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封神演義 第十四章 千年道行隨流水,一時姻緣化烏有 文 / 一劍臨風
第十四章千年道行隨流水,一時姻緣化烏有
定海神珠被破的那時刻,趙公明就知道,天數這東西,不是他這個等級的存在所能逆轉的,殷商之敗,已然是定局。
趙公明逃跑至半路,看見西岐城外慶雲籠罩,知道元始天尊親臨,情勢無法收拾,只能黯然獨自逃竄。不過他有情義,從異人口中知道,聞仲要命殞於絕龍嶺,雖然現實上改變甚多,也不知聞仲能否逃出,總是一線希望,故而前去絕龍嶺,想要趕走雲中子。
不料卻低估了一向低調的雲中子,也高估了自己失去定海神珠之後的實力,雲中子的通天神火柱乃是金仙級功德聖器,用人間功德火源煉成神火,硬是擋住趙公明幾個時辰,聞太師也敗退至此,隨後燃燈等人追來,燃燈祭起紫金缽,與通天神火柱合一,把他們都困在了裡面。
不過破船也有幾斤爛釘,趙公明幾人若是拚命,廣成子等人實力大降,說不定會被拉幾個陪葬,得不償失。正在躊躇間,陸壓獻計,要用妖族密法,釘頭七箭書拜死趙公明,廣成子幾人原來有天尊吩咐,不到萬不得已,不要親『自殺』死截教二代弟子,免得結下聖人因果,償還不了。
陸壓卻是不知這種計算,他用此陰毒之法殺死趙公明,雖然完了自己的殺劫,卻把趙公明千年修行都給玩弄了,受通天教主記恨,總有一天,會嘗到苦果,想要證道成聖,基本上是沒有機會了。
廣成子等人豈會告知陸壓,自然是任由陸壓施法,用釘頭七箭書,拜了趙公明十幾天,把趙公明拜得神智不清,坐立不安,雖然知道是釘頭七箭書在起作用,此時除卻感歎命運依舊外,還能如何?
卻說蒼穹來到附近,見整個絕龍嶺都籠罩在通紅的火焰中,幾百條火龍在火中飛騰,半空一個紫金缽若隱若現,金光罩落下來,絕龍嶺外,不覺半點火焰熱度。
西周人馬,燃燈等人,都在絕龍嶺另一邊的白鶴墩上,自信大陣無人能破,把大軍紮營一起,也不用包圍起來,其實就算包圍住,趙公明等人若是出來,普通士兵也沒用處,何必多此一舉,卻是便宜了蒼穹,不用受陸壓阻止。
施展先天火遁之術,蒼穹化作一團火焰,融在神火之中,悄悄進了陣。這火遁之術沒有化虹遁術快,不過先天之火能融於任何火焰中,雖然還是起了一點波動,雲中子雖有感應,也只是懷疑了一下而已,先天火遁之術,神農之後,只有蒼穹與精衛學會,雲中子也沒想過這一點。
蒼穹顯身在聞太師等人面前,聞太師大驚,慌忙問道:「道兄來此,有何貴幹?」
此時聞太師身邊,除卻一個昏睡著的趙公明,就只有鄧忠、辛環、吉立、餘慶四天君跟隨,此外再無他人,可見淒涼,蒼穹歎息道:「貧道奉通天教主之命,來此取爾幾人性命。聞太師,趙公明違背師命出山,本該早就死亡,殷商氣運漸消,你要應命殞於絕龍嶺,此為天數,不過通天教主慈悲,不遠趙公明死於釘頭七箭書上,故而命我前來執行。」
聞太師大怒,狂笑道:「蒼穹,你把我聞仲當作稚子嬰兒,此言也能欺騙我?教主怎會讓一西方教之人來殺我等?你法力縱然高超,我五行道法卻也不差,你今如此戲我,看你有何法治我!」
聞太師說罷,一個手勢,五人結成一個五行陣,把蒼穹包圍起來,巨木、水龍、風捲、烈焰、巨石、刀劍,俱從虛空出現,撞擊下來,聲勢壯大,陣內空間,齊受衝動,龐大的潛力壓在蒼穹身上。
蒼穹任由他們把陣法結出,頂上顯了一畝鴻蒙玄光,腳下十二品血蓮發出通明紅光,那五行之力如何能夠靠近?把九九散魄葫蘆祭起,紅雲紅砂席捲下來,彭湃的力量,如天河倒懸,轟然一聲巨響,五人被震倒在地,五行陣逐破,五行之力也消散在虛空中。
聞太師怒髮衝冠,揮鞭殺向蒼穹,辛環把肉翅張開,飛在半空,其他三天君也把法術發出,一陣風響,頓時雷鳴大作,閃電銀蛇亂竄,通紅雷火在半空翻滾,轉眼如雨傾瀉下來。
「命殞之時,什麼法術神通都已經沒用了。」蒼穹說道,伸手一指,一道紫宵神雷隱藏在閃電雷火之中,把辛環轟死,真靈上了封神榜。
三天君急忙逃竄,蒼穹祭起定海靈珠,五色毫光照耀天地,此珠今日要見開門紅,靈珠刷落下來,把三天君砸成肉醬,真靈上了封神榜。
「定海神珠不是在燃燈手上嗎,怎會出現在你手中?」聞太師大叫,把正中神眼打開,五行破法,五色毫光頓時消散,顯出二十四顆晶瑩通透的靈珠,懸浮在半空中。
「此定海靈珠非彼定海神珠,不可同語也。」蒼穹笑著,身體晃處,十二尊都天魔神化身跳將出來,祭起十二都天神煞大陣,聞太師大叫聲中,正要自爆,都天魔火洶湧而來,已經吞沒了威力,肉身恢恢,只剩下真靈,卻是忠心不滅,往朝歌方向去了。
收起化身法寶,蒼穹來到趙公明旁邊,一場大戰,趙公明竟然無法被驚動清醒,可見其悲,他臥倒在地,道服粘塵,頭髮藏逅,身軀臭穢,已然顯出天人五衰之象。
「可憐千年道行,絕在釘頭七箭書,都隨流水逝去了。」蒼穹歎息著,把神魔太極圖祭起,裹住趙公明,捲起來,不片刻,將其化作了恢恢,真靈上了封神榜。
猛然間,蒼穹只覺意識海中光明大作,一片龐大的功德金光降臨,霎時間就把意識海擴大了將近一倍,種種妙音,種種符號,一一顯現在意識海中。蒼穹連忙用心記憶那玄奧符文,聆聽那靡靡之音,過了許久才參悟透徹。
原來靈宗有門人方相、方弼、喬坤、曹寶命殞,消了靈宗與鬼族殺劫,蒼穹又殺死趙公明、聞仲以及四天君,獲得兩億後天功德,完了自身殺劫,精神空明,明心見性,掃滅偽識,見到真如,籠罩在天地間的量劫殺劫,再也無法對其產生作用,封神真像,已然鋪展在蒼穹意識海中。
從此以後,整個封神量劫中,蒼穹縱然被殺死,只要是正常情況,三天後就能在洪荒世界上復活,而不會受到封神量劫影響,只能復活在地獄,更加不會被削去修為上限。
「好像沒什麼作用。」
若是別的玩家,此時只怕要欣喜若狂,這樣就能夠隨意殺戮,大量賺取功德,真靈材料了,不過對蒼穹來說,卻是一雞肋,除卻聖人,縱然三界金仙都來圍攻,只要不是遇上誅仙劍陣或者兩儀微塵大陣,要圍殺他,只怕不比證道成聖容易多少。
趙公明,聞仲既死,外面燃燈等人已經知道,雲中子連忙撤了通天神火柱,幾個仙人下來見過,魔家四將也在其中,蒼穹見燃燈一臉陰沉,陸壓雙眼冒煙,不由得暗暗偷笑,此時突然想起一句話:若是眼神可以殺死他,蒼穹只怕都被殺死上萬次了。
完了殺劫,蒼穹自身便能逍遙,此時除非聖人親臨,要蒼穹上場,否則無需聽從燃燈等人指揮,蒼穹豈會怕了陸壓與燃燈,只是蒼穹不想把鬥爭明顯化,乾脆向姜子牙辭行,帶著魔家四將離開。
燃燈連忙阻止道:「魔家四將也在劫中,離開不得。」
蒼穹微微冷笑,道:「非是永遠離開,劫數來到之時,吾自然把四人帶來。」
燃燈無話可說,只能放行。
廣成子等人也各自散走,回山門靜修,恢復實力去了。
蒼穹帶著四天王,行走有一天,落至一荒山中,蒼穹計算了一番,說道:「今年剩下的時間,還有二路征伐要來,是青龍星鄧九公、**星鄧嬋玉一路,土府星土行孫一路,我們有大作為。」
魔禮青問道:「如何作為?」
蒼穹冷笑一聲,說道:「鄧嬋玉煉有暗器五光石,此暗器無視法術神通,百發百中,並且專打門面,中者破相,極為難看,西岐闡教三代弟子,只有楊戩依仗九轉玄功能夠抵住,不過他獨木難支,最終西岐靠著詭計,用土行孫壞了鄧嬋玉貞操,鄧九公被迫無奈歸周,西岐才能降服這路征伐。」
封神之中,若說闡教卑鄙,這一段情節可為代表,土行孫這人生得萎縮,彷彿一隻人形老鼠,這且罷了,他卻還貪財好色,沒有任何優點,只因鄧九公無心一句話,闡教諸人就歪曲事實,把土行孫壞鄧嬋玉貞潔這種事情,做的冠冕堂皇,實在讓人噁心。
蒼穹獰笑著,說道:「鄧九公還在三山關中,我們前去,先收服了他父女,等土行孫前來投靠,立刻設伏殺死他,然後征伐開始,前期讓鄧嬋玉把哪吒幾個打個臉皮全無,等到西岐大人物出現,就提著土行孫的頭顱投靠西岐,這叫見面禮,看姜尚他們怎麼說話。」
計劃既定,蒼穹五人就往三山關而去,瞞過士兵,悄悄出現在鄧九公父女面前。
「爾等何人?」鄧九公驚駭,連忙大呼,要把聲音傳達出去,蒼穹伸手一指,一片通明紅光,頓時罩住了房間,內外隔絕,什麼消息都傳達不出去。
鄧嬋玉一言不發,悄悄取出五光石向蒼穹打來,光華一閃,就到了蒼穹面前,卻在距離面皮一寸之外,五光石化作了灰塵消失,鄧嬋玉嚇得面無臉色。
蒼穹笑道:「五光石雖然神奇,又怎能傷我?」
鄧九公畢竟武將出身,很快定神,稽首問道:「不知道友前來,有何見教?」
蒼穹尋地方坐下,笑問:「不知九公可知自己父女命運?若是不知,貧道可解說一二,貧道長洲島靈宗宗主蒼穹。」
鄧九公大驚,手按腰間寶劍,喝道:「原來是你。」感情蒼穹之名,已經傳達三界了。
鄧嬋玉卻插嘴道:「前有異人說過,我要被嫁與一個叫做土行孫的矮子,道長指的可是此話?」
蒼穹說道:「正是如此,不知小姐可甘心?不知九公有何打算?」
鄧九公沉靜如水,捋長鬚曰:「異人有說,吾要投靠西周,才能苟活一段時間,最終還是免不了死亡上榜的命運,如今吾已得知,豈會降服西岐?道友莫非前來勸說吾投靠西岐不成?」
鄧嬋玉也叫道:「寧願死,不受此屈辱,一個好色矮子,豈能配得上我?」
蒼穹大笑道:「兩位雖有此心,不過那闡教諸人擅長顛倒黑白,詭計多端,吾怕爾父女終究還是中計,命運改變不了,二位可知趙公明、聞仲下場呼?」
鄧九公父女二人頓時沉默無語,一時擔憂萬分。
鄧嬋玉見蒼穹笑臉還在,福從心起,連忙跪倒在地,磕首求道:「萬望道長賜救,只要不讓我嫁給那矮子。」
蒼穹笑道:「也不是沒有辦法,你入我靈宗,九公降周,自然能夠無事。」那九公是人教身份,太上老君管轄,蒼穹萬萬不敢將其收下的。
鄧九公一聽,大怒道:「吾受成湯福祿,怎能降周?此事萬萬不可。」
蒼穹皺眉,說道:「九公父女歸周之命運情節,天下皆知,此時只怕已經承上了殷商皇宮,紂王面前,你縱然賺辭,誰肯信之?即使戰死,也要落個叛逆的名頭,得不到成湯紂王稱讚,不如順應天命,好落個不勞心,如此不是更好,左右連同紂王都要上封神榜,他日你們天上相見,互相說明,不就好了?」
九宮沉吟,臉色不停變化,一旁鄧嬋玉只是哭泣,梨花帶雨,九公見了,心都軟了,如此妙齡女子,豈是那土行孫所能配的上的。
九公跺腳,歎息道:「罷了,罷了,天數不可逆,為女兒,捨卻一生名譽又如何,左右都是一場空夢,女兒,蒼穹道長屬於西方教,不受道門三教管理,你拜入靈宗,他們也不敢強迫你嫁給土行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