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89章 黎明前的黑暗 文 / 紅警CMM
第89章黎明前的黑暗
大伙正討論著，阿狸也過來了。她是應陳團長的邀請過來的，陳團長見到她，立刻笑瞇瞇地說：「阿狸啊，你那人數可不少，我們分到了殿後的任務，你們準備在什麼位置發揮作用啊？」
阿狸臉蒙著紫色的面紗，但是看得出來，她眼睛裡閃爍著狡黠的光：「陳叔，這個很好處理的嘛，讓我們一大群女人在隊伍的最後面，替你們這一大幫子男人壓陣好了。」
不愧是大姐頭啊，口才真厲害。
陳團長當然知道她這話中是有譏諷的，讓女人殿後？那他們團的臉可就丟到太平洋去了。
「咳咳，阿狸啊，你就知道將你陳叔的軍是不是？放心好了，你們會被安排在中間的。」
阿狸卻也不是那種得了便宜還賣乖的人，她主動提出：「我自己帶十五人跟你的隊伍一起負責殿後。」
「好，就這麼辦！」陳團長當然知道阿狸的戰鬥力，那可是以一敵十的。
兩人說到這裡，都不由自主地看了郭浩一眼，然後又馬上不自在地移開了目光，他們的意思很明顯了，那就是郭浩在什麼位置，又要發揮什麼作用？
郭浩明白他們的意思，但他就是不說，一臉的心安理得。
既然如此，他們也就不方便多說，於是陳團長對阿狸說：「那咱們就分頭安排一下吧。」
「好，那我和郭浩就先告辭了。」阿狸扯上了郭浩。
在回去的路上，阿狸忍不住問郭浩：「你準備在什麼位置？」
「中間。」郭浩絲毫不猶豫。
阿狸白了他一眼：「能力大責任大的話你沒聽說過嗎？你手舞黑金，殺氣滔天，竟然只是待在一群女人中間？你要想扮綿羊一開始就要扮好，現在想撂挑子，怕是不行的呢。」
「我在中間方便機動，就目前這狀況，蟲子會從後攻擊還是從前面攻擊都是一個未知數。」郭浩解釋道。他沒什麼好避戰的，即使遭遇惡戰，他的生存能力也比眼下這些人都強。別的牛皮他不敢吹，這點自信還是有的。
「嗯，那也是啊，你可以作為機動力量來使用，以你的速度，做一名救火隊員那是絕對稱職的。」阿狸釋然。她欣賞的男人，是那種敢於擔當的。
郭浩突然快步走到阿狸的前面，然後輕飄飄地丟過來一句話：「以後別再用什麼責任不責任的來說事，那是你自己心中有仁義的心結，我沒有，因此責任不責任的，對我沒有用。」
阿狸一怔，衝著他的背豎起了中指，心裡罵道：「了不起啊，拽什麼拽？你只是不願意承認你心裡也有責任罷了。嗯，刀子嘴豆腐心的人有一點好，那就是不虛偽。」
下午時分，阿狸按照計劃，將所有人集結了，然後向陳團長的基地轉移。
阿狸在隊伍的最前方開道，郭浩在最後面壓陣。吳希音就在他的前面，她穿著一件不合體的大衣，看上去很寬鬆，就跟一袍子似的。如果僅僅從外表看，她就是那種一陣風都能吹走的林妹妹。
她的腳傷還未痊癒，是有點跛的，所以被安排在了隊伍的最後面。
對於郭浩這個大惡魔就跟在自己的身後，她很不舒服，她特別忌憚黑金散發出來的魔氣。
「吳希音，明天的行動，你不要跟著我，義無反顧地往前走就對了。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要回頭，回頭唯有死路一條！」郭浩說。
吳希音心說：「誰願意跟著你了？暴君，魔頭。」
但是嘴裡她卻很乖地應承道：「哦。」
郭浩當然不知道吳希音的心裡活動，見她如此聽話，還很欣慰地舒展了一下胳膊，說：「你不用擔心我，我一定會活著走出去的。」
男人在女人面前吹點牛皮是常有的事，郭浩本來是比較內斂的，比如跟阿狸她們，他就不會如此敞開心扉，但是對吳希音，他就忍不住放縱自己的話茬，也許是看她好欺負很柔弱？
人都這樣，在某些人面前滔滔不絕，在某些人面前惜字如金。
到了陳團長那邊，這才發現事情可不止他們想像的那麼簡單。那塗團長，竟然也送來了一些「親友團」。
那是一些依附在塗團長勢力範圍之下的普通人，有的也許是他的親友，有的也許是他以前的朋友，加起來也有五六十人。
他們都被聚集在了一起，全部被安排在中間位置，也就是跟郭浩他們在一起。因為明天一早就要出發了，所以大家聚集在通道裡，看樣子，今天晚上就只能在通道裡蹲一宿了。陳團長這裡，可不管食宿的，你如果還要用和平時期的待客之道來要求陳團長，那你就「out」了。
在這裡，郭浩吃驚地發現了兩個熟人，其實這兩人對他而言，可不止熟人那麼簡單的，這兩人，一男一女，男的四十多歲，女的二十出頭。
男的看上去有點儒雅，是那種小知識分子，女的呢，鄰家女孩型的，明眸善睞，小家碧玉。即使在此亂世，他們都將自己整理得相當乾淨，女的發不打結，面不染塵，男的梳著油光的主席髮型，鼻樑上一架一塵不染的近視眼鏡。
這男的，名叫余海清，以前跟郭浩的父親是一個單位的，後來因為寫得一手好應用文，就調到區委秘書處去了。
而這女的名叫余小慧，跟郭浩從小青梅竹馬的，曾經還有過那種關係。但是在兩人上大學的時候分手了，最主要的原因是余海清不同意，認為是門不當戶不對。
郭浩當時很氣憤，在他看來，這種門當戶對的觀念那不是老封建思想嗎？難道還能左右他們的愛情不成？
但問題是，他有決心，余小慧沒有鬥志。她最後還是黯然提出分手，說不想自己的老爸傷心。
到這份上，郭浩除了認命，找不到其它的選擇了，於是只有任由著這萬惡的社會現實來強姦他的意志。
他沒想到他們會依附在塗團長那裡，想了想，他將槍交給身邊的吳希音：「你幫我拿著，我見到熟人，過去打個招呼。」
吳希音感覺自己變成了郭浩的丫鬟，但是她很無奈，也不敢抗拒這暴君啊。
她杵著那支大槍的感覺很可笑，那槍似乎比她還要有重量感。
「余叔叔，小慧。」
他叫他們名字。
「是你？郭浩。」余小慧很驚訝，她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郭浩。
「嗯，真沒想到我們會在這種情況下見面。」郭浩有點唏噓。
余海清看了看他：蓬亂的頭髮，清瘦的臉龐，邋遢的大衣，一副越混越回去的樣子，於是立刻就變得談興不高了。只是冷漠地點了點頭，就算是打過招呼了。為了幫助女兒甩掉這個家境一般的男孩子，他可沒少操心的。
特別是看到郭浩出現在普通百姓的人群中，更是覺得沒必要跟他過多的交流。
余小慧問：「你怎麼也在這裡？」
「我……跟著大夥一起出城唄。」
「塗團長是我遠房的一個親戚，一會兒你跟著我們走，他一定會收留你的。」余小慧還是念一點舊情的，她從表面看上去，感覺郭浩也不像是混得很好的樣子，雖然背上有把刀，那刀也不出奇，黑不隆冬的，就像是從垃圾堆裡撿來的。
「沒事，我在這邊挺好的。你男友沒跟你在一起？」
「走散了……你的女朋友嗎？」余小慧也試探著問了一句。
郭浩不知咋回答了，感覺如果說沒找，那是不是太挫了？於是心中一動，撒謊道：「她在那邊呢。我帶她過來跟你打個招呼。」
說完他向吳希音走去。
他臉上堆著討好的笑容，笑得是那麼的柔情蜜意，令吳希音一陣陣的發毛。無事獻慇勤，那是非奸即盜啊。
「吳希音，我想你幫我一個忙。」
「什麼忙？我不是已經幫你扛著武器了嗎？」
「我見著以前的初戀女友了，她已經另外有男人了，但是我沒女人，很沒面子，你冒充一下我的女人，怎麼樣？」
他還真敢說啊，吳希音那美麗的眼睛瞪得圓圓的，她就不懂這人怎麼臉皮這麼厚呢？
「走吧走吧，我不會虧待你的，槍先放下。」
在郭浩的推搡下，吳希音不得已到了余小慧的面前。
雖然吳希音衣服穿得不咋樣，臉上還蒙著面紗，但是就那一剪秋水，就已經美得驚心動魄了。
郭浩帶她到余小慧的面前，說：「她叫吳希音，我的女朋友。」
「吳希音？」余小慧也是年輕人來的，對「吳希音」這個名字也是有認知的。
「是啊，就是那個跳孔雀舞的。」
「真的？」余小慧睜大了眼睛，「那可是明星！」
「什麼明星，虛名，虛名。再者說了，現在還有什麼明星？就只有難民，大家都是難民。」郭浩大言不慚。
他一直摟著吳希音的腰，現在已經感覺到她的抗拒，於是也沒再繼續表演，跟余小慧揮手道別，回到了自己站的地方。他們都站在地道裡，跟余小慧相距大約十幾米。
演完戲後，他對吳希音說：「謝謝啦，沒想到這種忙你也幫，我自己都感覺挺害臊的，嗯，你挺仗義。」這傢伙，完全是得了便宜賣乖。
吳希音點了點頭，說：「沒什麼。你心情蠻好的嘛，還有心思跟女孩子玩這種東西。」
「好個p。」郭浩罵道。
因為他的聽力出眾，現在正聽到余海清在教訓女兒呢：「小慧，你還真不懂事，你幹嗎說要他過來？那不是給塗團長添亂嗎？我們已經很麻煩塗團長，你還弄個廢物……」
「爸……你怎麼這麼市儈？」
「這哪裡是市儈？這是生存之道，你也不看這都什麼時候了，我們能活著，都是托了塗團長的福，你可別再添亂了，你已經跟他沒任何關係了，就不要再有什麼牽絆！」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啦。他不是沒答應過來嘛。」
「他要答應又怎的？我可不會去幫你說。」余海清氣呼呼的。
聽到這樣的對話，是人都不會舒暢啊。只可惜，這余家老爸還真是狗眼看人低了，以為這個站在這個過道裡的都是普通人，還真是不知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了。