重要的是把那箱珠寶送給那個叫伊蓮娜的美人。對嗎賴利？」
「對，然後在跟那個美人找個馬廄瘋狂的快活一晚上……」
「馬廄？！你以為伊修是你嗎，最起碼也要找個……有床的地方。」
「菲利，你懂什麼，在馬廄裡那是一種……」
伊修看著兩個兄弟把話題轉移到了做某事的場地上，他連忙趁機端起盤子，在長凳上移了一個位置，然後做到了伯恩德的對面。
根據以往的經驗，伯恩德是兄弟中對最不喜歡開玩笑的存在。
伯恩德對伊修的到來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只是繼續低頭吃飯，好一會後才是淡淡的說了一句：「你是應該結束離家出走，不管是什麼原因離開的，你現在是名軍人，而且是血色軍團的斥候小隊長，即便官銜不高，但絕對不丟家族的人。你該回去，你的父母在等你。」
「我有不能回去的原因，伯恩德，而這個原因剛好與父母有關。」
「沒有什麼比父母對子女的思念更重要。」
「……我們不談這個話題。好嗎。我也思念父母，思念哥哥，思念妹妹，思念……」
「思念伊蓮娜」
「……對，思念伊蓮娜，但那是因為她是我姐姐……」
「夠了……真的夠了，伊修。你騙得了別人，但騙不了我，我不知道伊蓮娜是誰，但是我只知道你喜歡這個叫伊蓮娜的姑娘……等等……我的兄弟，你不是真愛上自己的姐姐了吧！！」
「當然不是！……不，我是說我當然愛我的姐姐，但那是親情……」
「好了，好了伊修，不用再多說了，我發現你的事情不是一般的亂。就此打住，我們還是聊聊戰利品的事情。你要的那個亡靈巫師的胸飾已經確定了就是裝飾品，你想要的話我給你。」
「我拿東西換……」
「不用，整個軍營恐怕只有你對這種女人用的裝飾品感興趣，又是放進你的寶貝箱子裡給伊蓮娜留著吧？……伊修你真是我見過的為數不多的幾個會對女人這麼好的男人。簡直比得上對上神的虔誠了。」
「我一直以為你不開玩笑，但是我現在發現，你比所有人都會開玩笑……沒什麼能比得上我對神的虔誠。」
「伊修。我不是戰神殿的祭祀，也不是軍官，更不是貴族。所以不用對我說這種話……」
「這是真話。」
「有些話的真假，是自己都無法分辨的。」
「伯恩德……你不去東境做個學者真是太可惜了。你很善於說讓人聽不懂的話。」
「學者善於說的，並不是讓人聽不懂的話，而是真話。我的兄弟！」
「……賴利，我錯了，我決定加入你們是馬廄好還是臥室好的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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