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成聖篇 第四十七章 人有親蔬各不同，應劫只為人道爭 文 / 一劍臨風
第四十七章人有親蔬各不同，應劫只為人道爭
卻說青牛與董永、鳩靈子三人，仗著離地焰光旗不懼攻擊，殺上金庭山，那道行天尊雖有明師，奈何修行不得法，又被三人圍攻，便是煉成縱地金光，卻哪裡有的時間逃走，輕易就被三人殺死了。
但三人也不好過，道行天尊仗著混元金斗的小六道輪迴，臨死前竟然把元神自爆，只一點真靈被混元金斗吸走，三人雖然沒有受傷，卻沒法收割到法力，只分了幾十萬門派功德，實在惱火。
鳩靈子進玉屋洞，見洞府有百畝方圓，但卻四壁空空，連個藏寶室都沒有，一堆二三等的玉石隨意擺放著，倒還有幾百個，卻是用來布設聚靈陣，提純修煉元氣用的，聊勝於無了。
「如今才知我靈教好在何處，單就法寶上，就超越他教了，堂堂闡教十二金仙聖人親傳弟子，都如此窮苦，可見闡教即將覆滅，不是沒有由來。」鳩靈子捲起那堆玉石，出來到青牛兩人面前，將玉石扔在地上，指著此物大笑道。
青牛微微冷笑，董永說道：「教主也是借助了九州鼎，煉成先天靈器，我等才受益不淺，我教新立，又借教主成聖契機，故而靈教大興，實是天數，我等身為靈教門人，借了氣運行事，當無可敵手。」
鳩靈子笑道：「道兄所言極是，如今道行天尊覆滅，我等可前往九功山了，想來那普閒真人也不過如此，不若便用化虹遁術趕過去，也好省下幾十天的路程。」
董永嚇了一跳，連忙阻止，道：「萬萬不可，不可為了一時之快，卻使得整個大局都混亂起來，屆時完成不了任務，教主怪罪下來，卻是何人承擔？」
原來闡教十二金仙要煉化東勝神洲，把玉清仙光遍佈其上，吸收和轉化著蒼生的信仰，但卻不懂得信仰的根本，雖然玉清仙光與四方連接緊密，卻不能做到一一凝聚，無法把東勝神洲統一在同一種秩序下，地面的生靈之間，因著這點差異，而在形式上產生著混亂，有了漏洞，才使得靈教諸人進來不被闡教十二金仙發覺，有著蒼穹用乾坤筆在諸人手中畫下的符咒，卻是能夠保住眾人不受信仰之力壓制了。
但這只限於諸人收斂自身氣息的情況下，若是釋放出了金仙的氣息，便是十二金仙再怎麼遲鈍，也早就發現了，若果如鳩靈子所說，施展化虹遁術前往，虹光橫貫天穹，卻實在囂張了些，畢竟是異地作戰，道行天尊是沒有法寶才好欺負，若是對上廣成子，他翻天印在手，董永也不敢說穩贏。
青牛也說道：「從這裡隱蔽潛入，只要沒有意外，到達動崑崙山下，最多就半年時間，卻是時間大把，不必如此著急了，求穩才是。」
當下是二對一，鳩靈子不好堅持，只得隨兩人一路潛行，不從人間城市，只走荒山野嶺，走了一個半月，便到達了九功山，這山高大，險峰甚多，半空有金雲一朵，籠罩了整個九功山，山間萬壑爭流，玉橋相連，宮殿銜著山崖，鐘樓處處，暗藏九宮八卦，上有瑞光映射，紫氣盤旋，端的是人間勝景。
「可惜了這處福地，咫尺之間就要染上血腥。」鳩靈子歎息道，三人便往山上而去。
空中那朵金雲，是普閒真人本命靈光所化，其上大放金光，交接著其他十一金仙的靈光，以此來煉化東勝神洲，但對董永三人來說，這金雲不僅把三人的氣息籠罩了住，還指明了普閒真人的所在，不必大動干戈，到處搜索感應了。
收斂著氣息，須臾三人到了白鶴洞前，普閒真人這才被驚動，收了靈光，一跳而起，大喝道：「是誰？」
「要你命的。」鳩靈子狂笑一聲，早有青牛展動離地焰光旗，五色光焰蓋住了整個白鶴洞，令得氣息不外洩，鳩靈子就把定海靈珠來打普閒真人，又有董永搖動三降蠱神幡，青年提鋼槍圍攻了上來。
董永搖動三降蠱神幡，飛出一團灰濛濛的蟲雲，蟲聲唧唧，如毒蛇吐信，普閒真人來不及多說什麼，狂吼一聲，用指上放一道白光如線，長出一朵慶雲，高有數丈，上生八角，角上點有金燈，照射出點點金光，如纓絡垂珠，護持頂上，畢竟是玉清神通，道門正宗，把蟲雲壓制在了半空翻滾，毒氣也滲透不下來。
雖然如此，普閒真人只覺如被一座大山壓頂，行走都困難了，忙施展神通，把身一晃，變化了三頭六臂，執定了傘蓋、金弓、銀戟、加持神杵、寶銼、金瓶，一口吐金蓮，一口吐白蓮，一口吐青蓮，四面八方，擋住了鳩靈子的定海靈珠，青牛的鋼槍。
這卻不是闡教神通了，乃是佛門金身**，普閒真人沒有法寶，便重拾了西方之法，將其與闡教神通結合，果然好用。
「盤古四清誓與佛門不並存，你作為門人的，卻還不丟棄西方之法，妄想佛道合流，著實不當人子。」青牛哼了一聲，全力運起鋼槍，抖動之間，槍影變幻，招招不離普閒真人手中的佛門法器，金鐵交鳴之聲連綿不絕，金星濺射，紛紛如雨。
普閒真人才擋了片刻，就手酸嘴麻，牙齒都差點脫落了，頓時就起了退意，但董永把蟲雲吸在了他頂上，普閒真人若要施展縱地金光，便不得不收起垂手白光術，只一個倏忽，蟲雲但得有一隻掉落在他身上，三降蠱毒即刻發作，普閒真人定難逃死劫。
「若教他學道行天尊自爆，卻是又沒收穫了。」
鳩靈子已經等待不及，發一聲喊，念動真言，頂上衝起一畝清光，跳上一尊斬屍化身，凌空變化作了一把九龍都天傘，九條都天火龍盤踞其上，張牙舞爪，飛撲而出，龍尾絞纏，如章魚般把普閒真人抱在了裡面，都天魔火一起，便是玉清神通也要被燒融，片刻就破了垂手白光術。
董永把手一指，趕在鳩靈子之前，把蟲雲從火龍縫隙中進入，包裹住了普閒真人，普閒真人勢難逃脫，只慘叫了一聲，就三降蠱毒發作，被蟲雲如春蠶食葉，淅淅嗦嗦頃刻吃了乾淨，但那一點真靈，卻還是被混元金斗收走，這其中有元始天尊神通加持，董永卻是剝奪不走，元神不能煉化，功德卻是不多，不過增添了百多個元會法力，卻也是好的。
鳩靈子收了化身，臉上陰沉如黑炭，卻不敢發作，怒氣沖沖的進了白鶴洞深處，見有幾處地方收藏著一些道家修真典籍，仙草林芝之類的，毫不客氣的全收了進懷中，過程發現了幾個普賢的護洞童子，也全都下狠手，連皮帶骨都吞食煉化了，這才覺得好過了一些。
「終究是外人，只顧自己，下一站九仙山桃源洞殺廣成子，必不與他相讓。」鳩靈子心中暗道。
卻說洞外，青牛謂董永：「你我如今寄人籬下，何必與他爭執這一點法力？況且你我為護法，他為門人，親密度卻是更高，若果起了爭執，教主面前，我二人哪有好果子吃！」
董永微微搖頭，道：「修煉之途，豈能靠相讓證道？是他爭不過我，怪得誰來！教主掌管大教，故而要一碗水持平，我等身份等級相同，卻是要以競爭結果來評地位，若想取得教主青睞，賜予證道契機，沒有實力哪裡能行？況且現在異鄉作戰，實力稍微低微，便難逃活命，你在老君門下多年，難道不知闡、人二教威力豈會只是如此？不多提升實力，只怕你我都要應劫了。」
青牛默默點頭，他為老君坐騎，與老君親身接觸，更加明白聖人威力，根本無從抵擋，如今他叛變人教，心中不由得浮現了恐懼，但現在，卻是沒有回頭路了。
收割完了白鶴洞，三人復又起程，餐天宿地，走了三個多月，便到了九仙山下，金雲籠罩之下，再無顧忌，便即施展了化虹遁術，直上桃源洞，那廣成子反應基本與道行天尊、普閒真人沒有差別。
「要你命得。」鳩靈子這下不再藏拙，放出化身，祭起定海靈珠，飛起十八桿天妖化形幡，妖氣湧出，晃一晃，便化了十八隻獨角鳩，一股腦撲到了廣成子面前。
看那鳩靈子撲來，董永、青牛隨後追趕，廣成子突然笑了一笑，取出一物往地上一擲，啪的一聲炸開，一團清光暴漲，如波濤怒卷，轉瞬之間，就把整個九仙山包裹了住。
「化微塵之地為洪荒宇宙，兩儀微塵大陣，是混元一氣太清神符。」
董永只覺眼前場景猛地模糊了瞬間，方覺不妙，就不見了廣成子、鳩靈子、青牛等人，這一驚非同小可，急忙停住腳步，略一卜算，便知道了因由。
「原來我等行事，果然瞞不過聖人教主，這一切不過聖人之間的博弈而已，我等忙碌，何苦來由。」董永輕聲歎息著，說道：「來者可是玄都天小老爺玄都**師？何不出來一見。」
一道黑影向著董永投來，董永急忙避過，凝神戒備，卻見那黑影噗的一聲掉在地上，董永一看，臉色頓時變了，原來卻是一隻沒了生氣的獨角鳩，乃是鳩靈子的本體，竟然就在轉眼之間被殺了死。
「董永，你再看。」
迷霧掀開，廣成子與玄都**師走了出來，其中，玄都**師騎在一隻扳角青牛上，那怪鼻子穿著一個金剛琢，琢上繫著一條綢韁，被玄都**師抓在手中，青牛大大的牛眼裡有著倉惶的神色，直瞪著董永。
董永怎能不知青牛已經被玄都**師打出原型，用金剛琢束縛住了呢，只是眼下也無計可施了，乃問道：「你待如何？」
玄都**師笑道：「我知你與青牛情同手足，如今青牛落我手中，他叛變了人教，本該受都率火煉成灰燼，以應教條，但只要你投靠過來，返回南贍部洲，去暗殺了靈教教母，事成之後，我許你等二人避劫玄都天，便是天地覆滅，也令你二人無恙。」
董永一聽，頓時大笑，道：「你此計著實狠毒，讓我做那反覆小人，欺我不知得罪聖人的後果麼？不必多言，我自鴻蒙出生，也見過盤古開天闢地，也見過女媧造人，也見過西方立教，也見過巫妖之戰，也見過封神量劫，更是在西遊量劫見證了靈教教主斬三屍，他有什麼心性神通，我豈能不知？如今我既然為靈教門人，便絕無反悔的可能，你用青牛來威脅我，確實抓住了我命脈，但也只是如此而已，我自有辦法，不讓青牛為難。」
說著，董永把三降蠱神幡左右搖動三次，便有一團灰色蟲雲湧出，罩住了三降蠱神幡，董永發一聲喊，突然把身一縱，投進了蟲雲之中，那蟲雲彷彿受了什麼刺激般，須臾爬遍了董永全身，鑽破了皮膚，須臾把董永的血肉，連同骨頭都啃了一乾二淨。
廣成子與玄都**師方自一呆，就見那蟲雲發生了急劇的變化，受了董永精血，一隻隻都在漲大，身份黑紅綠三色，降、蠱、毒具備，十分猙獰，有的像巨龍，有的像天蜈，有的像騰蛇，有的像金蠶，撲騰之間，毒霧妖雲騰騰勃勃，須臾充塞了整個兩儀微塵大陣。
「不好。」玄都**師大吃一驚，急忙展動離地焰光旗，五色光焰方才祭起，就聽一連串爆炸，卻是所有的蠱蟲都發生了自爆，其威力巨大無比，頓時就把大陣炸開了一條縫隙，有彩光直衝雲霄，三界無不矚目。
哞！哞！五色光焰之中，青牛的眼睛裡，斗大的淚珠串珠般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